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香之所以有仕伦的钥匙并非出于他对她身分上的认定,而是在工作上她是他的助理,基于方便的理由他才把钥匙交给她。
一直以来她都谨守分寸不曾逾越,但如今她被逼的走投无路,私自前来只想探出端倪,她其实并未拖很大希望。
谁知一人门,两双眼惊讶对望。原本坐在客厅看电视耗时间的素梅一听开门声,高兴的以为是仕伦提早回家,笑的一脸灿烂地飞奔至门口欲迎接他的到来,谁知现身的竟是一名脸带墨镜、野艳的女人。昕香亦是一脸的惊讶,只不过年岁稍长的她懂得适时收敛。
“你是谁?为什么在仕伦家?”
生平最讨厌大刺刺的女人,气闷的是一天竟教她连遇两次。上一位叫丽娜的是仕伦的红粉知己,眼前这一位莫非也是……?
“我叫蓝素梅,你又是谁呢?”素梅清丽的素脸有点僵硬,站在身前的女人不但脸蛋出色、身材一流,那神态更是娇媚。
“蓝?”昕香犀冷的语调直接扫向素梅,不仅因为心情欠佳,更为眼前女人名正言顺留地在仕伦家中而莫名火大。"你在什伦家里做什么?”
藏在墨镜下的眼眸流转,很仔细地上下扫射比她年轻、清纯的女孩数眼,闷闷地不知该将她归类于那一方。
她会是仕伦的新欢?不会吧。她太幼嫩了,是那种连接吻都不太会的小女生,想跟仕伦挑情,大概要再学十年才够水准。
朋友吗?不可能,两人年纪差距颇大,沟通都唯恐不良了,当朋友?哈!
那么唯一较正常的说法是——亲戚。
“我住这里。”下巴努力抬高,素梅不愿被她的气焰给压下去。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就像个警察清查户口般理所当然地盘问起她来了,俨然是仕伦的……咦?莫不是,莫不是他的老婆吧?但仕伦不是自称未婚吗?
“你住这里?”昕香原来低沉柔和的声音倏地尖锐,她踩着高跟鞋冲到素梅跟前,怒中带怨的神情几乎没吓坏一脸无辜的素梅。
素梅用力点头,心中疑虑不断升高。
“你凭什么住在这里?你跟仕伦到底是什么关系?”爱与恨扭曲了昕香美丽的脸庞。
“你……你到底是谁啦?”皱着眉退了一步,素梅被她强烈的口吻给搅乱情绪。
插着腰,昕香斜睨着素梅保守的穿着与身材,很自傲地宣示:“我是仕伦的女人,最要好的那一个。”
最要好的那一个?素梅面露惨色。
“不过再好也比不上我吧,最起码我可以住在这里,而你却不行。”勉勉强强说服自己,素梅故作平静,但显然很失败,她相信现在她的脸一定绷得很难看。
“那又……如何?”
太火大了,竟让一个黄毛丫头挑衅。
“又如何?”昕香冷哼了声。"我与他交往六年,仕伦身旁来来去去的女人无数,唯一固定且长久维系的只有我一个。"以不屑的眼神眼着单纯不会隐藏心事的素梅,昕香不禁心情愉悦,接着又说:
“你与仕伦交往多久了呀?上床了没?你知道仕伦其实更喜欢'胸大于脑'的美艳女子吗?你了解他的个性其实是外热内冷的吗?他从不喜欢你这种依赖不独立的女孩。我猜呀,他对你其实尝鲜更甚于喜爱。”
“你胡说!麦大哥说他要对我负责的,他还说要照顾我。"咬着唇,素梅都快哭出来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都是真的吗?
