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和儿子早被毒打一顿后给撵出江家,新的管家是个很懂得巴结的人,他遵照命令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而心蕊也就索性每天躲在房间里,至少可以逃开那些刻薄的人,否则她会喘不过气来。
她唯一可以出门的机会,就是林俊杰来「探监」的时候。
一见面,林俊杰便会迫不及待地拥她入怀,完全无视于在场还有其它人。
「别这样,有人在看。」她轻轻推拒,对他的排斥不敢做得太明显。
江心蕊可以感受到其它人嫉妒的目光,那令她难受。当林俊杰和父亲及父亲的老婆们寒暄时,她只能静静地低着头,心下细算着每分每秒,这一刻似乎永无止境。
「今天我们去参加伟恩公司的开幕典礼,中午在那里用餐,然后下午去看新房布置得如何,晚上在大饭店吃法国菜,妳觉得呢?」
她默默点头。他都决定好了一切,就算询问也只是意思一下,她能说不吗?
今天她穿了一袭鹅黄色的连身裙,是他送的众多礼服中的其中一件,自从订婚后,他的挑剔和完美主义越来越明显。
每回两人出门,他不只会指定她衣服的款式和颜色,她身上穿戴的首饰也都是他选的,就连她今天的发型也是照他所要求的样式梳理。
这样的自己跟个洋娃娃有何分别?
当座车驶入市区,在人车拥挤的红绿灯前停下,一名老妇沿路穿梭在每辆车间哈腰推销价钱微薄的夜来香。
「我可以买吗?」她期待地问。
「妳想要花,我待会儿买一大束玫瑰送妳,那玉兰花太丑了,不适合妳,而且那老太婆又脏又臭,拿她的花会污了妳的手,我可舍不得。」
她的眼神透着失望。她根本不稀罕玫瑰,想买花是因为她觉得那老婆婆很可怜,年纪一大把还要在烈日下辛苦赚钱,所以她想帮她;而且那是夜来香,不是玉兰花,夜来香的花瓣比玉兰花小,香味也较清淡。
可惜这些话只能摆在她心底,嫁给这男人注定一辈子没有自主权,想到这,心蕊不禁轻叹了口气,她的不快乐始终不为人知。
在伟恩公司的开幕典礼上,她像个高贵的花瓶让他向旁人炫耀,以满足他的面子。
在宴会的一角,任无檠身形潇洒地靠着墙,胸前别了个记者的牌子,要混入这种场合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此刻他犀利的眸子正观察着他的猎物。
她的确很美,像是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只可惜表情没有太多变化,显得死气沉沉,无神的目光少了朝气,整体来说,只能算是徒具美丽外表、却少了灵性的冰山美人。
这也难怪,享尽荣华富贵的千金小姐是不会将这个凡夫俗子举行的茶会看在眼里的,大概唯有衣香鬓影的高级宴会才能博得她一笑吧!
她和像他这种在贫困中挣扎着长大、穷得吃菜根也要奋力苟活的穷苦人家是不同的,像她这么高贵的公主,哪里懂得民生疾苦?
托有钱人的福,他靠着自己敏捷的鬼脑袋赚了不少钱,如今他就要利用她来赚进那三百万。
让侍者为他斟了半杯酒后,任无檠戴上黑框眼镜,迈出步伐朝她的方向走去,混入了记者群中。
当剪彩结束,接下来的茶会时间这对金童玉女成了记者包围的对象,这是林俊杰第一次在公开场台带着未婚妻亮相,众人的话题自然围着女主角打转。
「林先生,请问您预计何时完婚?」
「很快。」
「结婚后小俩口要定居何处?听说您用江小姐的名义买了一栋房子做为礼物送给她,是不是真的?」
「是的,我要将她关在金屋里,以免她的美丽引来其它男人的觊觎。」说这话的同时,林俊杰朝她促狭一笑。
众人听到他的玩笑话,纷纷笑出声来;但她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相信林俊杰绝对会这么做。
对于记者们的问题她毫无兴趣,反正她唯一的任务便是在一旁陪笑,所幸她一向沉默寡言,别人对她的冷淡也不会太在意。
「听说你们之间有第三者介入,林先生真的不介意吗?」
突然穿插进一个敏感话题,大伙儿全安静了下来。江心蕊抚着跳动快速的心口显得无助,而林俊杰的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恼怒的神情。是哪个记者这么大胆!
