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孃并未察觉到他有任何不对劲,当她听到他不讨厌她时,马上破涕为笑了起来。
「真的!?既然你没有讨厌我,那你有没有喜欢我,就算一点点也好。」
她用手袖胡乱的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嘴角绽露出甜蜜的笑容,一双湿润的眼睛巴望着他回答,但是还不等到他的回答,她开始发觉他不大对劲了。
他在颤抖!?为什么?
他抖动地如风中的落叶,手臂环绕着身体,咬着牙,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痛!好痛!
「你怎么了?」晚孃是出自于关心道,没想到雷砚扬竟然一点都不领情,他格开她的小手,瞪了她一眼,强忍着寒意,咬牙切齿道,
「不用你多管闲事。」
这句话有些伤人,晚孃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但是她不肯就此认输,她契而不舍的追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他咬着牙,感觉身体仿佛掉入了冰窖中,从体内升起的那股寒气窜进了骨子里,冷的发疼,即便将身体靠近火堆,仍是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暖意,最后他控制不了自己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四肢甚至开始抽搐。
雷砚扬突然倒在一芳,关节和四肢全缩了起来,牙关咯咯打着颤,顿时间晚孃粉嫩的小脸变得雪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海里空白一片,脸上布满仓皇之色,看他痛苦扭曲的脸孔,她又急又怕。
「喂!你到底怎么啦?你别吓我。」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推着他的身子,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身体仍旧不停颤抖,口中则-直喊着好冷。
「冷……好冷……我好冷……」
「冷!?你觉得冷吗?」
晚孃轻碰他的手掌吓了一大跳,简直就像冰山上的雪水般又冰又冷。
怎么办!?她心慌了起来,看他脸孔因为寒冷而痛苦扭曲着,胸口一窒,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她想起师夫曾经说过她身上所佩戴的暖凤玉有保暖的功效,她立刻把玉佩从脖子上拿了下来,戴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也许是暖凤玉产生保暖的功效,雷砚扬的身体不再抖得那么厉害,僵硬的肌肉也逐渐放松,晚孃心喜,紧皱的小脸蛋绽放出如花笑靥。
「你还好吧!?」
雷砚扬疲累的说不出话来,仅能用点头来回答,胸口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温暖他的身体,可是却没有办法完全压抑住从体内窜升起的寒意,他闭上眼睛,忍受寒毒发作时间慢慢退去。
「你还会冷?」
晚孃蹙起眉头,愁眉不展,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鲜红的朱唇,轻轻抚摸他的皮肤,他的身体虽然放松了,但她仍感觉到肌肉仍是紧绷着,难不成他还会觉得冷吗?
四周一片寂静,外头的雨声也开始变小了,她等了一会仍等不到他的回答,直到耳边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时,才发觉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在睡梦中的他依旧睡的不安稳,眉头深锁着,身体打着哆嗦,冷汗不停的从他额角间滑落,晚孃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滴溜溜的转动着,正在思考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不再那么冷,好睡得安稳些。
对了,她想到一个好主意了。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睨向球球,红润的嘴角轻轻漾着笑意,球球顿时间感到毛骨耸然了起来,她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球球,你过来好吗?」晚孃向球球招招手。
你要我过去干嘛?球球丢给她一个警戒眼神示意道。
「因为你的毛很暖,你让他靠在你身上好不好?」晚孃眨着明媚的双眸,一脸讨好的表情。
我不要。球球轻哼一声,把头撇了过去。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靠着我取暖?更何况我讨厌这家伙。
「球球,你不乖。」晚孃看得出它拒绝的态度,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瞪着它,并且威胁道:「如果你不过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球球知道她在生气,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雷砚扬身旁趴下。
「球球,你就委屈一晚吧。」
见它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还生气的将头撇向另一个方向,硬是不瞧她一眼。
晚孃知道它的心情相当不悦,她尽力的安抚道:「如果明天是个好天气的话,我去帮你找你最喜欢吃的山葡萄好吗?」
这还差不多,球球的脸色这才稍霁。
看到球球不再那么心不甘情不愿之后,晚孃使劲的拖着雷砚扬的身子,靠在球球的身上取暖,并且加在火堆当中加了几块木柴,让火烧得更旺,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发觉他的眉头舒缓了许多,四肢也不再像刚才一样的冰冷,原本苍白的脸孔已经逐渐恢复了血色。
太好了,比起刚才那可怕的样于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晚孃松了口气,心中那颗大石头放下来之后,接着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沉重的眼皮就快要闭了下来,她打了个哈欠,小脑袋靠在雷砚扬的胸口上,手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身子,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
