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吼声一起,早早缩到天花板蜷曲成人球的曲淼淼直摇头,十分害怕地表示她不知情,人鬼的界线她比他还胡涂。
可是看在底下脸色比鬼还难看的绿易水眼中,她的摇头等于是一种挑衅,无视他的怒气坚不吐实,故意装傻挑战他的底线。
哪有人会突然由实质存在的肉体转为透明的鬼样,大白天只剩下一套衣服在街上飘,整个人融化似地缩成一个光球往他怀里钻。
要不是他随机应变的一把捉下,趁人眼花撩乱之际往垃圾桶一塞,这会儿不是被人当成疯子便是变态,抱着女人的衣服上街晃,其中还有贴身衣物。
早说过不与当事人有任何不当的牵扯,一找着人便往国际刑警组织设立于台湾的分部送,谁知半途发生了这件乌龙。
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一下子蒸发为无形,叫他送不出去的暗自咬牙,只好将她带回居住的大楼再作打算。
是谁摆了他一道?
是她还是毫无信用可言的方老头?
「你不要那么凶嘛!我会怕的。」他的眼神好象要吃人,她的魂都快被他吓跑了。
「怕你的大……」好,他不气愤,和颜悦色的和她沟通。「你先下来。」
「不要。」上头比较安全。
下面有老虎。
「不要?!」压下去的火苗再度复燃,他两眼喷火的瞪视胆敢反抗他的女鬼……女孩。
曲淼淼将身子藏得更角边,没有下来的意愿。「你会活活的打死我。」
「你、说、什、么——」他看起来非常暴力吗?
绿易水不自知的双手握拳,眼露凶光像要将她碎尸万段、锉骨扬灰,毫无平时尔雅的冷静,只因她不慎一起的鬼风扫落他收集的水晶娃娃。
「我……我是说你在气什么?是人是鬼你比我还清楚,何必费事的来问我。」她很无辜的。
「你……」
「是你说我的一魂一魄压在他处不算完整,所以不记得曾发生过的事实属正常,你一直凶我也没用。」她也很想找回遗失的记忆,知道自己是谁。
如雷灌顶,恍然灵清的绿易水无力的垂下双肩,低咒一句不雅之词将自己往后一抛埋入沙发,神情沮丧的嘲笑自己失了立场。
的确是他的疏忽,急于将烫手山芋脱手,而没想到她的问题,少魂缺魄的灵体会有部分记忆丧失,他没注意到她茫然的神色里有着迷惘。
她给他一种「麻烦」的感觉,而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因此他才迫不及待地想将她丢给有关单位去处理,就算领不到酬劳也无所谓,只求她快快消失。
可是他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居然没人来接手,连当初委托的方叔也不见人影,总部的回答是出任务,没十天半个月怕难露面。
也就是说他被绑死了,至少有半个月得负责她的安全,在交差之前他必须保她毫发无伤,以免自砸招牌。
难怪他要发火了,迁怒于人。
「呃,先生,你不要生气啦!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把我送回活死人村,我绝无怨言。」和脾气暴烈的人相处宛如走在地雷区,随时都有踩到地雷的可能性。
「绿易水。」他是非常不高兴她的打扰,可是却无法如她所愿。
即使他很想那么做。
「嗄?!」他在说一种饮料名称吗?
