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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别想来追我 第三章

  「罂粟,妳决定今晚要跟谁约会了吗?」

  「对呀,赶快作出决定吧。」

  「今晚跟我吧……」

  「我啦……」

  季可焄一离开,众人又恢复先前热络的气氛,围着丹淳,要她决定今晚有幸跟她约会的人选。

  丹淳无奈地收回紧黏季可焄不放的视线,努力扮演好「罂粟」的角色。无论如何,她今晚都必须募得二十万,因为明天就是最后期限。

  她羞赧地扬起浅浅微笑,小心地扫视一张张期待的脸庞,打算挑选今晚的「客人」。她羞涩的笑容正是「罂粟」最让人着迷的地方,矛盾又成功地融合了性感和清纯,令人轻易地沦陷。

  她发现围着她的人群里面,一个「熟客」都没有。也就是说,只要跟她「交易」过的人,都不会再上门。

  为什么呢?难道他们觉得她的「酬谢」方式不好吗?

  丹淳漂亮的眼眸有些困惑,但仍没忘了今晚的任务,她的视线溜了一圈,最后落在顾土杰身上--

  「顾先生,你今晚有空吗?」看他的穿著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家,而且他为人颇正直,应当不会为难她才是。

  「当……当然有。」雀屏中选的顾士杰兴奋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那我们走吧。」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将钱「募」到手,然后回家休息。

  季可焄临别前嫌恶的表情已深深印在她脑海里,像块大石般压得她的心好沉重,若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她现在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

  「好!」顾士杰笑得合不拢嘴,伸出右手臂弯让她勾上。「我们走吧。」他满脸得意地挽着丹淳往外走去,准备享受一个美丽的夜晚。

  看到顾士杰脸上痴迷的笑容,一名曾受罂粟「招待」过的客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

  「唉,又有一个傻子上当了,可惜啊,他一定会失望的--」他的表情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季可焄正好站在那人附近,听到这段话,他眼神射出寒光,突然越过数名客人,抓住那人的手,质问道:「你跟她约会过?」

  「呃……是……」突然被人抓住,那人也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回头看到抓他的人还是鼎鼎大名的季可焄后,更是吓得「皮皮剉」。

  「她是怎么招待的?」季可焄冷冷地问出最在乎的问题。

  他虽然刻意四处游走寒喧,心思却仍停留在她身上,尤其是刚才看到她跟顾士杰连袂出场时,他的眼睛差点喷出火花,恨不得将顾士杰的手烧成灰烬。

  「喔……她……」那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却还是吐不出第三个字来。

  其实她的「招待」非常简单,简单到离谱的地步!

  事实上,她并没提供什么特殊服务,不就是两人一起到餐厅吃饭,就在双方聊到非常融洽,他以为应该要另找地方「快乐」的时候,她竟然---

  拿出劝募单募款!

  这个结果差点没让他的下巴脱臼,跟原先的想象未免差太多了吧!?

  但是她诚恳的态度、甜美的笑容,让人根本不忍拒绝,所以他只好--捐了。

  就他所知,每个跟她约会的人都是同样的下场,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因为当事人都觉得说出来会太丢脸,所以没人敢声张,结果却变成一个让其它人好奇、争相追问的谜。

  「说。」声音不大,也没提高音调,却让人生惧。

  「我……我……」那人「我」了老半天,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说实话。这一说,不就掀了众人的底?他能说吗?

  「快说。」季可焄的眼睛微微瞇起,音调骤冷。

  「我……你自己问罂粟好了……」那人飞快地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不让可焄有任何追问的机会。

  他的反应让可焄的脸色更阴沉,不发一语地走出徐家。目标?当然是丹淳和犹不知死活的顾士杰。

  ***

  「罂粟,妳想去哪里?」一脸幸福陶醉的顾士杰,喜孜孜地挽着美人的玉手,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我知道有一家餐厅的菜很好吃喔!」对于自己的好运道,他已经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殊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相较于顾士杰的雀跃,丹淳显得太过沉闷,她的思绪还是停留在季可焄身上,他临走前鄙夷的眼光,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虽然这段期间有不少人误解她,当面冷嘲热讽的更是大有人在,但她都一笑置之,不以为意。唯独他,光是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让她通体不适,难受得紧。

  她明明不是这么计较小节的人哪,为何偏偏对他的一举一动如此在意?

