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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海贼共枕 第五章



  这场祭典的仪式与其形容为怪奇,其实更接近一场盛宴狂欢。

  当神女唱完祈歌后,村民们逐一献上金银财宝或牲礼祭品,以示对河主之崇敬。

  纳礼后,紧接著献祭,这也是一般巫觋作法常见的场景。村民们拉来一头公鸡、山羊及黑猪,将它们绑在祭台中心,由神女亲手宰杀,并以牲礼之血分给村人共享,以示为河主还礼于民。

  场面本该相当血腥,但不知怎地,比起血腥的气息,于岚更在意这空气中飘荡的一股奇异森寒,那让人打从骨子里不愉快的妖邪、吊诡,随著夜越深就越令人窒息。

  初次见识到此等场面的于岚,清楚地意识到,他是这场祭典中唯一清醒的旁观者,一名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所有的人都像中了某种妖术,眼中绽放著不知名的狂热,对他们而言伫立在祭台中心的女子,和他们平日厌恶憎恨的小杂种,已经不同是一个人,他们是真的相信此刻的谭裴奴就是他们的神女,透过她能传达他们的祈求到河神的心中,河神也会透过神女来下达他的意旨。此刻不论谭裴奴说了什么,都会被视为神意,而他们都将毫不迟疑地执行。

  欢天喜地的他们,从浑身沾满腥红牲血的神女手中,接下那杯圣血,村民们心悦诚服地跪在她脚边,感谢河神的恩赐。

  一想到他们平时如何对待谭裴奴,于岚就觉得这场景实在相当讽刺。

  等到村民都领完自己的一杯血酒后,仪式的中心转至于岚身上了。

  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地把他架到祭台上。

  于岚终于有机会在触手可及处,近距离地看著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谭裴奴。

  故意在眼神中注入双倍的鄙视与怒焰,若此女是他曾以为非常了解的可怜小白兔,早不敌这样的眼神而悚悚颤抖——但眼前的女子漠然空洞的眼神中,什么都没有,一双可拟夜空的黑眸找不到一丝属于人的情感。

  他们对视著,可是他却无法从她薄施胭脂后冷艳美丽的脸上,察觉到半点人气,有如一只被无形绳索操纵的傀儡娃娃。

  旁边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但于岚全没听进耳中,他想找出这只傀儡下,真正的谭裴奴藏在哪里!他只见到她的空壳,却不见她的灵魂。她的灵魂在何处哀号呢?

  但,他的探索被她的举动所打断了。

  谭裴奴捧起一只金杯递到他的唇边。

  开什么玩笑?谁知道这是什么鬼玩意儿,他会喝才怪!于岚强硬地以全身的力量放射出反抗的意志,坚决不开口地瞪著她。

  看他们还要玩什么把戏。要是他们想强灌他这杯血酒,他也可以吐出来。

  或许是他的态度明显地不配合,让谭裴奴收回了金杯,就在于岚为自己的小小胜利而高兴的下一刻,她却自己饮下那杯血酒,并且毫不迟疑地把自己的唇贴上了于岚的嘴,就在他愕然间,自己已经顺著她冰冷的吻而喝下那杯酒。

  冰冷的双唇灌入的酒,既腥又辣,盈满著血味。

  当她移开双唇时,于岚望著她那无底的黑潭,映照著她残留著自己唾液与血色的唇,不由令他呼吸停止——因为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骚动,潜伏在他意识中的雄性兽体正在蠢蠢欲动。

  酒火辣地烧著他的唇舌,可是谭裴奴并未停止,她紧接著又倒了一杯,按照先前的办法,同样灌入他的嘴中——于岚要是真的想反抗,大可以咬她的舌头一口。

  可是她的确挑了个好法子,因为于岚不是个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如果敌人刺他一刀,他可以还给对方两刀;如果敌人打他两拳,他也会毫不迟疑地加倍奉还。可是她采取的却是于岚不知该如何反击的——吻。

  使出这种手段,除了驾她卑鄙外,还有什么话好说?

  接连被灌了三杯酒后,仪式再度进行下去,她转过身去在众人架起的火堆前,又开始吟唱不知名的祈祷文,并把龟壳丢入其中,等到他们取出龟壳后,她读取上面的文字,然后向村长点头。

  “恭喜滕于岚公子获得祈河之主的认可,贺喜滕于岚公子鲤跃龙门成为他下一任的夫君。庆典的时刻到了,以我们独一无二、崇高仁慈的祈河之主之名,愿神保佑我们今年也不受任何水祸人灾之扰,大家一起为他庆祝吧!”村长带领著众人高喊著祈河之主的名号,同声祝贺。

  庆典的气氛达到最高潮时,于岚也感受到了一股火焰从自己的喉咙往下延伸,五脏六腑的温度都渐渐上升,身上每一个穴道都被打开似的,阵阵发热,四肢有种酥软的快意……那酒有问题!

