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把你那些肮脏的勾当全抖出来。”陈士芸一副“霍出去了”的口气。
“什、什么肮脏勾当?”他不禁心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知道你不仅玩大了吴小蓉的肚子,还以药物迷奸前来找你舒解心理压力的李雅姿。”
迷奸?
周嘉琳这才弄清楚,是谁害雅姿怀孕的。她不禁歉然瞅了战毅一眼,而后者也是极为震惊。
难怪吴小蓉的命案始终破不了,有谁会想到外表热心良善的贾茂霖,就是那个利用禁药摧残女学生的恶魔?
“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自有证据证明。”陈士芸扬扬手上的钥匙,“打从我无意间发现你跟别人乱搞,我就偷偷在这里装了针孔摄影机,一旦我把影带送到校长那儿,你也甭想在优智高中混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算计他?
“士芸,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心机深沉的贾茂霖,马上装出忏悔的表情,“我知道你很爱我的,否则你早把秘密说出去了,不是吗?”
“……”没错!她就是犯贱。
明知这头色狼不可靠,但她已陷入情欲的泥沼、难以自拔了。而为了独享专宠,她才费尽心机搜罗他的把柄。
见陈士芸低头不语,显然已经软下了心肠,贾茂霖便将她揽进怀里,“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保证会改过自新的……”
他讨好地抚弄她的敏感地带,另一手却暗藏凶机。
“茂霖……”当陈士芸忍不住张口呻吟时,他立即把药丸强塞进她嘴里,“唔--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F486!我本来想拿给李雅姿的,但显然你更需要它。”
“你、你居然给我吃堕胎药?”太狠了!
“我可是为了你的‘性’福着想,否则挺着个大肚子,玩起来多扫兴呀?”贾茂霖说着拿出针筒。
“你又要干什么?”她恐慌地想夺门而逃,庞大的身躯已抢先挡住。
“别怕!这玩意儿你也尝过的,只是我加了双倍的剂量。”牢牢抓着她的手臂,他哄声道:“来吧宝贝!这一剂将让你忘却所有的痛苦……”
“不--”挣扎的陈士芸简直快吓晕了。
眼看毒针即将戳进她手臂了,忽然有人破窗而入。
“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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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蓉的命案终于证实为他杀,凶手正是心理辅导老师贾茂霖,而且他还涉嫌与黑道挂钩,暗中在校园经营毒品事业。
由于案情牵涉的层面太广,唯恐影响学校形象,以及基于保护学生名誉的考量,优智高中和警方都采取低调处理。
不过,这椿被刻意简化为“外遇纠纷”的 丑闻,仍然喧腾了个把月。
“想不到贾老帅私生活那么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哟!”
“也怪陈士芸自己笨啦!明知使君有妇,还去勾搭人家……”
每每听到这些蜚短流长,吕惠琼的心里就很不好受。
“士芸实在好可怜,她的一生都毁在贾茂霖手里了。”
因为堕胎不当,导致终生无法生育,加上行为不检而遭校方开除,这双重的打击终于令陈士芸精神崩溃,听说她已被家人送到台东的疗养院。
“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萧玉音则感到气愤难平,“现在大家都以有色眼光看待我们,好像我们全跟姓贾的有一腿似的。”
“可惜被他跑掉了,真希望警察能赶快抓到那大坏蛋……”吕惠琼突然停下脚步。
顺着她痛心的眸光望去,远远的荷塘池畔,战毅正与周老师有说有笑的。
“呃……我听陈秘书说老校长已经申请退休,董事会也一致通过要任命战毅为新校长呢!”萧玉音企图转移好友的注意力。
“那她是否也有透露,新校长即将结婚的喜讯?”
这项消息还是战策无意中说溜嘴的。经过吕守训的追问,校长才勉强多露点口风--原来战毅的女朋友也是优智高中的人,而且姓周!
