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晚上所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之后,漱口、洗脸、补妆、丢了颗口香糖人口,一切程序是这么的流利,好似她早就习惯成自然了。
走出女生厕所的元筱彤不意瞧见彭凯君,她一愣,心里慌乱的想着她刚才呕吐的模样是否又被他瞧见,脸上却仍是挂着微笑道:“上厕所?”
彭凯君不发一语,拉着她到阴暗的角落。
他手上所握着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使他以为是哪棵枯树所掉下来的树枝,没有任何圆润的脂肪包裹,干瘦的让他……心痛。
她这么瘦,根本不需要减肥,那为什么还会罹恩神经性厌食症?彭凯君无法理解。
“这种情形有多久了?”他双手环胸,俨然开堂审问的法官。
“我不太习惯吃辣,所以肠胃有点不适。”她双手合十,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浪费了这些食物。”
她虚假的笑脸让彭凯君心头很是不满。“我问的是,这种情形有多久了?”双眉微蹙,原本就严肃的表情现在看起来更吓人了。
他严厉的质问让元筱彤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他为什么要追根究底呢?她有时被元紫巧发现呕吐时,扯个两句谎就顺利应付过去了,为什么这个人却坚持打破砂锅间到底?
她觉得他好难应付,她下意识想逃离他灼灼的视线和咄咄逼人的质问。
咬了咬唇,她刻意发出撒娇的嗓音,“总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谁知道这个肠胃就是跟辣过不去,下次绝对不会再把你请的晚餐给吐出来了,求求你原谅我啦!”
双臂突然一紧,他如同利斧雕刻出来的俊美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怒意直冲而来。
“不要在我面前装傻!”他愤怒低吼,“你的体重已经过轻了,为什么还要将食物吐出来?”
他好看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深邃眼底却溢满开心,瞬间撞击了她脆弱的心,使她只能愕然直视着他燃着怒火的眼眸,直到眼前的他变得一片朦胧。
意识到自己甜美的面具即将损坏,她慌忙转过头去。但他仍然不依她的想法,硬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接着,她感觉到唇上覆盖着一层温热。
瞪大眼,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她尝到了咸咸的眼泪味道,还有他的唇。
他吻她!?怎么会?
可她确实的感觉到唇上的柔软辗转,他的舌舔舐着她的唇瓣,轻轻的啃咬。
直落两旁的手微颤,她察觉,她其实渴望着与他的亲密接触。
这男人,江俊乔的头号敌人,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对手,她竟对他动了心。
她错愕、不解。一直以来,她以为她是个没有感情的动物,她对汪俊乔这个父亲没有感情,她对元紫巧这个母亲也没有感情,甚至对自己也没有感情,她只是这样活着,照着父母的意思活着,直到生命的尽头,怎么……她会为他的亲吻悸动不已?
在她的体内,还有感情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彭凯君松开她,端倪静静哭泣的脸庞。
他在父亲过世那天一夕长大,脑子里头充满着的只有为父亲报仇,让夺走父亲一切的小人得到教训的念头。
一直到今日,他的敌人已经被他打击的节节败退,只能做困兽之斗,但他尚未满足,他要看着他垮台,在复仇计划未完成之前,他不曾动过心,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吸引他的视线,直到那天,他自十七楼的电梯门前看到了这名女孩。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电梯发呆,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不自觉地跟着她上了顶楼,见她握着栏杆,对着楼下咆哮。
那画面让他想起了二十年来始终无法抹去、隽刻在他灵魂上的记忆。
胸口有怒意在震动,所以他主动开口。然转过头来的她、一直到现在他所认识的她,却是正常的看不出她有任何轻生的念头,她开朗、乐观,绝不会制造出任何冲突。
然而,他始终是看进她的眼里的。
那一双眼,自始至终,不曾沾染任何欢愉的色彩。
元筱彤抬手拭泪,却被他阻挡。他捧起她细致小巧、清瘦的脸颊,亲吻她的泪眼,亲吻她的泪。
她双唇微张,想说些什么,那平常能言善道的嘴此刻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有些心慌的望着他,他则低下头来,在几乎碰触到她的时候停下。
“告诉我,你心里的声音。”似呢喃的低哑嗓音含着浓浓的真诚。
他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造就了现在的她。一想到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是这样的虐待自己,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疼痛。
心里的……声音?这个人想听她说话吗?元筱彤不自觉地拉紧胸口的衣服。
他是汪俊乔的死对头,而她是汪俊乔的私生女,她来此公司的目的,是为了偷情报好协助汪俊乔反败为胜的啊……即使她对于偷情报一事只打算虚应一下,可她与汪俊乔有血缘关系却是无法抹灭的。
她不想伤害他。当这句话在脑中响起时,她豁然开朗。
她早早就发现这个人对她有异于平常的开心。他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她独自一人留下来加班时,给她一个不是理由的借口陪着她,直到她离开办公室;他关注她的饮食状况,所以她尽力避免在他面前用餐……
她心底感觉到他对她的好,所以她比平常更表现出愉快的神情,不想让他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不愿去细想他所作所为的出发点,就怕那感情落了地,怕她的真实身分会伤害了他。
事到如今,她必须贯彻她的谎言。
“我没什么事好说的。”她抬眼,微笑,彷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谢谢总裁的关心,不过……下次请客可以不要吃四川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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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手关掉水龙头,她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蛋上的两颗晶灿黑宝石,写着沉沉的哀伤。
她昨天拒绝他了。
纤指在镜上的眼眸敲了敲。原来她也会感到难过,她还以为她已经没感觉了呢!
