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似乎留了一封信给她,不过,说是在她嫁给居霦之后才能拆开它。
她翻着柜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用标准信封装着的信,署名是给她的。
「怎幺了?找到什幺了?」居霦走到她的身旁问道。因为,知道她才丧母,情绪有些不稳,所以,居霦这几日一直陪在她的身旁。
「一封我母亲要给我的信。」辛瀛仪对居霦露出了抹笑容,她轻轻地靠在居霦的身旁,看着那封信。
「信?!」居霦挑了挑眉,「可是妈之前没说啊!」这封信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她之前有告诉我。」辛瀛仪拆开信,看着里头的内容--瀛仪: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就是代表你已经嫁给居霦了。同时妈也已经走了。
你不用为了妈的死而感到有任何的悲伤,这或许是妈对病痛的一种解脱方式吧!
妈做了什幺事,你都会原谅妈的,是吗?你是个乖女儿,一向都最听妈的话了,相信你这次也是一样吧!
瞒了你二十多年,其实,你是姓居的,你是居逖的亲生女儿。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怀疑的,可妈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
当初居逖拋下刚怀一个多月身孕的我去娶别人,这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接受的事实,所以,我要令他后悔,后悔这样伤害过我!
志刚从未怀疑过你并非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是我这辈予最对不起他的一件事。
可是我要居逖后悔,为他不能遵守自己的诺言而后悔--他说这辈子非我不娶的,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有什幺事情比自己的儿子娶到自己的女儿更加痛苦的呢?
瀛仪,对不起,利用了你……可是恨意在妈的心里已经扎根了!妈没办法排除那股恨意……辛瀛仪看到这封信时,身体着实的打了个寒颤,怎幺会呢?为什幺会这样呢?
母亲要她嫁的人竟然是她的亲哥哥,这要她如何接受啊!
手中的信滑落了,她整个人几近虚脱,她好想哭,但是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怎幺会这样?母亲竟然因为对居霦父亲的恨意而这幺对她?!
她是无辜的啊!还有,她对居霦的爱,这要她如何能接受居霦竟然是她兄长的事实,要她怎幺能接受啊!
「怎幺了?」居霦看到辛瀛仪的表情后,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弯下腰要捡起地上的信件,想看清楚里头所写的,却被她一把抢了过去。
「不要看、别看啊……」
她与居霦的爱竟然成了牺牲品,第一次……她竟然有了恨人的冲动,而且,她恨的人还是她挚爱的母亲啊!
母亲怎幺能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她怎幺做得出来啊……还是,母亲真的已经被恨意蒙蔽了双眼?
诚如母亲信上所写的,她都已经恨了二十多年了啊……二十多年的恨意已经在母亲的心上扎了根了啊胸口像是被大石剧烈的撞击着,她几乎快喘不过气了。
若是可以哭出声,也许,她真的会好过一点,可是她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啊!
居霦是她的兄长……那幺他们之间不是乱伦了吗?
她已经没办法失去居霦了,她是那幺爱居霦……她根本无法想象未来的日子要怎幺过下去啊……她闭上了眼,咬紧着下唇,直至尝到血腥的味道「别咬了,你的嘴唇流血了!」居霦用袖子擦去她嘴角沁出来的血渍,慌忙的说道。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反常、失态,她现在的举动令他觉得很不对劲。
一定是那封信的问题,一定是信里写了什幺,她才会这样的吧!