“他向你求婚了?”昕香心中一凛,却露出与事实相违的泰然与平淡,她太了解他了,她相信他绝不会对任何女孩负责的。
“没有。"水雾蒙眼,她努力眨着,不肯不争气地在情敌面前落泪。
“意料之中的事。"她半仰着脸大笑。
昕香知道,一直都知道,仕伦是如此寡情,对谁都一样,不论是她或眼前纯真可爱的素梅都一样;唯一的不同点的是——她愿意委屈自己接受他的个性,而别的女人则办不到。
因为这世上只有她才是真正爱他。
“他说过要对我负责的、"素梅脸色真的很难看,不知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仿佛说服昕香相信。这事就会变成事实,否则只有泡沫幻影。
“哦?怎么个负责法?是要负责你的吃穿、负责你的睡眠时间,还是当你不慎怀孕时负责出钱让你拿小孩?告诉我,他要负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责任呢?”她幸灾乐祸地笑着,旋身轻坐沙发椅上。
“一定是结婚,一定是结婚,只是他还未说出口罢了。”一手用力握紧另一只手,素梅多希望此时此刻她能有更有力的说词来证明自己与仕伦的关系。她知道昕香在暗示什么,可是她极不愿承认昕香的意思便是——包养。
“你凭什么如此自以为是?"昕香眯着眼,颇具魅力的桃花眼更形邪魅。
低着头让乌黑柔亮的发丝滑触奶色的脸颊,素梅苦笑了下。是啊,她凭什么认为让伦一定会娶她?就因为他破了她的处女身?就因为她与他有一夜缘?倘若如此她就能要挟他就范,她相信身旁的女人肯定更有资格要挟他结婚。
“请问……你们既然在一起六年了,为何不结婚?”
突然兴起的疑问竟击中昕香最脆弱的部分,她恼羞成怒地反击:
“因为我们都爱自由,不愿受婚姻束缚。”
“结婚……真有这么糟吗?”她有些不解。
“结婚有什么好?大费周章地举办结婚仪式,等到发现不合时还要再劳师动众地办离婚。其实生活的过程与同居又有何差异?有的只是合法生小孩的权利,但你知道吗?养小孩很花钱的,而且要扛的责任又很大,算来算去结婚只有百害一利、那唯一的好处就是上床合法。”
长期被仕伦的想法污染,昕香也几乎要信以为真了,以为连她自己也可以如此自私自利。
“那……你们同居过吗?”
素梅怯怯地问。抬起头,昕香看到素梅纯真无邪的美丽眼随里布满伤痛的意味,她竟有点为她可怜。
昕香淡淡一笑:“没有,因为同居踉结婚一样麻烦,我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空间与事业,想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的时候就各自过活,这种不干涉却又彼此有牵扯的方式让我们的感情维持六年,反而比每天缠绕着对方要更适合我们两人。”
但有些矛盾,既然如此为什么麦大哥会不满足于她一人而到处交女朋友?
“你不恨?不怨吗?麦大哥既已有你,却还四处花心?"知道的愈清楚心愈是痛楚,素梅不知道她为何还要用力挖掘真相,这只会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从此痛苦不堪啊!
昕香深深地望她一眼,唇一扬露出娇艳的笑容,那笑隐约带着苦涩。
“这就是我之所以适合仕伦的原因。我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个性、喜好,甚至缺点,因为我爱他,也了解他,我知道他花心的动机下只是动物性的求爱行为。那是不具任何意义的,只要他还知道要回来我的身边,我就会包容他、爱他,无所谓怨啦、恨啦,这些负面情绪都比不过我爱他的感情,所以我当然不会怨,更不会根。”
如果她说的那都是真的,那她一定很爱、很爱麦大哥,与她相比,我顶多只算是迷恋麦大哥罢了。素梅黯然心想。
见素梅低头不语,昕香反而不再咄咄逼人,她露出老大姐的关怀与同情,低声规劝着:
“其实你若执意要留在仕伦身边我是不会反对,因为你终究是待不久,我看过太多太多相同的例子发生了。每一回仕伦都会把女人留在身边一段时间,但往往不到三个月就无疾而终地分手,很多女人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哭诉,但男人一旦狠下心肠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他。我其实不该多话,但见你年纪轻,本该有更好的际遇,为了你自己好,我还是要劝你,千万别对仕伦认真,否则……唉!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你呀,还是趁早替自己打算的好,仕伦没有真心,他决不会对谁负责任的,你最好趁早死心啦!”
“嗯!"轻轻的,她亦点头回应。
“别告诉仕伦我来过,他不会喜欢我跟你交谈的。”
“为什么?”
“因为我很好心,却总会让他的新恋情提早夭折,所以
昕香耸肩一语带过。
“我不会告诉麦大哥的。"素梅乖乖地说。
“那好,我走了。”风情万种地站起身,按下了她的肩膀以示鼓舞,昕香离开了。
看来这一趟真是来对了,真是老天有眼哪,竟教她提早发现此一危险份子,幸好她懂得如何替人打"预防针"。这下子,嘿……仕伦,我看你还逃不逃得出我的掌控?