无庸置疑,那位幸运的新娘肯定是周老师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
前阵子,战毅还偶尔会请她们吃饭,可自从贾老师的丑闻爆发后,他就不曾再看过惠琼一眼,或许他也跟别人产生了同样的怀疑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千万要想开点……”
这番安慰,反倒令吕惠琼更加难过。
“别说了!”她扭头伤心地跑开,却撞到迎面而来的学生。
“哎哟!”屁股亲地的周嘉琳,手上的作业全散掉了。“吕老师,你怎么不看路走呢?这样子是很危险的耶!”
吕惠琼胸口的那把火正无处烧,发泄郁闷的机会就来了。
“明明是你不对,还反过来指责我?”她不由分说,即赏人家一巴掌。
“啊!”痛叫的周嘉琳,脸颊立即浮现火辣的掌印。
而后到的萧玉音也被好友的冲动之举给吓坏了,“惠琼你……”
“你别插手,我正在管教学生。”
“管个屁啦!”周嘉琳可火大了,“你又不是我的导师,凭什么教训我?这么蛮不讲理、难怪战老师一见你就退--退到三栋宿舍以外!”
“是‘退避三舍’吧!”萧玉音想笑又不敢笑。
不过她的口头还击,仍然踩到了对方的痛处。
“不服气的话,就去跟你未来的姨丈告状啊!”吕惠琼甩头即走,“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姨丈?”周嘉琳一时愣住。
“周媛怡,请你原谅吕老师好吗?她是因为不堪打击,才失去理智的。”急着追人的萧玉音临走前又补了句:“麻烦代我们向你阿姨道声恭喜,她和副校长的确是最‘速配’的一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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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琳终于明白自己有多笨了,因为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情战毅喜讯的人,而且对象还是她的外甥女。
从“无法置信”到“心生疑鬼”,她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向爱人同志问个清楚。不过当战毅和周媛怡双双走出银楼店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躲在角落目送两人离去,周嘉琳的胸口仿佛被万箭穿过似的,痛得教她几乎喘不了气。
论身高月,那对俪影是如此的登对;比外型,怡儿也美上自己好几倍。但令她难以平衡的是,既然战毅爱着别人,那他干吗还来招惹她?
交织着心碎和愤怒的泪水,啪达地从无神的眼眶奔泻而下,一如天空骤然倾盆的雨。周嘉琳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晓得该往何处去,只有茫然在街上游走,直到一把伞顶过来。
“嘿!你一下午跑哪儿去了?毅叔公到处在找你呢!”战绍说。
“他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好吧?”敏感的他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雨下得这么大,怎么不打伞呢?”
“我想让头脑清醒点……啊楸!”好、好冷喔!
“只怕不小心感冒了,你的头就更昏了。”瞧她身体抖得厉害,战绍便提议:“要不要先到我家休息?”
本打算回绝他的好意,但继而想想,逃避不如面对、牵拖不如“切”,于是周嘉琳跟着上了出租车。
一到家,战绍立即带她去澡堂。
“呃……这套衣服是周老师的,你将就着穿吧!”
他不自在的表情,难免引发周嘉琳的联想。记得怡儿有一阵子经常夜归,莫非都是跑来这里鬼混?
“那丫头老说要撮合我的姻缘,原来是在试探我……”
泡在热呼呼的水里,虽然暖不了冰冷的心,却能让人想清楚很多事。
吴小蓉命案破了之后,战毅才道出他卧底警察的身分,以及险些被吕老师陷害的内幕。
或许,她不该怪他的“脚踏两条船”,毕竟这一切的错误,全来自那杯阴错阳差的果汁。偏偏战毅的责任感又很重,当然不可能弃她于不顾了……
“叩、叩、叩!”战绍忽然敲门道:“我已经通知毅叔公了,他说待会儿就回来,请你先到房里等他。”
“知道了!”
