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聚的高楼从地面仰望是一种壮观,而由空中俯瞰却又是另一种不同凡响的壮丽,教人不得不佩服人类的力量。
原本搭直升机在曼哈顿岛上空飞行会是件令人兴奋的事,但坐在直升机上的人却没有半丝表情,完全没有眺望窗外景色的兴致,只是看着手中的资料,一页又一页地研读着。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西装考究、身材略微发福的壮硕男人,正以极度欣赏的眼神望着他。
“小子,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不但不巴结我,还能镇定地看报告的人。”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宏亮有力。
从起飞后的沉默时间里,他就一直观察着这个来自台湾的男子,一个有意和他竞逐并购软体公司的年轻小辈——封律。
从耳机里听见声音,封律缓缓抬起头望向眼前的人。
“我不相信巴结能对您这个领导美国商业的龙头老大起什么作用,更何况目前我们是处于竞争的状态,我实在没有白费功夫的必要;为了打败您,我现在得多用点功,容我失礼了。”说完,封律再度低下头。
其实所有该准备、该清楚的资料早已储存在他脑子里,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他又怎么有信心来纽约谈并购案?只是稍微出乎他意料的是,美国企业巨子——詹森,竟也想买下这间资金出了问题的软体公司。
但这没有使他多一分紧张,他有自信最后这家公司一定会落在他手上;此时他读资料只是种借口,事实上他只是不想和人攀谈——就算是美国企业巨子也一样。
现在占据他心房的,是那个漂亮的小人儿;而只要一想起她,他的心里就十分烦乱、复杂。
“哈、哈、哈!你不仅十分镇定,还很傲慢呢!”詹森大笑。这回他可是开了眼界,他真没见过这么镇静又有自信的年轻人——特别是在他面前。“好,那我们就来看看你究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还是真有傲慢的实力?”他击掌笑道。
原本他会邀请这位东方男子搭他的专属直升机,也只是因为想在机上让他因自己的气势而退缩放弃,没想到这个来自东方的男子竟如此镇定,说出口的话还隐藏着挑衅的意味,却又挑衅得恰到好处,不惹人反感,只让人欣赏。怎么在他的部属中没见过这么出色的人物?
愈看这叫封律的东方男子,他愈是欣赏。
识人,是作为领导者的必要条件,而他这领导众多事业的企业巨子可不是浪得虚名,在这年轻人身上,他看见了不可预测的潜力。而除了深不可测的能力之外,他还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呢!
短短的相处时间,倒是让詹森的心里起了很大的转变。
并购案,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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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亦翎站在华尔街的证券交易所前,看着人潮熙来攘往地穿梭,不明白世上怎么有这么忙碌可怕的地方?
顺着人潮,她走进了这“世界金融中心”。在可怕而疯狂的人群中,她找了一个小小的容身处坐了下来,望着一大群人奔跑、大叫、顿足、比手划脚;对她来说,这是种奇妙的景象,他们个个表情认真严肃,所有声音听来也都节奏快速而充满了紧张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会这么疯狂而忙碌,一个个都像疯了般,但她却也看痴了,被这景象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交易所里的一切。
虽然她的目光被这些人吸引,可是她脑中想的却是自己的“丈夫”。
“哼!什么‘丈夫’嘛,结婚隔天就丢下新娘子,而且连蜜月旅行都没有!”她鼓着腮帮子低叫道。
虽然她嘴里这么叫着,却是标准的口是心非,因为就算在她脑子里打转的尽是骂他的话,心里却怎么也挥不开他邪气的笑容;只要一想到那笑容,她就忍不住要别扭地咬唇,想压抑住心底那种想微笑的感觉。
真不明白,明明他们相处的时间那么短暂,他又老是惹自己生气,还摆脸色;但为什么当见不到他时,她整个脑海里却全是他的身影与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他不在身边,她该高兴的……但这都只是假设,因为她的确失落感很重。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她身在纽约。
她这次来纽约,知道的人就只有何奶奶,也就是那个到公寓里来的老妇人,是她替自己办手续、买机票兼打包行李的。
她没有告诉父母自己来纽约的事——如果被人知道她像是追老公一样的跑到纽约找封律,那多丢人啊!所以她只是打电话给父母,说要和封律出国。
——这是她生平第一回对父母撒谎。
而在何奶奶有效率的打点下,她很快就来到了纽约。
何奶奶告诉她封律住在广场饭店,要她去给他个惊喜,但她才一下飞机就畏惧了,觉得自己这么做好难为情、好奇怪。
所以她才会在进入曼哈顿之后没有照何奶奶的话直奔广场饭店,而是乱搭地铁,随着街上拥挤的人群来到这奇妙而疯狂的地方,然后坐在这儿看人、发呆。
是啊,真的是很奇怪嘛!