☆ ☆ ☆
素梅颓坐沙发上动也不动,她不是应该大哭大吼一场的吗?她应该气怒、应该痛苦、应该摔东西泄愤,而不是痴痴呆呆的一如木偶动也不动,仿佛她早已落地生根成为一棵树了。
她就这样僵坐着,一直到另一把钥匙开启了麦家大门,它真正的主人如约出现的时候,素梅依旧维持着相同的坐姿。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吗?难道我真的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素梅?你怎么了?”仕伦一人门就觉得家里静得过分,一见到果坐客厅神色有异的她,他快步走近,关心低问。
表情木然地正视他,素梅只问:“麦大哥,你会娶我吗?”
温柔的神情忽地有几分尴尬与不安,素梅看明白了,但执意在等一个答案。
“麦大哥,告诉我,你会娶我吗?”
“我……我……"什伦支吾着,黑黝的眸子回避着那似会看透人心的眼神。
“没关系,你尽管告诉我答案,别骗我,我要听实话。"素梅端坐如雅洁的水莲,虽雅洁但仿如间隔一无形罩,教人始终近不了她的内心世界,仕伦有点慌了。
“素梅你是怎么了?为什么……”
“告诉我,我要知道——"声音突地拔高,仕伦看着神色痛苦的素梅,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怎么解释呢?你明知我对婚姻有强烈的排拒心,我……你叫我…”
素梅听着听着竞笑了起来,那笑声听来可悲:“原来真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说到底你就是不会娶我对吧?”
“素梅,事情并非如此绝对,你别妄下论断。"仕伦急死了,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难以掌握、难以理解?
“那么,"她凄然一笑,傻呀,真傻呀,处女又如何?"你说要对我负责,你究竟要对我怎么负责?”
“照顾你呀。你瞧,我说过要你安心住在这里,吃住已不是问题,稍早我也托了友人替你安排一份工作,让你不会有寄人篱下的窘困感。我对你是有分责任,我不会规避这分责任,只是我不愿将它牵扯上婚姻,如此而已,你……懂吗?”什伦冷汗直冒,这么解释她能了解吗?
“你问过我关于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位,我猜,在你心中早有想法了是不是?现在你可以一并告诉我吗?”她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歇斯底里,她太安静,太无情绪,反而教人无法真正看透。
仕伦一直都在观察她的反应,但终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的,我要你是我的女人。”
答案已揭晓,素梅只是释然地笑着,笑的花枝乱颤,泪水进飞,一切全是她的自以为是,怪谁呢?
“素梅,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呀?"她的笑好无奈、好苦、好悲,仕伦上前用力抱住她,细密反覆地看着梨花带泪的小脸蛋,他不明白她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他对她是最特别、最礼遇的,难道她还不明白。
“没事、没事,只是梦醒了。”她摇着头,伸出手最后一次紧抱住他,她用力呼吸着属于他特有的气息,努力记忆被他搂抱的温馨感受。
“什么梦醒了?什么跟什么?"仕伦霸道的个性在此危机时刻爆出,他很闷、很火大,尤其他气怒的是不知究竟该责怪什么事或什么人。
顺手抹去泪珠,她推着他欲离开他的怀抱,但仕伦硬是箝制着她不放,他很不安,因为她的怪异改变。反正也离不开,抬起哭得通红的小脸,素梅决定告诉他她原本的打算。"其实我来找你并不纯粹投靠你这么简单。”
仕伦闻言心中惊恐未定,她——可能在图谋我什么吗?
“离家的时候,我告诉母亲我只离开一年,这一年内我要去追求我喜欢的对象,如果一年内我无法顺利嫁给我喜爱的人,届时我定会回乡下嫁给我母亲挑选的任一人选从此终老。
“我是抱着这种信念来找你的,因为我喜欢你,我只要你做我的丈夫,只是——我似乎想的太天真了。我真的错了,忘记不该强人所难,更不应该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对你是特别的,特别到可以让你牺牲一切只为留下我……”
咬着指头不让哭声逸出,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素梅的心思他怎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故意忽略她的心情,他只自私地想保有原来的生活,原来的自由,这么做难道也有错吗?。
“素梅,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不能不给我时间就希冀我突然改变呀!"能拖一时是一时,小丫头的个性很亘也很扭,想留住她势必得玩些花样了。
“问题是你想改变吗?你愿意改变吗?”
