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你别走啊!”冰儿又再度从梦中惊醒,这已不知是她第几次又梦到这相同的梦境了?
她翻身下床,不安的在室内踱步。
怎么回事?她又梦到那对银色的眸子,每当她想看清那个人时,影像就会逐渐模糊,接着她就会醒了,然后沉郁的心情又会霸占她心头,久久不去。
再不弄清楚,她会疯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虽看不清他的脸,但她可以强烈感受到——她认识他,还有他那份炽热不灭的浓郁深情,谁能告诉她?梦中的那个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看来她不得不去找罗莎了!冰儿吁了口气,毕竟梦的开端是罗莎为她开启的应该也只有罗莎知道其中的缘由。
决定之后,冰儿心上的沉重担子也放下来了,她决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觉,补足精神,明天再拉着方子婷一起去“魔幻馆”想到这,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又再度投向床的怀抱。
今晚的月光皎洁,很适合久别重逢的情人互诉衷肠,勒迪士从窗口无声无息的走进冰儿的房间,激动的心情,一度无法控制,直到他看到安蜜儿熟睡的容颜时,他脸上才有一丝安慰的笑容出现。
跟在勒迪士后头而来的里雅,像看怪物似的在暗处瞅着他,哦!原来勒迪士还会笑啊?我还以为他早就不知笑为何物了。她这时才确切感受到勒迪士是认真的,他抛弃王位,舍弃生命,全为了这个不食烟火的女子。
“安蜜儿,我来找你了。”勒迪士爱怜的抚摸冰儿雪白的粉颊,他轻拂散落在她额前的发丝,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情意和欢愉。
“安蜜儿,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了,我永生永世的恋人……”他俯下头,将唇贴在她温热的红唇上,做为誓言。
“很快的……你再等我一下,我会很快的……”他在她耳边柔声喃喃,随即开展他不轻易示人的黑色翅膀,倏地消失在冰儿的房间,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根黑色羽毛在她枕边,希望能唤醒她前世的记忆。
“出来吧!里雅,我知道你一直在后面跟着我。”勒迪士在暗夜中收起丁他的翅膀,他的骄傲只为安蜜儿而展开。
里雅解去了隐形的咒语,现身在勒迪士眼前,“我还以为我的功夫到家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
里雅略带些不服和不满的口气,并未触怒勒迪士,“你想劝我回去,还是带我回去?”他以让人摸不着其心绪的语气,平静地说。
里雅不悦的蹙起秀眉,双手环抱于胸前,盯着他瞧,“你知道……”她欲言又止,吁了口气,才又说:“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有片刻的时间,两人只是互相对着,对峙的气氛在空中弥漫,最后,勒迪士才缓缓开了口,“我知道,但那又如何?”他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你知不知道鲁西华大王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派出魔界所有的高手来取你的命……”里雅善意提出警告。
“我早就有觉悟厂。”勒迪士孤傲的眼神说明了他的态度。
“为了那个小天使,你又何苦呢?”里雅并非珍惜手足之情而关切勒迪士的安危,她之所以会这么低声下气,不为别的,只是自私地为她自己着想,她不想坐上魔界王者的宝座,但她又不想让野心勃勃的狄华得逞,唯今之计,只有力劝勒迪士赶快回魔界,只要鲁西华还没发现他擅离魔界,那一切就好办得多了!
