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第一次见面起,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一直是自然而融洽的,而他们的思想更有着某种程度的契合。
不论这种思想上的默契是否来自于他们有相同的专长,他们之间的融洽确实让严凯修不须花费心思刻意制造追求夏妤安的假象。
严凯修的车子驶进大楼的地下室,这栋大楼位于郊区,是栋名人大楼,里头的住户全都是非富即贵。
停好了车,严凯修先行下车,却发现夏妤安没有下车,他便绕过车头,替她打开车门。
夏妤安抬起头,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他,双手在腿上搓揉着,“凯修,我、我会紧张。”
他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握住她的手道:“我妈人很亲切,你不用这么紧张。”
“可是万一你妈不喜欢我,害你又得继续相亲怎么办?”她瞅着他,眼中布满了不确定,“不然,我在你相亲时打电话给你,让你能早点落跑好了。”
“不会的,我妈一定会喜欢你的,因为你很容易让人喜欢。”语罢,他自然地在她手上印下一吻。
他安慰的话语和那一吻让夏妤安安心了许多,步下车子,随着严凯修搭电梯上了楼。
他依然紧握着她的手,而她也自然地接受,两人都刻意忽略双手交握时,那仿若触电的感觉。
严母早已打开大门等着他们,电梯门才打开,严凯修和夏妤安都还没走出电梯,她就已经把夏妤安给打量了一遍。
不错,外型清新可人,看来温柔大方,模样和她心目中的媳妇相当吻合。严母满意地点了点头。
“妈,人我已经带来了。”看见母亲,严凯修立即说道。
“伯母好。”夏妤安紧张地出声问候。
“来,快进来,可以吃饭了。”严母让他们先进门,随后关门。
说也奇怪,夏妤安一进了门,就不再觉得紧张了,还和严母一见如故地不停聊着,还帮忙上菜,而严凯修只有在一旁听的份,完全插不上嘴。
不过,见到她们聊得这么高兴,他心里也很开心,而且他也看得出夏妤安的贴心不是装出来,而是真心真意的。
吃完了饭,他见她们边聊天边收拾餐桌、洗碗筷,完全不理会他,他索性回房洗澡,让她们聊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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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了澡,才刚走出浴室,严凯修房间里的专线立即响起。
“喂,我是严凯修。”
(修,你这两天怎么没打电话给我?)一阵足以令人全身酥软的娇嗲声透过话筒传来,而声音的主人就是章蓓蓓。
章蓓蓓的人如其声,不仅长得娇媚无比,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只要一出现就能吸引住全场的目光。
她出色的外表遗传自她的名模母亲,她们母女连个性都十分相像,两人就像是利用基因复制的一般。
“蓓蓓,我打算晚一点再打。”等待会儿送夏妤安回家之后。
(修,你想不想我?)这句话,只要她一和严凯修通电话就一定会问。他们相隔两地,严凯修的出色着实让她没有安全感。
“当然想。”严凯修没有细想即回道。
有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她,他只知道既然自己的心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那就一定是在她身上。
(那你来法国找我,明天就来,我到机场接你。)她任性地提出要求,也不管台湾和法国隔了多远。
她是被宠坏了,她母亲宠她、她母亲的情夫们宠她,包括严凯修的父亲也宠她,她早就被宠得无法无天了。
也因此,在严凯修的父亲公开接她们母女进严家门后,她才会和她母亲一起欺负严凯修的母亲。
严母为了严凯修坚决不离婚,忍气吞声地留在严家,但她一个人寡不敌众,只能任由章蓓蓓母女欺负。
严凯修当然知道自己的母亲受人欺负,可是章蓓蓓母女聪明得很,总是利用严父和严凯修不在时期负她,而她则因为不希望严凯修跟她们起争执,所以就忍了下来。
所谓风水轮流转,有一天,严父带着章蓓蓓的母亲出席一场宴会,由于酒后开车,出了车祸双双身亡。
两人临终前,将章蓓蓓托付给严凯修。
章蓓蓓顿失依靠,知道自己无处可去,只能依赖严凯修。
严父过世后,严凯修接掌了严氏国际时尚公司,章蓓蓓便下定决心要捉住他的人和他的心。
从此,她紧紧巴住了严凯修,也不敢再对严母不敬。
可是严母却不吃她那一套,对她的虚伪视若无睹,更是极力排斥她成为她的媳妇。
严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章蓓蓓给迷住了,所以,她决定趁章蓓蓓从法国回来之前,利用严凯修心疼她为他留在严家受的委屈,软硬兼施地逼他去相亲。
“这季的礼服展要开始忙了,接着是服装展,时尚季刊也要编排了,我实在是走不开。蓓蓓,你可以回来。”
