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想到会被吻,还是她朝朝暮暮惦记的人,一时还真叫人难以置信。
呵!呵!雷风华吻了她耶!好甜美的感觉,简直像是要飘到天堂。
「笨女人!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呀!」熟悉的声音终于拉回她的思绪,水芸眨了眨眼,就见元贝芳插着腰站在她面前,一副又要挑衅的模样。
「啊?」
「啊什么啊!别偷懒,练习了!」
「喔!」今天心情好,不跟她做对了!水芸正要站起身却眼尖地瞄到雷风华往这边走过来,她一惊,脸颊倏地又红成一片,想起了他的吻。平常的他是不会正眼瞧她一下的,但……被他吻过后,他竟开始注意起她了。喏!现在不就要走过来关心了。水芸边想边笑开嘴,让一旁的元贝芳纳闷地瞪视着。
今天她的样子怪怪的!既不跟她斗嘴,也发痴得像呆瓜,到底是怎么了?「笨女人,你是吃错药还是发烧啦?」
「没……没.....」如果让元贝芳知道肯定呕死她。
「既然没有就快给我练习呀!」
「今天让她休息吧。」身后突然而起的声音让元贝芳吓了一大跳,她倏地转身莫名地看着他。
「雷?」
一向严厉的他怎么会主动出言要人休息?太诡异了!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元贝芳真是愈来愈狐疑。
「我不用休息,如果你可以教我的话那再好不过了!」兴高采烈地盯着他瞧,水芸期待着他的应允,却见他又转过身准备走离。
「我说休息就休息。」
「为什么?」水芸和元贝芳不约而同的发出怪叫,然后又互瞪着彼此。
「你不是正在生理期吗?」
嘎?!
脸蛋红烧成一片,他虽瞧见了她携带的卫生用品,知道她来潮了,但也不必说出来嘛!多尴尬呀!
不过,这是不是表示他在关心她呀?竟然贴心地要她休息,真是叫人受宠若惊。
自顾自地乐得发晕却没发觉人已走远,元贝芳气恼地追上他,不服气地质询出声;「雷!怎气回事?!你竟然知道她……那个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他回身瞪视她,用力拉了拉胸前的柔道服。「你一向知道我不喜欢在练习时废话。」
「那……请指教!」元贝芳突然对他弯腰鞠躬,然后迅速摆出比试的架势。
她的嫉妒迅速地膨胀,平常光是看着水芸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兜绕在雷风华身上时都教她气恼万分了,何况今天雷竟……该死的!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不!雷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奋力地冲向前,伸出双手紧抓住雷风华的手臂,然后迅速地旋身想将他摔倒在地,但雷风华轻易地挣脱她的攻击,反而转守为攻,轻巧地使了一记角落摔将人给丢向榻榻米上。
元贝芳不服输地立即跳起又向前攻击。「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人互相抓住彼此的衣领,雷风华眼一眯,冷冷的出声。「这是我的事。」
「我是你的女人……」
「那又如何?我并没有赋予你干涉我的权利。」
她恼极,脚使劲地跨出勾住他的脚踝想将他绊倒,却被躲闪,然后一个单手过肩摔,她被结实地摔下地。
「你输了。」
又拉了拉自己紊乱的衣服,雷风华转身走离。
「我……是你的女人……」她瘫在地,心中满是怨怼,对着他的背影控诉出声却得不到任何响应,只见他不再回首地离开她的身边。
这就是爱上一个无情的人的下场吗?
多么令人鼻酸?
泪水滴了出来,她狼狈地爬起身,用力地挥手抹干泪痕。她不会认输的,反正雷是个无心的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她担心什么?只要拥有他的人就好,何必在意得不得到他的心?但……为何她就是那么酸溜?
转头看着仍在发痴的水芸,她的心又是一紧。这世上有谁可以进入雷那冷漠的心湖里?她做不到,那么水芸呢?她是否有这能耐?
不愿输给她!不愿呀!
*****
「水芸!你是我的美丽传说!」
「水芸!你是我唯一的春天!」
发神经呀!一堆发情的猪公在比赛朗诵吗?
水芸皱了皱鼻头,看着眼前被一堆男生给堵住了路,她不禁困扰着该怎么走出校门口。
「行情真俏。」走在身边的江美欣笑了笑,巡梭了六、七个男生一眼。
「少幸灾乐祸。」瞪了好友一眼,水芸笔直地穿梭过围拢过来的倾慕者,虽然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却乐得一一接过奉送上来的鲜美花束,然后快速地走离,将一票人丢在后头。
这么盛开美丽的花卉不拿多可惜,挺漂亮呢!
