“晚上还吃这麽高热量的食物,你不怕胖?” 祈远帆看她搅拌著浓稠的起司与奶油饭,忍不住问道。
“没办法,太好吃了,让我忍不住嘛。”璃儿大口大口的吃著。她一边吃著,一边回想著刚才说出口的话,她也知道奶油饭的热量高,但是对它香浓的美味却无法抵挡,就好像眼前这个寡情又花心的男人,明知道爱上了对身心有害,还不是有这麽多女人前仆後继。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大大的吞下﹂口饭,狠狠地咀嚼著。
“哇,这麽好吃啊?”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忽然间他的胃口也跟著大开。“算了,管他什麽健康概念,我也来一份吧。”
就这样,在冬夜里,两人同样吃著热腾腾又黏稠稠的奶油饭。
“对了,你刚才为什麽会问我那——问题?”祈远帆问她。
“嗳?什麽问题?” 璃儿抬起头,嘴边还沾著一颗饭粒。
她眨著大眼睛,嘴边的饭粒惹得他发笑。
“过来一 点。” 祈远帆低声说道。
“嗯?” 以为他要说什麽悄悄话,她一毫无防备的往他身旁靠近。
“再过来一点。”
“喔,你要说什麽啦……”
他倾身向前,像猫一般无声无息、优雅而迅速地凑近她的脸颊,用双唇攫取她唇畔的饭粒。然後若无其事的回复原来的姿势,继续吃饭,表情超级自然。
璃儿的心 “怦” 一声,全身像被五百伏特的高压电流通过似的,张口结舌、惊讶得说不出话。 “你……你在干麽呀?”她漂亮的脸蛋立刻红成了苹果。他……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下用这样调情的方式亲她,他当玻璃窗外那些行人都是瞎子啊?
“你嘴角有饭粒啊。” 他理所当然的回答,感谢那颗饭粒给他一个偷香的正当理由。“这麽优雅的淑女怎麽也会把饭粒吃到嘴上?”
饭、饭粒??这也能构成他吻女人的理由吗?居然还数落了她一顿。璃儿瞪著他,心情很复杂,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他每次都这样,霸道又无理的戏弄她,她分不清他的玩笑里究竟有没有真情意,但她却很明白自己的心已经一步一步地迷失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知道你是调情圣手,但是麻烦不要调到我这儿来好不好?” 前一句说得很大声是为了壮胆,後面那一句说得很小声是真心话。 “你……你不怕我会爱上你啊?”
“不怕。” 他仍旧一派轻松自若的表情。“因为你不会那麽笨。”
“哈!我当然不会那麽笨!” 她连忙喝一杯水化解自己的尴尬。璃儿的脸依旧泛著红晕,眼底却有股说不出的落寞。
祈远帆瞥了她一眼。 “我刚刚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呢!”
“什麽问题?” 她强打起精神,试图赶走心中那股不该出现的失落感。
“今天你在搞那什麽催眠治疗的时候啊!怎麽会问那些问题?” 他又不是笨蛋,一听也知道她的企图。
“喔……嗯……” 她该怎麽说呢?实话实说会不会又戳到他的伤心处?好吧,她只好尽量婉转的说了。 “心理学上有一个所谓 ‘创伤後压力症候群’ 的名词,你应该听过吧?也就是说,一个人如果遭遇到某些重大事故,当然包括感情创伤,例如:失去重要的人,或是被朋友背叛等等一些负面的经验,如果这些伤害一直停留在潜意识的层面,就可能会造成行为偏差或感情心理上的障碍,所以呢,我想试著帮你找到这些原因。”
祈远帆眯起眼睛听著她的解释,愈听眼睛眯得愈紧。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的行为有偏差,还是心理有障碍?” 拜托,他来找她只是为了治疗失眠而已耶!
“难道不是吗?你认为你很正常吗?”
“那当然,我是个百分百正常的男人,不然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他又用那种暖昧的眼光挑逗她了。
“哼,正常男人会有你刚才那种举动吗?” 她指的当然是他用嘴吻去她嘴边饭粒的事。
“当然很正常啊。” 男人情不自禁亲吻一个由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什麽不对吗?好嘛,就算有争议,也只是他没有事先经过她的允许。“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先问你:‘胡小姐,我可以帮你清除你嘴边的饭粒吗?’”