(我才不回去,一回去又得天天跟大妈大眼瞪小眼。我要等毕业再回去,到时我们公证结了婚,我再到公司上班,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也不用成天和大妈大眼瞪小眼了。)
“蓓蓓,你得试着和我妈好好相处,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天天争吵不休,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也想和大妈好好相处,是大妈对我的成见太深。)
“你不能怪我妈对你成见太深,那是因为她受过很重的伤。蓓蓓,我知道你改了很多,但你可以再努力一点,让我妈见到你的努力,我希望我妈真心接受你,而不是因为孩子。”
(为什么就只要我努力?你就不能叫你妈对我好一点?她是长辈,跟我这个晚辈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她的话让严凯修愣住了,不是他认为她说得对,而是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宠她,又把她给宠坏了?
他供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学校、最好的住宿、最好的衣服,还有任她无止境花用的零用钱。
甚至她放假时不回台湾,他也任由她在外国到处去玩,有时候他会陪她,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自己去旅行。他母亲总说他太宠她了,还说他这样任由她在外国玩,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和男人一起去玩?
听严凯修没答话,章蓓蓓问道:(修,我说错了吗?修,我真的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我想先到公司上班。)
“我们之前就说好的,先生个小孩给我妈照顾,让她高兴,你再去上班,这样也可以减少你们之间的摩擦。”
(生了孩子容易老,人家不想那么早生嘛!修,你答应我好不好?)
章蓓蓓的要求无疑是在坏他的计划,严凯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在他困扰不已时,一阵敲门声和他母亲的声音同时响起。
“凯修,你在洗澡是不是?快出来陪妤安泡茶、吃水果,我们都准备好了,妤安真的很贴心。”
严母放大音量的话透过话筒传到章蓓蓓耳里,她立刻在电话那头嚷着:(修,谁是妤安?怎么会在家里?)
“妤安是……一个服装设计师。蓓蓓,我得出去陪客人了,晚点再打电话给你。”语毕,他连忙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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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服装设计师?严凯修从来不会把服装设计师带回家里吃饭的!思及此,章蓓蓓不禁心生疑虑。
她的确是在外国享受她的学生生活,更不会辜负自己的美貌拒绝外国男人的热情。不过,她知道当她顶着法国设计学院的光环回来,成为严家媳妇时,就必须安分的守着严凯修。
严凯修是她靠岸的港湾,尽管她自己在外国逾越了男女朋友间那份该有的忠诚,她却不容许严凯修逾越。
所以,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疑心大起,毕竟,他的出色不亚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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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好笑,笑死我了!”夏妤安笑了一整个晚上,至今仍捧着肚子在严凯修的车子里笑个不停。
严凯修板着一张俊脸开着车,任由她放声大笑。
真是的,她们什么不好聊,他母亲居然把他小时候到少年时期做的糗事,全部说了出来,完全不顾及他的形象。
尤其是那件令他终生难忘的糗事……
而在严凯修所有的糗事中,也唯独只有这件让夏妤安笑个不停,她只要一想到他居然会出那种糗就止不住笑意。
“哈哈,真的好好笑,尤其是那件……哈哈!”
“小心笑岔了气。”被笑虽然不舒服,但严凯修还是关心地提醒着她。
夏妤安强迫自己止住笑,说道:“凯修,你第一次接吻,真的把对方的牙齿撞断了吗?”问完,她又开始笑了起来,“哈哈……伯母说,对方的父母还上门索赔装假牙的费用,你父亲怕他们纠缠不清,还要他们写下字据。”
“她那颗牙本来就快要掉了。”他没好气地道:“她人是长得很漂亮,口腔卫生却没有做好,不但有蛀牙还有口臭,我都快被熏死了,那是我的初吻,也是我最不愉快的回忆。”
“真的还是假的,有这么惨吗?”短暂的同情过后,她又忍不住笑了,“那张字据还在吗?”
