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三年多的工作经验累积下来,她练就了不在乎办公室內的闲言闲语,信任自己的判断!行事作风在在强烈地表现出自信与强悍,当然,在秘书室中,她的表现也是最优秀的,备受上司器重与赞赏。
谷云伊善用许多小技巧处理各种事务,她会特意花心思、巧妙灵活地应用在公事上,而这些構思使她工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如鱼得水。
这些工作上带给她的成就感,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她应该是很如意顺心……就一个热爱工作的女人而言,也许吧!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将近三十岁的谷云伊在感情生活上却是一片空白,毫无收获;如果勉强说有的话,目前来说,也不过是她自己一廂情愿的单恋。她嘴角泛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想着,单恋?暗恋?她嘲蔑自己,再怎么看这分感情都不像爱情!老大不小了,她到现在感情仍是无法归依;都这把年纪了,仍处在暗恋的阶段,不知道是自己在这方面太蠢,还是太单纯?石彥伦,这个令她一想起就心碎的男人。两年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邂逅,竟勾起她心中微妙的情悸。当时他正值创业之际,她为了帮他,跑了好一阵子的业务,虽然辛苦,但心中却无限甜蜜,好不容易「鉅伦室內设计工程有限公司」有了相当不错的成绩,两人才松了一口气。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是亦兄亦友,有时候又突然对她十分体帖,而使谷云伊以为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的不同,但是过没多久,她就发现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在作祟。
爱情果真与她无缘吗?为什么和石彥伦相处这么久,却没有如她所愿的发展呢?她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石彥伦,仅仅把她当普通朋友看待,并没有她自己所想的「不同」!
她甚至可以冷静地看着石彥伦和他的女友——林饮语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热,忽视自己內心彷彿被摑掌般的难堪,把持着她向来自詡惯有的理智,从容微笑地离开「现场」,完全没有半点即将崩潰的跡象。刚开始当然很痛苦,尤其是她的「口风」很紧!这样的情绪她不想告诉任何人,日子一久,痛苦变成麻木,现在的她变得更能內斂情感了,这……都该归功于石彥伦吧!
感情上的挫败对理智的谷云伊而言,并不会影响她的工作,在外商公司的秘书室中,她仍是一如往常地有条不紊、效率惊人;下了班之后,为石彥伦一手创办的鉅伦跑跑业务,不需要刻意规画生活,她自有属于自己一套的生活方式。在外表和谈吐上,她绝不会给人察觉到她是一个精明的女强人;但个性上,她绝对是信芳者,坚持自己的原则是她一貫的态度,女强人也是可以温柔而善解人意的,不是吗?人本来就不是属于套用公式的生物,更遑论将被公式化的种种条例加诸在自己的生命中。大多数的人们都愿意自己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并且生活出自我的哲学,因为这是一种快乐,更是一种无比的享受!
或许是长久的时间相处下来,这分感情教她一时难以割捨。她是不愿做第三者的,无论是什么情況,她谷云伊对于橫刀夺爱这挡事仍做不来,石彥伦和林韻语两情相悅是众所皆知的事,她更是没有立场闯入他们的世界。没错!她是该放弃、不再对他有希冀才是,但……她就是办不到。天天面对着他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可是,当她向石彥伦提出不再帮他跑业务时,他却告诉她希望她能留下,他说他信任她的能力。当然,谷云伊不是傻子,没有因为他的动听说辞而心软,虽是如此,她仍是禁不起石彥伦再三恳切温柔的眼神攻势而宣告投降,顺了他的心意留下来。
其实谷云伊自己心里有数,石彥伦对她的心情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他只是好心没有说破,而她也不曾透露过只字片语,不过,他总算是仁慈的,给了她台阶下,她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也好!留一点空间给彼此,杀伤力可以減到最低吧!她苦笑着想。
林款语——的确是个美貌性感兼俱的嫵媚女子,输给她,谷云伊无话可说。林款语是个男人只见她一眼就会被她迷人的特质而挑起心弦的女人!想当然耳,石彥伦也是她众多裙下臣中的一员,只不过他比一般人幸运的是人家林大小姐恰巧也很中意他,所以,火花一下子就迸了出来,石彥伦并没有费多少心思就追求成功,抱得美人归,把其他的情敌远远地踢到一边去,但两人公然地卿卿我我,却也深深地震撼和伤害谷云伊的心。
