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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 第八章

段臣风心不在焉的搅着桌前的咖啡,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冥想出神了。

  在首次相亲的这个晚上,他的心绪浮浮荡荡,怎么样也安定不下来。

  是的,相亲!

  年届三十的他,已经到了不得不考虑继承人的年龄了。

  在父亲的极力安排下,他在一个星期内,必须从五十名女人当中,挑选出一个未来的妻子人选。

  强大的事业心,反倒让他分散了对爱情的渴望与需求,这么多年来,他或许曾经遇过出色的女人,却不曾让他真正动心。

  几年下来,他的事业越来越茁壮,那颗渴望爱情的凡心,却反而越离越远。

  所以他确信相亲是最快、最有效率的方式,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符合他要求的女人。

  “不知道段先生平常有什么嗜好?”

  女人怯怯柔细嗓音,蓦然打断了他的冥想。

  一回神,段臣风才猛然记起自己今日的任务。

  “工作、运动!”

  他将桌下交叠长腿换了个姿势,简洁回道。

  女人出自书香世家,有张端庄秀气的脸蛋,规规矩矩交叠在膝上的小手,看得出是个安静单纯的女人。

  只是,面对眼前这张温顺羞怯的脸庞,他竟不自觉的想起那个盛气凌人、老是怕被人占了一丁点便宜的花惜音。

  他不自觉的抬手看了下表。她现在恐怕正沉醉在严宽的花言巧语之下吧?!

  “唐小姐呢?”他木然吐出一句。

  “我平常喜欢看书,也喜欢……”

  看着眼前的女子秀气的嘴一开一合,他却连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脑子里想的,尽是她令人摇头的势利拜金行径,却也想起她充满蓬勃生气的笑容,以及为了找猫,不顾一切爬进水管里傻劲——

  一想到严宽吻着她甜美柔软的唇,大手抚过她每一寸肌肤,他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焦与——嫉妒。

  他在替她担心什么?她是个拜金女,银货两讫,这才是她要的!

  但不由自主的,他想起她在他激烈的吻中喘息颤抖、双眸宛如罩上一层迷雾似的恍惚忘我神情,就像个天真毫无防备的小女孩——

  在还没有弄清自己的举动之前,他已经说了声抱歉,遽然起身往外冲。

  当段臣风三十分钟后,来到严宽告诉过他的饭店,冲进房间里看到的,就是她蜷缩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你怎么了?”

  他拧着眉蹲在她前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眼前的小人儿长发凌乱、衣衫不整,只抬起满是眼泪鼻涕的小脸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捧着脸哭。

  看到向来气焰高张、不可一世的她,变成这副落魄的模样,他本该额手称庆,但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严宽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这家伙!他会杀了他!

  花惜音没有开口,只是哭得更大声,一迳的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段臣风从来没有比此刻更焦急过。

  “他……他……他……”

  光是一个字就结巴半天,简直快让段臣风急死了。

  “他强迫我……跟他上……床……”

  “然后呢?”

  他声音紧绷,眸光紧张的望向她已松开几颗扣子,隐约能窥见乳沟的前襟。

  “我坚持要等……等到婚后……他却说……他不会娶我……只是跟我玩玩……然后他就……走了……”花惜音抽噎着,终于完整吐出一句。

  随着她吐出最后一个字,段臣风也蓦然松了口大气。

  花惜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巳顾不得形象,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嫁人豪门无望而哭,还是为被欺骗而伤心。

  这任性的女人!

  他早就警告过她,但她却仍我行我素,一迳做着灰姑娘的美梦。

  这下,她终于吃了个大亏,他想骂她蠢、骂她笨,骂她看似事事计算得精,却天真得连一个花花公子的心也看不透——

  可是看着她泪如雨下的可怜模样,他开不了口!

  她看起来纤弱得令人怜惜,颤抖的肩头单薄得几乎不足盈握,蜷缩在床边的小小身子,像是仿佛再轻吹一口气,她就会碎了似的,哪还有平时跋扈精明的样子?

  一股莫名所以的心疼,紧紧揪住他的心口,不假思索的,他遽然伸手将她哭得一耸一耸的身子揽进怀里。

  “别哭了,天下的有钱人多的是,不差严宽这一个!”

  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段臣风暗骂自己,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

  花惜音伏在他宽阔安全的胸口,被他温暖有力的双臂紧紧环抱着,那股深受打击的难受,竟奇迹似的好了一大半。

  “他一直对我这么体贴殷勤……还承诺过好多,让我以为——”

  “他爱上了你?”