「好香……」将头埋进一堆香郁的花朵里闻着,水芸满足地发出赞叹,一抬头却意外地瞧见校门外雷风华双手环胸靠在机车上盯着她。
她的心猛然一跳,他……是在等她吗?
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的傻气,传说中无情无义的男子怎么可能会特意在等候她?可别自恋地作起白日梦 啰。
但,她的瞳孔里却映出那高挺的躯体往她而来.....
不会吧!她真的中了头奖啦?
他停在她面前,扬着不友善的眼神看了她胸前的一片花海,默不吭声的让人不知他有何意图?
「呃?你……」
一群女生看见了雷风华也像发春般突然全挤了过来,水芸眨了眨眼迅速一数…… 吓!比自己还抢手!刚刚只有六、七个男生来献殷勤,现在却有十几个女人围堵过来,看来他真的迷死一票女人。
「给我。」
「什么?」水芸莫名其妙地应答,却见雷风华二话不说便伸出手将她抱着的花束悉数夺走,然后转身向着围着他的女生们。
「送你们。」将花束一一地抛出,引来一阵亢奋的叫喊,所有的女生全一窝蜂抢着雷风华丢出的花朵。
「呀!你!」
哪有人这样呀!那可是她得来的「贡品」耶!怎被莫名其妙地借花献佛去了?
懊恼地瞪着他,却被一把抓起手,趁着一堆女人醉倒在他的献花里,他已将她给劫走了!
「喂!你干什么呀?!」
风强劲地灌来将她的抗议吹拂得四散,她下意识地抱紧他的腰,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背后。没办法,她可不想摔下车,这家伙可是在飚车耶!
如果后头有警车追来那就好玩了,她可不想被当成飚车的不良少女而被抓回警局。
「陪我吃饭去吧!饿死了!」
咦?他要她陪他去吃饭?
虽然吃惊,但水芸还是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这家伙是不是中意她呀?要不怎会希望她陪?看来他早上的吻,别有深意唷!
她是不是成了他认定的女朋友呀?
痴痴地傻笑,却猛地被机车的突然止住给失控了身子,整个人撞上了他的背。
「哎唷!」
熄了引擎,他拿下安全帽,睥睨了她一眼。「还真小。」
嘎?
循着他的目光,她跟着低头望向自己,才顿悟他是指她的……胸部!
呸!呸!呸!这个……大色魔!
抱住自己的胸部,水芸朝他做了个鬼脸。「要你管!」那雪嫩的面颊瞬间爆红起来。学校里盛传他风流成性,看来是千真万确。
她干笑几声,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虽说自己暗恋他,但可还没有心理准备要献身呀!
「怕我?我可不会傻到对一个来潮的女人出手。」
「你、你说……说话可不可以别……别那么露骨呀!」
「有吗?你既然暗恋我,难道不渴望我吗?」让她死了吧!跟他在一块,她早晚会死于羞惭!
「我对你是爱,谁……谁说是性来着?!」
「可惜我只对性有兴趣。爱?哼!赏给那些粘着你的苍蝇吧!」他讽刺地走进面食店里,却意外地瞧见元贝芳也刚好在店里吃饭。
可真是冤家路窄,还是这世界太小了?吃个东西都能撞在一块儿。水芸微恼地咕哝着,但还是露着一张无害的笑脸蹦到元贝芳身边。
「嗨!贝贝学姐,真巧呀!」
惊讶地看着雷风华带着水芸一道来用餐,元贝芳的脸色瞬间难看极了,尤其瞧着水芸那可恶的笑脸就让她更恼火。
看来雷和水芸之间确实不太对劲!
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她拉开身边的椅子朝着雷风华柔媚地出声。「雷,坐嘛!」
「你怎么也来了?」一个跨步,他豪爽地往她身旁坐去,然后朝着水芸挥了挥手,示意她在他对面坐下来。
「跟你灵犀一点通嘛!」
「是吗?我倒不知有人跟我能灵通。」
「我不就是了吗?」元贝芳妩媚一笑,突然靠近他舔上他的唇。
这善于嫉妒的女人!
她的用意,他怎会不明了?想勾引他、想宣示她的独占性、想刺痛水芸的心!
唇边又露出讽刺的笑了,他扬眉看向水芸果然见她呆楞了,笑意扩散得更大,他蓦地搂住元贝芳,毫不在意地回吻她,然后在那一双吓傻的瞳眸中,映照出愈来愈激狂的缠吻……
*****
天杀的!她竟被放鸽子了!