现在的她根本不能喝水,只好婉谢他的好意。
「我的名宇。」非人非鬼的笨蛋。
喔!原来是她误解了。「绿先生不生气了吗?」
她一副小媳妇的口气不敢大声,小心翼翼的神情叫他有气难纾。「别叫我先生。」
「那叫绿大哥可以吗?」她机伶的见风转舵,先保住一条小命再说。
「随便。」反正她最多只能待半个月,从此形同陌路再无关联。
放下戒心的曲淼淼低视横躺在沙发上的男子,发现他真的很好看,五官分明十分立体,有点外悍内精的锐气,上唇薄抿下唇微厚,应该是那种重感情的人。
可惜性情不算太好,一点小事就容易动怒,她又不是故意弄坏他的东西,是他太凶才会害她吓了一跳,没个控制扫过横柜。
她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怎么样,不过环顾四周的摆饰,她不得不说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满屋子的高级品仿佛样品屋,高雅得一尘不染叫人不敢乱碰,怕留下指纹。
每天光是整理这屋子得花不少工夫吧!钟点女佣的薪水一定不便宜。
「你还待在上面干什么,要我指天立誓绝不亏待你才肯下来吗?」微闭着眼,他累得没力气一觑光球大小的长发女孩。
他猛一出声,以为他睡着的曲渺渺差点吓得由天花板掉下来。
「我……我没有衣服穿。」赤身露体怪难为情的,虽然她有种常裸睡的感觉。
「鬼要穿什么衣服……」呃,她不算鬼,但也不是人。
早说她是个麻烦,果然应验了。
「好吧!你要我烧几件纸衣才觉得满意?」待会他好上街买。
瞧!他又赔本了。
「纸衣穿起来很不舒服,沙沙地容易刮伤皮肤,一遇雨就化了……呃,纸衣好,便宜又耐穿,刮几道伤口不算什么,反正鬼不会痛。」
可是一恢复成人的模样可会痛死人。
「你存心说来让我内疚是不是?!」有得穿还挑剔,要不要上纽西兰捉三头绵羊刮毛为她制大衣。
鬼不穿纸衣,难道要请师傅量身订做,一年四季各做上十二套才够穿。
「我……我是说用不着麻烦,买几件地摊货烧给我就好。」她哪敢苛求,衣能蔽体最重要。
「你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麻烦,鬼穿人衣干什么。」嫌他伺候得不够周全呀!
「可……可是我也有变成人的时候,你总不能要我继续穿纸做的衣服。」那不是很奇怪,引人注目。
冷眸一睁的绿易水有种请鬼上身的无力感,看他揽下什么麻烦。「你是说你会时人时鬼,不一定维持一个模样?」
「好象是这样,我在活死人村时常变来变去,他们觉得很有趣。」看他似乎不以为然。
「有趣?」是困扰才是。
这下子不只是要买鬼衣裳,还得张罗人的衣服,酬劳未到手先透支,这算盘怎么拨都不顺手,他真让那几个没道义的家伙给害惨了。
啊!不对,不会要他一个大男人逛女子内衣部吧,他哪知道她的尺寸。
一想到此他的心都寒了,如刀的冰眸射向赖在上头的黑影,考虑要不要找个箱子将她装起来,省得他抬不起头见人。
「我不知道当人的时候会不会有生理期,可不可以请你顺便带包……」
卫生棉。
「不。」她简直是得寸进尺。
奇怪,他生病了吗?脸都青了。「我吃饭的时候不能有海鲜,会过敏,还有沐浴时习惯用香浴球,牙膏是用这种厂牌……」
她不厌其烦的细数生活琐事,一条一条的列开绝不含糊,听得脸色不佳的绿易水益发阴沉,后悔受众人所迫接下这个任务。
他终于明白喋喋不休的女人有多恐怖了,自说自话还能说得极流利,毫无自觉性地当是来度假,她真以为能悠哉悠哉等人伺候吗?
说她记忆丧失嘛!井然有序侃侃而谈,无一错失的记住日常小事,浑然忘我的不知自己非人非鬼。
可是她的魂魄确实有缺失,不找回来她永远不算完整,似懂非懂的少根筋,记忆版块如缺角的拼图总是东缺西漏,破坏整体性的完美。
「你说完了没?」冷冷的声音夹带无处可发的怒意,他朝她勾动食指。
感觉一股吸力将她往下拉,无衣可穿的曲淼淼极力抗拒,由这个角落逃到另一个角落。「我……我不下去……」
「你想和我作对?!」疑惑的瞟了瞟泛红食指一眼,不解为何对她起不了作用。
难道因为她不是鬼吗?