如果她也把自己的体温给他的话,这样他应该不会冷了吧。晚孃在迷迷糊糊入睡之前,脑海里所想的最后-件事,没多久她就被周公招去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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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还没有任何消息吗?」雷老爷揽起眉头问着眼前卓尔非凡的男子,他有着与雷老爷相似的脸孔,一看就知道俩人是父子关系。
雷天昊摇摇头,他的答案恐怕要让爹失望了。
「我派探子一路下江南找过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仍是无法确定掌控小弟的行踪。」
雷老爷深邃眼眸蕴藏一抹锐利的精光,嘴角抿成一直线,他扳起脸孔,口气严厉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他们派出去的探子少说也有上百人以上,可是却连个人都找不到,对此雷老爷感到相当的不满。
雷天昊知道爹在不高兴,因为离雷砚扬失踪的时间也有十几天了,娘因为挂念着雷砚扬也病例了,这两件事情搞得他焦头烂额,情绪也接近崩溃边缘。
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他也没办法,而且爹也很明白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何其困难,如果再加上……
「小弟知道我们会派人寻找他的下落,所以他可能故意为了避人耳目,挑些人烟稀少的小路走,所以我们才会如此难以掌控他的行踪。」雷天昊有另一个见解。
他眼神带着淡淡的无奈,这也是为什么要找雷砚扬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他根本是有心躲起来不想让家人找到。
雷老爷无言以对了起来,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挥挥手臂。
「算了、算了,你还是继续派人搜索吧,务必尽快把扬儿给找回来。」
「我知道,只要找到小弟的话,我会尽快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回来。」
雷天昊点点头,其实他也很担心小弟的身体,如果寒毒发作的话,他一个人在外……
雷天昊想到这心情沉了下来,后果他几乎不敢想象,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先找到雷砚扬才行。
「对了,」雷老突然想到一件事,「劲儿呢?」
雷老只要一提到雷岳劲心中就没好气,他这个二儿子生性风流,此时他一定是沉沦在哪一个温柔乡中,乐不思蜀吧。
不过这一次雷天昊的回答却叫他意外。
「雷岳劲应该动身前往洛阳了吧。」
「他去洛阳干嘛,难不成他又去找女人!?」雷老吹胡子瞪眼,这浑小子准是想要气死他不可。
那个臭小子玩遍整个京城的女人不够,还想去洛阳尝尝鲜吗?雷老知道以那小子的个性很有可能,就算要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不禁怀疑雷岳劲这种个性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他们雷家的男人向来洁身自爱,唯有他飞过一个又一个的野花丛,从来没有安定下来的打算。
「爹,二弟他不是去玩女人,而是到洛阳城内的严府拜访。」
雷天昊替雷岳劲脱罪,不过他心里头也很明白,雷岳劲此行去洛阳城不可能不去找女人,所以爹也算说对了一半。
「他到严府去干嘛?」雷老挑挑眉头,半信半疑。
「是因为我听说严府有块暖凤玉,只要戴在身上就可以保持人的体温,虽然不致于可解砚扬身上的寒毒,但是至少在他发病时可减去不少的痛苦,所以我才叫雷岳劲替我跑这一趟,问严府可有意愿割爱。」
「可是那块暖凤玉不是跟严府的女儿一起失踪了吗?」雷老微感讶异。
虽然事过十六年,但他还记得这一件事,当时还闹得很大。
因为严家在江湖上和朝廷的关系非常好,严家的女儿在满月那一天晚上闹失踪时,他当时也在现场。
现在即使事过境迁多年,他还记得很清楚。
因为他那时早有意愿向严府索取那块暖凤玉,想减轻扬儿身上残疾的痛苦,只是没想到那一天会发生这种事。
然而严府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以及关系,还是遍寻不着严家才刚满月的女儿,据他所知当时暖凤玉就在小小姐身上,小小姐失踪,那块暖凤玉就和她一起消失不见了。
「所以我才派岳劲过去,虽然他爱玩了点,但是他可以利用管道寻找,只要我们找到严家失踪十六年的女儿,他们就必须把她身上所佩戴的暖凤玉割爱给我们。」雷天昊露出自信的笑容。
「可是都已经过了十六年了还找得到吗?」
「爹,您放心吧。我对二弟有信心。」雷天昊相信只要雷岳劲肯认真的寻找,尽管严家的女儿已经消失了十六年,他仍能从天涯海角把她找出来,不过前题是只要他肯认真寻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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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阳光照进了破庙内,洒得一地的金光耀眼。
雷砚扬想睁开眼时,却被太阳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睛,他撇过头,看到一张睡得正香甜的容颜。
她又长又翘的睫毛紧闭着,粉嫩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身子,似乎想藉自己的身体温暖他,他的鼻间充满她身上飘散的香气,昨晚的记忆顿时涌了上来。
雷砚扬内心感到五味杂陈。
他举起手掌轻轻的抚着她柔细的脸颊,用着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她。
他不明白,她已经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是个就快要死的病人,为什么她还愿意待在她身旁不肯离去呢?