“她不是小天使,她叫安蜜儿,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叫她小天使。”勒迪士含怒的警告。
“勒迪士,别威胁我,我是不吃你那一套的,我只想知道,你不悔吗?”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在乎那个王位,我也不后悔我所做下的决定。”勒迪士丝毫不领情,仍是一意孤行。
“既然你不后悔,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立场就是敌对了,到时候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说完,里雅不等勒迪士有任何的反应,就径自消失在他面前。
“勒迪士沉吟了半晌,思忖着他得尽快将安蜜儿安置在他身边;不然依照鲁西华的行事方式,他第一个最先除掉的将会是安蜜儿,他绝不能让鲁西华再次得逞,他禁不起再次失去安蜜儿的打击,这一次,他要靠他自己的双手,好好的保护安蜜儿,绝不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冰儿强拉着子婷走进魔幻馆。
“喂,小姐啊!你不是不信这一套的吗?怎么突然热中起来了?”方子婷好奇的问。
“子婷,我不是跟你讲过嘛!”冰儿烦恼的直跺脚。
“就为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子婷大叹了一口气,“那只是一个梦,梦,你懂吧!你没必要把一个梦看得这么严重……”
“子婷你不了解,那个梦好真实,真实的让我害怕。”冰儿一忆起那对哀怨忧郁的眼眸,不由得心上一凛。
见冰儿一脸的茫然无助,子婷于心不忍,“或许罗莎真的能替你解决这个问题吧!”她牵起冰儿的小手,大步向前,推开了魔幻馆的大门,直接就找上了正在替人占卡的罗莎。
罗莎一见到她们,并不惊讶,只是点头示意,要她们在一旁等待。
冰儿突然感到心头一寒,有种莫名的恐惧直上心头,她像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板似的,紧抓着子婷的手不放。
“你怎么了?冰儿?”子婷发觉冰儿的手劲突然加重,神情也颇不对劲。
“子婷,我好害怕喔!”冰儿颤着声说,虽明知子婷会把它当成傻瓜看待,但不找个人分担一下,她怕自己会尖声大叫出来。
“害怕?!”子婷下意识转头看看四周,心想:又没什么凶神恶煞的人进来,有什么好怕的?“你在怕什么?又没有蟑螂、老鼠。”她不解的问。
“我不是说这个……”
“两位小姐,轮到你们了。”
冰儿还想说些什么,但一位身着阿拉伯服饰的招待小姐已来示意她们进去。
“轮到我们了,冰儿,我们走。”子婷一把抓起冰儿的手就要往前走,但冰儿的脚却像生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冰儿?!”子婷转头见到冰儿脸色异常的苍白,担忧地问,深怕她真的是哪里不对劲。
“子婷,我看我们改天再来好了。”冰儿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大小姐,你耍我啊?”子婷感到些许无力感,不过看在冰儿像是真的有些不舒服的情况下,她还是顺着冰儿的意,“不过,算了,我们改天再来好了。” ,
“你们请等一下!”
就在她们欲转身离去前,罗莎身着紫色的纱衣装,巧移莲步,来到了她们的面前,她凝视了冰儿的脸几秒,然后对冰儿说:“现在感觉是不是好点了?”
经罗莎这么一说,冰儿真的觉得身上的寒意消退不少,也没有那么恐惧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那好,你们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罗莎再瞥了她们一眼,有些会意的问。
“是她有点事。”子婷指了指冰儿。
“我想也应该是你。”罗莎移动步伐,回到她的座位上,然后示意她们在她前面的位子坐下。
子婷和冰儿在罗莎的指示下入座,冰儿迫不及待的想弄一切,“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水晶球告诉我的。”罗莎回答得很神秘。
“水晶球?”子婷瞪视着眼前透明晶莹的水晶球,她怎么也看不出水晶球有什幺异样?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了一个梦而困扰不已……”冰儿忧烦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急着向我说明来龙去脉。”罗莎一睑笃定地说。
冰儿这时感到些许的安慰,心想:或许她决定来找罗莎是明智的选择。
“但我也只能告诉你,远离恶魔,是救你的最好方法。”罗莎语带玄机的说。
恶魔!怎么又是恶魔?冰儿一脸错愕的看着罗莎,她实在听不懂罗莎话里的玄机。
罗莎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听不懂,但你必须听我的话,别对恶魔掏心挖肺,甚至献出自己的真情,那样只会使你更深陷于恶梦之中。”
罗莎未答腔,只是径自说出一连串令她们更不解的话,“他已经出现了,你要格外的小心。”
“出现,你是说恶魔出现了?”子婷讶异的张着口字型的嘴型。
“我话只尽于此,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才行。”说完,罗莎便闭上嘴,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可是…”冰儿还想知道更详细一点,却被招待小姐给“请”了出去。
看着冰儿和子婷逐渐远去的背影,罗莎转头交代招待小姐:“我想暂时休息一下,请客人稍候一会儿。”
“好的!” .
然后罗莎旋即转身进入了自己的专用休息室,但室内的躺椅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正牌罗莎。
瞬间只见里雅冷笑一声,双手往脸上轻轻一拨,撤去了“罗莎”的容貌及装扮。
她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她的目的只是想藉此造成安蜜儿的困扰,她知道勒迪士已采取行动了,她不可能会冷眼看他们发展顺利,因为这不像是她里雅的作风。
不过她对于凡人身分的的安蜜儿甚感惊讶,照理说,她应该是失去所有的神力了,怎么还能感受得出来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魔情气息?好在她及时发现,隐藏起了魔性气息,要不然……今天哪能如此顺利?看样子,还是不能看轻她才行。
突然一阵平稳有序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里雅的思绪。
“罗莎小姐,请你赶快接见客人,客人已经愈来愈多了。”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就出去了,你先招待客人一下。”里雅伪装成罗莎的声音,交代着事情。
“好的!”