“为了你,我愿做点尝试。"他语重心长地表示。
“真的吗?你真的肯为了我尝试改变?"柔美的亮光突然闪现在那张原本惨兮兮的小脸蛋,素梅期待地踮起脚尖与他平视。
“是的,为了你,我情愿放弃我长久的坚持,只是我也要求你多给我一些时间让去体会婚姻的种种好处,可以吗?”即使有些勉为其难,但让伦是真心这么考虑。
“一年,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她笑容灿灿。
“好,就一年,我们就从今天开始算起,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作出决定的时候。"说完,什伦承诺似地献出缠绵的一吻,素梅只能在他吻得无法喘息的时候模糊应答。
当承诺的吻逐渐失真,仕伦发现再多的接触也不能满足他火热的占有欲望,于是弯腰一抱,将脑筋浑乱、意乱情迷的素梅抱上床。
“麦……麦大哥,你想干什么?”她无力地呻吟着。
仕伦施展高超的挑情技巧,边吻遍她的全身,边解释:
“从现在开始,这一年就是我们试婚的期限。”
他的手揉弄着素梅乳白柔嫩的肌肤,厚实的吻游走于甜美微启的红唇与粉红娇艳的胸前,他的身体紧密地压住她并缓缓摩擦,衣物的阻碍反而成为调情的圣品,情欲因为过度刺激而逐渐加温。
试婚?咦?试婚?!
用力推开半裸的仕伦,素梅惊讶地喊出声:
“试婚?你说试婚?”
旋身翻落,他又压住她,他呼着火热的气息,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低声倾诉:
“小丫头,让我品尝你的甜美滋味,让我重温旧日美梦,别推开我,说你要我。”
“我……"她又晕了,酥麻的快感一波波袭上身,此时此刻勉强要保持清醒该有多困难哪!但,不行,她不能让情欲主宰一切,这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
“别……别这样。"才推开他,他又靠上来,像八爪章鱼一般缠着她,此处攻击受阻就改攻他处,弄得素梅毫无招架之力。
“麦大哥,求求你,放开我。"万不得已,她开始哀求。
“你!"一时间兴致全无,仕伦生气地自她身上爬起站在床边俯视她。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从没有人敢在此紧要关头设他冷水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气怒的样子好吓人,素梅无辜地拉好衣服,跪坐床上小声地说:
“我只是希望在你考虑的这段时间不掺杂色欲在里头
“你说的是废话,如果没有感官上的刺激与享受,鬼才想结婚。"他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诉说。
“但婚姻应该有很多面,我不想你纯为肉欲上的冲动而考虑跟我在一起,这会使我很不安,认为你……"愈说头愈低,声音也愈小声,麦大哥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生气呢?
“见鬼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两性之间纯建立在肉体上的关系有什么不好?至少大家都很坦然,为什么你却要把如此美妙的事解释成这样呢?”
他开始躁烦地走动,他不想骂她,也不想口气凶恶,可是他真的很不爽、很想接人。
被他一凶,素梅有些委屈,她嘟着唇,哀怨地瞪着他。
这表情……唉!太逗人怜了。
叹着气跨坐她身边,伸手将她揽靠胸前,下巴抵着她的头,亲密揉弄:
“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逼你了。”
“对不起。"自己好像得寸近尺了。
“是我欠你的。"他无奈一笑,起身穿衣。
“麦大哥,你要去哪里?”
“回公司上班。"俯身在她颊上轻轻一吻,仕伦有些冷淡地走开,跨进浴室洗把脸。
趁空档,素梅亦飞快整理自己的衣饰,并避开了危险性极高的床。
等仕伦弄妥出现时,素梅已恢复原状,笑容可掬地站在房门口等他了。
“中午你就自行打理了,我得赶回公司上班,要乖乖的。"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越过她就直接走出大门了。
掩不住一脸失望,素梅纳闷不已,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 ☆ ☆
“嘿!书呆美人,你要去哪里?"孝智自背后迎头赶上,大刺刺地与她并肩齐走,仿佛与她相交甚深。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素梅根本不想理他,闷头疾走。
“喂、喂!别这么冷淡嘛,大家好歹是朋友呀!"天生就是这种三八个性,孝智就算想改也改变不了。
素梅觉得好笑:“谁跟你是朋友来着?”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的人,这就是朋友呀。"孝智的本事之一就是能够混淆任何事。
“神经!"不想笑也不行啦,掩着唇,素梅极力忍住笑。
见她并未开口赶他,孝智更理所当然地留下了,走在她身边,他像只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停。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上班。"她睨了他一眼,反问:“那你呢?”