“不需要吗?” 她问。
“需要吗?” 拜托喔,亲一个女人之前还要问她可不可以,这还像个大男人吗?何况这女人对他有没有意思他会不知道吗?
“这是基本的尊重。” 璃儿轻哼一声。
“小姐,我已经够尊重你了耶,不然……” 不然,那天他早在躺椅上要了她。
“不然怎样?” 她不止目善罢甘休继续追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懒得跟她罗嗦。
“……什麽意思?” 她放下手里的汤匙。
“吃饱了?那就回去继续治疗吧!” 他也放下汤匙,已经迫不及待想紧紧抱住她,吻住她那刁钻的小嘴。
“什麽?还要继续?” 璃儿看看手表,都已经那麽晚了。
“当然,这是你的工作,不然我今晚又失眠怎麽办?” 他义正辞严,冷静地看著即将掉入陷阱的小白兔,哦,不对,应该是只迷人的小狐狸。
“好啦好啦,那快一点啦!” 她匆匆喝了口水,从高脚椅上一跃而下。唉!真是糟糕,她发现自己的弱点几乎已经完全被他掌握住了嘛。他知道她关心他,不忍心让他再为失眠所苦。不过,她关心他也是应该的呀,他是病人也是客户嘛,难道不该吗?但是她什麽时候关心一个人到自己的生活都被搅乱的地步,甚至连喜怒哀乐都被他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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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儿望著这间气派非凡的大房子,宽敞挑一局却无比冷清的後现代设计,空荡荡的客厅只摆设了几样重点家饰,带著日式的极简主义,彰显主人高处不胜寒的格调。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麽?不是要回去继续治疗吗?” 璃儿站在门口,两手不知该摆哪里,看来有点紧张的样子。
“要治疗我的失眠不是吗?最好的地点当然就是我家喽。” 他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上,一边解著袖口的扣子,一边走进卧房。
“喂——喂——为什麽要来你家?要治疗应该去我的工作室啊——” 她快步追在他的身後,这麽大的冷宫,她得跟在他身边才会安心。
走进他的卧房,她又是一阵惊讶。这麽大一间卧房用国王的寝宫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偌大的房间里只摆了一张Kingsize的床,纯白缎织的 Royal Sateen缇花床单看来极为舒适,除此之外只有一个深色柚木衣柜,及一组高级音响。
“现在这麽晚了,你如果能帮助我入睡,我就可以直接在这里睡觉啦,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往後把自己整个人抛进床中央,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说得倒好,那我呢?” 这麽晚叫她一个人回家啊?
“跟我一起睡呀。” 他邪肆的笑著。
“想得美,我要回去了啦!” 她脸一红,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跌坐在床上。
“跟你开玩笑的,这里有很多间客房,随便你选一间,再不然,如果你坚持要走,大不了我再起来送你回家嘛。只是我明天一早还要上班,你又不用——”
“那你先放开我的手啊!” 她甩开他的手,靠著床边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那你是答应喽?”
“等你睡著我就走。快点,闭上眼睛,别耍花样喔。” 她发现出自己真的已经完蛋了,她居然完全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他笑著,闭上了眼睛,表情像个期待睡前故事的小男孩。
看他听话的把眼睛闭上,璃儿才坐到床边,准备开始进行治疗。
“嗯……” 大概是还不习惯在别人的房间里进行治疗,她双眼望著他俊美的脸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眼神不自主的往下移动,那敞开的衬衫,展现出男人结 实的胸膛,是多麽的令人脸红心跳呀。那精壮优美的肌肉线条,让人忍不住好想抚触——
“怎麽了?怎麽不说话?” 他忽然翻过身子,侧躺在她眼前,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盯著她,看得她心跳得好厉害。他古铜色的健美胸膛就近在眼前,害她乱了呼吸、羞红了脸,只好低下头、别开眼。
“我……我不习惯在别的地方做治疗,我忘记该怎麽做了啦……” 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连她都气自己的不争气,为什麽在他面前总变成一只软弱无力的小绵羊呢?她是万人迷的狐狸啊,却被他迷得失去心魂……
可是他却像晚餐的那盘奶油饭一样,魅力强烈得让她无法阻挡。他的眼神在对她施展魔法,让她的星眸含怯、心智沈醉……
“忘了该怎麽做?” 他一手托著腮,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不如试试看我的方法?”