里雅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她该回魔界探探情况了,但她在转身离去的同时,也令正牌罗莎苏醒过来。
冰儿满怀着不解及疑问回到家,她愈是仔细去思考罗莎话里的玄机,她的头愈大。
正当她想上楼时,却听到书房传来了激烈的讨论声。
冰儿奇怪一向安详宁静的家怎么会发出争执声呢?于是她好奇的走向书房,在门边侧耳倾听。
“什么?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条件?他分明是吃定我们了。”凌浩彬愤怒的怒吼声清楚地传入冰儿的耳里。
“浩彬,冷静点,我还没答应他呢!”凌祖杰的声音充满着疲累和无奈。
“怎么可以答应他?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居然开出要冰儿下嫁于他的条件,爸!你千万别答应他,我们再另想办法好不好?说什么我也不会交出冰儿的,那个目中无人的聂天昊还是趁早死心较好。”凌浩彬的态度坚决而强硬,丝毫不容人置疑。
“浩彬,你先冷静下来,别冲动好不好?”凌祖杰试着安抚儿子的情绪,虽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爸,你不会把冰儿交出去吧?我们可以向杨伯伯调头寸啊!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凌浩彬依旧满怀着希望。
“浩彬,难道你忘了你杨伯伯上个月去大陆商讨设厂的事宜,现在他手边哪有钱可以借我们周转?”凌祖杰不得不残忍戮破儿子的美梦。
“那……还有林伯伯、王董啊!”凌浩彬仍不死心。
“浩彬,你怎么还是不懂呢?我们现在是落水狗一只,有谁肯搭理我们呢?”世间的冷暖,凌祖杰早看透了,有钱就是好兄弟,没钱——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难道我们非要向那姓聂的低头不可?”
“看情形……是的!”凌祖杰虽极不愿承认,但他不得不点头。
“爸……”凌浩彬焦急的叫。
“浩彬,你静一静,你让我好好想一想行不行?”
凌祖杰内心极度懊恼、后悔,要不是他太莽撞,不顾一切的将所有的财产、家当投注在新设立的分公司上,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不堪的后果。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的……哪知总公司日本买方传来货有问题的消息,本以为只是货品有点小瑕疵罢了,怎知是个大纰漏,日方不但要退货,而且要求赔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怎么可能筹得出五千万?更何况他现在已是身无分文,所有的朋友亲戚避他唯恐不及,更别谈会好心的伸出援手。
就在此时——他出现了,一个叫聂天昊的男人来到自已面前,表达了他愿意出资助凌家渡过难关,条件是——要冰儿嫁给他……
这有关冰儿的终生幸福,他怎能轻易答应呢?但他若是不答应,凌家的“肯中实业”就要面临倒闭的危机,凌家两代所打下的江山就这么完了,现在的他可谓是天人交战、忧烦不已。
“唉——”凌祖杰长叹一声,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爸……你……”
“浩彬,这事我们暂时不谈,我再想想办法,可是你千万记住,别让你妈和冰儿知道!”凌祖杰叮咛着,未到必要的时刻,他不想让妻女担忧。
“我知道,我不会让她们知道。”凌浩彬点点头,这正是他的想法。
冰儿在书房外听到了一切,她虽不懂商场上的事,但她也听得出来公司有难了,而她,正是那个有能力解救凌家危难的人。
聂天昊?他是谁?为什么他会指名道姓的要我嫁给他?难道我曾得罪过他?还是我曾见过他?或者他只是说笑罢了?
冰儿在胡乱猜测的同时,心中也下了一个莫大的决定。
“总裁,外面有位凌颖冰小姐想要见你,可是她没有预约……”
“请她进来!”勒迪士冷声的下了命令。
“是。”秘书小姐一领命,立即退了出去。
不久,门口即传来短促的敲门声。
“请进!”