  「我……」她强打起精神应对,才开口想回答,便被背后一个突然的声音给打断了--

  「她哪里也不去。」声音的主人正是那名揪着她心不放的「他」--季可焄。

  他霸道地替地回复,并且在头上杰还没回神时,便拉着丹淳坐上他的车,扬长而去。

  停车场中央,只留下一夜之间惨遭两次惊吓的顾士杰,一脸惊魂未定地留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怀中的美人被人光明正大地掳走,却无法声张!谁教抢人的是季可焄,一个他永远也惹不起的大人物!

  ***

  丹淳乖乖地坐在驾驶座旁,不敢正视季可焄,只敢偷偷以眼角的余光打量他。

  他的脸绷得像个石膏像,冰冰冷冷的,好吓人喔。

  「呃……」过了几分钟,想到自己还有责任在身,她不得不开口打破沉默。「请问……你要带我上哪儿去?」她讷讷地问道。

  他略略偏头,赏了她一个白眼,随即又将视线调回前方,就是不开口。

  莫名其妙得到一个卫生眼,她可不敢有意见,识时务这点道理她还懂,只好硬着头皮很客气地提出要求。

  「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二十万还没着落呢,她不能走啊!

  「妳还要回去找男人!?」短短一瞬间,他的情绪已由冰点燃至沸点,火气大得很。

  「嗯,我需要钱。」她老实地点点头承认。

  轰!一把烈火正式被点燃--

  「为了钱,妳就可以出卖灵肉吗?」他发怒的对象除了她以外,还有自己!

  他气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竟然做出半路劫人的事情来,这要是传出去,非惹来老爸的「关切」不可!

  既然她爱作践自己,由她去不就得了,他干么瞠这趟浑水啊?他觉得自己的表现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没有……」她才开口想辩白,便被他粗鲁地打断--

  「还想说没有!?那妳今天的行为,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替养老院……」

  「真是个好借口!」他难得大声咆哮,她的狡辩让他动了未曾有过的怒火。「挂羊头卖向肉,谁知道妳把骗来的钱花到哪儿去?」

  若真是要替养老院募款,就正正当当地募款,干么打扮得跟交际花一样,以为他是三岁小孩吗?

  「我是真的要替养老院募款……」从未被人吼过的丹淳,明显被他激动的反应吓到,身体也自然而然地往车椅角落缩。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干么这么凶?

  「募款?哼,真是一个好理由啊!」他冷嗤,满脸鄙夷。「有了这个借口,做任何事情都会被合理化了,不是吗?」每个人都可以当「劝募义工」,但募得的钱入了谁的口袋,那可就难说了。现在还有哪个年轻人,会对一间毫无关系的养老院如此尽心尽力?

  真是差劲的谎言!

  「这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养老院的老人家们……」她心急地想要说服他,不愿让他继续误会自己,但得到的却是反效果。

  「别再把那些老人扯进妳捞钱的游戏中,他们不是妳吸金的道具!」他最讨厌那些挂着伪善面具的人,简直让人作嗯。

  「你误会了……我没有……」

  「既然妳这么爱钱,那我就将妳『包』下吧!」一个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提议,很自然地脱口而出,打断她的解释。

  「啥!?」丹淳瞠着大眼瞪着他瞧,他所谓的「包」是什么意思?

  话一脱口,他也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但是一旦说出口,彷佛事情已经有了决定,没什么可迟疑的。

  「从现在开始,」他的语气益发肯定。「我就是妳专属的豢养者,我不准妳再去找其它男人!」

  「可是……」她没有找男人啊!

