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楼渊平静了一段时日,爷爷一定又会再弄出许多事情来烦扰他,其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逼他回楼府。其实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还需要亲身亲为地掌管楼府,劳心劳力,做为晚辈的他的确是不孝;只是不愉快的往事虽然已被尘封许久,但还是他挥之下去的梦魇,而楼府里又有许多他不想接触的回忆在,更使得他不愿意再
踏入那儿一步,他也只能继续再当个不孝的人。
唉!楼渊轻轻叹口气,不过,爷爷这次给他的难题又更大了!小妾--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爷爷怎会突发奇想要为他纳妾呢?明知道楼家人娶妻妾,若没有在祠堂里上香拜堂根本就不能有正式的名分。爷爷只将人送到他这儿来,简单地在佣人面前给那女子安个小妾、二夫人的地位,如此的草率,根本是不合礼法,却又要对?外宣布消息,造成一个不能改变的事实,让他无法将那女子送走。
不送走人,他也无法接受那个女子,她没名没分地留在楼园,岂不是会误了她的青春?而且,他也从没考虑过要纳小妾,因为,他没有这分心。但这次,爷爷竟是拿个女人的一辈子来胁迫他,他如何能不烦呢?
念头转至此,他又想起了那个女子,她绝非是个寻常女子;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特有的娇柔妩媚,也可以感觉到她隐藏的聪明沉稳,但她那分惑人的风情绝不是小家碧玉所能做得出来,而一般大家闺秀的女子是不会肯委身当小妾的!楼渊猜测最符合她身分的就是风尘女子了,可是她身上又少了青楼女人该有的俗气沧桑,却多了分她不应有的纯净气质……
楼渊忙将自己飞驰的思绪拉回,他怎么会为一个女人在伤神?不管她是什么出身都与他无关,他不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就给她一笔银两当是赔偿,再送她回家不就解决了吗?
主意既已打定,楼渊步出了药楼,他要找到胡翩翩解决此事。
楼渊在走廊上先遇上了曹掌柜。
「少爷,我正在到处找您呢!这信是一早老爷子派人送来的,送信的人还交代这信很紧急、很重要,一定要少爷尽快拆阅。」
楼渊点头接下了信,回到书房才打开观视。
这是爷爷写来的信,信不长,楼渊三两下就看完了。
看完信的楼渊却是整个人颓然倒靠在椅背上,满脸的挫败。
楼崧的信中只写明了那个女子的身世;楼渊没猜错,她果真是个青楼女子,而且还是个艳名高张的名妓,一向是卖笑不卖身,但她已经满十八岁了,爷爷在偶然
机会下遇到她,见她聪明慧黠、善体人意,不忍心她最终成了生张熟李、倚门卖笑的可怜人,因此在她被破身之前花了五千两黄金为她赎身,安给她个小妾名分,让她到百草堂来伺候他,也算是他做爷爷的一番心意。
这封信完全打去了楼渊刚才所作的决定,他若再将她送回青楼,岂下是送羊入虎口,又把她推回到火坑,他于心何忍?况且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这下到底该如何来处置她呢?
楼渊心烦地低着头,专心在想事情,突然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慢慢走近他,楼渊已经有了警觉,就在人靠到他身旁时,他倏然出手,鹰爪擒住了来人。
「哎呀」的惊呼声,胡翩翩还弄不清楚状况,就被楼渊突如其来的手捉住了皓腕;她一惊,不但打翻了端在手上的茶,茶水还不偏不倚地倒在她身上,烫伤了她细皮嫩肉的小手,也弄脏了衣裙。
楼渊看明来人后,皱紧了眉头本想开口责备她,但由胡翩翩含泪的眼眸和痛白了的小脸看来,马上就让他明白她烫伤了。
楼渊立刻抱起了胡翩翩冲到书房外,找到最近的洗手水池,将她的双手浸泡在冷水里,水的冰冷刺骨让胡翩翩不适地轻哼一声,她的一双手背已经是一片通红,看来是烫得不轻。
在冷水中浸了一会儿,楼渊才抱起人回卧房,将胡翩翩放在床上命令着:「别动。」他人又匆匆走出了房门。
楼渊手上拿着药膏进门,走到床旁为胡翩翩两手手背上药。
从头到尾,胡翩翩都只是沉默着,既不哭、也不喊疼,但是由她眼角所渗出的几滴眼泪及咬出齿印的嘴唇,就可明白她忍受了多少的疼痛。
见她这样,楼渊也不想再责备她,但他还是要将他动手的原因说清楚。
「书房除了特定的打扫佣人外,其余人是禁止进入的。妳没出声就走入了书房,又悄悄地靠近我,我才会在警觉之下本能地出手攻击,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
胡翩翩忍住痛,浅笑地歪头看着楼渊,模样十足俏皮可爱。
「在自己的家中也需要如此防备吗?翩翮只是想让夫君尝尝妾身亲手泡的茶而
已,真是可惜了那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既是如此,翩翩会改在身上挂个铃铛,这样以后只要夫君听到了铃铛声就明白是翩翩来了,那就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了。」
胡翩翩从庭园回到房间后,就招来丫鬟询问楼渊在哪儿?当她知道他人在书房后,就特地去泡了一盅茶,想要尽尽她小妾的殷懃温柔,也想和楼渊多点接触,谁知会招来这等的无妄之灾。
楼渊提醒自己别对胡翩翩心软,再次冷硬地声明他的立场:「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妳的夫君,等我想到要如何安置妳后,妳就得要离开楼园。」
「翩翩不想离开这里,楼老爷说过楼园以后就是翩翩的家了,翩翩好不容易有个家;既是我的家,翩翩说什么也不愿离开!除非是翩翩犯了大错,让夫君将妾身给休了。不过夫君要这样做,也必须先要承认翩翩是夫君的小妾才行啊!再说夫君真的狠心要赶翩翩离开吗?让翩翩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外流浪?」胡翩翩微笑回话,不在乎他的冷漠。要引出楼渊的恻隐之心,用悲悲切切的哀怜是起不了作用的,换个笑脸的恳求来加深他的印象,好让楼渊能分出心思多注意她。
