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该出门了吧!”
梁蕾心里这么想;昨晚和方心岱一伙人搅和到凌晨,已耗尽她大半的体力,现在又 一个人孤零零的逛百货公司,实在是一点玩兴也没有;干脆回家舒舒服服地补个眠,养 足精神晚上还得和柯以伦摊牌。
命中注定躲不过这一劫的!梁蕾才刚踏进门槛,便见母亲和柯妈妈正兴致勃勃地翻 阅一本农民历,两人好像在挑选良辰吉日。
梁蕾吓得倒抽口气,轻举脚步,才要往门口挪后一步,便让眼尖的梁母发现。
“你不是和你爸爸去公司了吗?”
“是啊!我是和老爸去公司了。可是”梁蕾支吾其词,整颗脑袋正如火车轮般快速 旋转旋转猛地有了主意,忙说:“没办法啊!又不是我不愿去公司上班,是老爸说公司 是小庙,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嘛!”
“你干妈在这里,讲话还这么没分寸!”梁母斥责。
梁蕾哪在意?还恨不得能多使些坏,好让老巫婆望而却步,打消想要她当她的媳妇 的企图;无奈,毕竟她也是个长辈,梁蕾无论如柯都不敢太造次,仍得假装出“童言无 忌”的歉意表情。
“没关系,早晚是一家人,这样反而比较亲切自然。”柯妈妈很满意地笑著。
谁跟你是一家人?门儿都没有梁蕾暗自咕哝。
“老妈、干妈,你们聊,我进房休息。”望著桌上那本农民历,梁蕾恨不得立刻展 翅而飞,逃之夭夭。
“女孩子家大白天的就只想睡觉,不怕你干妈笑话!”梁母还是没有好脸色。
“人家昨晚没睡好嘛!”梁蕾的脚步停在楼梯口;心想著,她就是要让那个老巫婆 看笑话。
梁母不理,命令:“上楼去换件衣服,马上下来。”
“做什么?”
“下午我和你妈咪约了一家百货公司的经理,想过去选一些新的家具;以伦在忙, 走不开,你回来正好,可以陪我们去选,免得我们买了,你们又不喜欢。”
“什么?”梁蕾脸色大变,惊叫了起来,险些从楼梯口跌了下来。
梁母不理会女儿惊诧的反应,接著柯妈妈的话,说!“下个月十六号是黄道吉日, 我和你干妈已经商量好了,就在那一天让你们结婚。”
天啊!下个月十六号就是她接受极刑的日子,这该怎么办才好?只剩下一个月不到 的时间了,她该如柯逃过这场劫数?
柯以伦?对,就是这个家伙!如果早上的情形她没猜错的话,柯以伦便是她的救星 。
她等不及晚上了,匆匆忙忙地跑出家里她非得马上找柯以伦摊牌不可。
“我去找以伦!”
柯妈妈和梁母先是愣了一下,后又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他们年轻人比我们俩还急!”
一项由梁父所主持的经理级会议结束后,柯以伦等与会同仁散去后,才体贴地帮邵 雨洁收拾散在桌面上的会议资料。准备一起离开会议室。
梁父突然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举动让柯以伦感到有些意外。
“你这一季的表现不错哦!”梁父鼓励地说。
“谢谢董事长!”
梁父似乎有话要对他说,没有准备离去的意思,顿了半晌,才开口:“你现在有没 有事?”
“没事,董事长有什么要交代吗?”柯以伦恭敬询问。
“想找你谈谈阿蕾的事。”
柯以伦微愣,而邵雨洁更是惊悸,不禁停下了手边的工作。
“到我办公室来,我们聊聊。”梁父未等何以伦回应,迳自走出会议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邵雨洁忧心不已,仿佛预感残酷的事实即将来临;而她与 柯以伦这段情路,是否就将走到尽头?
“不会有事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离开你的。”何以伦紧握住邵雨洁的手, 他深深感受到有一股难分难舍的真爱正疯狂地在他们的心灵深处交融著。
邵雨洁哀怨无助的泪水,涓涓滑落下;若不是在办公室里,她肯定会抱著何以伦痛 哭一场她怀疑,他们到底还有多少相聚的时刻,能让她如此紧抱著何以伦,为他哭、为 他笑?!忍痛放开邵雨洁,何以伦强迫自己神情泰然地走进董事长室时,梁父已悠闲地 坐在沙发上等候。
“你知道阿蕾回来的目的吗?”梁父开门见山便问。
“我知道。”何以伦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因为他认为 梁蕾的回国,将会使他和邵雨洁的感情冻结。
“要不要给你几天的假,陪陪阿蕾?”