“什麽方法?” 她的嘴唇红润、迷离的眼神告诉他,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臣服。
他揽住她纤细的颈项吻上她诱人的双唇,蛰伏已久的激情再也无法禁锢,祈远帆一把将她抱起,将娇小柔软的身子压在他的身躯底下,让他试试他的方法吧!
他伸手至她的背後拉下她洋装的拉链,淡紫色的连身裙应声滑落至腰间。这次,她没有回避,也没有逃跑,她知道,她的全身都在渴望著他,残存的一点点理智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她姣好美妙的身子,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面一前,他倾身,献上爱慕的吻,怜惜地爱抚著那如奶油般光滑柔软的肌肤,而他的掌心如同烙铁,每一寸被他抚摸过的肌肤都像要烧融了般——
璃儿喘著气,颤抖的伸出小手,终於触摸到他如铁一般炽热的胸膛,流连忘返再也无法离开,她用敏锐的指尖感觉他每一寸肌肤,美妙的肤触与炙热的温度,最终贴覆在他最坚硬而敏感的胸肌上。
这样大胆的抚摸令他的欲望几乎爆炸,他狂烈吻著她的唇,呼吸她的气息,进入她的口里掠夺她柔软的丁香。但这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欲望,他要吻遍她美好的身体,他吻著她敏感的玉颈,害她全身泛起一阵战栗。
他不满足地往下攻略,推开华丽的蕾丝胸衣,这又害她深抽了一口气。
“害怕吗?” 他撑起身子俯视著她,低哑的嗓音犹如黑暗中的狼。
害怕?现在害怕也来不及了吧。她明知道这会是一个陷阱,还不是就这麽一脚踏进来了吗?
“我已经是你的俘虏,还有资格害怕吗?” 她一手勾著他的脖子,娇媚的眼神不再犹豫,她确定自已经完全被他征服。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不太甘愿?” 他蓄势待发的欲望恶意抵著她的私处。
璃儿闭起了眼睛,体内掀起一阵巨大的浪潮,袭向神秘的欲望丛林。 “……我甘愿的。” 她微微使力将他整个人往下一拉,再次贴上他的嘴唇,两具热烫的身体紧密纠缠,展开一场翻云覆雨的激战。
他坚挺勃发的欲望再也承受不了对她的渴望,奋力地攻掠最後一道爱的城池,她终於彻彻底底被征服了。
“啊——” 她紧绷著的身体,每一个渴望他的细胞,在他的进入後得到了完全满足,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在他一次又一次狂热的拥吻,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融化了……
当阳光从镂空窗花玻璃门片间透进屋里,悄悄爬上璃儿欢爱过後的沈沈睡脸。
“嗯——” 她翻了个身,睡得正香正甜。可刺眼的阳光似乎在用力的提醒她什麽事情…… 她忽然睁开眼睛,连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眨眼的动作惊醒了什麽人。
她、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她彻底沈沦在那恶魔的羽翼下,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奴隶,和他在这张 床上欢爱了好几回。天啊!他……他是她的病人耶,怎麽自反倒被他催眠到这床上来?怎麽办?现在要怎麽办?他就睡在她的身後,她还能清楚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怎麽办??
现在转身过去大声告诉他:“我爱上你了!对不起,我很笨,情不自禁的爱上你”。 这样说可以吗?会惹来他一阵讥笑,还是会让他落荒而逃?不如,趁他还没醒的时候偷偷落跑,至少不用面对醒来後的尴尬……但是,大家迟早还是要见面的,这样不是弄得更尴尬了吗?
她知道,她是他的心理医生所以非常知道,祈远帆不会要她的爱的,如果她能强装大方、强颜欢笑,或许他还能接受。好吧,乾脆坐起来点根菸,然後很酷的对他说: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她没有菸、不会抽菸、也不想说谎,这不是她的真心话。 她喜欢他,愈来愈喜欢他。从一开始,就怕自己会喜欢他,所以刻意对他冷淡,没想到後来开始有一点了解他,却开始愈来愈迷惘,等到昨天晚上,什麽都来不及了。她想转头说爱他,可是她知道,那是他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因为对他来说,她就和那些PUB里的女人一样,一夜热情,不用想太多……
正当她感到有点难过时,一双温热的手掌从身後拦上了她的腰。
“你跑哪里去了,害我觉得冷飕飕的……” 祈远帆一把将她重新抱回怀里,在她的颈後磨蹭、呢喃。
吓—— 这麽温柔?是不是还没睡醒?不过他这个窝心的动作,却让她一颗不安的心霎时温暖了起来。
“你……” 该说些什麽呢?“昨晚睡得好吗?”
