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无聊?」黄莺不满的嚷嚷:「简直是没事找事做。」
「他是欠缺影迷吗?还是在召募?」斑鸠绕到卓敬西身边打量,「非得要敬西不可?」
「你别看我!」卓敬西一味的摇手,「那是他自己的决定。」
「你还答应他?」斑鸠醋劲大发,「你都还没记得我,凭什么要你记得他?」
黄莺慎重的直视卓敬西,「你跟他今晚说了些什么?记得多少?告诉我们。」
「嗄?」面对她们殷切追问的目光,卓敬西呆滞了一下才开口:「忘了……」
斑鸠险些昏倒,黄莺则抚着眉头大叹:「我就知道。」
「那最好。」斑鸠转而正经八百的说:「那个无所事事的花心大少就别记了,免得浪费你脑部的空间。」
「说得好。」黄莺第一次觉得斑鸠说的话可以夸赞。
卓敬西躺入沙发盯着电视,闪动的屏幕里出现一个人影,好象是晚上才见过的那位……
突然,屏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斑鸠和黄莺逼近的脸孔。
「不准看他!」两人同声道。
「他?」谁呀?
「那个--」斑鸠顾左右而言它:「别管了!先来看看这个。」她亮出一张小纸,「枭王这次果然是针对敬西而来,连谜题也出了第二道。」
「真的?」黄莺接过小纸瞧着,仍是四句词--
天彩桃红
重叠整
地平影阴
祸将至
「什么呀--」黄莺苦着一张脸。「看了老半天,也只有最后一句『祸将至』看得懂,其它是什么意思啊?」
「妳看得懂才有鬼!」斑鸠半讥讽地道,随之将纸条塞给卓敬西。「你给我好好研究,医神说可能跟上次那道谜有关联。」
「为什么说是冲着我来的?」卓敬西的思绪尚停留在刚才斑鸠愤然的表情里。出了二道谜,跟她有关系吗?
「因为以往枭王只会在犯案现场留下一道谜,而今这个谜题却主动出现在各大报上,据调查,应该是枭王自己发布的。」斑鸠解释道。
「会不会是恶作剧?」黄莺问。
「不会。」斑鸠看了卓敬西一眼,语气沉重,「因为卓署长前晚接到枭王的电话……」
「啊?!」黄莺心凉了一半。「他直接找上署长?」
「是啊!真是够坏了,这家伙!」斑鸠恨得牙痒痒的。
「他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这二道谜题是专门为敬西设计的,如果想捉他,得先解出他的题目再说。」
「自大的变态狂!」
望着两人一致愤世嫉俗的脸庞,卓敬西却是一头雾水。「卓署长是谁?」
斑鸠忍不住走向前,抓着卓敬西的肩膀一阵摇晃,企图唤醒她的记忆。「妳爸爸啦!拜托你别连这个也忘了行不行?太离谱了!」
「我爸……」卓敬西连忙用双手稳住自己的脖子,连话也说不清了。
「斑鸠!」黄莺连忙拉开两人,拿起纸片栘开两人的注意力,「敬西,先看看有什么感想?」
「咳咳……」卓敬西先咳了两声,才将目光调向纸上的字句,轻轻一瞥。「随手乱记的嘛,还有什么好猜的?」
「你用点大脑好好想一想!」斑鸠快气死了。「你是指枭王把全天下的人都当白痴吗?随手乱写还能让警方追得团团转。」
「对啊!」卓敬西回答得理所当然。
「如果是随手乱写的,那你说呀,那些代表什么意思?」
卓敬西直觉反应道:「风景嘛,有天有地的,看不出来吗?笨蛋!」
「拜托!你还敢骂我笨?你比我还不灵光咧!」斑鸠不满的大叫:「有天有地就可以说是风景,那么『重叠整』、『祸将至』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
黄莺摀着耳朵,受不了斑鸠动不动就哇哇叫的个性,不管是谁跟她凑在一起,都可以吵翻天。
「斑鸠,你给我正经点!你和医神去香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斑鸠瞪着卓敬西,怒火未平的口气仍然冲得很:「他一向独来独往,把谜题交给我之后,人也不知死哪儿去了。」
「我就知道,问你一定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你是什么意思啊--」斑鸠的魔爪立即朝黄莺抓去,黄莺迅捷闪过。
「本来就是嘛……医神有交代什么吗?」
「还不是救人要紧!」斑鸠指着谜题说:「他的神职嘛,他说这些谜题得赶快解开,他可不想再看到有人牺牲。」
黄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奔进房间,跑出来后挥着手中的纸道:
「敬西,这是上次的谜题,我不叫你背东西了,你现在只要专注想这两道谜题就好了,看看有什么收获?」
「不用背了?!」无疑的,对卓敬西而言,这是个好消息!