水芸真的是有满腹的懊恼怨愤无处宣泄。明明是她和雷风华两人的约会,怎会在他和元贝芳两人吻着吻着后,变成她被丢下了呢?
更可恶的是那家伙竟当着她的面跟元贝芳火辣辣地演出吻戏。拜托!他可也亲过她耶!怎能.....怎能.....
她总算是见识到他的风流了!
唉!自己是不是被他那孤寂的眼神给骗了?才会傻傻地挂念着他?这样一个风流无情的男人,她怎可以放纵自己沉沦?
唉!唉!唉!三声无奈呀!
烦闷地踩着步伐失神地晃踱在街道上,她真的郁悴死了!这会那两人搞不好已在床上滚来滚去了!
猛然甩了甩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呀!真是被雷风华给污染了,满脑子都是彩虹频道!
懊恼的大叹一声,她突然被抓住衣服,楞然地回头却见一个陌生的老先生。
「有……有什么事?」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水芸确定不认识这人呀!怎么……
「让我算算你的命吧!我可以感受到你身上一股强烈的诡异。」
原来是算命的。她才不信这些,何况如果要知道什么她直接问阿睿更快。
「不用了,谢谢!」她挥了挥手想走人,老先生又开口。
「你不是正为情所苦吗?」
僵硬下脚步,水芸回身看了他一眼,既然他说出重点了,那么让他算算应该也无妨吧!
点了点头,水芸跟着他回到他所设的算命摊,然后依言让他瞧着手心和面相。
如果让阿睿知道了不知会说什么?大概会指责她随便听信江湖人士的胡诌吧!但那又如何?参考参考嘛!
耸了耸肩,水芸看着眼前的老先生,却见他的脸色愈来愈凝重。她不禁纳闷地问出声。「怎么了?你算出什么?」
他一阵沉默,捏指算了老半天,额头竟冒出汗珠。
「你八字虽重,但阴气却很沉。」没什么好惊讶的,原因出在阿睿嘛!长年被一个鬼魂缠住,阴气不重才奇怪!
「但这还无妨,严重的是,你有情劫。」这也没啥好吃惊的,阿睿说过她今生是来还情债的嘛!
不过……这老头倒算得真准!
水芸开始佩服起他的铁口直断,于是坐直身子认真地听他分析了。
「前世的冤孽,今生该偿还了!只不过却只能偿还一个,另一个恐怕……」
「啥?有两个?」这……阿睿没说呀!难道其中之一会是阿睿自己吗?但……可能性应该不高,他说等到她的守护者出现时,他就要去投胎转世了。
那么会是谁?
「纠葛缠绕的情债呀!你最好小心点,三千年之前未斩断的情,已滚织了太多的爱恨情愁。他来找你了。」
「谁?!」不知不觉,她感到背脊隐隐发凉。
「如果我没算错,这个人在混乱的时空里飘泊了三千年之久,只为寻找到你。没有安身之所、没有投胎转世,孤伶伶地游荡在地狱与人界间。」
说得太玄了吧!她听不太懂呀!
「信不信随你。」
「那……他到底是谁?」
「风、火、水,支撑古文明帝国的三大护国力量,他就快来了,那代表火的力量的男人。就快来了……」
*****
「阿睿!」
慌乱地推开房门,水芸急促地呼喊着,那算命仙的话让她无来由的恐慌,她要知道事情是否有如他所说的。
「阿睿!」
像预知了她将坚决质询,阿睿竟躲得无踪影,怎么叫都不现身。
「水芸?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听着女儿急迫地呼喊,汪秋心连忙奔上楼探问着。
「妈!你有没有看见阿睿?!」
「阿睿?谁是阿睿?」
该死!急晕了,竟忘了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有阿睿这一号鬼魂。水芸咬了咬牙,猛然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阿睿怕被黑白无常抓回所以不敢跑到外头,他一定是躲在屋里。
「阿睿!给我滚出来!」
「水芸?」这孩子是怎么了?中邪了吗?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奇怪呀?「妈!你离我远一点,免得等会被吓到……」话还没说完,水芸一把拉出衣柜内的披巾用力一甩,就这么甩出一道白影。
「哎呀!」他滚跌到地,瞬间化为人形。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汪秋心惊叫一声,往后咚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糟!你妈妈……」
「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妈先放一边,她等会醒来就没事,倒是你……」一把揪起他轻飘飘的身子,水芸龇牙咧嘴地瞪视着他。「你到底瞒了我什么重要的事?!」
「别发怒,你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呀!」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知道个大概了!我要你详详细细地告诉我!」那算命仙说的话很准,让人不由得深信,只是他说地没头没尾的,教水芸一头雾水呀!