谷云伊端详着石彥伦专注绘着设计图的背影,收斂起之前的心情,开口打断了他的工作,而脸上则堆满愉悅的笑容。「石大帅哥,今天我又帮你拉了九户生意喔,」她拿了一些资料给石彥伦。「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画图。」说完,她正要走,却被石彥伦扯住手臂,她回望他。
「有事吗?」她问,心里有些雀跃。
「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饿了,想邀你去吃点东西。」他温柔地凝望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谷云伊并没有心慌意乱的感觉,因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温柔的话语和态度是石彥伦的习惯,她痛心地想,当真不得的,否则只是自找苦吃。
「好哇!我晚餐也还没吃,一起去吧!」她没有拒绝,欣然允诺。
于是,两人便到六合夜市里吃吃逛逛,解決了民生问题,石彥伦也果真「君子」,十分克尽男士风度、尽责地送她回她的住处。
车子才刚熄火,偏偏此时,石彥伦车上的大哥大非常不识相地发出声音。
他看了她一眼,接起话机。
也没多想,谷云伊便猜着打来的是林款语。
「喂!款语,是你呀!怎么了?」他声音依旧温柔。
果然,她猜对了!
谷云伊巴不得能立刻离开,但却被石彥伦的眼神所阻止了,他示意要她等他,彷彿有话要告诉她。
好不容易,情人之间的对话总算告一段落。
「呃……云伊,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石彥伦支支吾吾的语气透露了他的心事。
谷云伊突然觉得自己的立场十分难堪,在车內狭窄的空间里,令人窒息的感觉淹没了她,她防卫性的转移视线,望向公寓的大门口。
然后,诧异和惊喜充满了她的双眼。
「彥伦,对不起,我想……我们有时间再聊好了!」说完,她快速地打开车门,非常兴奋地飞奔过去。
顺着她奔去的方向,石彥偷看到公寓门口前站着一个张开双臂迎接谷云伊的高大男子。
谷云伊用力地奔向她的目标,过猛的冲击使她双手环上对方颈项时,被对方抱住转了几圈才停止了这分冲击。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开心地问,忘了自己还让人抱着。
「前天。」普天之下,会被谷云伊叫「喂」的男人,也只有一个。
「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前天才回来,今天就来找我。」她心中的喜悅已经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云跋告诉我的。我去你家,你爸妈告诉我你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三年不见,她的美丽更加耀眼了。「咦……那是你朋友?」乍见她时,发现她身边多了一个该死的男人,那种心情真是恶劣低落到极点,不过现在看来!可能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谷云伊这才发现她将石彥伦给遗忘了,但是接下来,她又发现自己还被徐皓銘抱着。
「喂!快放我下来呀!」被抱这么久而不自知,谷云伊暗自责备自己的神经太过迟钝。
只见石彥伦向他们走来,谷云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两个大男人握手向对方介紹自己的姓名,并若有深意地看着对方。
「呃……皓銘,彥伦是我的老板兼好朋友……彥伦,皓銘是我的——」气氛怪怪的,谷云伊一时方寸大乱。
「好朋友。」徐皓銘加重语气地说,他怕要是谷云伊向人介紹他是她以为的「干弟弟」,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彥伦,谢谢你送我回来。」谷云伊说。
石彥伦知道自己该告辞了,但……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方才看到谷云伊和徐皓相拥的画面,心底居然泛出一阵阵的酸意,这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彥伦,明天见!」谷云伊率性地向他道别。
「那么,云伊,明天见了。」撤掉心中不该产生的酸涩感,他十分有风度地离开。
看着徐皓銘仍秀气端正的完美五官,她拉着他进她租的套房,并知道今晚有得聊了。
* * *
谷云伊挖两球瑞士巧克力冰淇淋给徐皓銘,自己则捧着剩余的整桶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环视着套房中简单明朗的摆设,他问:「云伊,你租这样的套房月租多少?」
即使是三年后,徐皓銘算准她那精打细算的本性很难改善,尤其她又是念会计的女人。
这个问句是个圈套,但谷云伊绝对会跳进去,不疑有他,徐皓銘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況且,谷云伊一向自认自己能够吃定他。
事实上,谁吃定谁,还很难下定论哪!