楼渊表情冰寒地多看了胡翩翩几眼,她果然是很特别的女人!但是她的想法与他无关,他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
楼渊转身离开房间,当他踏出房门时,还是忍下住留下了一句话:「上药的手别去碰水!」
胡翩翩脸上的小梨涡笑得更深了,不论楼渊的叮咛是否单只为了基于大夫的职责才顺口说出,但都表示他已经在关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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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雄人在百草堂里忙了好一会后,才发现一向在旁帮忙的女儿今天怎么都没见到人,他放下手边工作找曹雨诗,结果在房里找到了闷闷不乐的女儿。
「怎么了?乖女儿,何事让妳这么不开心?」曹雄笑着问,在曹雨诗身旁坐下。
「爹,你觉得那个二夫人如何?」曹雨诗无精打采地躺在桌旁,一双手撑着下巴问。
曹雄年过半百就只有曹雨诗一个女儿,这些年来父女俩是相依为命地度过,他宠爱女儿是不用说的,女儿所有的心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怎么会不明白女儿问这话的心思呢!只是这次纳妾是老爷子的主意,就算是少爷也无法反抗,曹雨诗只是个掌柜的女儿,既没立场、也没资格反对。而且那位二夫人绝非是个简单的女子,她不单只有容貌美丽而已,看她才住进楼园就懂得拢络佣仆,好得到佣人对她的爱戴;凭这点,就可明白她的手段圆滑,她不是个泛泛之辈。
不过,这话曹雄不会笨到对女儿明说,以雨诗单纯直肠子的个性听了必定会心生不服,还会天真地想在暗地里与二夫人较量。她一直认定她在少爷心中占有特别的地位,这无疑是自讨苦吃,排除外表美貌的比较,最主要是少爷对雨诗的态度,少爷也只将她视为妹妹罢了,是自己女儿看不清情形,一味地将自己感情牵系在少爷身上。
曹雄真是很担心女儿对感情的执迷不悟,但又害怕女儿在清楚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父亲难为,他真得要找个人来开导开导女儿才行。
曹雨诗见爹只是在静静地沉思不答话,不耐烦地放大声音又再问了一次:
「爹,你想好了没,你到底觉得二夫人怎么样?」
曹雄微微笑着,草草地带过这个问题:「爹只见过二夫人一次面而已,又怎能判断她是怎样的人呢?倒是妳自已,雨诗妳也十七岁了,别整天到处乱跑,一点女孩子样也没有。妳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爹会帮妳留意看看有没有好的人家,等妳出嫁后,爹心上的责任才能放下来。」
「爹,我不嫁人,我不要嫁人!你别为这事伤脑筋。」曹雨诗急忙大叫,因为她心中只有一个人,别的男人她再也看不入眼。
「妳不嫁人,难道要一辈于留在爹的身边做个老姑婆吗?」曹雄打趣问。
「我……」曹雨诗说不出自己已是心有所属,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只能不依地对爹顿足叫着:「反正我不嫁人就对了,就算是爹找到了好人家,女儿也不会答应出嫁的!」说完这句话,曹雨诗起身开门,人就跑了出去。
曹雄只能无奈地摇头,心想,他这个峃女儿要何时才会看清楚事实的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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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上午的时间,楼渊都会留在百草堂里处理事务,若不忙,通常他下午就会轮流到其它的五家分药铺看看。
楼渊所经营的每个药铺都请有高明的大夫在看病,除非真是遇上了疑难杂症,让他旗下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他才会亲自诊治,不过这种机会并不多。平日一般公事的处理已花去楼渊不少时间,而百草堂也兼是药材批发的大盘商,所以与京城里大部分的药堂都有往来,这让楼渊又更忙了。
今天一整个下午楼渊都在外忙事,直至掌灯时分,他才从分铺回楼园。
他人才走入楼园,倚红远远见到了他,就忙着迎上前恭身禀明:「少爷您回来了,二夫人正等着与少爷一同用膳呢!」
「我已经用过了,让她自己吃吧!」楼渊冷冷地交代。
「可是……可是二夫人说一定要和少爷一起吃饭,否则她就……就不吃!」倚红说得支支吾吾,这些话是二夫人叫她这样对少爷说的。
楼渊没去理会倚红的话,那个女子想怎么做是她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他一言不发地便举步回书房。
倚红不敢追上前,怕会触怒了少爷,忙跑回房向二夫人说明情形。
这一边,胡翩翩人正在房里,她端身坐在桌前,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晚膳,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她已经感到好饿了。
倚红进了门,向胡翩翩传达少爷的回答。
结果在胡翩翩的意料之中,她也早拟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了。胡翩翩微笑地询问倚红:「那少爷现在人在书房里吗?」她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哟!