为什么会是他呢?唯一一个看进她的内心、想懂她、想了解她、想救碛她的人,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如果没有与汪俊乔同样的血缘,她就可以过想要过的生活,她也用不着逃避他。
如果没有同样血缘的话……她瞪着纤白细瘦的手腕,指尖缓缓划过……
外头传来电梯门开的声响,惊动了沉思中的元筱彤。
她刚在想什么?她差一点就动了和母亲一样的厌世念头!?
元筱彤,振作点,别再胡思乱想了!深吸了口气,她抽出面纸在湿濡的脸庞胡乱擦了擦。拿出口红补妆时,镜中闪人的身影使她涂抹的动作停顿了下。
“总裁,这里是女生厕所喔!”她在镜子里朝他调皮眨眼。
将补装完毕的口红丢人化妆包,她的手腕忽地被握住,掌中被塞人了某样东西。抬手一瞧,是放着早餐的纸袋。
“我吃过了。”
“一定又吐出来了吧?”彭凯君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我没有呀……总裁?”
彭凯君不由分说拉着她笔直走向办公室,将她按入座位里,命令道:“现在把它吃完,没我的允许不许去洗手间。”
嘿,哪有这样的,“我刚吃了一个包子、一个汉堡跟蛋饼,还喝了一杯玉米浓汤跟冰奶茶,我已经吃不下了。”
“吃!”没有任何转园余地。
他带来的早餐味道很香,可是刚吐完的她一向都没有什么食欲。
“我先帮你泡茶吧!”
她想站起来,却被大掌压了下去。“吃完再工作。”
没有任何妥协余地,而且他一直站在她位子旁边,好像她不当场吃完,他是不会回座位去的。
他干嘛这样强人所难呢?明明告诉他,她已经吃不下啦!元筱彤在心里叹气,慢吞吞的拿出装在便当盒里的早餐。
一打开,濮浓蛋卷香味扑鼻而入,包裹着奶油的全麦面包跟鲜翠欲滴的沙拉,使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她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以叉子切了一截蛋卷入口,却在蛋香味盈满喉头的刹那,胃里起了反应。
她的胃里其实是空虚的,就像她的心一样……
眼眶突然一热,她慌忙连眨了几下眼,将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给眨回去。
彭凯君一直等到她将早餐吃完,才“允许”她开始今天的工作。且不只早餐时约束着她,午餐时他与客户有约,理所当然带着她一块;晚上他不管她的抗议,带她到附近的咖啡馆吃饭,且不准她再叫第二碗饭。
接下来几天同样如此。
她开始焦躁起来。
她总觉得她的胃没被填满,她总觉得有什么空荡荡的悬在那无法得到满足,她的情绪因此受到影响,但她仍强压制着,以最令人舒服的笑团面对她的上司、同事,还有客户,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的不对。
但她仍是出了个纰漏——她弄错了班机时刻,使得原本届意跟非普签约的客户一怒之下,改与对手公司签约,好死不死,那一家公司正是千乔广告。
这一项错误的损失约是一千万元。
行销客服都与创作都的同事因此气愤不己,纷纷要求总裁将失职秘书开除,遣有人异想天开要求放产假的Linda,回来工作。
在会议室里,面对众人的责难,元筱彤只能低着头,连声道歉。
“我会辞职以示负责。”身前交握的双手微颤。
这项错误,汪俊乔以为是元筱彤故意安排的,他因此乐不可支,以为他女儿果然有照他吩咐努力的做好SPy工作。元紫巧也显得特别高兴,认为她成为汪二夫人的路途似乎不远了。
元筱彤脸上笑着应付着两人,心情却是跌到谷底。
“你想逃避?”会议桌前端的彭凯君冷声质问。
他一出口,其他员工皆噤声不语,等待总裁的判决。
“不,我只是想负责。”
其实他说对了。她是打算借此机会逃避,逃避她的感情、逃避汪俊乔的要求、逃避母亲的期望。她只要借这个机会辞了职,汪俊高就无法再逼迫她去伤害他。
“所谓的负责是将损失弥补过来!”强而有力的指尖敲了桌面两下,彭凯君犀利的眼横扫全场一圈,“仅仅一千万的损失就乱了阵脚,非普的员工只有这点能耐吗?”