  「下车。」转眼间,车子已来到季可焄的住处。

  她乖乖走下车,但仍不放弃解释的机会。「季先生,你误会了……」

  「别说了。」他不耐地制止她的发言,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冷声问道:「妳要多少?」

  「二十万。」她自然地将心中念了一个晚上的数字说出。

  「二十万!」他闻言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妳还真『贵』呢!」

  「呃……」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回答造成他更大的误解,急忙又说:「我的意思是说我需要二十万……」

  「说来说去,妳要的不就是二十万吗?」

  「对……」她是要二十万没错。「可是……」不是他说的那样啊!

  「拿去。」他一点也不心疼地签了一张面额五十万元的支票,撕下来交给她。

  「谢谢。」她顺手接过支票,低头一看到金额,立刻满脸纳闷地问道:「我只需要二十万,你多给了三十万耶?」

  「二十万是订金,另外多的三十万是这个月的包养费。」他是个很慷慨的「雇主」,相对地,他也有他的要求。「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妳不准再出来钓男人。」

  「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钓男人,我只是跟他们劝募。」她仍然不忘试图解释自己的清白。「事后,我都会寄收据给他们。」

  「劝募!?收据!?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好方法啊!」他再度发出冶哼。「劝到最后,就劝到床上去了,是吗?」

  「我们没有在床上,都是在餐厅进行……」

  「在餐厅进行?」他闻言更加不屑。「妳还真开放呢!」

  「不是……我……哎呀……」越急越说不清,急得她脑子乱烘烘。「我的意思……」

  「别说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他不想再听她编的谎言,掏出一把车钥匙交给她。「妳开上次那辆车回去,车子妳就留下来,不用开来还我,等我有空会去找妳。」

  「好吧。」反正她的脑子现在一团乱,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不如改天再说。「我会寄收据给你,那可以用来抵税。」

  「不需要,」他不耐烦地下达逐客令。「妳走吧。」以为他是三岁小孩子,会相信这蹩脚的理由吗?

  「你会来找我吧?」她还没解释清楚呢。

  「我有时间就会过去。」他敷衍地说完后,紧接着又冷冷地提出警告。「妳可别耐不住寂寞又出去找男人。」

  「我不会……」

  「再见。」他反身走进屋子,摆明不想再多说。

  他明明最讨厌满口谎言的人,偏偏她又是最糟糕的一个,而他却被要得团团转,教他如何不恼怒?

  「呃……晚安……」他一脸「生人勿近」的疏离,让她只敢朝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别,再闷闷地开车上山。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彻底嫌恶,感觉真是不舒服呢!

  但是,只要误会解开以后,他的态度就会改变吧?

  她乐观地想着。

  ***

  「总裁,报告送来了。」侯新民敲敲门,将调查部门送来的报告书呈上。

  这是老板一大早急匆匆交代下来的任务,期限是三个小时要交差!

  就算是上亿元美金的合作案,都不见他这么「积极」过,如今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若是让老总裁知道这件事,铁定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谢谢。」季可焄接过档案夹,侯新民一离开,他立刻快速地翻阅起来--

  「贺丹淳,二十五岁,X大社工系研究所毕业,现任『怀恩老人院』的……院长!?」他越念声调越高,惊讶不已。「她竟然是院长!?」而且还是家超级贫穷养老院的院长,这个发现再度让他大吃一惊。

  自从三天前冲动地说要包下她并交付「订金」后,他的心便「卡」在她身上,无法回复以往的平静。

  他竟然也成了一名冤大头!这事若是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他从没有动过「包养」的念头,不管是多美的女人,都无法让他动心。唯有她……

  这个例外让他很别扭,更难以释怀。

  她以坑男人钱为生,是他最不屑交往的人,但他却又无法否认,她是唯一让自己动心的女人!