不信邪的绿易水再度凝聚力量于手掌中心,红透的光点由掌心扩散至整只手掌,红光似血的发出妖异寒意,似邪似魅地带来阴间气息。
「人家是不好意思,好歹我是女孩子……啊,我的身体……」好强的力量,她快散了。
无形的拉力正对着她,强力吸盘似的拉扯几乎要撕裂她的身体,意志坚强如韧的曲渺渺产生抗拒意志,不由自主的和他形成拉锯。
那是一种自我意识的保护动作,躺在实验室的另一个她同样出现反抗意识,波动激烈的脑部运动令高科技仪器萤幕为之紊乱,心跳加速……
「快急救,先给她一剂MA三十六稳定血压,脑波控制在正常指数。」
「是的,强森博士。」
MA三十六是灵魂稳定剂,刚发明尚在实验阶段的新药,用途是控制精神病患不定时的发病,强行刺激脑波活动趋向正常。
但是在实验过程中发现它有另一项功能,也就是用量过多会使人的灵魂脱离肉体,让受实验者能离地三尺注视躺在床上的自己,而意识依然清楚。
只是灵魂不能离开肉体超过十尺,一旦时间过久也会造成肉体的腐坏,终至无可挽回的地步。
而此实验室进行的正是灵魂转化研究,将受试者的灵魂转入另一具躯壳,刺激其脑波反应看能不能改变生命体的本质,进而研讨人类是否能以另一种形态生存,不受肉体局限。
但是在实验过程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以致仪器萤幕出现短暂的不规则跳跃,本该进行实验的两个实验体一死一昏迷,跳跃的电波波及正在记录数据的观察者身上。
这名灵魂顿失的观察者便是主持这项研究的曲淼淼。
「博士,曲博士的体温已趋零度,是否要加温回暖?」体温太低并非好事,随时有可能发生异变。
「再等一下观察她瞳孔有没有放大,擅自加温易促使细胞组织的猝死。」她的情形不允许过大的变化。
根据电脑的纪录显示,灵魂不在肉体内不宜维持正常体温,需控制在体温二十度以下的低温,不可随意回复正常温度。
而零度仍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灵魂显示器出现低量的红点讯息,表示躺在平台上的人儿已缺失部分灵魂,必须尽快寻回以免延误了最佳时机。
脑部是非常重要的组织,一旦有损坏是永远伤害,媲美爱因斯坦的天才科学家也会因此而殒没。
「瞳孔没有放大,但呼吸急促,脑波出现大规模的波动。」像是在抗拒某种巨大的力量侵入。
「给她微量氧气,注意她心脏是否负荷过重,随时补充体液。」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保持体内器官正常运作。
她还有不能死的利用价值。
「是。」
充满液体的圆形玻璃瓶注入生命所需的营养,一滴一滴顺着管线流入针头插着的肉体,雪白的肤色如死人一般呈现灰白,除了呼吸尚存外完全看不出生命迹象。
仪器的哔哔声不曾停止,床上的人儿也不曾清醒,快速翻动的眼皮表示她正在作梦,只是没人知晓她在作什么梦。
实验室一行人员十多名为她的生命日夜无休,不敢掉以轻心的全面监控,若是这项实验能够成功,他们将扬名立万,声誉扶摇直上。
尤其是强森·安德烈,他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博士,你好久没到我那休息了,今晚要不要聚一聚?」一双修长细白的柔荑轻抚上他的背,挑逗的释放性的邀约。
强森表情一厉的挥开她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纵欲?!你不以克制一下吗?」
「我想念你强而有力的身体嘛!谁叫你让我上了瘾。」雪莉·怀特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反而更贴近他,企图挑起他的欲望。
「别玩了,再玩下去你会后悔。」他全心全意注视实验室内的变化,无暇顾及身后女子的娇嗔。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强森和曲渺渺的助理雪莉有染,唯一不知情的是挂名未婚妻的正牌夫人曲森渺,她太专注于工作上而忽略两人偷情的明显证明。