“董事长,不用了。”柯以抡毫不考虑地婉拒,自觉有些激动失态,顿了半晌,才 平静地借词推托:“最近公司那么忙,而且阿蕾刚回国,一定有很多朋友要叙旧,我 想迟些时候再说吧!”
其实,他今晚和梁蕾就有个“约会”,但他没打算说,免得梁父更加肯定他们是“ 情投意合”的一对。
“早上是阿蕾陪我来上班的,我们在车上谈了不少你们之间的问题。”梁父从何以 伦的反应上,多少也看出一些端倪,但他必须要更进一步确认。“梁伯伯想听听你对于 和阿蕾的婚事的看法?”
“董事长,我”柯以伦不免有些顾忌与猜疑,因为他实在不明白梁父的意图何在。
“梁伯伯的个性,你应该了解,至少在这间房间里,没有你母亲和梁妈妈,所以我 想要知道你心里的真正想法。”
“我”柯以伦依然迟疑。
“我慎重的告诉你,阿蕾可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绝不容许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更不 会眼睁睁地看著她栽进明知不可能会幸福的婚姻里。”梁父措辞严厉,再次强调:“你 懂得我的意思吧!”
何以伦默然点头,迟疑少顷,才鼓足勇气说!“董事长,我根本就不想和阿蕾结婚 。”
梁文不感到意外,却仍然浮现微愕的表情。
“对不起!我并不想欺骗阿蕾的感情,以及任何一个人,但是”柯以伦激动了起来 。
“但是你又不敢违背你母亲的意思?”梁父一语道破柯以伦的心结。
“从我爸死后,我就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做出让我妈伤心的事。 ”柯以伦沮丧无助。
“包括牺牲自己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对于柯以伦的“愚孝”,梁父真不知该给予激赏或痛斥;不过,在现在这个社会 里,有这般孝心的年轻人已不多见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因为我妈不能没有我,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梁父非常感动,本想也将梁蕾的意思告诉柯以伦,但是话到唇边,他又猛然将话吞 了回去,只好奇地反问:“不论在气质、涵养,或是外表上,我对于我这个女儿向来有 著极高的评价;你也知道,以前多的是名流绅士想要追求她,我实在怀疑,为什么偏偏 你会看不上?!”
“坦白说,阿蕾确实非常漂亮,几乎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但是我不知道为 什么……”柯以伦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个性上的问题,也许是一种说不 上来的感觉,阿蕾让我没有想要去爱的冲动,这种感觉”
柯以伦愈说愈迷惘,但是梁父是过来人,可是听得明明白白,他了解那份触动情爱 的微妙感觉。
“其实阿蕾她”
梁父正要说时,桌上的电话突然打起是梁蕾。
梁父一脸惊讶地和女儿聊了几句,便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地址后,挂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柯以伦直觉这通电话非比寻常。
“阿蕾在这个地方等你,她会给你答案。”梁父将纸条递给柯以伦。
“董事长”
“去吧!不会议你失望的。”梁父随后又补上一句:“记住,有困难不要退缩,梁 伯伯会永远做你们的后盾。”
这是一家位于台北闹区、有民歌现场演奏的西餐厅。
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与何凡有缘?还是台北所有的西餐厅和PUB全都成了他的地盘 。
梁蕾走进西餐厅,由于心乱如麻,也没去在意小舞台上那个抱著吉他、自弹自唱 的家伙是何许人也!等她打完电话,找了张桌子,边喝著咖啡等柯以伦时,才赫然发现 那个歌手竟是何凡唉!冤家路窄,也不知是福?是祸?
梁蕾刻意以不屑的态度阻止自己将目光移到小舞台上,但是她却讶然发现,她实在 办不到;何凡那陶醉忘我的模样,及悠然低沉的嗓音,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她 不由自主地瞄向舞台,最后还几乎将所有目光焦点都移到何凡身上;而更令她惊讶的是 ,在这间餐厅里的所有女客.都用著如痴如醉的目光注视著何凡他像一颗星,一颗足以 照亮、温暖女人孤寂心灵的星。
天啊!这家伙,这个魅力十足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诱惑魅力?