明明人家丢下了自已,她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跑来?虽然何奶奶信誓旦旦地说绝没有一个“死去的恋人”,但她还是存疑。
这也是她第一回发现自己猜疑心这么重,整个脑子都是一堆杜撰的画面,各形各色的幻想一直困扰着她。
“讨厌!为什么我老想着他?我喜欢的人是宸宇哥哥。只是不小心和他发生了关系,才会不得已为了‘负责’而嫁给他,谁晓得他竟还冷冷的丢下我,自己跑到纽约来,真是罪不可赦!我干么还大老远的到纽约来找他啊?一定是那时脑筋不对劲儿,才会听了何奶奶的话!”为了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又惹人心烦的画面,她忽然生起气来,连串地低骂着。
骂完,她像下定决心般的站起身,决定离开这忙碌到可怕的地方。
她才不要到广场饭店去找他呢,她要回台湾,还要去办离婚!
但就在她踏出交易所的门、走上华尔街时,一个人陡然拉住了她。
“嘿,小妞,就你一个人吗?背了这么大包行李不知上哪儿去,是吧?”一个皮肤略黑、蓄了胡子,轮廓有些像中东裔的男子捉住了区亦翎的手臂,带着诡异的笑容打量着她。
看她的打扮,像是好人家出身但却翘家的女孩。
“啊……你放开我!”她吓了一跳,想不到会有人这么随便的捉住她,而且这个人的长相就是让她想起了“坏人”两字。
“咦,你是观光客?”一听她说话,那男子笑得更诡异了。“需不需要一个向导带你在纽约玩啊?我可以带你去很多有趣的地方呢!”虽然她的英文发音不错,但依然不是纯美式的,一听就知道是观光客。
“不……不用了,你快放手!”区亦翎害怕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她本来就比较怕生,而那男子的笑容更让她觉得可怕,十分怪异。
“唉呀,你怎能拒绝别人对你的亲切呢?为了展现纽约人的友善,我决定带你到处参观一下。”说话的当中,他已强行拖着她往偏僻阴暗的小巷子里走。
“不、不,不要啊!放开我——”发现情况很不对,她立刻挣扎起来,想叫,但那男子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下子就将她拖进窄小的巷子里。
“闭嘴,给我安静点!”到了小巷里,那男子的面目立刻狰狞起来。
区亦翎吓坏了,纵使那男人没捂住她的嘴,恐怕她也全身发抖、没力气喊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害怕地掉眼泪。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窄巷之外过往的人群,是有人看见了他们,但也只是走了过去,脚步不曾稍停。
怎么会这样?是听说过纽约治安不好,可是怎么连白天都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掳人?她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吗?而且……怎么都没人发挥点正义感?