  “恭送吾村护河神女与新任郎君入喜房。”

  喜房?那是什么玩意儿!他滕于岚岂能被这些妖邪之术所控,他不服!

  “放……放开我……”原想怒吼的声音,却出奇地软弱沙哑。于岚恍悟到那血酒中的成分必定包含催淫药!

  罔顾他的,于岚被众人押解到荒庙中,破败的庙内因为点燃了无数的蜡烛而分外明亮,里面到处都张灯结彩,妆点得喜气洋洋。正中原本堆满坏桌破椅的地方被清出一块净地,不知从哪儿搬来的红床格外刺眼的安置其间。

  “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神合交媾之乐,失陪了。”

  丢下一句夹杂著淫笑的贼语,村长与众位村中壮汉就关上庙门,仅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于岚先声夺人地怒道:“谭裴奴,你在外面装神弄鬼也够了,至少现在别再装出那种脸,我不会上当的。你可以停止演戏了!”

  “呵呵,我可是祈河之主,藉此女之身来与你享合欢之乐,怎么?你不觉得荣幸吗?放心,很快地我就会让你享尽天下极乐事,助你脱离这身臭皮囊,陪我在河底永享荣华富贵。”她以谭裴奴的脸蛋、谭裴奴的声音说著,只是那眉眼间放浪、挑逗的轻佻却一点都不像是谭裴奴的举动。

  “你……你说话了?!”

  “我不止会说话,我还能做很多事呢!”谭裴奴——或说祈河之主眼角带笑、唇角含媚地靠近他说。

  “你到底是谁?还是你真那么会演戏,能够演得如此判若两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谭裴奴。”

  “够了,不要一直以为那么俗气的名字喊我,喊我娘子嘛!”她呛著一声暖笑,身子软软地倒向他说:“今夜我们可是要合为一体的,俏公子,这么见外,莫非是害羞了?”

  于岚闪开她的身子,却无法闪开他身后的床,整个人也因走避不及而脚步踉跄得跌坐在床上。可恶,要不是这掺杂著催淫的血酒药让他无法集气于丹田,此刻会是他打倒谭裴奴,进而逃脱的最佳时机。

  但那些村民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想必早已知道,被下了药的他,已经没有办法随自己的心意移动,所以才会大胆放心地任他与谭裴奴独处。

  “为什么要躲呢?你怕我吗?”她又逼近他。

  于岚眯起一眼衡量著她。若说这是演技,未免过于逼真。若这不是演技,难道让自己相信那套什么河神之降临的胡说八道。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她微笑著,小手缓缓地从他的胸口勾著圈圈直到他的腰间。“信我或不信我,我都无所谓,俊俏郎儿,我只要你而已。我可是熬了数年,好不容易又能出来透气的。”

  “我就不信你喝了我的神酒,还能撑多久,快点向我投降吧。”

  “住手!”

  “呼呼呼!”她低下头一口咬向他硬挺的腹筋。“那么顽固做什么?我虽然喜欢硬男人,却不喜欢等。我决定了,我干嘛要跟你说那么多,反正你绝对抗拒不了我的,乖乖作我的男人吧。”

  谭裴奴整个人都骑在他腰间,狐媚妖娆的银铃笑声在破庙内回响著。

  ※  ※  ※

  可恶,他滕于岚打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受过此等的侮辱。

  谭裴奴——或该称她为祈河中的妖女,扒开他衣襟,伸出了粉红色的小舌尖,一下下地舔著他紧绷发热的平滑胸口,顺著他的颈凹锁骨处吸吮著。

  大胆的舌尖品尝著他男性的汗味,小手则往他碍事的衣带行去,三两下就被她解开的衣带,底下则是早已经亢奋难耐的隆起物。

  “嘻嘻,不管你怎么嘴硬,这儿不是已经为我而起了吗?”她半起身,含媚的眼角波光流转。

  “那是你耍的卑鄙手段,在那酒中下了药!”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反应,让他愤怒不已。

  “别这么气嘛,我承认那酒中有些许的助兴物,可是大部分的人都觉得无所谓啊!我这可是一番美意,想让我们俩都能尽情享欢。夜短情长,浪费唇舌在这些无用之争上有何意义?”她以指尖描绘著他的唇角说:“你仔细想想,明儿个这副臭皮囊就要丢弃了,今夜不更该好好地利用一下吗?”