「前阵子因为江小姐青梅竹马的旧情人介入,被某周刊拍到他们幽会的照片,差点危及你们的婚约,即使如此你也打算娶她?」
现场开始有了小骚动,记者们全竖起耳朵捕捉八卦,小俩口为了此事而差点解除婚约?这可是新消息。
林俊杰脸色铁青,转向任无檠冷道:「那是误传,未经查证就报导的那家周刊已经公开道歉了。」
「听说江小姐的旧情人是管家的儿子,如果是误传,那么为何江家要把那对父子毒打一顿,然后赶出门呢?」
众人开始喧哗了起来。有这种事?怎么他们竟漏掉了这则独家消息呢?记者们有的振笔疾书,赶快写下来;有的则赶紧录音存证。
「是那男的自作多情暗恋她,心蕊现在是我的未婚妻,除了我她谁都不爱。」
林俊杰口气不耐地解释。
「即使他们两人曾经背着你到旅馆幽会,还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您也不在意?」
江心蕊快昏厥了,她不敢想象后果,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逃离这团混乱。
「你再乱说,我就叫我的律师告你诽谤!」林俊杰怒不可遏地低吼。
「我没乱说,这是江小姐和情人在旅馆约会的照片,亲密得很哟,大家可以看看,证明我没乱说。」要照片的话,他有足够的备份,甚至是还没公开过的。
气氛霎时沸腾了起来,这消息太劲爆,记者们疯狂地抢成一团,剎那间相片满天飞,有没有经过处理,一看便知。
一千万的遮羞费全部付诸流水,暗中处理掉的新闻再度浮上台面,一张张的照片不但暴露出女主角内心另有所属,也更制造记者们无限想象的空间。
记者们层层围过来追问女主角对此事的看法,突然面对这么多镁光灯,江心蕊早乱了分寸,没想到原本一场单纯的剪彩典礼就这样成了最新的丑闻记者会。
她傻了,连最后林俊杰怎么拉她出去坐上车的都不知道。
流言可以杀死一个人,她深刻的体验到了,此刻的她有想死的冲动,面对林俊杰难看至极的脸色,她只能无助地抖瑟,无法想象这种痛苦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任无檠,早已悄悄远离了会场,第二步计划达成,剩下的就交给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记者吧,毋需他再画蛇添足。
他冷冷地回眸看了那张失色的花容一眼,心中却无端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烦乱心绪。
他在犹豫什么?目的达成了,没什么好留恋的,先走人才是。他阻止自己多想,一转身,消失于门外。
◇ ◇ ◇
傍晚乌云密布,空气中有着浓浓的窒闷感,像极了他俩现在的气氛——阴郁而沉窒。
原本的好心情全教中午那场混乱给打坏了,连带取消了接下来的行程。
林俊杰不发一语,可以看出他十分愤怒,如果可以,心蕊甚至希望林俊杰解除婚约,因为她怕极了他现在的样子。
但她没想到,比怒火更甚的,是林俊杰的妒火,适才的照片披露了更多她和旧情人的感情,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有贰心,绝不允许!
一个邪恶的想法在他脑里滋生,盯着她的眸子也掺了贪婪之光。
他们的车子并未驶回市区,反而直接开往阳明山,到了一栋别墅前,林俊杰便命令司机开走,只留下他们俩。
「这里是……」
江心蕊盯着这栋位于山上的透天别墅,不解地看着林俊杰,不明白他们为何没有直接回去,反而来到这偏僻的山林。
「我的别墅。」
他带她进入后,关上门,锁住。
江心蕊环视室内的摆设,这是她第一次来,心里有些战战兢兢,戒备的目光再度移向他,只见林俊杰脱下西装外套,扯松领带,将落地窗帘拉上后,走向收藏的酒柜,径自取出一瓶高级红酒。
「不是要回去吗?」她疑惑地问。
他没回答,转过身命令:「陪我喝一杯吧!」一把拉过她,和他一同坐上沙发,将酒杯递给她。
他的抱搂太过亲密,举止太过强制,几杯酒下肚后,他甚至开始对她毛手毛脚了起来。
「林先生……天色暗了,而且快要下雨,我们还是回去吧!」她忍不住推开他,面对他的不悦,心虚地低着头。
「不回去。」他不耐地应了一句。
她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不回去待在这里做什么?就只有他们两人——猛地一个想法闪过,惊疑的眸子对上了那渐趋贪婪的眼。
「你——」
「今晚我们住这里,不回去了。」
「可是--我还没告诉我父亲——」
「不用,我老早打电话告知他们了。」
他怎么可以未经她同意就擅自决定?紧抓着胸口的衣领,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我们已经订婚,妳迟早是我的人,妳父亲也允许了,为了表示妳的诚意,我希望今晚就拥有妳,妳应该没问题吧?」
他将她当成了什么?买来的女人吗?