「别高兴得太早,你先解出来再说。」斑鸠大泼冷水。
「唉……」盯着手中的两张小纸笺,卓敬西根本懒得去思考其中的奥妙,更别说解了。
没想到,她的「本能」却出乎意料之外的研究起来,赫然发觉,两道谜都在描写风景,如果它们连起来,那么就是--
拂晓初阳,烈更盛;
天彩桃红,重叠整;
月夜末闯,赤满落;
地平影阴,祸将至。
是四种景色?卓敬西抚着下巴摇摇头,没有连接的共通点啊!
看着卓敬西若有所思的表情,黄莺兴奋不已。「有发现了吗?」
「唉--」卓敬西想得头又痛了。
「才叫你想一下就哀声叹气的,」斑鸠开骂:「你这么懒得思考,难怪会恢复得那么慢!」
「还说呢!」不时被斑鸠冷嘲热讽,卓敬西也被同化了,她习惯性的回嘴:「你为什么不想?口口声声说要救人,也不尽一点力!」
「哇--你竟然还记得我先前讲的话,不简单哦!」
「我的记忆不一定的嘛,不重要的不会记得啊,骂我的话我可是不会忘记。」
「那以后我就用骂的跟你沟通好了。」
「请便、请便!」
卓敬西对着斑鸠做鬼脸,斑鸠脸色大变的捏住她的脸颊,不可避免的,一场大战又开始了。
不管了!黄莺撇下战场,往房间逃难去也。
***************
既然不用背东背西,卓敬西的心情也就跟着清爽起来。洗碟子的同时,她还不忘盯着贴在眼前墙上的谜题思考;这是黄莺刚才拿来贴上的,一副非要她解出答案似的慎重。
反正她的工作量少,清闲之余,也就认真地打量起这些字里到底藏有什么秘密。可是,耳边人声嘈杂,让她难得想思考却无法静下心来,
突然,手臂被人狠狠一抓,卓敬西回过头,接触到一双双兴致勃勃、好奇的目光和一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问题。
「邢西领昨天送你回家啊?」
「哇塞!好幸福哦,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嗄?」这是卓敬西的回答,明显的无法满足众人的好奇心。
「倒不如来问我吧!」这个声音立刻让卓敬西眼前的一堆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目光皆转为痴迷的呆滞。
映入卓敬西眼帘的,是一抹坏坏的微笑。
「又忘记我了?」邢西领看到她茫然的反应,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
卓敬西才说了一个字,旁边的人便异口同声的尖叫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邢西领!」
「邢西领?」卓敬西依然一脸迟疑的盯着他。
「你……」她果真又忘了他,该不会……连昨晚那段谈话也全忘了?他强忍住心底的不悦,虽然早有预料,可是真正面对时,却无法接受。
今天来找她,本是想来「验收」她会记得多少;可是,成果令他相当不满意,他不喜欢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一股怒火迅速窜起,他拉过她直往外冲去。
***************
邢西领再度将卓敬西带上顶楼,关上门,他将她抵在门上,双手制住她的行动,低头吻住了她。
他在做什么?卓敬西瞠圆了双眼,瞪着这张贴近她的脸孔……他的眉毛好浓、睫毛好长,呼吸的气息全拂在她脸上……
怎么回事……他的舌头在她嘴里逗弄着……好热……她感觉到一道热流窜进全身,浑身滚烫了起来……好昏沉……她双脚一阵瘫软,却被他揽得更紧。
邢西领睁开眼睛,见到卓敬西眼中的迷蒙,他吻得更深了。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急促地呼吸着。「你该不会一直都张着眼睛吧?」
第一次,有女人不被他的吻摄去灵魂;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吻有多大的魔力,可是她……
「嗄?」这是她的反应。
「这是你的感觉?」邢西领讶异极了,怎么反而是他意犹未尽?
「什么感觉?」她仍是愕然。
「你……」望着卓敬西微微红肿的唇瓣,邢西领轻啐了一声,以命令的语气道:「闭上眼睛!」
「为什么?」
「我要让你有感觉。」他低语,慢慢地拉近两人的距离。「不准忘了我!」
「忘……」
「闭上眼睛!」
卓敬西不由自主的屈服在邢西领的命令之下,闭上眼睛的剎那,唇上的温热再度袭来,呼吸更为急促;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紊乱不已的心跳,她感觉体内的热流侵蚀着全身,几乎要燃烧起来。
一阵悸动滑过邢西领的心海,他从未有过这种期盼的渴望,他急切的需要她的响应,甚至更多……
卓敬西只觉快要窒息,她奋力推开邢西领的胸膛,大口吸着气。「我又不需要人工呼吸,弄得我差点缺氧。」
邢西领不得不佩服她异于常人的思想,他在吻她耶!人工呼吸?亏她想得出来!