“烧了!”他难掩气愤地说道:“就是那张字据让我无法面对现实,也让我觉得像是我强暴了她的牙齿似的!”
“所以你才湮灭证据?哈哈,一定是你有口臭,人家快被你熏死了,才会撞断牙齿。”
闻言,严凯修突地踩下煞车,停下车子。
夏妤安也停住了笑,“你停车做什么?”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居然还颠倒是非!嘿嘿……”他装出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笑得很是阴森。
而不知死活的夏妤安,完全没察觉自己已经惹恼了严凯修,“本来就是,男人抽烟最容易有口臭了。”
“我没有抽烟,也从来不抽烟。”他侧过身,手搭上了她的椅背,也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夏妤安此时才发觉他的神色有点古怪,尤其是他嘴角的那抹笑,以及他现在的姿势,都让她想到准备扑向猎物的狮子。
惨了!一定是她笑他笑得太过火,惹他生气了。
“你……怎么了?”
“嘿嘿……”他阴森一笑,缓缓地道:“我要证明,否则,这件事会让我成为后代子孙的笑柄。”
“怎么证明?找那个女生当面对质吗?”此时,她脑中闪过严凯修与人对质的样子,不禁又笑了起来。
严凯修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将脸凑近她,近到他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夏妤安敛起笑,“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我要证明,让你以后不能再笑我。”由于两人靠得很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却让他的嗓音更为诱人。
“证明?”她也压低了音量,看着他愈靠愈近的脸,她突然明白他要如何证明了。“我……没闻到你有口臭,那……一定是那个女孩有口臭。”
他们两人实在是靠得太近,唇都快要碰上唇了,加上被对方的气息所迷惑,严凯修倏地兴起了不该有的念头,而夏妤安也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他靠她那么近,就是故意要让她闻闻看他到底有没有口臭?
可是现下,她相信他没有口臭了,他竟然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吻过你的男人,一定有人有口臭,所以你才会认为我有口臭,是不是?”他没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继续压低音量问道。
“才不是,我、我还没接过吻。”她怕严凯修认为她是没人要,连忙又解释道:“我没接过吻是因为我想要一个惊心动魄的初吻,不是我没人要哦!我说男人有口臭,是从我爸爸身上……闻到的。”
她顿了一下,是因为她太激动了,她的唇轻轻地碰了一下严凯修的唇,让她的心漏跳了半拍。
“想要一个惊心动魄的初吻?”他故意以唇轻碰她的唇。
“我同意这个想法,千万不要和我的初吻一样留下遗憾。”
他故意的碰触,让夏妤安的心漏跳了好几拍,只能心慌意乱地说道:“你……这么靠近,不怕我有口臭?”
“让我尝尝看你有没有口臭。”
语罢,未等她回应,他立即覆上了她的唇,轻轻柔柔地吻着她。
一个让她惊艳的男人正在吻着她,带给她惊心动魄的感觉,在过度的震撼之下,夏妤安整个人都傻了。
见她没有反应,严凯修抬起头。
“我吓到你了?”
闻言,夏妤安稍稍拉回心神,“我……我有口臭吗?”
“没有。”味道好极了,虽然没得到她热烈的回应,他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你也没有口臭,我以后不会再笑你了。”顿了一下,她红着脸低下头,“你再吻我,好吗?”
严凯修轻勾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
其实,她长得也不错,虽然不及章蓓蓓的美艳,可是他跟她之间自然融洽的感觉,却是章蓓蓓无法给他的。
夏妤安大胆的回视着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抚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两人相互凝视半晌,严凯修才缓缓地覆上她的唇,带领她一同体会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夜,夏妤安怀抱着春梦入眠,她初吻的经验太美妙了,跟她期待的完全一样,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夜,严凯修失眠了,这是他和章蓓蓓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有女人让他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