  看着怀中无辜的泪湿小脸,段臣风忍不住摇摇头。

  “一个真心的男人,不会只在嘴巴上承诺,还得有负责照顾保护女人一辈子的担当,而这一样,严宽是绝对给不起的!”

  “可是……他承诺过……会解除婚约的……”花惜音抽抽噎噎的说道。

  “他的末婚妻对他的事业有助,他不会放弃她的!”

  “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她仰起梨花带泪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他。

  他当然知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严宽的个性,跟一个没有心的爱情浪子纠缠,受伤的注定会是女人!

  “你一定在嘲笑我自作自受吧?!”花惜音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堪过。

  他早就劝过她,而她却固执得连一句劝也听不进去,如今他是怎么看她的?

  看到她踢到铁板而暗自窃笑?还是看着她为嫁进豪门,汲汲营营的丑态,暗自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我没有笑你什么!”

  “有、有、有!你一定在心里笑我活该——”

  “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信不信我会吻得你开不了口?!”段臣风恼怒威胁道。

  原以为这样会让她乖乖的住口,没想到花惜音却反倒气愤的大嚷起来。

  “我无理取闹?好啊!你最好也跟严宽一样,一起欺负我好了——”

  这个女人竟然拿他跟严宽比?段臣风脸色一沉,猝不及防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瓣。

  她的唇隐约带着泪水的咸昧,却依然柔软香甜得令人心悸,他欲罢不能的吻住她,带有侵略性的舌,霸气的探进她口中,饥渴的汲取她口中的香甜,也卷去她所有的理智。

  花惜音早巳忘了前一刻还在心碎的恋情,此刻只清楚记得他的唇有多温暖,熟练且饶富技巧吻,有多令人意乱情迷——

  两人之间仿佛摩擦出一道激情的火花,那强烈的吸引,连彼此都无力抗拒。

  他的手指轻易解开她已半开的扣子、撤下她的衣衫,略带粗糙的大掌轻抚上她雪白的肌肤,引起她浑身一阵难以自抑的颤栗。

  同样是在这个房间里,同样是男人,但花惜音却一点也不讨厌他的吻,以及那双仿佛沿途点燃簇簇火花的游移大掌,只觉得浑身有股不可思议的热,亟需他的贴近才能解脱。

  她无法思考,向来精明的脑子全糊成一团泥,只能凭着本能的需求,主动攀住他的颈项,将燥热得仿佛快燃烧起来的赤裸娇躯,紧紧贴上他壮硕胸膛。

  两把熊熊的烈火一触即燃,再也分不清是谁纠缠着谁,谁需索着谁的温暖,两副被激情席卷的光裸躯体,在雪白大床上翻滚、交缠着。

  低沉的喘启、娇柔的呻吟,亢奋的低吼、迷醉的呼喊,让偌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情欲气息。

  在晕黄的灯光下,两副紧紧结合在一起的躯体,从急切热烈到渐渐缓和,直至完全平静下来,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彼此仍显紊乱的呼吸。

  两人紧闭着双眼,静静的分别躺在大床的两端,谁也不愿意先开口,破坏这场毫不真实的梦境。

  只是,从两人脸上迷醉回味的表情看来,两人都同样历经一场最完的情欲结合——

  只是,这场失控的情爱,到底是先有情,还是先有欲?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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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当两人自睡梦中清醒,各怀心事的静静各自穿衣、回家,始终绝口不提昨晚,仿佛那只是一场情绪失控的脱轨演出。

  谁也不敢跨越那道薄弱且禁忌的防线,也没有勇气去证实与探究,那究竟是一时意乱情迷,还是一股潜藏的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就怕那份若有似无的淡淡情愫,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竭力装作若无其事,是眼前掩饰最好的方式。

  但偶尔从段臣风的眼神中,她看得出来他在担心,她是否还在耿耿于怀着严宽的欺骗。

  事实上,发现了事实的真相,她并没有那么伤心,顶多只是觉得有些难堪与失望罢了!

  她花惜音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倒地,虽然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但起码,还有总裁这个最后希望。

  她没忘记,那个素未谋面的总裁,曾经对她有过不寻常的关注。

  根据消息,过几天即将开幕的第十家银行,总裁将会亲自出席,只要她极力争取代表参加的机会,她就有机会接近他了。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

  有了总裁的庇荫果然比较吃香,她顺利被经理亲自点选,前去参加开幕典礼。

  能参加总裁首次主持的开幕典礼,这可是个难得的殊荣,银行里一干同事纷纷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看她。

  “你们放心!回来我一定会把总裁的庐山真面目,仔细描述给你们听!”