「不!」她拒绝地摇头。
「什么?」
「我不要。」
「为什么?妳还想着他?」他的神情转为愤怒。
「跟那无关,总之我不要在婚前和你发生关系。」
他将她的拒绝当成了害羞,怒颜稍宽。守住贞操是很好,他可以理解,不过为免夜长梦多,他要尽快得到她以求保障,并且就在今夜。
「妳放心,我不会因为婚前有了性行为就对妳减少热情,婚后我一样疼妳。」
「不是的,我真的不要,求你放我回去。」
她不小心泄漏的嫌恶惹怒了他。原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难不成还惦记着那个男人?
「过来。」他威胁。
「林先生,我求你。」
「妳果然还忘不了他,我的聘金已经给了、婚讯也公布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娶妳,我绝不准妳反悔,今晚我就要得到妳!」
他狰狞的表情令她背脊升起了寒意,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自己绝对无法跟这男人共度一生,如果被他碰了,她宁愿死。
他逼近她,动作强硬而粗鲁,她害怕得一把抓起花瓶往他头上砸,她的贞洁是她仅存的自主权,如果连这种拒绝的权利都失去,那么她的心将死去,她的身体只给她真正爱的人,绝不会是这个自大又龌龊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向来逆来顺受的她用尽自己的力量去反抗,直到看见鲜红的血自林俊杰的前额流下,她被吓坏了,慌乱之中夺门而出,她不停地奔跑,在倏然袭来的大雨中没命地狂奔,直到她终于因筋疲力尽而跌坐在地。
一场山中突来的大雨淋湿了她的全身,满布在她脸上的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山林,没车没钱,她一个女子如何离开这里?
无助的她呆坐在地上,视线逐渐蒙眬,她感到头晕,但明明只喝了半杯酒,怎么会头晕目眩?
心头猛地恍然大悟,难道林俊杰为了使她就范而用了卑鄙手段?
江心蕊颓丧地半趴在地上。就这样冷死也好,那么她就不用担心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了,不用担心要嫁给不爱的人、不用担心父亲会给她什么样残酷的责罚,什么都不用担心。
闭上眼,她绝望地任寒冷侵袭自己,身子逐渐麻痹,连意识都模糊不清,她不再觉得冷了……
◇ ◇ ◇
救她无非是为了不想出人命,任无檠将全身湿透的她抱上车后,便来到山下的汽车旅馆。
发现昏倒的她其实是个意外,当他一路跟监他们的车到阳明山上的别墅后,才想在车上小憩一会儿,没想到才不过几分钟光景,赫然看到她冲出别墅,判断是小俩口吵架了。他尾随她而去,却发现这女人居然在雨中走了二十分钟,最后昏倒在湿地上。
看到她这样,他不禁皱眉。入夜后出里的温度也跟着降低,她单薄的身子哪里撑得住?何况还淋雨,是什么事让她心碎到连命都不顾了?
她的身子很冰,不换下湿衣服的话一定会着凉。
任无檠解开她胸前的襟扣,白皙的肌肤逐渐裸露,他俐落地脱下她的衣裳,虽说是情非得已,不过一对锐眸也禁不住细细欣赏起来。他不是邪淫的色狼,但也非君子,有过的女人不算少,裸露的女体见多了,自然比较得出什么是上品。
她是个令男人垂涎三尺的极品,他打从心底认为,也难怪那花名在外的林俊杰愿意为她放弃单身。
她的贴身衣裤也淋湿了,必须赶快换下来,但当他的手触碰到她婴儿般的肌肤,心中的一股欲望也随之升起,他暗斥一声,相信自己可以控制得了情欲。双手绕到她滑嫩的背后,解开胸衣的钩子,当粉红色的胸衣离开了胴体,两朵美丽的蓓蕾在大小恰好的浑圆中淡淡绽放着。
任无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明白内心深处的邪恶欲望想要破茧而出,但是侵犯她并不在他整人的计划中,也没必要。将目光自那血脉贲张的诱惑移开,视线沿着胴体来到蕾丝底裤,他闭上眼睛为她卸下。直到用大毛巾盖上那令人几乎迷失心神的胴体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眼不见心不乱,这下总没问题了吧?不过他仍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隔着毛巾,当他轻轻为她擦拭湿透的身子时,掌心隐隐可以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和玲珑的曲线,当双手揉搓至她胸前的美丽山峰,他像是中了蛊似地停住了动作,那股柔软的触感透过毛巾传到他的掌心,也传到了他的大脑,刺激着全身的感官神经。
他冰冷的眼眸燃起了一丝炽热,直盯着她昏睡的容颜好半晌,但最后还是烦躁地甩开头,硬逼自己放开炽烫的手,为她盖好被子。
他想,他需要冲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点。