「信给我,好吗?」居霦知道她的个性!」向固执,所以,他直接动手拿了过来。
「还给我,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不愿让他看到信上的内容,不愿让他知道母亲做了一件多幺残忍的事情。「还给我啊……」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真的无力再承受这一切了。
「我看完就会还给你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先坐一下,好吗?」他牵着她的手,一同坐在沙发上。
辛瀛仪目光空洞,整个人如同没有生气一般。
居霦迅速的看了信,看完之后,他如同受伤的狮子咆哮着,「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告诉我!」他低吼着,眼眶红了。
辛瀛仪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不停的喃喃自言。
「告诉我这是真的吗?」他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捶打着玻璃桌。
玻璃桌在他的暴力对待下,成了碎片,而他的手也被鲜血染红了。
「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啊……」辛瀛仪终于哭了,她紧捉着居霦染血的手,「我求求你……」
「为什幺!」居霦第一次落下了泪水,「为何你母亲会这幺残忍……她怎幺能做出这种事?」他们是兄妹、他们是兄妹啊……信中的内容不停的在他的脑海盘桓着,他根本无法遗忘它。
「霦,别这样……」辛瀛仪紧紧地抱着他。
「这算什幺?全是阴谋吗?我们全成了你母亲恨意下的祭品,我们是这幺的无辜啊……啊--」他吼着,吼到喉咙沙哑,「我是这幺的爱你啊!」
居霦用力的抱紧辛瀛仪,彷佛要将她揉人自己的身体一般。
「我是这幺的爱你啊……可是上天却开了我们这幺大的玩笑,我……我……」不!应该说是,乐琦玉开了他们这幺大的玩笑才是。
被她算对了,她一步都没有算错,他们兄妹相爱了,他爱上自己的妹妹,甚至发生肉体上亲密的接触。
若他们的爱是会受到诅咒的,那幺他情愿与她往下坠,共同坠人万劫不复的深渊。
「霦……我爱你啊……霦……」辛瀛仪放声的哭泣着,「我们背负了罪恶的灵魂啊……」
「我们罪恶吗?」居霦给了辛瀛仪一记绝望的吻。「若我们真的是罪恶的,那幺一定会有人来惩罚我们的。」
辛瀛仪以手捂着嘴,「霦……」
「愿意与我一同沉沦吗?我们可以一辈子不要生孩子,不要生下背负罪恶的孩子,一辈子都只有我们两个人过而已,你愿意吗?」他亲吻着她,指尖穿过她的发,抚过令他极受爱恋的每一处。
「一辈子?!」他们在一起是不被人允许的啊……一辈子不要有孩子,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吗?她与居霦必须从里头做出选择啊!
「不!」辛瀛仪摇了摇头。
「为什幺?你不要一辈子都与我过吗?我们是谁都拆不开的!」他们的爱恋是如此的深,两人缺一不可啊!
「可我们是兄妹啊……」
「我们别去管不就行了吗……」居霦想漠视这个事实,他紧紧地握住辛瀛仪的手,「瀛仪,你说一辈子都要与我一同过的,不是吗?」他掠去她脸上的泪痕。
「是的,我说过一辈子都要与你一起过,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的。」
「那幺现在……」
「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若这是对他们的惩罚,那幺她情愿自己承受了,现在就让她承受这一切吧!纵使他们两人都是如此无辜。
过了一会儿,居霦将她抱人房间,在一声声几近绝望的低喘以及吶喊下,他们欢爱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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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我好饿……你帮人家买个东西,好吗?」也许是流了太多的泪水以及用了太多的体力,辛瀛仪在欢爱过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居霦帮她买吃的东西o「你想吃什幺?」居霦见她没有提及先前的事,他也不愿再提起,大手搂住她,让她有些冰凉的身子紧贴着他。
「吃……」她调皮的皱了皱眉,「我得想想要吃什幺才好。」
「想不到就不要吃了,否则,你会越来越胖的。」他开玩笑的说道,避免触及两人都不愿去想的话题。
「哟!嫌我胖了吗?之前怎幺都没有听你嫌过我啊?」她娇嗔的说道。
「别婚后就变丑了喔!」
「怎幺会?我会永远都像现在这样,会让你像现在一样爱我的……」她的脸枕着他的胸膛,倾听着他胸膛鼓动的声音,「霦……你爱我吗?」
「你知道的。」他的眼眸含着笑意。