不消二十分钟的时间,柯以伦匆忙赶来:她庆幸他能及时赶来,不然她无法把握, 她那浮动的灵魂是否真会让何凡带走。
“不是约好晚上见面的吗?怎么突然又把我叫出来?”柯以伦直问。
“时间紧迫,我不得不提前找你把话说清楚。”梁蕾一副世界末日将届般的紧张模 样。
“什么事那么严重?”柯以伦也跟著紧张起来。
“在还没有把事情谈开之前。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 你,但是事情已迫在眉梢,我不得不这么做。”
“到底什么事?你直说好了。”柯以伦神经早就紧绷起来。
梁蕾屏气凝神,一副慎重其事、正色地说:“我希望你清楚明白,这辈子我是不可 能会嫁给你的我再强调一次,我梁蕾绝不可能会嫁给你柯以伦的。”
柯以伦愣住了,甚至忘了应该高声欢呼。
“喂!你怎么了?早就叫你做好心理准备的嘛!你可不要吓我哦!你该不会真的受 不了刺激吧?”梁蕾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残酷。
柯以伦如梦乍醒,面露狂喜,压低亢奋的嗓音说:“谢谢你!谢谢你!我正苦恼著 不知该怎么对你说才好。”
“谢我什么?”梁蕾满头露水。
柯以伦难以平息惊喜的激动,顿了半晌,才说:“不瞒你说,其实我已经有了相爱 多年的女朋友,但我妈却逼著我要娶你;自从知道你要回国后,我一直苦恼著不知该如 何解决这件事。”
果然让梁蕾给料中,但她仍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两个互不爱慕的年轻人,硬是被父母 逼著走上婚姻的绝路这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既然你有了女朋友,为什么不早跟干妈把话说清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摇摆 不定,结果不单是我们两个人受害,连你那个女朋友也会痛苦一辈子的。”梁蕾理直气 壮地将所有罪过都推往柯以伦身上。
“我知道,但是我”柯以伦实在有苦难言。
“我什么我?她们已经决定在下个月让我们结婚了。”
柯以伦怔愕不已,脸色发白。
“我告诉你,你再这样犹豫下去,只会逼我逃家,而你就等著带女朋友跳淡水河殉 情。”梁蕾气恼嘀咕:“你都几岁了?怎么还这么懦弱?我还真怀疑你女朋友的眼光, 她怎么会看上你的!”
梁蕾相当肯定,万一真的被母亲逼著要和柯以伦结婚的话,她唯一的办法,便是离 家出走:不过她很怀疑,柯以伦是否有勇气带著女朋友殉情。
“我不是懦弱。”柯以伦感到自尊心遭受严重打击,痛心却又无奈地说:“你有一 个很令人羡慕的家庭,你有把你捧在手掌心里的爸妈,而我呢?在这个世上,我只有母 亲可相依为命。她为了我,放弃了很多可以再婚的机会,她对我无怨无悔的付出,这一 辈子纵使我做牛做马也都还不了;你说我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她伤心吗?”
梁蕾听了柯以伦这番告白,有些动容,顿时无言以对。
“这种感触,你是无法体会的。”柯以伦沉痛地说。
“也许,我是真的没办法体会,但是……”梁蕾尽量使自己的口气温和下来。
“但是你敢保证,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一定会孝顺干妈吗?”
柯以伦没有把握,但是“至少我妈喜欢你。”
“那是干妈一厢情愿的想法。”梁蕾忍不住不客气地说:“坦白说,我并不喜欢干 妈,你愿意把大家都搞得乌烟瘴气的吗?”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何以伦心乱如麻,早就失去主见。
梁蕾沉吟半晌,说:“既然你也没打算要和我结婚,那我们晚上就跟他们把话说清 楚。”
“可是我”
“如果你真的爱干妈和你的女朋友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畏畏缩缩,拿出勇气面对 问题。”
柯以伦迟疑了,他实在没把握能否提出这份勇气去面对母亲,而且……“万一她们 还是不肯答应,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看看她们的反应再说。”梁蕾也茫然无措 。
何凡唱完最后一首歌时,西餐厅内扬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柯以伦也在这时候离 开。
梁蕾不想让何凡知道她也是“听众”之一,微低著头,让披在肩上的秀发遮住半边 脸,走向柜台买单。
其实,在她进餐厅后不久,何凡便注意到她了;见她急忙走出餐厅,他也从簇拥著 他的女人堆里杀了出来,追出餐厅。
“梁蕾!”