  季可焄绝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因为她的眼睛太过纯净,不可能是个骗子。但是那天的所见所闻又千真万确,由不得他不信。

  为了不让自己钻入死胡同,他决定派人查清她的底细,这就是他面对迷惑的方法,查出真相,绝不逃避。

  于是,他今天进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调查部门去调查她的资料。事实证明他的眼力果然无误,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淡淡的恼怒升起--

  「她为什么不直接表明身分?害我费事地多绕了一大圈。」明明是他自己没给她机会解释,竟然还怪人家,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不成,我非要去找她将话问个明白不可。」分明是想去见她,却能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真不愧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商界菁英啊。

  ***

  怀恩老人院。

  这天午饭后,众义工都聚在办公室休息,话题绕啊绕的,又绕到季可焄身上,这几天他已成为院里最红的话题人物了。

  「丹淳,妳真的很厉害耶!竟然可以找到季先生来当我们的赞助人,这样我们以后就不必为了钱而烦恼了。」这是身为会计的晓眉最为高兴的事。

  「是啊。」丹淳脸上的笑容显然是硬挤出来的。为了这些钱,她被人当作「钱奴」看待,要她如何笑得出来?

  自从那日别后,已经又过了三天。这段期间季可焄杏无音讯,让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沮丧……

  那天他眼里充满浓浓的不屑及鄙夷,让她的心有如被针狂刺,惹来一阵阵酸痛。原以为只要将误会解开就好,谁知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丹淳本想再找上他家去,主动跟他说明,可是他那天轻蔑的眼神让她提不起勇气跨出那一步。

  她知道,不管她再如何解释,他都不会相信她了。

  在他的心中,她已经跟「贪慕虚荣」画上等号,彻底成为一个拜金女了吧!

  唉……她不禁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季先生竟然还这么大方,提供一辆顶级奔驰给我们当交通车使用,真好!」想到不用开那辆高龄老爷车出门,晓眉更是喜上眉楷。

  每次开那辆老车,她就忍不住胆战心惊,不知何时它会闹「罢工」。

  记得有一次,它竟然在荒郊野外的地方熄火,让晓眉差点抓狂,若不是刚好有人经过,好心让她搭便车,她可能会等到变成白骨精!打从那次起,若非必要,她绝不再开它出门,因为实在太恐怖了。

  「是啊。」丹淳还是只有这句话可回。

  那天回来后,她便将车子充当交通车使用,因为车里舒适的空间更方便老人家搭乘。

  「丹淳,妳是怎么认识季可焄的?他可是个超级有钱的大帅哥耶!喂喂喂,他本人是不是也很帅?」说到帅哥,就算是已结婚的淑静都极有兴致。她也是来帮忙的义工,负责照顾老人们的起居。

  「对呀,妳是怎么认识他的?」一聊起八卦,其它的义工也纷纷挤过来,满脸好奇地追问。

  「他应该是被妳煞到了吧?」

  「对呀、对呀……妳长得这么漂亮,他一定会爱上妳!」

  「各位大姊们,休息时间到了,我们该去为爷爷奶奶们服务喽。」丹淳招架不住众人妳来我往的猜臆推论,只能强行中断话题。

  她的话随即引来众多不满--

  「欸!」

  「人家还没听到答案耶……」

  「各位,有时间再听丹淳说吧,我们该上工了。」晓眉体贴地代为「轰」人,将所有人带出办公室,留给丹淳一个安静的空间。

  等到大家都离开办公室后,丹淳忍不住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奇怪,他怎么还不来呢?」

  这几天,她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现,想要跟他说清楚、讲明白,但他都没消没息,让她等了一天又一天。

  那晚他莫名其妙说要「包」她,结果却又对她不闻不问,让她下禁怀疑他那天的话是否只是个玩笑?

  「他所谓的『包』,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个字眼让她这几天百思不得其解。「那天应该跟他问清楚的。」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当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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