雷砚扬眼神微黯,看着她红艳的朱唇像是等待人品尝般,让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就在要覆盖她双唇的那一刹那间,耳边传来了野兽的咆哮声,像是在喝令他不准轻举妄动。
身子顿时一僵,雷砚扬缓缓回头看到一双琥珀色的双瞳正在瞪着他。
它表情好象写着:嘿!小子,你最好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否则我把你一口给吞了下去。
雷砚扬发誓他从老虎脸上看到警告的意味,他挑挑眉。
「你是在保护她?」他试探道,想看看这只老虎是否真的通人性,没想到这只老虎竟然用力点头。
他心中有说不出的讶异。
「你听得懂人话?」
雷砚扬虽然知道自己跟一只牲畜对话很奇怪,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看那只老虎再次点头时,他真的确定眼前这只老虎不仅通人性,还听得懂人话。
就在他与球球大眼瞪小眼时,他怀中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她在他陵里蠕动着身子,雷砚扬低头看到她的睫毛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眨了几下然后睁开。
她一脸睡眼惺忪,揉揉眼睛,用手捣着红唇打了个哈欠,然后抬起头,看到他醒时给他一抹嫣然的笑容。
「早,你还会冷吗?」她没忘了昨晚所发生的事,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雷砚扬摇头轻晃,沉默不语,漆黑深邃的双瞳凝视她的一举一动。
在发病的过程当中,他犹记得她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源源不断的暖流从她的身体传递了过来,他不懂,他不是她的谁,为何她要对他付出这么多!?
「那就好,你昨晚把我给吓坏了,好在我身上有暖凤玉和球球在,要不然你身体冷的要变成冰块一样。」想起她昨晚抱着他的身体时,冷的像冰,冻的她直打哆嗦。
「什么暖凤玉?」雷砚扬猛然回过神来,皱起眉头问道。
「就挂在你脖子上,你看,这就是暖凤玉。」
雷砚扬低头一看,看到自己颈间系了一条红绳,他把绳子给拉了出来,一块上好圆形玉佩混杂着紫玉和红玉呈成阴阳两极,握在手上还可以感觉到一股灼灼的热气,流入他的身体。
「你怎么会有这只玉佩?」他好奇的问道。
上面雕制的精工看得出来应是价值不菲才对,可是她身上连个银两都没有,出来所花的几乎是他的钱,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只玉佩从小就戴在我身上,好象与我的身世有关。」晚孃耸耸肩,用不是很在乎的语气道。
「与你的身世有关?」最后一句话引起雷砚扬的好奇。
晚孃点点头,「没错,我是个弃儿,从小被师父收养,这次下山来不单是为了寻找夫婿,师父还教我寻找自己的家世,可是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雷砚扬听得出来她话中有些赌气的意味。
「为什么?」他问道。
难道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没有为什么。」晚孃显得怏怏不乐,接着她很快的转移话题。「对了,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染上寒毒这恶疾?」
雷砚扬注视她的表情,看着她闪躲的眼神知道她并不想谈有关于她身世的问题,他也不勉强她,于是顺着她的话淡淡的回复道。
「你怎知我身上中的是寒毒?」
「因为特征很明显呀,你会发冷体温像冰,而且发病时指甲的末端会呈现深蓝色。」她曾经听过师父说过中了寒毒的特征,也忘了为什么会提起,也许是因为师父在研究丹炉时随口提提的吧。