「可是你都没有亲口告诉人家啊!快告诉人家嘛……」辛瀛仪撒娇的说道。
「我爱你……」
「我也是,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你要记得我喔!」说完,她在他的脸颊上用力的蛄了下。
「做什幺?突然说这些?」
「人家只是想对你说我爱你而已啊……还是,你对太多女人说过这三个字了,所以,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辛瀛仪不悦的说道。
「怎幺会?我只对你说过耶!」他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我好幸福,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了。」辛瀛仪甜甜地说道。
「是吗?」他挑了挑眉,「包括你把我从轮椅上推下来的事吗?」
「嘿!那个当然没有了!谁要你拿东西扔我,是你自讨苦吃!」她吐了吐舌头。
「好一句『自讨苦吃』,看来你是欠修理。」居霦作势要打她的小屁屁。
「好啦!人家肚子饿了,想吃XX街上的皮蛋瘦肉粥,你去帮人家买啦!那家才是最好吃的喔!」
「有点远耶!不然,我们一起去吃。」
「我饿到双腿无力,怎幺跟你一起去吃啊?不然,你背我去啊!这样,我就和你一起去吃。」她耍赖。
「这幺懒?不知道嫁给我就是要当黄脸婆的吗?」居霦开玩笑的说道。
「人家才不当黄脸婆呢!婚前、婚后我一样是大小姐!」辛瀛仪对他露出了抹大大的笑容。
「少做梦了!天底下没有这幺好的事!」居霦轻拍了拍她的脸,「好,我去帮你买。」
「买一份就好了,」辛瀛仪笑道。
「只买你的吗?那我怎幺办?你态度贪心了喔!」
「两个人一起吃咩,要再炒盘小菜外带回来喔!」
「好!」居霦下了床,穿上衣物之后,才拿了皮夹子走出房间。
看着阖上的房门,辛瀛仪强忍的泪水这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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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仪、瀛仪,我回来了。今天不知道怎幺回事.好多人喔!我排了好久呢!快去拿盘子来装小菜。」
居霦踏人屋子,便在客厅唤着辛瀛仪,但是唤了许久却都没见到辛瀛仪的人影。
「快出来啊!你不是要吃皮蛋瘦肉粥吗!」
将东西放在椅子上,他走入房间,却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
「瀛仪……」他边找边唤着,「你出来啊!你不吃了吗?」
所有的房间全找过了,居霦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他的脚步变得十分急促,他甚至连厕所的门都敲了,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他的手转动着门把,却发现门把是锁着的。「瀛仪,你在里头吗?快开门啊!就算你在洗澡,也出一点声音,好吗?」
浴室里传来阵阵的水声,但是任凭居霦怎幺呼喊,却都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开门!」
真的太不对劲了!居霦用力撞着浴室门,撞了三、四下之后,浴室的门被撞开了。
眼前的一切令居霦感到怵目惊心,他赶紧冲上前去。
辛瀛仪躺在浴缸里,鲜红的血染红地面上的磁砖,她脸上的血色褪尽,左手腕上还留着一刀又一刀的伤口,连她身上穿著的白色衬衫也沾了血渍。
居霦连忙帮她做了最简单的止血处理。
「瀛仪……你怎幺能!」他痛彻心扉的低吼着,「你怎幺能这幺残忍?你想留下我独自承受煎熬吗?你太懦弱了!」
他将辛瀛仪由浴缸里抱了起来。「醒来!我要你醒来!」她的身体还有些温热,他抱着她大步的朝浴室外走去。
辛瀛仪缓缓地睁开眼,看到紧抱着她的居霦。「霦……」她无力的唤着。
「你怎幺可以这幺残忍?是谁允许你这幺做的?你的一切全是我的!要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就算是下黄泉,他也要与她一同作伴!
「你还是这幺霸道呵……」辛瀛仪的嘴角泛出一抹如花般娇艳的笑容。
此时,她苍白的脸色让居霦忧心如焚。
「你为何要这幺做?你是在折磨我吗?」他严厉的说道:「我们不是要共度一生的吗?你怎幺能背弃我自己先走呢?你说过自杀是很懦弱的行为,难道你忘了吗?」
那时她嘲讽他,将他的自尊心踩在脚下,她说若是他自杀的话,那幺她会更加看不起他,而现在她却做了这件事。
「我……我记得……」她不停的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要使尽全力般的辛苦。
「你记得?」他嗤笑了声,「那幺你怎幺又做了呢?」
「我们是……兄妹……这是……不被容许的……」
「没有人敢干涉我做任何事!」就算真的受到诅咒,他也心甘情愿啊!
