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亦翎心情忐忑地坐在新房中,一身珍珠色的缎面新娘服也没换下,只是拚命地绞着与新娘服同材质的缎面长手套,漂亮的脸蛋上一点新嫁娘的幸福表情也没有,只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接到捧花的幸运女孩,是下一个美丽新娘。这句话,大概不假吧!
那束在宸宇哥哥婚礼上接到的捧花,早在那天她从海滨别墅醒来的早晨就不知上哪儿去了,但不管那束花究竟最后的下场是躺在山边吹风还是怎么的,她的确是接到了没错。
所以,她现在也成了新娘了。
这一切都进行得好快,似乎从她冲进家门大叫要嫁给封律开始,所有事情就已着手筹划进行了,转眼间,她好像什么都没参与到的就这么坐在新房里了。
不是听说新娘子都会很忙吗?那她大概是有史来最闲的一个吧!但不管是忙是闲,总之,她都是新娘子。而这一点,也是让她心情忐忑、紧张的原因。
虽然她叫着说要嫁他,但当真嫁成了,这种临场感还是很不一样,现在她只觉得害怕!
这栋大厦比她家还大,又位在高楼,从这房间可以眺望台北市的夜景……是很漂亮没错,但所有她熟悉的人全不在身边,她真的好惶恐!
其实,她也是在一星期前才被通知自己要结婚了。
那时她当然吓住了,但碍于那个叫封律的男人就站在父母身旁,并用那种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她不答应就是胆小鬼般,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自己知道了。
其实,她怕死了!
正当区亦翎绞着手套胡思乱想时,房门嚓的一声,被打开了。出现的,当然是她的准新郎——封律。
当下,她吓得震了一下,立刻睁大一双美丽的眼戒备地看着他微带笑意的脸,身体不自觉地向可以离他远些的距离挪移。
封律关上了房门。看着区亦翎的戒慎恐惧与在瞬间惨白的脸蛋,他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这模样,好像把我看成洪水猛兽一样。”他笑着走近她,只见她的脸色更白、更害怕了。“不过也对,今晚对你来说,我的确会是头野兽。”他在她耳际以低沉而挑情意味十分浓厚的声音道。
说着,他唇角扬起的弧度增大了。
“不……不要在我耳朵边说话!”区亦翎从床上跳起,像上回般捂住耳朵,并瞪看着他不停地往后退去。
他一在自己耳边说话,她的心跳就会像鼓一样震动,好难过,她不喜欢!而且,就连呼吸也很难控制,头脑也会昏昏的……
他一定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否则她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
看着她紧张惶恐的模样,封律笑得更开心了。
看来他的气息与低沉的嗓音发挥了奇异的效果,她原本苍白的脸竟在瞬间红透了,像颗成熟待摘的果实,可爱极了。
她真是个美丽的小人儿,在今天婚礼初见她身着一身珍珠色的礼服时,他首次发现自己竟会看一个女人看到有些呆然——
特别延请法国著名设计师设计的礼服,穿在她身上比任何女人都来得出众。这不是传统的篷裙、篷袖的新娘礼服,而是件细肩带高腰式的缎面礼服,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波浪如花朵般的尖尾裙摆处,向上扩散地镶了一颗颗天然珍珠,整体高雅而大方,把她原本就十分纤细的身段衬得更为修长优雅。
这不是人人穿得的礼服,这套礼服可会挑人的!
设计师则特地远道而来,只为了替这美丽的新娘在婚礼当天做造型;一如他设计的礼服一般简单高雅,他在新娘的头上衬以藤蔓及白色的鲜花,牢牢地扣住一袭薄如轻烟的白纱覆罩在她的头上,而她丰厚的长直发则让其自然垂下。
造型全以自然为主,就连妆也只是薄薄的上了一层水粉再加上淡淡的浅粉色口红,却将新娘妆点成精灵般优雅清灵。
当她被父亲牵出来时,他的确是看呆了,所谓“惊艳”的感觉便是如此吧!就连他从欧洲赶回来的父母也大加赞赏。
他的父母十分了解他独立的个性,所以对于他的决定从不多加干涉,自从将“鹰隼集团”交给他掌管之后,更是以无比信任的态度来看待每一件事,所以对于这件他为自己定下的婚礼也没多过问或反对。
但据封律手下的可靠消息看来,他们私底下还是做过一些调查,结果似乎对于区家清白的家世没有不满,所以这场婚礼就以极快的速度着手进行。但这却是场不铺排的婚礼,封律刻意阻挡各家媒体的采访,也拒绝将消息透露,一切以简单隆重为主。
他是结婚,不是作秀。
现在,他美丽的新娘拿下了头上的藤蔓及花朵、卸去了淡妆,露出一张洁净无瑕的漂亮脸蛋,嫣红的脸庞看来是更加美丽了。
他不晓得,那天在路边捡到的小醉鬼竟是个如此美丽的醉美人儿。
但这么美丽的新娘,看来却这么怕她的新郎……
他可不允许。
封律带着邪气而好看的笑意一步步走向她,边走边将他身上的西装外套、领带逐一脱下往一旁的小沙发上丢去,望着她的眼神看来像极了电影里要轻薄良家闺女的登徒子。而现在,他开始解衬衫扣子了。
“你、你要做什么!?”他的动作及表情让区亦翎瞪大了眼,吓得直想往后退,但其实她整个人早已贴在墙壁上了。“你别过来!”