「既然你知道,那你可以打消嫁给我的念头了吧,嫁给我不出一年你就会成为寡妇。」雷砚扬冷漠的撇过头,不瞧她-眼,-股锥心的刺痛让他的睑孔微微扭曲。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在乎她了起来,只想到自己不该拥有年轻善良的她,自己的生命什么时候走到尽头都是个未知数,他不想害了她一辈子。
「我才不会打消念头,更不会成为寡妇,再说你的病又不是无药可救。」晚孃扳起脸孔,不喜欢听他一天到晚说他自己会死,那会让她心头相当的不舒服,她是绝不会让他离开这人间,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可是她看中的夫婿。
「那你有办法医治我的病吗?」
瞧她说得那么轻松,雷砚扬忍不住生起气来,扳起脸上刻薄的线条,目光如炬,犹如两把烈火在燃烧,连御医都拿他的病没辄,他就不相信她还会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她理所当然道。
「有!?」他心一恸,讶异自己竟然怀抱着一丝丝的希望,「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先问你,为什么你会身患寒毒?」
在她回答他的问题之前,得先满足她的好奇心才行。
雷砚扬的双唇抿成一直线,「你问这个问题与我解身上的寒毒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好奇。」她甜甜笑道。
「如果我拒绝呢?」他冷起脸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别这样,告诉我嘛,说不定这还与你医治寒毒的方法有关。」晚孃拉拉他的衣袖,内心充满了不安。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他好象又在生气了,她贝齿轻轻咬茧色柔嫩的唇瓣,怯生生的看着他。
雷砚扬低吟了会,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眸低垂着,犹然不知晚孃心情正在忐忑不安,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
「是我母亲怀着我时,被人推至寒潭里,她的一条命虽然被救了回来,但也将不足满月的我产下。」当时的情况他所知道的并不多,爹和娘也不愿对此事多提,只是对他有着深深歉意。
「那你原本就是先天不足,虽然有后天的调养,可是还是不足解你身上寒毒之苦。」晚孃点头,她就觉得奇怪,照理来说寒毒相当好治疗,只要吃下解药,再好好调养应不成问题,但若是天生的,那恐怕不是只有吃药这么简单。
她记得师父说过,寒毒若是从母体带给腹中的胎儿,若不是胎死腹中,就是生出来的孩子必定活不到弱冠之年,想必为了让他活下去,他的家人一定费了不少苦心。
雷砚扬脸色沉了下来,当他听到先天不足这四个字时,像是根针一样刺着他的心,虽然知道她不是故意,可是心里难免不舒服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知道该如何解我身上的寒毒吗?」他语气低沉的问道,不难听得出带着一丝迫切和希望。
晚孃那张可爱的小脸蛋露出甜美的笑容,笑得两眼微弯,用力点点头,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闻之色变。
「对呀,我知道呀,不过我忘了该怎么解了。」
她话一说完,换回来雷砚扬无止尽的沉默。
「你说什么!?」他瞪着她,脸色难看至极。一瞬间他只觉得她在耍着他玩,脸上线条紧绷着,眼中带着懊恼,是他太傻,傻到相信这个女人,他二话不说从原地站了起来。
顿时失去依靠的晚孃狠狠扑了个空,跌在地上,吃了一地的泥巴。
「你干嘛突然站起来?」晚孃抬起头,扁着小嘴气呼呼的道。
害得她屁股跌得好痛!
可是当她的眼光接触到他鄙夷的眼神时,她吞咽了一口唾液,身体开始抖了起来,他……是在生气吧。
他眉毛倒八字微拱着,一副暗暗咬着牙,想将她碎尸万段的模样,晚孃猛然倒抽口气,小脸布满了仓皇和惊恐的神色,吓得往后爬。
「你你你……你干嘛生气?」
雷砚扬眼神一黯,气恼的睨着眼前浑然未觉的女人,她竟然好意思问他为什么生气,她把他当成猴子耍还不够吗?