员工们面面相觑。
“这一千万就当作给千乔的小甜头,因为更大的损失就在背后等着他们!”
“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罗衍禅微笑着站起,“各位伙伴,准备给千乔一个迎头痛击!”
一呼百诺,所有参与会议的员工脸上的愤怒一转为斗志,纷纷鼓掌叫好,彼此加油打气。
待众人散去,元筱彤仰头想对彭凯君说些什么时,他拍拍她的肩膀,淡道:“我知道你是最愧疚的。”
为什么不骂她?为什么不将她开除?他的温柔她承受不起啊!
走出会议室,元筱彤捏紧了口袋中的辞呈,往十七楼的人事部门走去。
接过元筱彤递来的辞呈,崔俐萍问:“跟总裁报告过了吗?”
她已听过适才开会的结果,元筱彤被无罪释放了不是?
元筱彤轻轻摇头。
“这工作对你来说是太勉强了。”崔俐萍用手指敲打了桌面数下,“要不要调到其他部门去,从基层做起?”
撇去这次的错误不论,她的工作能力跟认真的态度,的确使崔俐萍眼睛一亮,还曾偷偷跟邱可邵抱怨说,她实在没资格当人事经理,连看人的眼光都没有,比不过彭凯君的随意指明。
但她虽没看出元筱彤是块璞玉,却看出她跟彭凯君之间的暖昧情愫。崔俐萍从不曾看过彭凯君将心思放在任何人身上,但元筱彤却是个例外,虽然崔俐萍心里非常的不甘愿,毕竟她爱慕学长也好几年了,可是始终走不进他心里的她,也只能看破当他的好伙伴跟好朋友,怕若强求感情,将两头落空。
理智的她,是不做这种毫无把握的赌博的。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为这次的错误负起责任。”她轻声而坚定的说:“请准许我的离职日期从今日起生效。”
“如果你现在离职,总裁那会很困区。”
“自从上一任秘书突然生产留职停薪后,你不是设立了一套人员紧急调派的机制,即使我今天突然在路上被车撞了,也可以马上调人来担当秘书工作。所以,不会困扰。”
她的神色坚决,颊旁的两点梨窝若隐若现,使她看来似乎是带着微笑的。崔俐萍抿紧了嘴。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留恋。她……对总裁没意思吗?
“我批准你离职。”
“谢谢。”
“可是总裁那必须你自己去说。”崔俐萍不信彭凯君会就这样放她走。
“人事经理批准离职就成立了。谢谢你,再见。”元筱彤欠身走出。
从进非普到离职,刚好满一个月。
元筱彤离开长禹大楼,经过路旁的便利商店时,她走了进去,买下了架上所有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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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传入敲门声。
“请进。”彭凯君头也不抬的说。
进来的是崔俐萍。她瞥了眼一旁空空的秘书位置,直接走向彭凯君的办公桌前。
“什么事?”
崔俐萍自口袋中掏出一张千元大钞置于他桌上,“我输了。”
“什么输了?”
“元筱彤能做多久的打赌,我输了。她刚好做满一个月时离职。”
彭凯君猛然抬头,“她提出辞呈了?”
“是。”
“她的辞呈需经由我允许才可生效。”握着滑鼠的手捏得死紧。
他才奇怪着她怎么说要出去买个东西,却这么久没回来,想不到已经偷偷办了离职手续,偷偷的走了!
“我也这么告诉她。公司的规定是,经理或二职等以上的员工离职才需总裁许可。但她现在是试用期,居于五职等,只要我这边核可就行了。”
“你准许了?”
“她去意坚定。”
“你该先问过我!”
彭凯君霍然站起,崔俐萍骇了一跳,许久说不出话来。
他生气了!该死!崔俐萍暗骂自己的草率。她万万没想到,彭凯君竟然是这么的在意着她。
“告诉Jerry,会议延到明天早上举行。”尾音刚落,砰然关门声就跟着震入耳里。
他去追她了?崔俐萍傻愣愣的望着办公室大门。须臾,门又突然开启,她忙振作起颓靡的精神,进来的却是邱可邵。
“凯君怎么了,跑得那么急,我叫他都没听到……喂?”邱可邵手在崔俐萍眼前挥了挥,“醒来啊!喂!发什么呆啊?”
“Jcrry……”
“干嘛?”
“肩膀借我一下好吗?”