「一万……满贵的……」谷云伊心念一转,主意打到他身上。「喂!你现在还住家里吗?」她问话的表情很是奸诈。
她的想法和诡计,他岂有不了解的道理?哪有可能傻傻地着了她的道!不过,这是计中计!实际上是谷云伊这条美丽的鱼儿上鉤了!
「我有打算搬出来住,事实上,我名下有一户空屋,大约五十坪左右,等过阵子裝修好之后才搬过去住。」他似是沉吟地细想着。「不过一个人住,好像大了点。」
「是吗?真好!」她有些贼贼地笑了。「一个人住的确有些空曠,这样吧!如果我的东西也搬过去,看起来就不会显得一个屋子空空洞洞的。」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你的意思是要陪我一起住喽!」他反问。
「我委屈一点搬过去陪你,这样你回到家才不会显得冷冷清清的,感觉上多点人气也比较好呀!」瞧!她理由多充分哪!
「可是,除了浴室和厨房,屋子里没有隔间。」他补充道。
「没关系,这样看起来很寬敞,比较舒服嘛,」光凭不用付租金这一点,谷云伊就愿意牺牲少部分的不方便;更何況,徐皓銘会住的地方绝对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那你不怕别人说你闲话吗?」他又试探地问。
「唉,小意思啦!我才不管别人说我同居或什么的,反正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总而言之,我谷云伊绝对会对得起未来的另一半。」她斬钉截铁地说。
「哦!」徐皓銘这下兴趣全来了。「怎么说?我不太明白。」开玩笑,他可是下定決心要当她的「老公」,他倒想知道她怎么对得起他。
谷云伊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走近他说。「喂!是你我才说的,将来我结婚时,你可别向我老公告狀!」她倒是很认真。
什么话嘛!那她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她从没想过他们之间有任何发展的可能?这项认知令他十分沮丧,原本地正暗自慶幸虽然三年完全没有互通任何消息,距离和时间的阻隔并没有使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淡或疏远,但三年前和三年后,同样的问题依旧是他的困扰。
隐忍下心中的挫败感,他故作轻松地回答:「好啦!我没那么多嘴,你大可放心!」他向她保证。
「告诉你喔!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初吻和貞洁都献给自己的丈夫,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多见了,而这样的洁身自爱对一个美丽的女人而言,更属难能可贵,你说是吧?」谷云伊十足肯定的口吻。
徐皓銘听完她说的话,心中自是充满一股大男人式的喜悅,他真是服了她标榜自己的本事。基于常理,他中肯地说:「可是你要知道,男人都很怕被女人绑得死死的。」除了他例外,徐皓銘在心里补充说明。
「我不会让他有怕的机会,你放心吧!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只要他疼我、寵我,爱我一辈子就够了。」她老神在在,一副不过尔尔的表情。「女人盼的不就是这个吗?」语毕,她又吃了一大口冰淇淋,脸上净是满足的模样。
「那你现在有对象吗?」他又问。
谷云伊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她将冰淇淋盒蓋蓋上,失去继续享受的心情。
她的表现令徐皓銘心揪了起来,没想到只是随口一问竟引起她如此强烈的反应。
「本来有,不过现在已经完了。」想起石彥伦,她的心情又开始低落。
「怎么回事?」他关心的语气令谷云伊心头一暖。
她原原本本地将整个过程都告诉他,听完谷云伊的敘述,徐皓銘对石彥伦的印象大跌。
刚见面时,他对石彥伦就没有好感!但他现在更可以确定对方根本是在利用谷云伊的才能和人际关系!以「美男计」来骗取谷云伊的感情,呸!要美男计哪轮得到他?笑话!徐皓銘在心中冷笑。
但……他并没有在谷云伊面前道破,他希望她能认清石彥伦真正的性格。唉,也或许……谷云伊早已心里有数,只是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云伊?」见她好一会儿呆楞着沉默不语,徐皓銘出声唤她。「云伊?」
谷云伊回过神,苦涩地笑笑。「我累了!很想睡,明天再聊好不好?」她起身走向柜子,拿出浴巾后回望他。「你今晚就在我这里将就一下吧!」她告诉他。
「那……我睡哪里?」他问,注意到这里并没有沙发椅可以睡。地板?不会吧!