“嗯,从来没睡得那麽好。” 他刚睡醒的低沈嗓音听起来特别有磁性,说话的时候暖暖的空气在她耳边流动。“还是我的方法有效吧?比你那些什麽情境治疗、催眠治疗要有效多了。”
“你把我当成治疗失眠的工具啦?” 她抱怨著,不满地转过身,却迎面被他的双唇逮个正著。
“嗯……” 他似乎永远也要不够她的吻,而她注定无法抵抗他的诱惑。
“璃儿,许个愿吧。” 他的唇忽然离开了她的。
“许愿?许什麽愿?现在有流星吗?” 她往窗外一看,景色很美没错,但现在是大白天啊。
“即使是白天也会有流星,只是你看不到而已。许个愿吧!我说过只要你能治好我的失眠,我会答应你任何愿望。”他当时是在心里这麽说的。
“是吗?” 她瞧了他一眼,许愿啊,好啊,她最爱许愿了。“我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躺了一个好男人。”
他低眉,瞅著这个顽皮的小女人,她还闭著眼,双手做祈祷状,一脸圣洁的表情。
“我不算是好男人吗?” 他深沈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玩味。
“我不知道呀!你是吗?好男人是会让女人幸福的喔。” 聪明的璃儿,才不会问男人要答案,她要他自己说。
“幸福?我昨晚还不够让你幸福吗?”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欺上她胸前的柔软,再次扬起的欲望侵入她两腿之间。璃儿不笨,但他更聪明。
“啊——你知道我在说什麽……噢!” 她气他故意曲解她的立息思,抱怨到了嘴边却成了千丝万缕的娇吟。
“你也知道我在说什麽。” 他的骄傲挺立在她那片温暖湿热的幽谷之前,奋力一推,再次听见她销魂的叫嚷。这女人,一早上起来就想找人吵架,看来是昨晚不够累。没办法,他只好想办法让她再累一点喽,谁教他才休息不到几个小时,居然又开始想念起她的娇媚低吟和深情软语……
“呼——” 祈远帆掀开棉被,躺成了大字型,看看床边的小钟,不行,再拖下去上班就要迟到了。
他翻身而起,穿上衬衫,对身旁再度沈沈睡去的懒女人说:“你继续睡喔,爱睡多久就睡多久,最好在这里等到我下班,听到了没有?”
“喔……” 璃儿懒懒的应著,她实在是累坏了,过去一年来的运动量也没有刚才这几个小时那麽大。“不对,又不是只有你要上班,我也是要上班的呀。”
“小姐,你唯一的客户——我,现在要去上班了,你还有什麽班要上啊?” 他站在门口,回过头来斜睨著她。
“你说一这句话污辱到我了哦!就算只有一个客户,我也会认真工作不会偷懒的好不好?” 璃儿拉著被单挡在胸前。
“早就跟你说过关了那间工作室,来当我的女朋友嘛,你看——” 现在还不是当他的女人了吧?祈远帆倚著门,一脸春风得意。
“哼,这是两回事好不好?当你的女朋友是一回事,我的工作又是一回事——” 她辩解著。
他看了看手表,拎起衣服往外走。 “不跟你说了,再不走我开会要迟到了。”
“开会就这麽重要吗?” 她嘟著小嘴,开始学会撒娇。
“我开会从不迟到的。乖,等我回来带你去吃饭。”
“等一下,”她叫住他,难道没人要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个注解吗?他不该说句什麽我爱你之类的话吗?“我还有个问题,我们……难道……你……”
“别说那麽多,快睡吧,等我回来。” 他带上门,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那道白色的门後。
是的,他不想注解,也不想回答问题。因为他太明白女人一觉醒来的第一句话会问什麽,而他,并不想回答。
厚——很可恶耶,他这到底是真的要开会,还是想逃避她的问题啊?爱我吗?爱我吗?说一下会死喔! 璃儿气得躲回被子里,不管那个心理有问题的男人了,先睡上一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