  兴高采烈的说完这句话,隔天一大早她便兴奋的前往参加开幕典礼。

  一来到新银行前,只见各大媒体、和应邀的政商名流,早已把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放眼望去,全是她不认识的生面孔,但她当然不是来这认识人的,她没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是,亲眼一窥总裁的庐山真面目。

  她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寻找,没见到印象中总裁模样的男人,反倒远远就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

  霎时,热烈交缠的记忆,遽然跃上她的脑海,也让她的小脸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大片红晕。

  段臣风怎么也会在这里?

  他该不会也是个银行行员吧?还是他是个跑新闻的记者?

  一直到这一刻,花惜音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甚至连他在做什么样的工作也不知道!

  唉,地真是大胆!连人家的身分都没弄清楚,就跟人家糊里糊涂上了床——

  不管怎么样,在这种全然陌生的地方能碰见个熟人,也总是令人开心,她强自驱去那份尴尬,急忙钻进拥挤的人群中朝他走去。

  越靠近他,就越发现今天他格外不同。

  他今天竟然穿了件正式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气宇昂轩,有种不可亲近的距离感。

  她对顶级货了若指掌,一眼就看出他这身行头价直不菲。

  乖乖!他身上那件顶级质料的凡赛斯西装,起码都要二十万,脚上的皮鞋一看就知道,是义大利纯手工做的,光是一片鞋底,就得从五位数字起跳。

  不只是那身叫人瞠目结舌的衣着打扮,就连他从容慑人的气势,也让人心跳加速。

  他看起来就像个来自上流社会的男人,简直一点也不像她所认识,那个自然随性的段臣风。

  花惜音满肚子疑问,奋力挤到他身旁,不等他发现她,就好笑的嚷了起来。

  “喂,你这身行头是哪借来的?还挺像一回事哩!”

  段臣风倏然一转头,瞥及眼前一脸惊奇表情的花惜音,没有预料到她会出现,他一时之间竟怔住了。

  “你是哪个分行的?怎么用这种口气跟总裁说话?”

  段臣风还来不及开口,一旁的集团总经理已经不悦的低斥起来。

  总裁?花惜音疑惑的左右张望了下,客气的问道:

  “对不起,总裁在哪?”她连总裁都还没看到,怎么会对他说话口气不敬?

  “你眼前这位就是集团的总裁,难道你不知道吗?”

  随着集团经理的手势,花惜音以慢动作,缓缓转头望向段臣风。

  他——他竟然就是众人口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裁?

  花惜音蹬大眼,一手捂着胸口,顿时眼前发黑、呼吸困难。

  这怎么可能?老天——谁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场荒谬的恶梦,她向来最看不上眼,也最讨厌的死对头,竟然是——银行钜子?

  花惜音看着他平静无波的俊脸,顿时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羞愤。

  这么久以来,她就在这个男人面前,摆足势利拜金的嘴脸,毫不掩饰她对穷小子的厌恶,到头来却发现,她被自己的势利摆了一道。

  好丢脸哪!

  向来大刺刺的她,在这一刻,竟然会觉得难为情,刷白的脸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烧灼起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毫无意识的吐出一句。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什么也没说。”他淡漠表情镇定得像是早备好说词。

  他的意思是说:是她自己误会的,怪不了他?

  还厘不清脑子里那团混乱,甚至不敢去看他眼中可能会有的得意与嘲讽,她的双脚已经像是有意识似的,拔腿就往门外逃。

  她脑子里一团闹烘烘,当她再度恢复识,才发现自己竟然就在银行里,一干同事正围着她议论纷纷。

  “惜音!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你今天不是要参加开幕剪彩典礼吗?”

  “我不要去了!”花惜音趴在桌子上,又羞又愤的嚷着。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你不是一直想争取这个机会吗?”

  她是啊!为了能跟总裁见上一面,她可是卯足全力争敢表现,可是经过刚刚,她才恍然发现,那个充满神秘的总裁,就住在她的隔壁,而且是她最不屑一顾的段臣风。

  段臣风——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她却怎么也没联想到。

  他肯定一直在看她笑话!

  就等着真揭晓这一天,看她如何为了错过一个财爷,而跳脚扼腕。

  这下好了!她的真面目全叫他看得一清二楚,也对他无礼过了,这下她要用甚么样的面目跟态度去面对他?

  “唉呀!总而言之,你到底看到总裁没有?”

  “对啊!他长什么样子?帅不帅——”

  面对身旁一张张热切的脸孔,花惜音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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