穿好衣服步出澡堂,周嘉琳的心情也平静许多,至少她的情绪已滤掉“怨恨”的成分。
回到战毅的卧室,她一眼即瞧见桌上被书本半压着的“物品”。这种银楼店专用的小纸袋,不肖猜也知道装的是什么。
鼓起勇气打开里头的黑色丝绒布盒,果然是一只戒指。晶莹剔透的美钻,闪着夺目的光泽,戒环的内侧,还刻着“嘉琳吾爱”的小字。
周嘉琳的眼眶再度湿润了。
署名虽然是她,可惜这是要送给别人的。不过由此也更证明了一件事--战毅对怡儿,确实是真情至爱而他之所以待她好,只是基于内疚。
才刚物归原位,仓促的脚步声紧接而来。
“对不起!我的房间有点乱……”
战毅一冲进来,便急忙把桌上的纸袋收入衣柜,那副心虚的模样,似乎仍想隐瞒实情。
“小绍子说你全身都湿透了?”他回头以唇试她的额温,“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这番体贴的动作,瞬间将周嘉琳“摊牌”的勇气化为乌有。
想必在爱情与道德之间挣扎,战毅一定也是很痛苦的。而感情这种事本就勉强不得,她又何苦去为难人家呢?……唉!不如就默默退出吧!
“不是约好了三点在礼服公司碰面的吗?你怎么没来?”
这次的运动会被东智险胜,下届会长也已票选出来。为了表现风度,西优现任的会长便决定,今年的化妆舞会要联合举办,顺便欢送一下毕业生。
战毅正为了如何营造会场气氛而大伤脑筋,小绍子倒是提供了个很棒的点子--求婚!
“我不想参加舞会了。”周嘉琳无精打采的道。
“为什么?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吗?”
“因为……我不会跳物,想想还是甭去凌虐别人的脚了。”
“我对交际舞也一窍不通啊!但是那晚对我而言,有着很‘非凡’的意义,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参加,知道吗?”
周嘉琳还以为他指的是,董事们将于当晚正式宣布新校长的任命案。
“喔!”她敷衍地应一声。
可惜战毅满脑子都在构思求婚的细节,并未察觉她眸中的落寞。
“我向礼服公司借了些sample的照片……”他兴致盎然地展示:“你挑挑看!如果没有喜欢的款式,我再陪你去量身订制。”
“那……就这件吧!”周嘉琳的尖指落在一张结婚照上。
“怎么会想选白纱礼服呢?”这丫头该不会是识破他的计划了吧?
“化妆舞会嘛!当然是愈‘劲爆’愈好玩了。”
瞎掰的她,其实已抱定缺席的打算。
“这的确很有创意。”喜孜孜的战毅便决定:“嗯!我也要来选一套可以陪衬你的燕尾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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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周嘉琳己偷偷收拾好行李,打算在今晚离开如风镇的,怎知会被外甥女给押去礼服公司。
“舞会六点就开始了,拜托大家动作快一点。”
周媛怡一呼声,五六个人马上围过来服务。有的负责发型,还有的专职指甲修剪,这庞大的阵势可把她吓呆了。
“我又不是真的要结婚,干吗做造型呢?”
“既然选择了假扮‘新娘’,要装就装得像一点喽!今天的舞会一定很有趣,你可不许临阵脱逃哦!等发型弄好后,自会有车子来接你……”
她转而叮咛设计师,就先行走人了。
被架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周嘉琳简直心急如焚。再不快点出发,怎赶得上十一点多的飞机?但是有这么多人监视着,她又该如何脱身呢?
绞尽脑汁之际,设计师己为她穿妥礼服。
“天哪!你真是我所见过最美的新娘了!”