冰儿带着羞怯及忐忑不安的心情步入聂天昊的办公室,她是瞒着家人前来的,因为她认为聂天昊一定不会强人所难,只要她对他动之以情、晓以大义,他定会放弃娶她的意头而帮助凌家渡过这次的财务危机。
“你是凌小姐?”勒迪士冷冷的声音划破沉默。
“我是。”冰儿挺起背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但在墨镜后的聂天昊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也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你特地来找我,有事吗?”勒迪士看出她内心的紧张,却只是淡淡的一笑。
他怎么知道我特地来找他?难道我就这么容易被看出企图?冰儿不禁感到有些惊惶,但她随即板起了一张严肃的面孔,她不想再让聂天昊看出她心所想。
“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
“那就请坐下吧!我不喜欢有人站着跟我讲话。”勒迪士指着在门边的一套真皮沙发,要她坐下。
“你怎么这么霸道?”冰儿忍不住轻声抗议,在不知不觉中,卸下了严肃的一面。
勒迪士坐在办公椅上,不以为然的双手环抱在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最好早点习惯。”
虽然聂天昊戴着墨镜,但冰儿仍感受得到他热烈的注视,她低垂着头反驳,“我为什么要早点习惯?我又没说我要嫁给你。”
勒迪士不悦地挑高了眉,“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请你帮忙凌家渡过这个难关。”冰儿深吸了口气,勇敢地直接挑明来意。
“我说过我愿意帮忙,但你们同时得接受我开出的条件
才行!”勒迪士非常坚持他的原则。
“要我嫁给你?”冰儿直言地问。
勒迪士无言的点点头。
“为什么?我们凌家是正当的生意人,绝不会倒你的帐……”
“我不需要钱,钱对我而言是多余的……”
“那你为什么……”冰儿决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我们各让一步,你只需要当我一年的妻子,一年后,我就放你自由,而你家的财务困难也会顺利解决,如何?我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哦!”勒迪士打断了她的话,提出了个折衷的办法。
“我……考虑考虑。”冰儿并不想嫁给他,但一想到家人,她不忍断然拒绝。
“那你慢慢考虑吧!但我提醒你,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一星期后,凌家付不出赔偿金的话,后果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勒迪士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漠。
冰儿开始后悔她今天为何要走这一趟,这个人……简直是没血没泪没感情,看来她是太天真了,天真以为他会大发善心、普渡众生,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和这样的一个怪人生活在一起?那种情境……天啊!她真不敢想像。
冰儿打开办公室的大门,有股气愤想好好发泄一下,于是乎……她有了一种想甩门的冲动。但一想到做出这种粗俗失礼的举动会很对不起她二十年所受的教养和她的父母。于是,她带着一股颇不愉快的闷气,离开聂氏的办公室大楼。
勒迪士望着安蜜儿离去的背影,露出—抹神秘的冷笑,低哼一声,看来他的目的就快达到了,接下来,就只剩“他们”的问题了。
想到这,勒迪士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开始思量解决之道。
冰儿才刚踏进家门,就看到母亲仓皇无助的在书房前踱步。
她赶忙走上前去,“妈,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耶。”
“冰儿,你回来了啊!”季莉岚一见到冰儿,立刻抓住她的双手不放,“你爸……和浩彬吵得好厉害,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叫他们别吵了。”她非常担心书房内的情形;但却只能在外面心急如焚的来回走动,直到冰儿回来,她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想必是她爸爸和哥哥又在争执公司资金周转的问题!冰儿暗自吐了一口气,试图放松自己,然后才问:“妈,你有没有听到爸和哥在吵什么?”
季莉岚点了头,“好像是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有人愿意出资帮忙,但条件是……”她不愿再讲下去,那种强人所难的条件,令她悲愤不已。
“要我嫁过去?”冰儿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在此刻,她必须坚强起来,她不能让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冰儿,你……你知道了?”季莉岚惊讶地抬头看向女儿。
“我不但知道了,而且……我也去找过聂天昊了。”冰儿对母亲吐露实情。
“聂天昊?!那个出资的人?”季莉岚抓着冰儿瘦弱的肩膀,激动地问。
冰儿并未答话,径自转身推开了书房的大门,书房内父子的争执,在她出现在门边同时,停止了。
“爸,哥,你们别吵了,我愿意嫁给聂天昊。”冰儿一脸沉静的说出她的决定,虽然她心中的不安感逐渐在扩大,但她极力隐忍着。
冰儿的决定像一颗炸弹,炸伤了凌浩彬的心,他暴跳如雷的冲到她面前,死命的摇动她不堪一击的双肩,“冰儿,把那句话收回去,我不会让你嫁给那狂妄的家伙……”
凌祖杰和季莉岚见状,急速上前拉开过度激动的凌浩彬。
“浩彬,你冷静下来好不好?”季莉岚苦苦哀求他。
“妈,你也劝劝冰儿,教她千万别这么傻。”凌浩彬的意志毫不受动摇,他坚决不让冰儿嫁给聂天昊,他不愿她牺牲她一生的幸福。
“浩彬!”凌祖杰狠狠地给丧失理智的凌浩彬一巴掌,要他恢复神智。
凌浩彬抚着隐隐作痛、红肿的右颊,“爸,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经过一巴掌的刺激,他大受波动的情绪已渐平静。
“浩彬,你有没有怎样?”季莉岚连忙上前审视凌浩彬有无受伤,她轻触着凌浩彬英挺的脸孔,心中有着千般心疼,她一直都知道儿子的心意,现在冰儿要嫁给他人,他的愤怒、激动情绪是必然的。
“冰儿,你还年轻啊!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妄下决定。”凌祖杰当冰儿是一时想不开,想力劝她回头。
“爸,我已经二十岁了,在法律上,我算是一个成人了。况且我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我已经考虑过了……”冰儿自己的心里比谁都明白,事到如今,她有得选择吗?