「那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我做了什么?」晚孃眼中写满了无辜。
「你做了什么?好……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他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瞳孔里涌现杀气,而目标则是针对她。
他的样子好可怕,晚孃吞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她挥着双手。「你别激动,有话慢慢商量,如果你把我给宰了的话,你的病就真的无药可医了。」
「无药可医!?」他冷冷哼了一声,凌厉的目光似乎想要将她大卸八块,忿忿然的道:「你都忘了该怎么医治我身上的寒毒,你想我还有得救吗?要耍人也要看对象。」
她残忍的给他希望,又再度将他打落地狱,这样做很好玩吗?雷砚扬面额青筋隐隐抽动,看得出来他的怒气接近爆发的阶段。
「我说我忘了,并不代表你就没得救呀。」晚孃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可是在他那双杀人的目光下,她的气势又矮了一截。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他微眯起双眼,语气冰冷,大有风雨欲来的味道。
「我说我忘了是没有错,可是只要回去问我师父,你身上的寒毒就可医治了,所以你并不需要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晚孃乐观道。
雷砚扬瞧她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僵硬的嘴角软化了下来。
「你师父住在哪里?」
「就在冰山山顶上。」
「冰山山顶!?」雷砚扬表情突然一变,接着二话不说转身离去,脸上还带着怒容。
「你怎么又生气?」晚孃不懂,睁着一双硕大的眼眸怯生生的望着他。
「你自己知道。」
「什么我自己知道?」她的小睑上写满了疑惑,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她只说师父住在冰山上,他就生气了。
「你还装迷糊。」雷砚扬生气道。
就他所知道的冰山最顶端可是有千年不化的冰雪,别说是人了,就连植物都不能生存,哪有可能会有人在上面生活?雷砚扬感觉自己又受骗了,她还装着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雷砚扬恼羞成怒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就要离去,他已经不想再听她满口的谎言。
「喂喂喂,你等等我。」
晚孃连忙追赶了过去,只敢跟在他身后保持一小段距离,因为看他臭着一张脸,好象她又把他给惹火了一样,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说错话了!?
晚孃带着满腹的疑惑,就是没胆子问出口。
他的表情晦暗,锐利的眼眸看起来杀气腾腾,十分恐怖,依她来看,还是保持一段距离会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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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不过却因为昨晚的一场雨,让原本的黄泥道路变成了泥泞的泥巴,让人感到寸步难行。
晚孃和球球小心翼翼的避开水坑,却避不了旁边的烂泥巴,很快的她脚上多了-层厚厚的烂泥。
她看着前头同样也是一身狼狈的雷砚扬,心里不由得感到泄气了起来,她习惯性的问着身旁的球球。
「球球,你说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这种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球球眼里写满了无辜,低低咆哮了一声。这种事应该问他才对,问我有什么用。
「你也不知道呀,那你想他还要气多久才会跟我说话?」晚孃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走在最前头的雷砚扬听得一清二楚,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专注于和球球说话的晚孃一个不注意就撞了上去。
「好痛!」她揉揉被撞扁的小鼻头,眼眶含着泪水,不解抬头看着他僵硬的背影,「你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他猛然旋过身子,一双阴骛的眼眸盯着她,晚孃吓了一大跳,瞬间她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全站了起来。
她冷冷的倒抽口气。
「你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啊!?我说什么话?」
晚孃尚未反应过来,朱唇微启,露出惊疑的表情,她不明白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神情不耐道,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但看她迷糊的表情,
「我刚才那些话……」一时之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一脸恍然大悟,「你是说我对球球说的那些话?」
「我看你不是说给那只畜牲听,而是讲给我听的吧。」雷砚扬冷冷一笑。
「球球不是畜牲,它是我的好朋友。」晚孃的抗议声和球球的低吼声同时响起,看得出来球球也为他这-番话感到相当不快。
雷砚扬傲然的撇撇嘴角,「但是不能否认它不是人的事实吧。」
晚孃顿时哑口无言了起来,球球则用一双气愤且带有敌意的眼眸盯着他,它似乎在考虑将眼前的男子一口吞下去。
他这句话未免瞧不起「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