  “你压根不是什么祈河之主,哼,会以这种手段和凡人媾合,我看你是祈河中的妖怪,专门吸取男人的精气作怪而已。”

  她舔舌说道:“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好男人了,俏郎君。想到你明天就要被杀掉了,还真有点可惜。以前呀,曾经有男人在祭台上对我咆哮,结果一等到我要和他行合体之欢时,竟然哭著向我求说,要我饶他一命呢!那种男人也只配给我玩一玩吃掉而已。可惜呀,可惜!你要不是这么嘴硬,我倒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不必你在那儿惺惺作态,会有今日也是我滕于岚自己的误算,竟没看清楚你那蛇蝎之相,谭裴奴。”

  “我是不是蛇蝎,你亲眼来瞧瞧如何?”她一抖肩,薄绸红缎便滑下她细白的肩头,一截光滑白嫩的玉臂诱惑地露出。

  “这次的神女挑得真好,这身子连我自己看了都喜欢得紧,想必你们男人看了也都会流口水吧。”她一边说著,一边以涂著艳红蔻丹的指尖,摸著自己的纤纤细颈,吟叹地说:“啊……这感触真好,像丝绢一样又滑又细,恐怕还是个处子吧!

  连皮肤都这么有弹性,让人不禁想一摸再摸。你不想摸摸看吗?郎君。”

  即使是京城最老练、沉谙此道的花娘,也装不出如此淫荡的表情。她以磨人的速度一寸寸地揭开那件血色的红裳,露出底下一件雪白的亵衣,半垂著眼勾人的盯著于岚的俊颜,仿佛不得到他的投降就不甘心地进行著挑逗。

  她捧起自己的双乳,揉捏著顶端的啬薇乳蕾说:“我不漂亮吗?滕郎,你不想要摸摸我吗?”

  于岚从鼻中发出嗤笑,冷然地看著她说:“没错,你是很浪,但这种骚货在京城中满地都是,我不觉得希罕。”

  这次他的侮辱终于让她眼中窜起两道怒火,她咬著牙说:“你别太不识相了,姓滕的,我可以淹没这座村子,让所有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请便,像这种没有仁义道德的村子,我滕于岚一点也不在乎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好,算你狠。那么,我来伤害这个我附身的神女,你又怎么说呢?好可怜呀,她的灵魂正在我心里头哭泣呢!哭得梨花带雨的,一直说‘不要、不要’,她非常非常喜欢你,你曾经救过她是吗?但她却为了这个村子而出卖了你。所以她一直非常愧疚,在里面哭喊著请你宽恕她。你不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吗?你忍心见我凌虐这个名叫谭裴奴的女子,而不救她吗?”她取下一只烛台,靠近自己的脸颊说。

  “可笑至极,为何我要在乎一名背叛者会遭受何等下场。”于岚说著违心之论,他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要他相信这名自称河神的女妖和谭裴奴并不是同一人,倒宁愿他相信世上真有人能演戏演得如此逼真。

  眼看这点也威胁不了他,她突然放声大笑。

  “我算是输了你,俏郎君。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得不改弦易辙了,你不喜欢来硬的,我就给你软的,等著!”她说完话,闭上了双眼。

  于岚心想不知她又要玩什么花样了。

  下一瞬间,再次睁开眼的她,一见到于岚的脸,那双莹黑眸就滚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啪答啪答地打湿了他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虽然谭裴奴想这么说,但她的声音却始终哽咽在喉咙里。一想到都是自己的错,害得人中龙凤的滕公子遭受到这种对待,自己就算千言万语也说不尽心中的愧疚。

  她透露朦胧的泪眼,还是能够清楚感受到此刻滕公子的愤怒之火。

  “这就是你的新花样,所谓来软的,就是想用眼泪打动我?你省省吧!我不会上你这种幼稚的当。”

  谭裴奴身子一抖,他说得没错,自己是最没资格在他面前掉泪的。她缓缓低下头,亲吻著他的脸颊。

  “住手!”

  不,她不能住手!因为她一旦停下来,“那个”就拿全村人的性命威胁她。她不能眼看著娘亲的命也跟著村子被毁灭。所以,不管“那个”命令她做什么,她都只有照做的份,哪怕是——要舍弃自己女人的矜持。

  她按著指令,从他的脸颊亲吻到他的耳朵,并且运用自己的舌头吸吮著他的耳朵,他试图扭头,但谭裴奴不得不继续亲吻那弧度优美的下颚与颈项,并在他的喉结处来回舔舐著。

  这回他口中逸出了难耐的喘息。

  “那个”对这样的进展高兴异常,命令谭裴奴更大胆地行动著。

  遵循著「那个”的旨意,谭裴奴羞涩地红著双颊,把自己的唇压向了他的下腹,在他平坦的腹筋处来回抚摸,并且轻咬。他紧绷的肌肉在齿间充满弹力,才一咬就听到他大口吸气。

  “够了,你这妖女——”

  但是“那个”不许谭裴奴缩住手,她放开印著自己唇齿的腹肌,来到他身上仅存唯一的蔽体物间——见到那骇人的隆起,裴奴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办得到……可是所有人的性命就看她此刻的表现了,她缓慢地伸出手。

  一解开遮裆巾,它让裴奴吓得移开眼睛。

  她不行,她办不到!