何凡一把吉他横在梁蕾准备离去的车前。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梁蕾没有回应,静坐车内,等著何凡进一步的行动。
“载我一程!”何凡极有把握的口气,仿佛搭梁蕾的便车是那么理所当然,甚至是 她的荣幸。
好狂妄的家伙,凭什么她非得载他一程?
“很抱歉,不顺路。”
“我还没告诉你我要去哪里?你怎么知道不顺路?”
梁蕾险些失魂,她的愕然并不只是何凡准备坐霸王车的企图,而是从他那充满自信 及带有傲气的笑容中,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迷惑且无法抗拒的魅力,直教她不敢去正视 他那双深邃的眼瞳。
“反正就是不顺路!”梁蕾的傲气,有意挑战何凡那股魅力。“要不要我挑明说? ”
“你拒载?”何凡泰然笑说。
“算你识相。”
梁蕾以为狠狠下了他一个马威,天晓得,何凡一点也不识相,一副坐定霸王车似的 ,跳进车内。
“喂!你这个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我”
“你再不开车,小心你的车子被拆了,到时,我可不负责哦!”何凡截断梁蕾的话 ,指指车外。
餐厅门口,几十个如痴如狂的女歌迷,正疯狂尖叫地朝车子这方压阵过来,吓得梁 蕾考虑也没考虑地立刻将车子开上路。
这就是何凡的魅力,一种梁蕾怎么也猜不透的魅力这家伙是人吗?
“夜醉,谢谢!你应该认得路吧!”何凡怡然朝椅背一靠。
他以为他是谁呀?竟敢如此嚣张、傲慢地拿她当司机使唤,简直是目中无人。
梁蕾气急败坏地将车停靠在路旁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如此的屈辱。
“在我还没生气、给你难看之前,请你下车。”
“为什么?”
“为什么?!”梁蕾感到不可思议。“你给我听好!这车子是我的,而我更不是你 的司机,我没有义务送你到任何的地方,所以,请——你——下——车!”
“就这样子?”何凡显然是跟她耗上了,丝毫没有下车的意图。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杀千刀的无赖!“还有”梁蕾的怒火快要喷出来了。“还 有,我压根儿就讨厌你这个嚣张、自以为是的家伙!”
话一出口,梁蕾猛然发现她对自己撒了个谎;她根本抵挡不了何凡那股猛向他发射 的吸引力,只不过她好胜顽强的个性在强迫自己否认而已。
“你在说谎!”何凡相当肯定。因为他是那么充满自信地以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 不向他的魅力称臣,更何况是他正准备下手猎取芳心的女人?!“你”梁蕾感到自己似 是无所保留、袒程裸露在何凡面前,愤然大骂:“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怎么骂我都无所谓。”何凡洒脱地下车,靠著车窗,还是那抹自信的笑容,说 :“我要的只是个结果,而且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你逃不掉的!”
梁蕾猛然一震,等到她从失魂茫然中醒来时,何凡已拦了部计程车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伙难道是老天爷安排来克她的吗?会吗?她真的会爱上 这个孤傲的家伙吗?
梁母和柯妈妈怀著无比兴奋、喜悦的心情。在外头忙著添购结婚必需品:而梁蕾则 坐在客厅内,生著闷气,苦思解危的良策。
“福伯,如果我坚持不嫁,你看老妈会不会不要我这个女儿?”梁蕾忧心地问 目前,福伯是她唯一可以商量的对象。
“不会,但你实在很难逃过这一关,太太的个性不也跟你一样倔吗?”福伯轻松地 笑说著。
“人家都急成这样了,看你还笑得这么轻松,一点也不替人家著急。”
其实福伯说得一点也没错,梁蕾那倔强、任性的个性,几乎全得自梁母的真传,若 要她改变主意,简直是难上加难;况且,柯以伦又是她始终认为的打著灯笼也找不到的 好女婿。
“你说人家该怎么办嘛?”梁蕾急得快要疯掉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辩?其实……”福伯迟疑半晌。“其实我看以伦这孩子也真的 不错嘛!人老实,又不会四处拈花惹草,跟时下那些花花公子、纨垮子弟比起来,要好 得太多了,我倒建议你不妨多去了解他。”
“福伯,你根本就不懂,现在谈恋爱或结婚的对象,并不是对方的条件不错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感觉哎呀!这该怎么跟你说呃?”梁蕾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奈。“oK!就是 来电的感觉,“来电”这名词你懂吧?没错!我承认,以伦确实是个条件相当好的男孩 子,可是,问题是我们两个都不来电啊!”