“我不过来又怎能一亲你的芳泽呢?”说着,他已紧靠在她身前,有力的臂膀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柔软的身子贴向自己。
“呀!我不是叫你别过来吗?你这变态,放开我!”情急之下,她乱喊,呼吸早乱得不像话,脸也似火团般红烫,手更是紧张得乱挥一通。
“第一次听见有新娘在新婚之夜喊她的新郎是变态的。”他微笑着低道,只觉得她慌张的模样可爱极了。
她的表情真是变化万千,让人很难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我……我爱喊你什么就是什么,警告你,快放开我!”她瞪着他,眼神却慌乱而不坚定。
“警告?小家伙,你拿什么来警告你的新郎呢?我不放又如何?”说着,他将她搂得更紧了,有种故意挑衅的意味。
“你如果不放的话,我、我……”她咬住唇,根本想不出她“能怎么样”,正气恼又不知如何是好时,她突然瞥见了浴室,于是立刻道:“你如果不放手的话,我就不能洗澡了!”
不过说完这句话,区亦翎当场就想拿把刀子自杀。不能洗澡?这是什么烂借口嘛!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胡言乱语,说出这种不但一点恐吓性质都没有,甚至连一点帮助、意义也没有的话。
“洗澡?对了,你倒作了个好提议,那我们就先来个鸳鸯浴吧!”封律邪笑看着她愈来愈红的脸,知道她一定气自己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反驳,但这洗澡的提议还真不错。所以不等她有反应,他就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呀——”这可吓坏了区亦翎,她立刻在他怀中大力挣扎踢动。“放开我,你这变态!谁要和你洗什么鬼鸳鸯浴?你如果想和我一起洗,我就一辈子不洗澡了!快放开我!”眼见已到了浴室门口,她几乎惨无人色。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封律的诡笑放缓了,转为一种宠溺式的微笑。
“我开你玩笑的。”他轻轻放下了像发怒猫咪般挣扎的她。“今天因为你是害羞的新娘,未免刺激过大所以我让你自己洗,但将来你可没这么好混了。”虽然他的动作轻柔,但坏性子让他无法不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一下。
“你做梦!”脚一着地,区亦翎立刻像灵巧的猫儿般窜进浴室里头,将背靠在门上喘息着。
他附在耳旁的话几乎让她的心脏要从身体里迸出来!
天……天啊……
从他进房的那一刹那,她才开始意识到她是真的“嫁”给他了,而这代表的就是……就是……啊!天啊!
区亦翎全身无力地靠着门滑坐而下,不明白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种境地?
“你可别洗太久,否则我会很想进去帮你。”封律敲了两下门,在门外大笑道。
门外的大笑声让区亦翎无力的身子立刻又坚强起来,她马上拥有了新的力量站起身来,对那堵门气唬唬地怒瞪道:“谢谢你的好心,我快得很!”
听了这回答,接着又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封律这才扬起一种诡计得逞的笑容,并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乖孩子。”
唉!要掌握她实在太容易了,真是太没挑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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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里说会很快,但事实上区亦翎的动作真是慢到不能再慢了。
但不管她是如何的拖延时间、如何的“仔细”清洁到几乎要洗掉一层皮,她还是有洗完的时候;而且愈接近“完成”,她愈有种如临地狱的感觉。
终究,她还是清洁完毕了。
她不断以深呼吸来让自己平静,可她就是无法平静;而就在她以为洗完澡是最悲惨的时刻时,却又发现了更加悲惨的事——她竟忘了拿换洗衣物进来!
在如此悲惨的情境下,她只好以大毛巾裹住自己,然后稍微开启了浴室的门探出一颗小脑袋向外偷看。
她发现封律短发微湿、只穿着一件浴袍随兴地斜倚在沙发上,手中还拿了份文件认真地研究着,和她印象中老在气人的他完全不同。
看着这样的封律,她竟有种不敢打扰的感觉。可是,她还是得穿衣服啊!