「那里有一张大床你不会看不到吧?又不是隐形的!」谷云伊笑谑他。
「那你呢?」他又问。
「床呀!不然睡哪里?床那么大,我们两个也不是超重量级的身材,绝对挤得下啦!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有怪异的睡癖,我可是会把你一脚踹下床,知不知道?」她边说边走向浴室,正要跨进去时,突然转身快步地逼近徐皓銘,嘴角泛着古怪的笑容。
「不会吧……你不会是在害羞吧?」她的笑容更形夸张了。「都二十六岁的大男人了,还那么纯情!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玷污了你冰清玉洁的身子,我保证你可以安全地一觉睡到天亮,这样说,你可以放心了吧?」她邪恶地瞄瞄他,又补充:「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搞乱伦的变态女人!」
听听!眼前这个女人说的是什么话呀!乱伦?真亏她说得出来,徐皓銘重重地叹了一口大气。天哪,他们之间根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居然能被她形容成这样,他真是气得想伸出两只手将她活活招死,然后自己再一头撞死还来得痛快些。
这个谷云伊,非要折磨死他才能甘心吗?
唉!算了,不知者无罪,不是吗?
只不过他实在納闷,平时她绝顶聪明的脑袋是怎么运作的,这么多年了,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出他对她的感情,真是令人匪疑所思。
「喂!你可以继续发呆,我可要先进去洗澡了,等我洗好了再换你洗。」不再理会招呼他,谷云伊迳自走进浴室,留下仍神游在冥想国度中的徐皓銘。
浴室里传出来的沖水声嘩啦啦地响着,而他仍一迳地望着门板苦笑,內心五味杂陈,思绪极度纷乱。
不管她变得有多成熟、多精明,偏偏对他就是少根筋:这一点并没有因为三年分开的时间而有所改变,她一直是将他当作弟弟看待,就是这样,没别的了。其实他大可以向她告白,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他一在她面前就失去了告白的勇气,会因为紧张而吞吞吐吐,也会因懦弱而顾左右言其它,转移话题而宣告失败,天哪!他突然发现自己很没出息。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够果断坚決只要不关谷云伊的事,真是个十足十的感情奴隸。徐皓銘摇着头给自己下了远稀�
此时,谷云伊全身香喷喷地从浴室走出来,看到的就是他这副痴傻德性。
「想什么?怎么一副傻傻笨笨的模样!乱好笑的!」她糢他:「别呆了!快去洗澡吧!睡前记得吃药。」
「什么嘛,」像是隐藏被偷窥到的心倩,他刻意放作平静且不在乎,快步地走进浴室,重重地将门关上。
谷云伊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他的反应真可爱。
「这小子真单纯!」她口中咕哝!眼中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谷云伊现在在工作上所接触的男人大多是工作历练丰富、成熟富有心样,而她也早已习惯了周旋在其中,并且欣赏每个人的特质与优点,但对于刚离开学校要踏入社会当新鲜人的徐皓銘而言,自是产生一股活力与新鲜感,这与徐皓銘家庭是否富裕无关,她了解既然他能专心致力求学取得博士学位,必定也能认真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勇于接受各种挑战与磨练,虽说创业惟艰,但守成亦是不容易,她对他有信心。面对新时代所产生问题的冲击与競争,她深信他会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徐皓銘从小就聪明!每每她督促他学什么,他总是会有一番令她惊讶的好成绩。
看到他从小时候那副哭哭啼啼的软弱模样成长至今天变成一个如此有出息的大男人,谷云伊深深觉得自己这个当姐姐的真是以他为傲,与有榮焉。虽说她不是他的亲姐姐,但从小他就死黏着自己,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何況她有许多心情也只告诉他,并没有让家人知道;再加上她这个人的个性也不容易和女性朋友相交知心,自然而然与他的感情日渐根深蒂固,他们之间心灵上的亲近,搞不好连她那四个过分有个性的弟弟们都还比不上呢!