“冰儿,你别答应得这么快,我和爸会再想办法……”
“哥,我们都别再自欺欺人了,现在哪有人会愿意帮助我们?况且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只要我嫁给聂天吴,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冰儿的心在感叹,但表面上却得装勇敢。
“冰儿,你是哪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凌祖杰突然意识到,冰儿是怎么得如此事的?刚才因冲击太大,导致他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上次你和哥在书房所谈的话,很不巧,被我听到了。”冰儿深吸一口气,说出实情,“我今天……去找过聂天昊了,他答应我只要做他妻子一年,一年后,他会还我自由。”
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凌浩彬一听,更不耻聂天昊的作为,这种交换条件,简直是在贩卖人口,把冰儿往火坑里推,“冰儿!你绝不能嫁给那个姓聂的,他一定不会好好待你的,‘肯中’倒了没关系,你千万别牺牲自己,你还有大好前程。”他的手紧箝住她的双肩,以非常冷静的态度,企图说服冰儿打消念头。
其实冰儿心里明白“肯中”对凌家是何其的重要,况且谁也不想做一个败家子,她瞄了一眼父母,两人的神情同样为难、同样的困惑,这令她的决定更加坚定不移,“我已经决定了,请你们不要再阻拦我,至于聂天昊那边,我自己会告诉他。”说完,她倏地转身,直奔二楼,冲进了她的房间,把门锁得死死的。
“冰儿!”凌浩彬见状,紧追着冰儿上楼,见她把门深锁,他担心的猛敲门,“冰儿,你开门啊!千万别做傻事!”
“哥,我没事,也不会做傻事,请让我静一静好吗?”冰儿坐在地板上,倚靠着门背,双手抱膝,一脸的伤悲,却没掉下一滴眼泪。
“冰儿!”凌浩彬哪听得进冰儿的话,害怕和担心已占去了他的理智,他仍不死心地猛敲着门。
但冰儿只是充其不闻,任自己的灵魂神游四方。
“浩彬,别打扰冰儿了,她需要冷静。”凌祖杰阻止了凌浩彬再敲撞门。
“爸,我怕冰儿会想不开。”凌浩彬担心地说。
凌祖杰看了儿子一眼,叹口气道:“冰儿不会的,她舍不得惹我们伤心,她一直是我们凌家的掌上明珠,她总是那么的乖巧懂事,她不会想不开的,她只是需要冷静罢了。
“是啊!浩彬,你爸说得有理,你就让冰儿静一静,说不定她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季莉岚不得已,只好哄骗儿子。
不久,冰儿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这时,她才将强吞已久的泪水大肆宣泄。
她不想嫁,一点也不想,她无法去面对一个素不相识,又是个冷面动物的人,她能跟他生活一年吗?答案是否定的。
此时从窗外吹进了一阵风,将放置在她书桌上的那根黑羽毛吹落到她脚边。
冰儿泪眼朦胧的拾起那根黑羽毛,“都是你害的,我们家的坏运一定是你带来的,全都是你害的,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交给罗莎才对,这样我们家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下场。”她埋怨了几句,奋力的将手中的黑羽毛往前丢,奈何轻的东西,愈是使劲的丢它,它掉落的距离愈是离你最近。
见了落在脚前的黑羽毛,冰儿哭得更是伤心,她责怪自己要不是那天她害怕得忘了把放在皮包的羽毛丢给罗莎处理,又怎么会等着它来将凌家导入坏运?
怨恨归怨恨,埋怨归埋怨,冰儿又舍不得的将黑羽毛拾回,“照理说,你只是一根捎来恶运的羽毛,一根羽毛而已……”
想到此刻在身边的竟是一根小小的羽毛,冰儿更为自己感到悲哀,但她对自己说,她只有今天可以爱哭,胆小加懦弱,从明天开始,她将不再哭了,她要坚强、坚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