“我现在放开你的嘴,不准叫,否则要你好看!”那男人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子,只在她脖子上,才慢慢地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把背包给我,然后把身上的钱全都掏出来!”他叫道。
“我……我没什么钱……只有信用卡和一点点现金,给你我就没了……背包里只有我的衣服和机票,不能给你,给你我就回不——啊!”话还没说完,那把锋利的刀子已威吓性地划破她白皙的皮肤,流出一道血痕。
“妈的!你给不给?我没空听你在那边废话!”他恶狠狠地说道,已没了耐性。
区亦翎几乎吓傻了,叫声也只是毫无力气可言的虚弱哑喊。
虽如此,她还是立刻动作迅速地把背包交给他,全身发抖的开始在身上搜寻零钱。而脖子上的伤口虽不是太深,但眼看着鲜血滴落,她的泪水也益发不能停止。
“给你……都给你……”她低泣着,不断在口袋里摸索,把纸钞、硬币全往那男子手上堆,直到身上真的一干二净为止。“没有了……”
“来观光才带这么点钱?你别玩花样!”看她拿出的全是小额零钞,那男子有些火大。“我看你穿得不错,别骗我!”
“真的没有了!”见他刀子愈抵愈近,她怕得急喊,早哭得乱七八糟。
看她哭得厉害,全身又吓得发抖,那男子总算有些信了。
“哼,倒霉!”他咒骂一声,之后又看向区亦翎。“现在,你给我安静点,如果我听见从你嘴里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小心你的小命不保。”他恶狠狠地警告,之后以狰狞的目光看着她,缓缓退后,最终消失在另一条暗巷中。
见到威胁渐去,区亦翎不由自主地抚过颈项上的伤痕,阵阵的痛楚让她蹲下身来,哀哀低泣。
“救……命……”她想叫人,可是声音根本出不来,只好蹲在原地啜泣。其实就算那名抢匪不警告她,她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恐惧占据了一切。
这是她生平第一回遇见这么可怕的事,她原以为自己的英文很好,一个人来纽约绝对没问题,想不到竟会遭抢。
她的机票、钱包、信用卡都被拿走,全身就连一毛钱都没有,更悲惨的是,她的护照也在背包里……现在她连护照都搞丢了。
怎么办?
她蹲在无人的窄巷里悲伤地哭泣,在这陌生的城市,她觉得好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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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夜,飘着细细的雪花。
广场饭店的门口人来人往,漂亮的旋转门旋进了穿着体面考究的各色人士,灿亮的光从大厅里透出,显得那样华贵、美丽。
但在它的对面,微暗的角落里,却坐着一个像风中落叶般打抖的小人儿。
那小人儿坐在石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场饭店的大门,注意着往来的每一个人。突然,她站起身,原本像是要冻僵的沉重身体在瞬间轻了起来,她飞奔着穿过马路,一把捉住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被突来的拉力拉停了脚步,回过身,只见一个长发零乱披散、身上带着点点血迹的女孩,她漂亮的大眼盈满了泪,什么话也不说地直盯着他,只是任泪滴一颗颗的掉落。
“嘿!我们没有零钱可以给你,走开!”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皱着眉,对这个街头乞丐似的女孩挥手大喝。
“亦翎!?”男人望着她,不可置信地唤了她的名。借着灯光,他看清了这个不断掉泪的小人儿竟是自己的小妻子!
“律,你认识她?”那个出声大喝的男人有些弄不清状况。
“对不起,詹森先生,我想今晚我不能陪您喝一杯了。”封律回答着身旁的男人,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区亦翎,她这可怜又狼狈的模样震撼了他;他一把将她颤抖不停的身子拉进怀里,用大衣裹住她冰冷的身体,才抬起头对詹森道:“我有事。”说着,他朝他点了点头,就拥着他的小女人进饭店里去。
望着封律坚定离去的背影,詹森有些目瞪口呆。
这年轻人太不简单,不仅镇定自若地与他竞争,竟还有勇气一句话也不解释的丢下他!不要说是“喝一杯”,想和他握个手的人都不知排队排到哪儿去了,想不到他竟为了街头一个乞丐似的小女孩,放弃了和他接近的机会。
不过,他就是欣赏他!