“要做什么……喂?”崔俐萍伏在他胸前,兀自痛哭不已。“你……唉……”邱可邵手在她背后收拢,轻拍她织薄的背。“真傻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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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到了,公园的树木被装饰了小灯泡,天才微暗,就已点亮,闪闪烁烁的,十分漂亮。
元筱彤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脚上放了两个塑胶袋,一个装垃圾,一个装她刚刚买来的巧克力。
装垃圾的袋子已经满溢,而装巧克力的袋子己快净空。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她就将三十条巧克力全都塞入肚子里。
冷冷的晚风冻得她的脸一片雪白,手指也冰冰冷冷的,像刚从冰箱拿出来般,但她一点感觉也没有,面无表情的啃着手中的巧克力,一条接过一条。
一名从溜滑梯方向跑过来的小朋友站在她面前,好奇的盯着她瞧。
“阿姨,你在吃巧克力啊?”
无神的视线落了下来,她点头,微笑,“你也要吃吗?”
“嗯!”小朋友漾开大大的笑意。
元筱彤从袋中拿出一条巧克力刚要交到小朋友手上,冷不防小朋友的手被拉走了。
“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小朋友的母亲严厉告诫。
“可是人家想吃巧克力啊!”小朋友手指放在嘴里,十分嘴馋的模样。
“想吃妈妈带你去买。”小朋友的母亲宠爱的拂顺小朋友顶上乱发。
“真的吗?”小朋友高兴的又叫又跳。
“不好意思。”小朋友的母亲朝元筱彤点点头,带着小朋友往公园外的店家走去。
元筱彤望着母子俩的背影,想着她小时候,母亲似乎很少牵着她的手。
“你是汪家的千金,以后要帮你爸爸打拼事业,所以不可以这么依赖。”当时的她怎么也听不懂,为什伞她明明姓元,母亲却要一直说她姓汪。
她也不懂,在她面前总是颐指气使,规定她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的母亲,为什么到了汪俊乔元配的面前,就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哀求元配让她认祖归宗。
后来大了点后,她懂了母亲原来是汪俊乔的情妇,而元配以女儿是来分家产的理由,不准她进门。
后来母亲改变态度,不再要求元配让她回归原来的姓氏,改鞭策她用功读书,学校排名只要不是第一名,就得吃竹笋炒肉丝,考试分数低于九十五分,少一分打一下。
她的成绩一向亮眼,大学也顺利进入第一志愿,是学校的荣光,师长眼中的骄傲,但没有人知道,在蔽体衣物之下,她伤痕累累。
“你要争一口气,”母亲每天这般耳提面命,“把元配生的那些小孩给比下去!”
比下去又如何,汪俊乔依然不打算承认她,却在有需要的时候,以父亲的姿态要求她。
吃完了手中的巧克力,她拿出新的,才拨掉包装纸,巧克力却突然被抢走。
吓了一跳的她慌忙抬眼,不意却撞入一双充满焦急、气恼、无奈等等复杂情绪的眼。
她因为错愕,一时瞧呆了。
她从不曾在彭凯君的眼中瞧见这么多感情,从不曾。
“这东西好吃吗?”彭凯君在她身旁坐下,咬了一块,随即皱了眉。
甜腻得让他想吐。
他的出现让她精神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苍白雪颊也因此而有了些许红晕。
不顾脚上的袋子落地,她直想逃离这个男人身边。
彭凯君在她起脚的一刹那拉住她的手,“我说过辞职不是负责任的行为,是逃避!”
她抿唇沉默。
“回来弥补你的错误!”
“我不能……”她深吸口气,以免嗓音颤抖,“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待下去。”
“怎么说?”
他的手抓牢着她,让她没有逃走的机会。
“压……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的资历太浅,我做不来……”
“你可以!”
“我不行!”
她用力一摇头,反胃感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涌上,她惊慌得想找地方将她买里过多的巧克力吐出来。
彭凯君见状,站起身,将她带入他的怀里。
元筱彤挣扎着。
她快吐了,不能议他这样抱着!
“你可以吐在我衣服上。”
挣扎的动作条忽停止了。
“我强迫你照我的好意走,可是我并没有真正听到你心底的声音,对吗?”
元筱彤心头一震,胃里的东西也跟着翻涌,她哇的一声,一件名贵西装就这样报销了。
从没看过巧克力的呕吐物,直到今天才知道它就跟某样东西一样的噫心。彭凯君将沾惹呕吐物的西装外套丢到一旁的垃圾桶,以手帕擦拭元筱彤狼狈的脸蛋。
元筱彤瞧着垃圾桶里头的西装外套,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西装。”
“没关系。”他的浅色衬衫上同样沾染到了褐色物体,但他并不以为意。“我家就在这附近,要过去整理一下吗?”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