  那么,就算整座村子都被大水淹没也无所谓□?

  “那个”已经不耐烦地再次催促她快点与滕于岚交合。

  “你还想做什么?!”注意到裴奴的接近,他倏地抬起一眉。

  裴奴摇著头,默念著: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打开自己的双腿,跨过他的腰间,而在催淫剂的助长下,他的欲望正重新复苏。

  “住手,你这无耻的女妖!”

  裴奴做了个深呼吸,抱著视死如归的心,缓缓降下腰身……“——啊!”身子被穿透的痛楚,让骑在他的身上的裴奴,颤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她没有想到会这么痛,就像要被一分为二似的,她可以感觉自己的腿间有红色的液体正流出来。

  自己是不是会死掉?裴奴惊慌得连动都不敢动,只能垂著头不停地啜泣著。

  “喂,你哭什么哭呀!”

  裴奴一边摇头,一边死命地揉著自己眼角的泪,但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管怎么擦还是不停地流著。

  “真是够了!”既然已经到这地步,于岚也只能让这一切尽早结束,这场荒谬绝伦的闹剧再不完,他都快被气疯了。谁知道她打算坐在自己身上哭多久!

  “你要解开我的铁链让我来呢?还是你打算自己继续?我告诉你,我这可不是同情你,而是想快点把这场该死的交媾完事!如果你非得做完这一次,才不会再来烦我的话,那就快点把它给了结了!”

  裴奴颤抖著,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你非要自己来不可,那就用点力气,扭腰摆臀总会吧?笨蛋!”

  她被他粗鲁而直接的命令弄得满脸通红,可是裴奴知道他说的没错,对他们俩来说,现在这不上不下的状况,还是尽快结束得好。因为这对他们两人都是种折磨。

  现在不是哭哭啼啼或害羞的时候了。

  她按照著他咆哮的说明,抬起自己的腰身,环绕著他试著律动著。

  “啊嗯……啊……”她发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声音。

  这是什么?裴奴喘息著,感觉当自己扭动著腰身的同时,身子也窜出一阵阵细小的火苗,而那火苗贪婪地命令著她加快节奏,她晓得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么放浪形骸,但她已经无暇他顾了,宛如潮浪的快感波波汹涌袭来,她承受不住地在他身上向后弓起身子,长发松脱了松髻的束缚,如流瀑一样的披散下来,随著她摇头的同时在他身上滑动,形成极端以煽情的诱惑。

  于岚注视著她就像盛开花朵似的,在自己身上逐渐掌握到如何从这样的行为中获得快乐,他也感到自己临界点的逼近——可是到底谭裴奴是怎么样的女子,他却越来越不明白,那就像是朵雾中花,当你觉得自己看透了,却又发现自己看见的并非真正的她。

  她身上的矛盾多如天上繁星,没看过比她更口是心非、行为不一的女人。

  说她淫荡,她是货真价实的处子。

  骂她无耻,但她脸上羞窘的罪恶感又是那么真实。

  责她背叛,何以自己心底深处还会不由自主的想为她找个好理由、好借口。

  不!已经太迟了,他绝不会给谭裴奴第二次愚弄自己的机会,不管谭裴奴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都不关他的事了。因为他们过了今日以后,如果没有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也绝对会是敌人——他滕于岚的字典中,背叛的同义词便是“永远的敌人”。

  “啊啊!”

  在激烈加快的节奏中,于岚首次在自己满心愤怒下,达到了绝顶的一刻。

  就在自己腹内有股热流弹射时,裴奴清楚地察觉到“那个”在发出极乐的叫喊后,消失在她的意识中,自己真正被解放了。附在她身上的河神已经消失了。

  裴奴疲累地趴在于岚的胸口,一下子卸去心头重担让她顿时虚脱。

  对不起,对不起……重复著这天下不知第几次的歉意,裴奴听著耳下重重的心跳声,一边在自己心中发誓。

  我不会让滕公子一人孤伶伶地面对明日,我以自己的性命向你道歉,我不会一个人苟活在这没有任何乐趣的人世。

  再见了,娘。

  再见了,豪。

  再见了,阿黄、阿棕、大伙儿!

  阿奴要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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