“好吧,今晚我就独自喝一杯吧!”他出口语道。手一挥,一辆黑色大礼车立刻悄然驶近;他上了车,望了一眼广场饭店后扬长离去。
当封律拥着浑身脏兮兮的区亦翎进入饭店时,不少人投以异样的目光,而柜台的饭店领班也立刻追上了他们。
“封先生,有您的传真留言。”领班递上一张纸恭敬道,微弯身的同时,目光却不时偷偷打量着区亦翎。
一见到领班探询的目光,她立刻抱紧了封律的腰,小声颤道:“啊!我是真的认识他,没骗人,别赶我出去……”
她好怕再被赶出饭店大门;他们没一个相信她认识住在这里的客人,只是像赶流浪狗般的把她给嘘出门,甚至连门口也不让她站,她只好坐在对面等封律。
她的话让封律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他没接过领班手中的传真,只是温柔地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你们赶她出去?”他冷肃地问,眼神像在凌迟那位领班。
“不……呃,是的……可是那是因为……”见过各种大场面的领班吓坏了,平时伶利的嘴顿时结巴起来。他怎么晓得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会是饭店贵宾的朋友?纽约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太多了,他总不能全信吧?怎么知道她竟真的是……
封律目光严厉地扫了领班一眼,之后才低头对怀中吓坏的小人儿轻道:“别怕,他们不会再赶你出去。吃饭没?”
区亦翎听见他温柔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双深沉担心的黑眸。
她摇了摇头,之后将脸埋回他的胸膛。
他和那天早晨的样子差好多,她以为自己还会看见一张冷脸……
“送一份晚餐和一杯加白兰地的热牛奶到我房间,留言也一并送来。”交代完,封律不再理会那头抬不起来的领班,抱紧了区亦翎搭电梯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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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泡在满是肥皂泡沫的热水里,体温渐渐恢复时,区亦翎苍白无血色的脸蛋才慢慢转为白皙透红。
到现在,她还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如果不是脖子上那道伤口隐隐作痛在提醒,她还真要以为这是场可怕的噩梦。她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竟有被饭店拒在门外的时候,还遭人恶声鄙夷。
好可怕……
今天发生的事都好可怕,身上没有半毛钱的她是一路问一路走来广场饭店的,又累、又冷、又饿、身上又痛……她真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陌生的城市了。
她真的好害怕,坐在饭店对面看着人来人往地穿梭在旋转门间,她好怕自己会漏看了封律,好怕他会夹杂在人群中消失在门内。
因此,她连眨一下眼都不敢,一有泪水出现就立刻抹干,更害怕在掉眼泪时错失了他。
可是她没有错失他,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看见了他。
对她来说,他像发光体般明显易辨。
见到他的那瞬间,她的呼吸几乎停顿,在还没意识到之前,她的身体已动了起来,向他飞奔而去。那时她好怕,怕他会是幻影,直到捉住他大衣的瞬间,她还恐惧着,但是泪水却因某种确定感而不停掉落。
之后他唤了她的名字,一把拥她入怀——那时,她突然体会到“安心”两个字的真义。
少爷,惊喜该到了吧?何奶奶我希望你们小夫妻间有什么误会,就快快解开,我可不希望再见到少奶奶难过的一张小脸。
惊喜?
好个“惊喜”啊!封律一把揉皱了侍者刚送来的传真,气得往垃圾筒抛去。
看来,亦翎之所以会出现在纽约,一定全是何奶奶——封家的当家领班的安排。
只是这“惊喜”的定义好像不太相同!
虽然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让他知道她确实安全地在他的羽翼之下,但只要一想起刚才她拉住自己掉眼泪的模样,他心里就是一阵痛。
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搞得这么狼狈?身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好好看看她,看她身上有什么地方受了伤?但一进门她就要求先洗澡,坚持得很,他只得依她。
可是她也洗太久了吧?现在的他实在没什么耐心!