「我说过,不准你忘了我。」
「这就是你的方法?」卓敬西努力调匀气息。「不敢领教。」
「不敢领教?」这是在批评他的吻技吗?
「好热!」卓敬西搧着风嚷道,都是被他的「人工呼吸」害的。
她还是有反应的!邢西领心下窃喜,却仍不免情绪激动,「你叫卓敬西,我是邢西领,我们的名字都有个西字,所以注定要彼此认识。如果你下次再以这种陌生的眼神看我,我就用这种方法唤起你的记忆。」
「哎呀,真的吗?好巧!」卓敬西凑了过来指着他喊:「都有个西啊?邢西领?这个名字好怪!」
邢西领倚靠在门上,突然发觉她的笑脸很迷人,尤其在阳光底下更显炫丽,他很喜欢!
凡是他想要的,不可能得不到。他拉下她的身子,坐在门边,欣赏着她纯真的笑脸。「这样子,你可以记得了吧?」
「比较容易些,不过,你干嘛要我记住你?」
邢西领不想在同个问题上打转,搂过她贴向自己,霸气的说:
「反正你先记得我这个人就是了,其它的,你慢慢会了解。」
「有个『西』嘛,我应该会记得了啦!」
「那好。」邢西领在胸前口袋掏了掏,取出几张明信片大小的照片交给卓敬西,「这些先给你贴在你房里的墙上。」
「这是什么?」她接过来一瞧,是他的照片。
「那是我的剧照,」是他从公司偷来的,他特别强调:「非卖品!」
「你的照片可以卖钱?」卓敬西翻看手中的照片,不吝赞美:「拍得不错耶!」
邢西领得意地笑了开来,「那些是公司用来宣传的照片,因为现在片子正在上演,本来是要拿出来卖的,可是我觉得没必要,就全拿来送给你。」
「送我?」
「对呀!」邢西领又取出一枝笔,在照片背面写了几个字。「记住,要贴在房里每个角落。我没办法廿四小时跟在你身边,所以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去做。」
「贴……在房里……」她一字一字念出他在照片背面写的几个字。
「这些照片可能还不够,我会再找些海报来给你。」邢西领看着她说。
「你还有海报?」卓敬西楞楞地瞧着邢西领,这人是自恋狂吗?
「不论我给你什么,你都要贴在房里。」这是让她熟悉他最快的方法。
「你写这几个字是要提醒我?」
「对,因为你会忘记。」邢西领将照片塞入卓敬西围裙上的大口袋。「我今天送你回家,我会盯着你带着照片进家门。」
「不进去坐坐吗?」
「我要拍片。」他何尝不想,他甚至想盯着她贴上照片才安心。
「拍片?」卓敬西皱眉,「为什么要拍片?」
他抚开她皱起的眉头,轻柔地说:「就你不知道我是个演员。」
「演员?」卓敬西的眼睛溜溜地在邢西领身上转了好一会儿后,很自然的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虽然我没什么记忆,不过我还知道你长得不赖!」
这是什么话?他一向清楚自己俊帅容貌的吸引力,哪是区区「长得不赖」四个字可以形容的。不过,她的夸奖让他有种轻飘飘的快感,握住她停留在他脸上的手,他深深地看着她。「那么就请看清楚这张脸。」
「嗯……」卓敬西很认真地端详半晌,点头道:「很帅、很帅!」
这--真没情调!邢西领一脸无奈,刚才在调情耶!瞧她正经八百的,真是不解风情。
「我会在电视上看到你吗?」卓敬西问,既然人家如此费心,那么她也要有所表示,才不会觉得对不起人家。
「我最近比较少上综艺节目,因为有部片子在筹拍中……」邢西领顿了顿,想到一个点子,「你想去片场看看吗?」
「片场?」是什么地方?
「在香港。」
「那不行,我要工作,」有进步,没忘了她是个有工作的人。
「你宁愿洗碗也不跟我去?」邢西领心疼的低嚷。
「那是我的工作。」卓敬西回答得很神圣。
然而,一旦他邢西领决定的事,就不容许改变!
「请假啊,我想要你陪我去。」邢西领继续游说。
「自私!」亏她还想回报他的用心良苦。
「我就是自私。」邢西领揽着卓敬西的手臂一缩,顺利的将她圈在自己的臂膀中,低头就是蛮横的一吻。
第一次,他觉得有女人不会让他感到厌烦;而且,他喜欢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