他们不只一次被人发现在实验室苟合、厮混,每回总能若无其事地起身整装,好象他们做的不是丑事而是实验,正大光明的肢体交缠是在证明某种理论。
见怪不怪的工作人员早不以为奇,让出地方不予打扰,有时还会挂上牌子昭告他人里面正在「实验」。
不过眼高于顶的强森并不爱雪莉,他贪得是一时方便,有个现成的发泄品何乐不为,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完全忽视她眼底深浓的爱意。
或者说故意忽略吧!她不是他要的女人。
「博士,曲博士的呼吸恢复正常,血红素也回到正常指数,还需要供给氧气吗?」
「撤除氧气继续观察,一有变化立即向我报告。」一回身,他吻住那张红艳丰唇。
春意正浓,监控室内呻吟迭起。
随即,两具交合的身体规律的奏出亘古乐章。
在二十五度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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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满脸通红的绿易水无措地僵直身子,两手不知该放还是缩,尴尬的感觉到自个某一处生理欲望因柔软身子的乍现而勃发。
他真的没有任何侵犯意味,纯粹是来自冲动的敏感感官动作,不由自主的展现最原始的立即反应。
明明是缩在屋角的顽强魂魄,岂料在他掌心的收势中俯冲而下,尖叫声伴随着美丽乌丝弧画成波,直往他的方向坠落。
原本该是收纳在手心的幽魂瞬间聚成实体,没作好准备的他根本来不及回避,掌心的吸力有多强,她冲撞的力量便有多大。
肉体碰撞的声响仅在刹那间发出,不满一秒钟。
可是他却花了将近十分钟才肯相信一件事实,她不只是麻烦而已,而且是令人头痛的大麻烦,存心考验他的定力而来。
冰雪佳人在怀可说是美事一桩,气吐兰芷挠人心扉,眼媚唇俏春波荡漾,只要是男人很难不心动。
而他是如假包换的伟岸男子。
勉强克制心绪,他的冲动硬生生的收回,他怎能对自己的案主出手呢!「监守自盗」的恶名会跟随他一生一世,到死都无法洗刷。
君子不趁人所危,他不应该起了六欲之心,她只是一项任务,他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即使她雪峰如嫩笋,腰细似柳,美腿纤细有致,修长得有如出水美玉泛着光泽,发丝覆盖下的雪背光洁无瑕,滑细不腻手,像结冻的新鲜奶油……
「呃,我的背有伤口吗?」不然他怎么抚来摸去,一再的「检查」。
触电般地将手收回,他表情极为震惊的呈现三秒钟空白,不相信自己的手指会沉迷于她如脂雪背。
「你的身体很暖和,不像我全身冷冰冰像刚从极地回来。」这就是人的体温吧!好怀念的感觉。
似乎没有人这样抱过她,给她足以信赖的安全感。
像是触动心口柔软的一角,他轻轻的拥着她给她温暖。「因为你是鬼。」
「才不是呢!我现在又变回人的摸样,照常理来说,应说回复到人的体温才对。」可是她冰冷的手脚老是回不了温,较一般人低了许多。
正常人的体温是三十七度,而她却维持在二十度左右,感受不到来自心头的暖意。
她连心都是冷的。
「你的应该不代表常理,别忘了你是例外。」一个无法归类的迷失灵。
说她是人却有鬼的形态,指她为鬼偏有实体,忽人忽鬼捉摸不定,无从下定论。
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特例,介于人与鬼之间找不出根由,除非寻回她失落的部分记忆加以合聚,否则她异变的情形将持续下去。
有一些落寞的曲淼淼逃避地将头埋入他胸膛。「我会一直这样吗?」
「不一定,看你的运气好不好。」有人终其一生只能以灵体方式生存,眼睁睁地看肉体衰败而死亡。
「运气?」那是什么意思?