“上课呀,我还是大二的学生。"他笑眯眯地边说边比手画脚,他认为这样的说话方式才够生动。
“喔。"打不起气来跟他说话,只要一想到"大学"这个字眼她就全身没劲。
“素梅,我可以叫你素梅吗?”
“随便。"很怪,她就是无法拒绝他的骚扰。
“素梅。"清了清喉咙,他又喊了声。
“干什么?"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真的跟麦大哥同居了?”他小声说话的模样好像过人长短的长舌妇,非常有趣。
“你跟麦大哥不是关系非常吗?怎么他没告诉你吗?”她故作平淡地探问着,说到底她仍在乎他们有没有关系。
“我……我们……嘿、嘿!其实根本不熟。"他干笑数声。
“早猜到了。”她窃笑。
“所以你们是同居了。”不死心的他反追问。
故意吊他胃口,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神神秘秘地笑着继续走她的路。
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先前不见你来过却眨一下眼就搬进他家了?”孝智实在半好奇、半吃味。唉,他的心情……说穿了也没人懂。
“哼!"重重冷哼外加一记白眼,孝智识相地错开话题:
“素梅,你在哪里上班?什么职位?”
“在贸易公司,当助理会计。"只要不涉及危险话题,素梅是乐意与他闲聊的。
“咦?你也要搭公车呀?怎么不叫他送你上班呢?”见两人目的地一致,孝智不由得哇啦啦地大惊小怪起来。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夸张吗?”绷着脸,她责怪地问。
“习惯啦,习惯,请勿见怪。”打哈哈,他重提问题,这回收敛很多。
“我不喜欢麻烦他统路送我一程。"况且也无意多制造机会让无聊人士嚼舌根。
说人人到,远远地,一男子骑着重型机车笔直而来,孝智眼睛一亮,不自觉抓紧素梅的手臂,语带暧昧却又兴奋地低语:
“看,你的爱人同志来了。”
“丫头。"仕伦将车骑近她,伸手自口袋取出一串钥匙,交给她:“给你,下班记得早点回家。”
“嗯!"她甜甜一笑,将钥匙放进皮包收好。
突然——
“你这小子抓着丫头的手干什么?"神情败坏的仕伦突然"侦测"到孝智不正常的举动,暴怒地吼着。
“我……"孝智被他一吼胆子差点吓破了,忙放开手,嚅嗫地解释:
“其实……呢……我们根本只是……”
“朋友。"素梅眉眼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取笑他恶人无胆啦。
“对,是朋友,是朋友,非常没有关系的那一种。"他喘着气欲盖弥彰地解释。
“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非常没有关系的那一种?"仕伦有些失控地质问。这个男孩子竟然敢碰他的小丫头?是不是不要命了?
“呃?"孝智又愣住了,真要命!一遇上心仪的对象,他平常尖牙利嘴的本事全抛光了,变成二楞子一个。
“是邻居。"她再次好心解救他。
“邻居?怎么我住这么多年不曾看过你,你却在几天的时间内勾搭上丫头?"抱胸,恶狠狠的态度未减,仕伦几乎盯死一脸无措的孝智。
“我勾搭上她?要命喔!"弯腰哈哈大笑,孝智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就笑不可抑。
滑稽、滑稽、太滑稽,女人勾搭女人干嘛啦!
“你笑什么?"一把抓住孝智的T恤,用力一扯将他拉逼于眼前:“说!”
“麦大哥,放手啦,你这么凶他怎么敢说话?况且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看啦!"素梅翻白眼,冲上前极力替不知死活的孝智解围。
“对!对,素梅说的很对,拜托你先放了我再说。"暗恋他数年,谁知一见面竟演出此等烂戏,真教人伤人心啊!
“哼!"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掉孝智,伸手拉素梅坐上摩托车:“我现在没空听你解释,但我慎重警告你,给我离丫头远一点,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交情,总之再让我看到你纠缠丫头……否则,后果会如何你应该知道。”
“麦大哥……"素梅觉得他反应过度。
“别说了,这件事我说了算。"怒瞪瑟缩的孝智一眼,他又回头对素梅说:“由明天开始我每天开车送你上班,以免让这群不自量力的色浪趁隙欺负你,男人真不是东西,啧!”