倚红点点头。
「那好,妳们就将桌上的饭菜端起,和我一块到书房去。」胡翩翩吩咐着。
「二夫人!」倚红和烟翠被胡翩翩的大胆惊吓得叫出声,少爷的书房从不让闲人进入,谁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去反抗少爷的命令。
「别担心,听我的话去做,有事就由我来负责。」胡翩翩脸上挂着笑容,神态自若地走出房间。
两个丫鬟对看了一眼,只好听命,端着晚膳随夫人往书房走去。
楼渊人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此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即被人推开,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先传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书本中抬头,就见到了胡翩翩身形优雅地走进书房,后面还跟着两个端着饭菜的丫鬟。
胡翩翩人一走动,挂在她腰间的铃铛就铃铃作响;铃铛是她从行李中找出来的,这对蝴蝶形状的金铃铛是娘送给她的小饰品,她来京城时就随手带着来。早上她既然向楼渊说过要在自己身上别个铃铛,这对蝴蝶铃铛正好派上用场。
胡翩翩直走到楼渊的书桌前才停下,转回头温言吩咐丫鬟:「就将晚膳放在书桌上吧!」
两个丫鬟虽然是面有难色,不过还是很听话地照做。在胡翩翩的指示下,烟翠还搬了张椅子放在书桌前。
「这样就可以了,妳们下去休息吧!」胡翩翩让丫鬟离开。
烟翠、倚红行礼后,两人快速地走出了书房。
现在书房里就只剩下楼渊和胡翩翩两人了。
胡翩翩大方地在书桌前坐下,和楼渊面对面,她拿起了碗筷准备用膳。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楼渊将怒气压抑在冷凝的嗓音中。这个女子打从进门到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影响到他,她却没有知会他一声,她真当自己是这儿的女主人吗?而她又把他的书房看成什么地方?她把他说的告诫全当成耳边风了吗?还是她根本就没将他这个楼园主人放在眼里?
胡翩翩却回给楼渊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一副理所当然、愉快地回答:「吃饭呀!妾身本来是等着要与夫君一同用晚膳的,既然夫君已经先用过膳了,那妾身只好单独吃了。」
「用膳就应该留在房间里,我已经把卧室让给妳了,就不准妳到书房来打扰我!我话说得够明白了吧,现在在我生气之前,妳最好快点离开这里!」楼渊话语冰冷,毫不留情地对胡翩翩下逐客令。
胡翩翩却将楼渊的话当成了马耳东风,丝毫无动于衷,她依旧巧笑嫣然地说道:
「夫君,翩翩向来不习惯一个人用膳,夫君又不肯进房陪翩翩吃饭,妾身又饿了,只好把饭菜端来书房请夫君相陪了。夫君放心,翩翩会很小声的,绝不会吵到夫君看书。」
楼渊猛然用力将书本合上,铁青着一张脸正待要发作,却注意到胡翩翩眼里的祈求,和她隐藏在笑容后面的孤单无助。楼渊想想,也能明白她目前的感受了。被人带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当他的小妾,她不但要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周遭生疏的人群,而被她称为夫君的人又是执意不肯接受她,若要说她是无依无靠也不为过,就算她再坚强无畏,她也只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
思绪想到此,楼渊收回了他的怒气,重新打开书本自顾自地看书,不再理会胡翩翩,却也没要赶她出门的意念了。
楼渊虽然看起来还是一脸冷漠无情的酷样,但是胡翩翩可以感觉到他较为软化了,因为,他没真的将她给赶出书房就是最好的证明。「伸手不打笑脸人」!看来,她的方法是用对了,胡翩翩浅笑地开始吃饭。
书本虽然摊开在楼渊眼前,他的精神却无法集中,只要胡翩翩的身子有动作,她身上的铃铛就会轻脆作响扰乱他的平静。楼渊从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胡翩翩夹菜吃饭的笨拙姿势,那是因为她手背受伤的关系;只要手拿筷子一使力,就会牵动到手背的伤,看她皱眉不适的表情,就明白她有多不舒服了。
胡翩翩用膳的动作非常地缓慢,她虽然想吃快些,但是手受伤了很不安方便,她只好慢慢吃,希望这种速度不会将楼渊的耐心给磨光了。
胡翩翩才吞下口里的食物,正想伸出筷子再夹些菜到碗里,筷子一伸出,却让楼渊给拿走,而她手里的碗也被他取走,胡翩翩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看,他还是决定要将她丢出书房吗?