噢!不是搞不好,根本就是。
想起自己将要和徐皓銘一起生活,她的心情不自觉地飞扬起来,因为她知道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绝对不会太乏味!
可是细想之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一个将近三十岁的「不婚」老女人,在没有伴侣的空虛寂寞下,只好和自己的弟弟湊和着寻找乐趣;更可笑的是,这个「不婚」并不是自己真的不想结婚,而是苦无「适当」的结婚对象而不婚。唉!谷云伊呀谷云伊,你是眼光大高还是头脑真的发昏?怎么把自己搞到这么窘困的地步?她不禁捫心自问着。
她自己也清楚问题并不是出在乏人追求或爱慕上,而是感觉不对!她心目中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总觉得应该是一种很复杂也很特别的感觉,它会让人产生被电到似的心悸,或胸口突然一窒的奇妙情绪,就好像她和石彥伦第一次见面时,眼神交流那一瞬间的情形才对。要不然,人事室的主任潘奇峰和业务部经理王致远当初都曾猛烈地追求过她,还在办公室內引起一阵喧然大波,最后却因为她的视若无睹和无动于衷而打了退堂鼓。当时有许多女同事对她是又羨慕又嫉妒,表面上会因为两个条件尚称优秀的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而对她嗤之以鼻,但骨子里又嚮往自己也能有此等风光,好表现自身的女性魅力,这就是女人共有的通病!像这样的幻想与价值观即使再过一千年的演进,这积习要有所改善恐怕也是很难,虽说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女人尤其严重,因其心思细膩所以也特别会斤斤计较,拿自己和别人暗自作比较。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性都如此,例外者也不在少数。
在公司里,她的眼光和见解一向都是同事们所佩服的,而工作效率更是有目共睹,所以女同事们即使心中排斥她,也仍会对她笑脸相迎,遇到了困难或有问题无法解決时,也会厚着脸皮来请教她,她的不记仇是众所皆知。当然,谷云伊也心知自己是被利用,所以并没有和她们完全的坦诚相待。不过,她们既然会找上她,就代表她们其实也是相当尊敬她的能力,光凭这一点,谷云伊也就会不计前嫌地帮忙,不过,不计前嫌并不代表她就必须要掏心掏肺,倾全力帮忙,而是仅提供最好的意见供她们参考,事实上,她提供的意见也的确带给许多人极大的帮助,所以,她在人际关系上受人欢迎的程度,就某种层面而言,是有的。
但在另一方面!同样的,她是相当寂寞的。
有许多个夜晚,这种难以言喻的寂寞总像大海般席捲着她!沉静无声的气氛中,即使疲惫不已地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的不安与紧张也会教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扭紧床单或被单,直到终于筋疲力竭之后才能够沉沉睡去。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彷彿自己即将被吞噬似的可怕!
或许是孤单太久所导致的吧,她想。
此时,徐皓銘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低着头坐在床边的谷云伊抬起头就看见他有些稚气的清爽模样,顺手拿起一条毛巾擲向他,满意地看着干毛巾覆蓋在他的头上。
「喂!你赶快把头发擦干,不要把水滴得到处都是。」严然如母亲教训小孩的口吻。
「哦。」徐皓銘顺从她,拿着毛巾开始揉擦头发,过没多久头发已呈半干狀态。
「少用吹风机吹头发,我看到报纸上为常吹头发很伤害脑子;头发擦干一点,梳理后等自然风干再睡觉,老了才不会患头部风溼痛,知道吗?」谷云伊此时真像个老妈子,婆婆妈妈地直嘮叨他。
「知道了。」他倒也不以为意,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不管你了,你待会儿累了再睡好了!我先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她躺在床的另一边,拉起棉被,心里感到莫名的心安,或许是因为有人陪吧!她想,这倒是个好的开始,莫名的紧张好像没有如往常般的产生,而且日后徐皓銘将陪她住在一起的念头更令她全身放松了下来。
「喂……晚安。」她睡意朦朧地咕哝。
「晚安,云伊。」徐皓銘亲暱地望着她,轻轻地笑了。
一想到将来能够和她一起生活,他的心中便充满着无限的快乐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