“我……我……"无辜被诬赖,孝智真是哭笑不得呀!
用力抱紧让伦扎实的腰,素梅笑的一脸灿烂,她爽朗的笑声令他起疑窦:
“笑什么?这么开心?”
“你在嫉妒。”
“无聊,谁会嫉妒那种毛小子?哼!"死不承认的仕伦将油门一催,任何想法、话题都抛之脑海。
“哗……”
“把车熄火,停靠路边,执照、驾照拿出来。”一转头又是黄春龙那张木然的脸。
“死警察,又是你?这一次我又犯了什么法啊?”什伦气定神闲地掏出证件。
“小姐未戴安全帽。"说着他二话不说,毫不留情地又开了一张红单。
“可恶、可恶!”
☆ ☆ ☆
两人既已达成共识要共同生活一年,有些事仕伦不得不替素梅设想。
仕伦一下班就赶赴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几乎清一色是零食、饼干和饮料,一切他想像得到是小女生酷爱的食品全数被他打包回家。
捧着大包小包的食品进门,仕伦看看时间,决定在素梅回家之前先冲个舒服的热水澡,随手将东西放桌上,等洗净全身臭汗再来摆平这堆物品。
“噢!真舒服。”
水往直泄,激喷在古铜色的肌肤,散出一层细密的白雾水花,强而有力的手掌搓弄着绿色液体,属于男性阳刚而野味的迷人麝香散溢,顺着手掌的滑动而遗传每一寸肌肤上。
直挺的躯干结实而俐落,身上没有一丝费肉,正值壮年的体魄,是教人垂涎的巅峰时刻。
痛快地甩着水滴,一日的疲惫与暑气尽消,仕伦抓起浴中擦拭全身,再随意一披,扎围住男性最傲人的部分。
吹着口哨,洗澡完的松懈让他失了警觉性,什么都没想就轻松自在地步出房间。
习惯性地先自冰箱取了瓶饮料,看到之前一包包食品摊在桌上尚未整理,方才拉开购物袋将东西-一取出并分类置放。
待他将东西妥当放置于上方柜橱内,突又考量到素梅的取用方便性,又不辞辛劳地统统移到下方柜橱。
在他忙的开心的当头,素梅回来了。
仕伦所处之地离大门有些距离,是以没听见有人开关们的声音,他依旧压低身子努力忙着。
素梅探视四望,见家中似乎空无一人,也没多想,转进容厅才想坐下休息时,仕伦突然站起,结结实实吓了她一大跳。
“啊——"她尖声大叫。
“别怕,是我啦!"被她的叫声吓到,仕伦平静一下情绪才含笑地走向她。
由遮掩半身的橱柜现身,但见素梅的叫声更尖、更高昂了,而且双手还立刻蒙住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画面一般……
“见鬼了,你是怎么回事呀?”
素梅边叫边这脸的动作引起他的注意,仕伦这才记起自己没穿上衣,伸手一捞,本想抓紧浴中往回走,咦?
低头一看——
妈呀!浴巾早已脱落?
“麦大哥,你变态呀,竟在家中表演现场猛男秀?”素梅又好气又好笑,脸蛋酡红成一片。
“是意外、意外啦……”
仕伦边喊边回头在地上抬回浴巾,狂奔人房内。
可是,不对呀,他跑什么跑?既然他们要同住一屋檐下,而且又是以结婚为前提的目的之下,她势必要适应来自于他的生活习惯,不是吗?
于是简单套件牛仔短裤,他依旧赤裸着上半身,大摇大摆地出现。
迷恋的神情出现在一脸崇拜的素梅身上,他突然发现他的坚持似乎是个错误,因为他们两人就属他最受不了诱惑,尤其受不了素梅用这种眼神看他。
此时,虚火又上身了。
可“纵火者”这笨蛋还不知自己闯了祸,净用炽热的眼神挑逗着他。
“可恶!”他暗地咒骂,进房问套件T恤。看来,他势必得找人“灭火”了。
“我去买包烟,就回来。”
不明就里的素梅还高兴地想:麦大哥好壮好帅喔,就像日剧里在沙滩奔跑的野性男人,实在帅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