胡翩翩才刚这么想,一件令她讶异的事就发生了!楼渊竟然帮她夹菜到碗里,还舀了一些汤到饭里,拿了根汤匙放到碗里,这才将碗放回她面前。
「吃吧!」他冷冷撇下一句,又拿起书本看起书来了。
胡翩翩心里蕴藏的笑容渐渐扩大了,就着碗、持着汤匙吃起了她夫君为她盛的「爱心饭」,如此一来,她用餐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一会儿她就吃完了。
胡翩翩放下碗,楼渊的脸被书本挡住了,因此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但胡翩翩能肯定他一定有在注意她的举动。胡翩翩让丫鬟进门将残食收拾完后,她也该要告退了,毕竟不能太得寸进尺,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翩翩打扰夫君了,既然已经用完了晚膳,妾身要告退了!」婷婷柔柔地施个礼,人就要走出书房。
「慢着,妳过来。」这时,楼渊却开口留住了她。
胡翩翩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但是她还是柔顺地走回楼渊身旁。
楼渊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抬起了胡翩翩的两手,细心为她上药;上完药后,才让她走出门。
胡翩翩人一离开书房,房里少了她的铃铛声,又恢复到刚才的安宁。不过,纵使她离开了,楼渊的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冰封了许多年的柔情,似乎又在他心中露出点端倪来了。天啊!是为了这个麻烦的女人吗?
胡翩翩--这女子既是美丽,却也是非常地不听话,不但顶撞他的话,还处处违抗他的命令,连在佣奴面前也是如此。她才来楼园一天而已,自己就如此地由着她放肆,她当真以为他拿她没办法吗?不能让这样的情形再发展下去,他必须要对她严厉,不能放着她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她并不属于楼园,终究要离开这里的,不能让她在楼园中留下坏榜样,否则他以后要如何管教佣仆呢!
楼渊这么想,人就起身走出书房,他要和胡翩翩把话说清楚。
在房里的胡翩翩已经上床睡觉了,她在楼园第一天的生活过得十分充实,毕竟这是个好的开始,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只有手伤是例外。
胡翩翩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观看,手背上的红肿已经退了许多,伤处涂上一层透明的药膏,凉凉的很舒服,楼渊的医术真没话说!但在睡觉时,她要如何才能保持不碰到上药的手背呢?
正在烦恼时,房门被推开,楼渊走了进来。
胡翩翩忙着坐起身,向楼渊笑开了一张俏艳的睑:「夫君你来了,正好,翩翩有事要请教夫君呢!手背上涂了药膏,那睡觉时要怎么办?翩翩怕会碰脏了伤口。」
楼渊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先走到置物柜,拿出了干净的布条,将胡翩翩的伤处又再上层药后,再缠上布条包扎。
看楼渊为她包扎好了,胡翩翩给他甜甜的一笑道谢:「谢谢夫君!」她人重新在床上躺好闭上了眼睛,随即她又马上睁开眼睛问楼渊:「夫君今晚要留在房里休息呢?还是要回书房?」
「书房--」楼渊话还没往下说完,就被胡翩翩给打断了。
「那书房里有棉被、枕头吗?」胡翩翩紧接着又问。
楼渊点点头,想继续往下说。
胡翩翩却微笑着自顾自地说道:「这样翩翩就放心了,晚安,祝夫君有个好梦!」她安心地合上眼睡觉,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楼渊凝视着她熟睡的娇容有些看痴了。她怎能这么信任他,在他面前睡得如此安稳?她真把他当成了她的丈夫,也真心愿意做他的小妾吗?
胡翩翩对他的全然信任,让楼渊实在狠不下心泼她的冷水;他就坐在床沿看着胡翩翩的睡容,好一会后才悄声离开。
夫君?楼渊嘴角微往上扬,脸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或许他该要勉强自己接受有个小妾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