福伯怡然地笑了笑;他自认虽然已是七旬高龄,除了身体状况差了些外,他的思想 可一直都是跟著时代的尖端在走的。
“不然,福伯给你个意见,或许还有办法说服太太。”
梁蕾眼睛一亮,忙问:“什么办法?”
“在下个月十六号之前,去找个男朋友!”
“哎呀!这是什么烂主意嘛!跟老爸说的还不是一样。”梁蕾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 球般又颓坐进沙发里,她咕哝道:“干脆逃家算了,这样好像比较省事。”
“这个行不通?那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梁蕾眼睛又是一亮。
“学人家去举白布条、丢鸡蛋抗议。”
“福伯”梁蕾噘著嘴,不高兴地直瞪著他。“人家都不知所措了,还寻人家开心。 ”
其实,福伯也没有良策,只是心疼她如此痛苦,所以只好逗逗她,让她开心些。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正好打断他们的对话原来是梁母。
梁母一进门,便笑盈盈地将梁蕾拉到身旁,又迫不及待地告诉她,今天下午和柯妈 妈选购了哪些家具,兴奋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明天就把女儿给嫁出去似的。
“这些我都不要!”梁蕾不高兴地拒绝。
“为什么?是款式、花色让你不喜欢?如果真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
“不用换了!”
“为什么?”梁母满头雾水。
“因为我根本就不打算和以伦结婚!”梁蕾一口气也不喘地把话说完。
梁母先是一脸错愕与惊讶,继之是满脸的不悦。她不相信,在她兴高采烈买了嫁妆 后,她的女儿会当面告诉她要拒绝这门婚事!“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梁母宁愿 相信刚才是自己听错。
“我”梁蕾怯怯嗫嚅,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好,我说——打从一开始,我就 没想过要嫁给以伦。”
梁母极力平息心中的不悦,问:“以伦有什么不好?论外表、身世,他哪一点比不 上你?哪一点让你受委屈了?而且这桩婚事是从小就帮你们订好的,现在到了这个节骨 眼上,你竟然告诉我……”
“那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决定,你们有没有尊重过我们的意见?”梁蕾委屈的泪水 愤然落下。“也许。在老妈的眼里,以伦是个好女婿,但你有没有为女儿想过,他是不 是女儿的好老公?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你想我的婚姻会幸福吗?”
“我和你爸结婚的时候,还不是由父母做决定的!我们哪懂得什么是爱情,难道 ,我们现在就不幸福吗?”在梁母传统守旧的观念里,子女的婚事应该由父母决定,这 是理所当然的事。
“老妈,现在已经不是五0年代了,结婚并不是只为传宗接代,更不流行你们所说 的,先结婚再培养感情的那一套了,而且以伦他……”
“他怎么样?”
“人家已经有了心爱的女朋友,根本也没打算要跟我结婚,你忍心拆散人家吗?”
梁母错愕!喃喃地说:“会有这种事?你干妈怎么都没告诉我?”
“她根本就不知道!”说著,梁蕾忍不住又怪起柯以伦。“以伦那种个性,你又不 是不知道,他能有几个胆子说?”
“太太,我能不能插嘴说一句话?”福伯终于开口替梁蕾解危。
梁母点头,表示愿闻高见。
福伯看了梁蕾那充满委屈、等著救援的眼神后,不急不缓地说:“太太,你不妨把 他们的婚礼延后,让他们有更多相处的机会,等培养出一定程度的感情来了之后,再让 他们结婚也不迟。”
梁母思索了许久,才凝重地说:“我考虑看看。”
丢了话后,梁母怀著失望的心情,走进房间。
“福伯,谢谢你!”梁蕾松了口气,感激地给了福伯一个吻。“我就知道,你一定 会救我!”
“别高兴得太早,这招缓兵之计只能替你挡一阵子,以后还是得靠你自己。”
梁蕾当然明白,这招拖延战术,只能让她有个喘息的机会,至于该怎么彻底解决, 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难道,她真的非得去找个男朋友回来当挡箭牌不可?
何凡?算了,那家伙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