无论她是发乎真心的赞美,或者出于职业化的奉承,周嘉琳不得不认同,镜中那个看似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倒影确实非常动人。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设计师一踏出更衣室,周嘉琳立即提起裙摆溜出后门。只带着钱包和护照的她也不敢回家换衣服拿行李了,就直奔车站。
不过,这身打扮实在太显眼,不仅路人频频侧目,到了车站,上百双讶异的眸光更令她尴尬无比。
买票时,排在前面一位头发半白的牧师还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你不会是跟我一样,要去参加化妆舞会的吧?”周嘉琳故意扬高音阶,好满足两旁竖尖的小耳朵。
“不! 我是如假包换的牧师。”他回以微笑。
一会儿,火车进站了。
登车的她刚坐下来歇歇腿,牧师也随着走道对号入座。
“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啊!”
“唉……”蓦然瞥见战毅闯进月台,而且还朝这边张望,她赶紧合十暗祷:“火车啊!拜托你快点走吧!”
牧师见状即点头道:“上帝与虔诚的信徒同在。”
这时火车缓缓移动了,周嘉琳忐忑的心才稍安,那张气极败坏的脸孔忽地近贴而来。
“小不点--”战毅还捶着玻璃窗大喊。
What?这家伙居然追着火车跑,他是不是疯啦?
“小姐,那位先生好像在叫你呢!”
“呃……我想他大概认错人了。”周嘉琳嘴硬地否认。
不过她眉宇间的担忧,仍难逃牧师的锐眼。
摊开圣经第156页,他开始念道:“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
周嘉琳忍不住插嘴:“那圣经可有提起,遇到‘三角恋情’时怎么办?”
“这倒没有。但是,勇敢地面对总好过怯懦的逃避吧!你应该找那位穿燕尾服的先生要答案。”
“只怕来不及了……”因为窗外已不见战毅的踪影了。
常言道:“思念总在分手后”,周嘉琳讶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想他了。
看她欲哭的模样,牧师便把圣经递来。
“相信我!它对你一定会有所助益的……”
“小、不、点!”这时后头传出暴吼声,吓得周嘉琳弹跳起来。
MyGod!战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死的……”无视于乘客的众目睽睽,他一冲过来就抓住她肩膀说:“幸亏我及时吊上车尾,硬把门扳开,否则就追不上你了。”
“你、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找我?”
既然这个男人不爱她,又何必苦苦纠缠她?
“因为这个。”战毅掏出绒布盒,“你不在场的话,我怎好向大家公审订婚的喜讯呢?”
“你订婚干我屁事?我又不是新娘子!”
原来他只是为了凑齐观众,幸好她溜得快,否则怎忍受得了那种场面?
“你当然是了,上头不刻有你的名字吗?”他取下钻戒展示。
“对啊!不过--”脑筋比嘴巴还慢半拍的她,倏然张大美眸,“你怎么知道我是周嘉琳?”
“我早就发现你的秘密了。”战毅眼角净是笑意。
“可恶……你捉弄我?人家还以为这是要给……”
“给‘嘉琳吾爱’的。”他不由分说将戒指套到她手上。
“好美……”周嘉琳感动得哭了,“快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这个迷糊蛋哦!”战毅怜爱地揉揉她的红鼻头,“居然怀疑我的忠诚,还让我的求婚计划差点开天窗?”
“对不起啦!”她泪里带笑。
“回去之后,我非打你一顿屁股不可。不过现在,我只想好好的--”他捧起她的小脸亲下去。
四唇交接后,两人立即陷入“你侬我侬”的世界。
激情的舌战如火如荼,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旋转,直到热烈的掌声打断他们的缠绵。羞答答的周嘉琳,连忙把头埋进未婚夫怀里。
“安可!安可!”觉得不够过瘾的乘客,便鼓噪:“车上不是有牧师吗?你们干脆就在这里举行婚礼算了!”
生怕再有变量,战毅马上欣然同意,“那就有劳牧师了。”
“不客气,因为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呀!”笑呵呵的牧师还幽默地指着手上的圣经说:“诚如我所言,它对你一定有‘助益’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