“封律……”她紧张而不确定地唤道,顿时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孩子。但他眉头微锁、表情沉稳严肃,似乎完全没听见她蚊子似的叫声。
区亦翎咬咬唇、皱了皱眉,再度艰难地开口,但这回放大了声量。“封律!”
听见唤声,封律的眼光抬了起来,似乎还带着些许被打扰的不悦,但当他看见从浴室里探出的那颗漂亮小头时,脸上的表情立刻和缓了起来,再次出现区亦翎十分熟悉的坏坏笑容。
“洗好了?”他将文件往沙发上随手一丢,站起身向她走去。“怎么不出来?莫非是需要我亲自迎接?”他盯着她邪恶地一笑。
“你别过来,我没穿衣服!”见他向自己走来,她立刻慌乱地叫。
当他眼光一抬、扫向自己时,区亦翎心口莫名一阵猛跳。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向自己走来的每一个步伐几乎都要夺走她一次呼吸的力量。
——他那模样,实在太好看了!
她慌张的叫声的确让封律一愣,他脸上突然失去了玩笑性质浓重的笑意,微微顿了一秒,才又继续向她走去。
他的步伐或许是减慢了些,但盯着她的眼神及每一个步履都更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野兽。
这无疑让区亦翎再次吓住,当她从震惊、呆愣中急着要将门关上时,门却早一步被封律的大掌扣住,任她再怎么使力也动不了它半分。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他把住门低哑道,脸上再无笑容地盯着她,锐利的眼神吞噬着她半掩在门后光滑细白的肌肤。
她,太美了!
穿着新娘礼服的她美得像个清新的精灵,而现在的她除了那份不变的清灵之外,更多了份挑逗性的妩媚,皙白透嫩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合下眼,一把推开门,像个掠夺者般搂过只裹了浴巾的她。
“今晚,你不需要衣服。”说着,他就横抱起她。
区亦翎完全被他眼中透出的合沉光芒震慑住,他的注视在瞬间让她全身火烫起来,那是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给吃了般可怕,而他微哑的声音则让她心跳如雷鸣。
“你……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那眼神,让她全身无力,不仅无法挣扎,就连说话都不受控制。
很直觉地,她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怕、她想挣扎,但他的目光如此深浊、他的气息如此沉重,就连两人相触的肌肤也像要燃烧般的炙烫……
这一切,让她无法动弹,只能愣愣地望住他墨黑的眼瞳。
封律抱着她一步步走向床,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她。
他不晓得她是怎么办到的,他们就连正式的亲密接触都没有,但他全身的火焰却已被她挑起,燃烧得让人难耐。
到了床边,他跪上床将她柔软的身躯放在大床中央,然后将两手撑在她身侧,完全包围住她。
区亦翎无力地躺在床上,他深沉的目光让她无法呼吸,四周的一切似乎全消失了,她的眼中只剩下他、只能回应他的注视。
她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十分恐惧,但心底似乎有种小小的期待在萌芽,她只觉得在他的目光下自己全身变得火烫烫的,不仅呼吸困难、心跳如擂,就连脑子也像烧坏般晕沉沉的。
这个男人,这个好看到不可思议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那种她与他之间不可分的联系突然真实地进入了她的脑海,婚礼上的誓言也不再如梦似幻;这不再是场可以嬉闹的游戏,她是真的嫁人了!
而夫妻间亲密关系的第一步则是……
当区亦翎还在用“想”的时候,封律已用行动来实践了。
他的大掌触上她柔嫩的脸颊,挑开她微湿而覆在颊上的发丝,然后缓缓俯下身,在她唇际深深印上一吻,初次品尝她的甜美。
是的,这的确是初次。
那时开玩笑说什么夜晚的她热情如火,事实上他们不仅没有肌肤之亲,甚至连个吻也没有——他可没有那种侵犯没知觉的女人的癖好。
她的唇是紧闭着的,他只能浅尝她如丝的唇瓣,但在这时,他发现她的身子竟有些微微颤抖,于是他抬起头再度注视着她,并用手抚摸她的唇,将之轻轻分开。
“别怕。”他低哑道。
区亦翎不晓得他叫自己别怕是怎么回事,更没发现自己在颤抖,只觉得他的唇好柔软,而唇与唇的触碰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这感觉……很舒服。
就在她还愣愣地发傻时,另一个深吻已侵袭而来。
封律再度俯身吻她,在她微启的口中探入他灵巧的舌,开始汲取她的甜、她的美,与她交缠。
这突如其来的深吻微微震慑了区亦翎,这与刚才那种酥麻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的气息完全侵占了她,而他的呼吸似乎更为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