就在他想起身往浴室走去时,门主动打开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又是新婚那一夜的美丽人儿——微湿的发、洁白的浴袍,眼底虽有些惊魂未定的怯意,但已镇定多了。
“过来。”他朝她举起手,声音有些喑哑。
区亦翎望着他,他的眼神像有魔力,驱使她一步步向他走去,当她的手想触碰他迎接自己的大掌时,他却突然主动地拉住她,一把将她扯进怀中。
“让我好好看你。”封律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并捧起她漂亮的脸蛋细看,很仔细地审视着她,之后他立刻发现她白净颈项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还微渗着血丝。
“这伤口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血是这伤口造成的吗?”他激动地问,心中泛起的怜惜让他胸口疼痛。
哪个天杀的混蛋竟敢伤了她!?
区亦翎被他眼底流露出的激动与伤痛震住了,她觉得他好像很痛苦,但她却不晓得为什么。
“你很难过吗?”她定定地望着他的黑瞳,完全忘了这个男人是她一直认定的“陌生人”,是她气得不得了的人;在他的怀中,她只觉得好安心、好温暖、好平静。而这时,她只关心他眉宇间的痛楚。
她抬起手想抚平他的眉心,却被他一把捉住。
“回答我,这伤口是怎么回事?”他盯着她坚持地问道,内心激动得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改变,只是急切地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弄伤了她?
“有一个看起来像阿拉伯人的男人用刀子割的,他抢了我的背包、所有的钱,还有护照。”她想不到自己再回想这件可怕至极的事时,不但一点恐惧的感觉也没有,竟还能平静地描述。
在他的怀中,她只觉得好安心,她什么都不怕,也没有任何恐惧余留在心底。
“我好怕,脖子上的伤口又痛……但等不痛之后我就走到这里来找你,可是我身上很脏,饭店的人不让我进来,所以我只好在对面的街上等你。”她继续叙述着,可是却发现他眉宇间的皱褶加深了。
“……你怎么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想知道原因。
是因为她突然跑来纽约找他,所以他不高兴吗?他大概真的很不喜欢她……想到这儿,她难过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但封律却一把紧紧搂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发间。
她的描述让他感到万分恐惧,虽然那都过去了,可是他竟觉得自己在颤抖。在那可怕的情况下,稍有差错,他就会失去她了!
“封律……”她在他怀中轻唤。他突来的拥抱让她疑惑,而他牢牢扣住自己的手臂力道更是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不是讨厌她吗?那为何这么紧、又这么温柔地拥抱着她?
“别说话。”他低声制止她。
现在他必须好好的抱着她,那种可能失去她的可怕感受让他觉得自己十分脆弱,如果不好好拥紧她,他会受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胸中这激动的情绪,更不晓得自己竟如此在乎她!
此时,他明白了那天早晨为何他会如此愤怒,她的话确实刺伤了他。
其实当时他就明白,她的话很可能是因为他故意用玩笑般的言语刺激她,才会让她脱口而出,赌气的成分占百分之九十九,但只要她口中出现别的男人名字,他就不能忍受。
他确实知道她是在赌气,也看见了她在自己沉下脸后的难过表情,但当时他却不明白心中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么强烈的怒意。那种自己无法掌控、也无法明了的情绪让他无法面对她,那强烈的怒气让他不晓得自己将会对她做什么。
所以他离开,像逃难般的直飞纽约。
并购案的进行颇为顺利,现在一切只等签约就算完成,而美国企业巨子似乎对他颇为欣赏,甚至主动接近;但这一切都无法使他感到任何骄傲或愉快,那天早晨发生的事不断在他脑中重复上演。
而当她可怜兮兮的出现,他心中除了无限的讶异之外,竟忽然起了种强烈的欢愉感。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见她;但在得知她曾遭遇的危险时,心中的恐惧震住了自己,那时他才晓得自己有多怕失去她!
直到现在,将她拥在怀里,确实把她安置在自己的羽翼下之后,他才觉得安心,也明白了自己有多在乎她,以及为何在乎她……
他——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