快步的走出房外,他将她抱人车内。
呵……那是我们……我们都无力改变的事实……」辛瀛仪的声音越来越缥缈,她虚弱的看着居霦,「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吗?」
只要他记得生命中有过她,她就心满意足了……「若是你死了,我就会忘了你!我没有这幺懦弱的妻子!」居霦咬牙的说道。
坐到驾驶座上,他发动了车子。
「呵呵……这真的像是你会说的话耶……」突地,辛瀛仪的身子瑟缩了下,「霦,我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见状,居霦拿起放在后座的毛毯,包裹住辛瀛仪,「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可是我……我好想睡……」是啊!她好累、好想结束这一切。「我听朋友说……只要不要喝下……盂婆汤……就可以记得前世的事了……这是真的吗……」
「瀛仪,你不要乱说话了……」居霦的眼眶红了,他踩紧了油门,车子在路上飞快的疾驶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喝……来世我一定不要再受到这种折磨了……」辛瀛仪握紧居用的另一只手。
「你别想这些了,我们快到医院了,你千万不要睡着了……」
「你……你也要同我一样……记得我……只有我一个人去寻找……实在太辛苦了……我没有那幺多的力量去寻找……」累了……她真的好累了……辛瀛仪缓缓地闭上眼,握住居霦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不准!瀛仪,我不准你死,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啊……」居霦吼道:「你听到了没有!」
不准!她怎幺可以丢下他一个人先行离去呢?那他该怎幺办啊?
他在娶她时就告诉她了,他人生的旅途只要她一同陪伴就行了。
他们是兄妹又怎幺样?就算是受到了诅咒又如何?
他们可以选择遗忘这件事啊!甚至可以当作从来没有那封信出现过啊!
只要这件事不要让大家知道的话、只要他与她合力的保守这个秘密的话。
他们有很多方法可行啊!他也可以因为爱她而去做结扎手术,他们之间只要没有子嗣,就不会有那幺多问题了。
两个人一辈子都要相互扶持,因为,他们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啊!
居霦放声的吼着,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既然老天爷要安排他们相识、相恋,为何还要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事实啊?
乐琦玉真的摆了他们一道,她可以不要留下那封信,就这幺阖上眼的啊!
几分钟后,居霦抱着辛瀛仪出现在医院里。
「给我叫医生出来!快叫医生!」他吼着。整个医院一楼的走廊因为他的声音而变得寂静下来。
坐在一旁等候看病的病人纷纷用着恐惧的眼神看着居霦。
他的身上全是鲜血,而沾满血的双手则是抱着一个纤弱的女人。
「先生,你还没有挂号。」挂号小姐说道。
「叫医生出来!听到了没有?」居霦如鹰一般的利眼扫向挂号小姐,「医生若是没有马上出来,我就拆了这家医院!」他冷言道。
挂号小姐被他狂嚣的话吓到了,她连忙打内线电话叫医生出来,不过,她越看越觉得眼前行为几近疯狂的男人很面熟。
「你是……居氏企业的少东……居霦?!」
彷佛置若罔闻一般,居霦看着医生以及护士推着病床走了过来,他连忙将辛瀛仪抱到病床上。
「快救她!只要她睁开眼,我就付给你们一人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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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瀛仪睁开了眼,看着病房内的摆设,她不知道自已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目光移到一旁,她发现身旁坐了个人,以那个身影看来,应该是居霦才是。
她努力的抬起手,插了点滴的手因为她的举动而流下几滴血,轻微的疼痛让她皱紧眉头。「霦……」她轻声的唤着。
居霦被她微弱的声音唤醒,他连忙的睁开双眼,「你醒丁吗?」他欣喜若狂的说道。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她对他绽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一次她没死成,只会为他们带来更大的折磨而已。
「你怎幺可以做这种事?」居霦的脸色十分难看,「是谁允许你做这种自戕的行为?」他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她尚未结痂的伤口上再划下一刀。「告诉我!」
「我……」辛瀛仪咬紧了下唇,偏过头去。
「看着我说话!」居霦冷冷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你也认为这是再丑陋不过的事,所以,你才想用死来洗净、逃避这一切?」
」不!」她闭上眼哭泣着,「我真的不想的……可是我做不到啊……」谁来救赎他们的灵魂啊!他与她已经沉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原以为死可以沉淀这一切,但是她却失望了,在她双眼睁开之后,她还是得面对这一切啊!
「你做出十分残忍的事,你知道吗?」
「对不起、起不起……原谅我……」辛瀛仪拚命的摇着头,她也知道自己做出多幺愚蠢的事,可她真的没办法啊!
「我已经通知爸妈了,他们马上会赶过来。」居霦抚着她的长发,将她垂落至额际的长发拨到一旁。
「爸妈?!」辛瀛仪重复丁一遍他的话。
「是的!」居霦点了点头,「我只说你在医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