「以你的状况必须了解你为何一分为二,灵体与实体并存的现象是否能改变,我不知道造成你异变的原因为何,运气好点找着你的本体便可合而为一,一切烦恼便可迎刀而解。」
「反之呢?」她不想一辈子似人似鬼的活着,除了活死人村哪里也去不了。
肩一耸,他尽量不去感觉她身上传来的幽香。「最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飘晃,回不到出事前的你。」
「这算好还是不好?」听起来和她现在的情形没两样,让人心灰意冷提不起精神。
「对我而言非常不好,如果你再赖在我身上。」他不敢保证她不失身。
嗄!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我没衣服……」
「自己去衣柜挑几件,将就一下。」千金难买早知道,他不该为了避嫌丢弃她的衣物。
一向住在冰岩的他只当此处为一时的落脚地,很少在此过夜或做其它杂事,买下这层楼是贪它的清静、视野佳,绝不会有飞贼宵小光顾,而且可防小人窥伺,因为警察局在对街。
本身不爱争奇斗艳的追求时尚,因此他的衣柜从不曾塞满过,几件换洗衣服足以应付他的需要,不必挂满名牌才显得出品味。
不过他穷极无聊的妈常会来突击检查,要是平空出现几件见也没见过的名牌服饰和地摊货杂挂一准,肯定是她的杰作。
根据他大半年没涉足这间房子的经验判断,恐怕衣柜里头有一大堆连牌子都还没拆下来的新衣,各国皆有。
「你女朋友的衣服?」口气微酸,曲渺渺没有移动,十分舒服的微闭上眼,霸占不属于她的胸膛。
她想她的血液里有掠夺天性,喜欢独占第一眼瞧上的「玩具」。
嘴角抽动,绿易水忍住不抚上她雪肤的冲动。「我的衣服,你可以下来了吧!」
「可是我穿你的衣服好吗?」尺寸起码差了一大截,肯定不好看。
「总比你什么都不穿得好。」他为什么要容忍她的任性?!
脸微臊,她用手掩盖胸前风光。「那你把眼睛闭起来。」
「现在才来装羞未免太迟了,你身上哪一寸我没瞧过。」人就横躺在他身上,他无法视若无睹。
古人有云:玉体横陈。他们大概没试过何谓挣扎,在心动与荣誉感之中进退两难。
而始作俑者却装出无辜的表情陷害于人,丝毫不觉扭捏地睁大一双与世无争的水眸,难以理解他深锁的眉头为何微沁出汗。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一直拉一直拉,我才掉下来。」她也是情非得已。
「你在怪我?」
她哪敢,他很凶的。「我要起来了,麻烦你头稍微转一下。」
「是麻烦。」她。
微快的绿易水严肃的将头偏向左方,直视着一整排收集的水晶饰品,强迫自己忽视她那双小手攀附肩膀支撑的力量,忍受她乳峰蓦然刷过的悸动感。
他还没死,自然感受得到女体在身上爬行的抚触,她缓慢而小心的防他偷看,浑然不知她的慢条斯理对他而言是多么残忍的酷刑。
并非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十六岁那年早已丧失第一次,对象是谁他忘得一干二净,隐约记得不是很舒服,有种遭人强奸的感觉而没得到快感。
那件事影响他甚深,至此对性有某种程度上的排斥,直到二十岁的夏天才有第二次经验。
或许是天生洁癖的缘故,他对性的需求并不高,若是对方不符合他对干净的要求,他宁可自我解决也不愿将就,活到二十四岁只交过三个女朋友,但都无疾而终。
而眼前非人非鬼的她却勾起他少有的炽热,光是看着她曲线优美的背影就想占为己有,想象她长腿圈住他腰际的力道,莫名的激情全涌上心。
突然,他羡慕起她此刻披在肩上的那件斜纹横格衬衫。
「你的衣服太宽大了,我要打上好几个结才不会松松垮垮。」这扣子好别致,缝上中国结形的盘拙。
「左上右下,你扣错了。」她会不会穿衣服?!笨手笨脚地让人为那件衣服叫屈。
「喔!要左上右下,难怪我老觉得怪怪的……啊!你怎么知道我扣错了。」倏地回头,他依然背着她维持左偏的姿势。
水晶器皿照出她完美比例的娇胴,小腹以下文火上升的绿易水顿觉口干舌燥。「我需要一杯冰水。」
「嗄!什么?」天气不热呀,他的额头却在冒汗。
拢着一件长裤打算用皮带系紧的曲渺渺没发现裤管过长,一心二用的思索他的话意,一脚跨向前准备问个仔细,是不是她的体温过低才感觉不到冷热。
谁知脚根本还没伸出裤管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的想捉个支撑物的挥舞双手,一道阴影早一步扶住她后腰,轻而易举的解救了她。
「谢……」
英勇的义行不需要奖章,他索求的代价是一个吻,绵长而细腻。
可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