什么她有两个情债、什么风火水的,还扯些怪力乱神的话,她真的想知道一切的一切!
「你别逼我了,那老家伙不怕惹来血光之灾告诉你那么多,可我怕呀!」
「屁话!你是鬼,怕什么血光之灾?就算把你扔进绞肉机里,你也压榨不出半滴东西来!」
「你好狠,都不怕我被拖下地狱狠狠地被惩罚?」阿睿皱起那好看的眉,哽咽地说着,若他有泪水,真叫人怀疑是不是会喷洒而出。
看着他那模样,水芸顿时心软,他说的也没错,万一害他被黑白无常拘提回去,那自己也于心不忍。
迟疑了一下,她松开揪住阿睿的手,却见他一溜烟又躲得无影无踪。
这小子是真的害怕泄露天机吧?
但是阿睿不说,她又能去问谁呢?叹了一口气,水芸将昏倒的母亲抬上床,然后自己也无力地倒卧下去。
「难道我对自己的命运一点法子都没?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那算命仙叫我小心,到底要小心什么呀?」无奈地喃喃自语,却引得阿睿从五斗柜里探出一颗头。
其实阿睿那么的关心她,怎么舍得水芸烦忧,只是若他吐霹实情,可是得承担被打下十八层地狱的危险呀!
可是瞧着她那忧郁的神情,他真的……不舍。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他飘出柜子,一瞬间又成人形。
水芸轻轻点了头,将自己埋人他怀中。「嗯!好奇死了!可是你对我那么好,我不逼你了。」
唉!三世姻缘呀!怎舍得她思愁?
揉乱了她的松,阿睿轻叹一口气,缓缓地在她身旁坐下。
「三千年之前,你是个公主也是护国使者……」
水芸讶异地抬起头来看他,吃惊于阿睿竟肯松口了。「公主?护国使者?」
「嗯!古文明帝国阿尔格的水芸公主,天地间的美丽使者,代表着水的力量与风、火使者一同护卫着祖国。只可惜你们看不破情关,因为私心误了护国的重责大任。
「由于你迟迟不肯选择他们其中之一,放任三角恋情困阻彼此,因此惹来风与火为你决斗,这是男人间的对决,谁赢了谁才有权利得到你。……但你却干涉了他们的决斗,用你自己的生命了断一切冲突。
「悲剧发生后,火受不住你死亡的事实,于是跳下悬崖自我了断,为了是追你的魂魄……」
啊?!怎么有人这样执迷于一段情?
而她曾经有过那么浓烈的情爱过往,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一夕之间,帝国失去了两大护国力量,风虽痛苦但还是紧咬牙根独自撑起保卫国土的责任,但毕竟势单力薄,短短五年,阿尔格帝国灭亡,盛极一时的古文明消灭于无形,至今寻觅不到一丝踪迹。」
不知不觉泪水淌了下来,仿佛一股深沉的哀痛流经肺腑。水芸只觉心口好难受,但她什么都没忆起呀,怎会感到痛彻心扉呢?
难道是灵魂在哀鸣?
阿睿轻轻地拂拭她的泪水,将她往怀里带,温柔地安抚着。
「你……知道得真多。」擤了擤鼻,水芸低声地说着。
「可不只人界喜欢八卦新闻,我们鬼界也善于这一套。」
「那……风是谁?火又是谁?」算命的老先生说,火快追来了,又说他没有安身之所是什么意思?
「风也转世而来,早与你相遇,聪明的话你该猜到他是谁?至于火……带着狂乱的心在寻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困在自己的爱恨情仇里,孤单地迷失在时空中。人不成人、鬼不成鬼,恐怕已沦落为……妖魔。」
*****
妖魔?
这就是算命仙要她小心的原因吗?
可是如果火真的爱她爱到疯狂又怎会伤害她?
而那风……会是……是雷风华吗?如果真是他,那该怎么办?
「呜……」
床里动了动,汪秋心扬了扬眼睫毛,纳闷地看着天花板。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在睡觉?
困惑地撑起身,刚好对上阿睿苍白无血色的脸。虽然五官是挺好看的,但那苍白的模样分明像是从坟墓里爬起来。
难道……难道她之前瞧见的鬼魂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
「夫人,你醒啦?」含着笑,阿睿挥挥手巾想为她赶走一些热气,却见她白眼一翻又瘫回床里。
「糟!你妈妈又昏了!」
「没关系,反正总有一天她会被你吓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