当江心蕊悠悠转醒已是隔天早上了。温暖的被窝舒服宜人,耳边传来的鸟语是一首轻快的乐章,空气中飘来阵阵的咖啡香,让她以为自己仍在梦境中,没有仆人一早的忙碌声,也没有其它姊姊们的吵杂声,一切是那么平和。
她拒绝醒来,因为她不想去向父亲及其它阿姨们请安,也不想和姊姊们碰面,更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林俊杰的事情……
江心蕊猛然睁开眼,昨日的记忆使恍惚的她顿时惊醒,她记得自己为了逃离林俊杰的魔掌而冲出大门,然后就一直在雨中奔跑,直到她累得走不动而倒下为止。
这是哪里?江心蕊倏地坐起身,赫然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不禁惊呼出声,难不成……难不成……
「终于醒了?」
突然传来的低沉男音怔住了她,这才发现有一名陌生男子坐在沙发上,犀利的眸子锁住了她。
「你是谁?」她战栗地问。
「昨晚妳昏倒在路旁,而我正好经过。」他穿著浴袍,早上淋浴后喝一杯纯咖啡是他的习惯。
对任无檠而言,在这五坪大的房间里,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欣赏一名身无寸缕的美丽女子,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惊惶的她仍是美得惊人,不同于先前总是面无表情、死气沉沉,如今她这般惊慌失色的花容反而令他大感兴趣,嘴角不禁绽出一抹促狭的笑容。
他的笑令她不安,除了林俊杰,她没被男人如此盯视着,那炯亮的眸子里藏着一簇火,璀璨得慑人,彷佛可以透视人心。
「为什么我会……你、你……」惨白的脸色说明了她此刻的想法。
「妳的身子好美,昨夜真是难忘的一夜。」
她倒抽了口气,脸色因他说出的话而益加惨白,盖住全身的被单被她纤细的手指捏出了绉痕。
本以为她会大哭大叫的,但没想到却异常地安静,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任无檠的意料之外,看来她还算是个冷静的女子。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她;而随着他的移近,她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任无檠瞇细了鹰一般锐利的眼,审视那张明明惊惶失色却又强自镇定的容颜。
「妳不怕吗?」
「怕有用吗?」
她居然反问他?!任无檠对她更好奇了,也许这女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柔弱。然而就他过去半个月以来的观察,她是个没主见、又受尽众人保护的温室花朵,每当出现在人群之中,面对林俊杰或家人给予的命令,她总是淡淡一笑,俊雅得像个被订做的公主娃娃。
向来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是否能承受遭人蹂躏的事实?
玩心一起,桀骜不驯的他,突然想要测试她的坚强底线在哪里?
他的脸缓缓移近,意图很明显。对于她还可以如此镇定地面对他的逼近,也不由得心下暗暗佩服,只是当他的唇离她仅一寸之隔时,一个东西重重的朝他头上砸了下来。
任无檠低吼一声,斥责自己的大意。这女人竟然敢用床头柜上的电话砸他?!
趁着他昏眩之时,江心蕊立刻抓了衣服逃走,只可惜手才碰到门把,便被抓了回去。
「不||」她惊呼。这男人力量大得吓人,她的身子轻易被他给抱起重重摔回床上,强猛的撞击力道几乎要将她胸内的空气给撞出来,她一时难受得说不出话。
她想坐起身,但他壮硕的身躯以更快的速度压住她。她感觉得到他强烈的愤怒,双手被他粗鲁地定在上方,细嫩的手腕也被抓出了红印,而他无情的吼声更吓坏了她。
「该死的!我救了妳,妳竟敢恩将仇报!」
「你不是人!放开你的脏手,你的碰触令我作呕!」
「住口!」
「无耻!龌龊!下流……」施了力的手劲让她的手好痛。
任无檠怒不可遏。他原本可以不理她的,任她在外淋雨失温而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能轻松解决一件任务;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救她,但这女人居然鄙视他?!
「妳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镀金镶钻的尊贵之身,像我这种没身分、没地位的粗鄙男子,对妳而言,只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是不是?说!」
流着血的他神情如此狰狞可怖,两眼射出凌厉的凶光,吐出的字眼无情而伤人。心蕊终于感觉到了恐惧,她闭上眼不想再注视这可怕的男人,然而这行为更惹怒了任无檠。
「怎么?看着我会污了妳的眼?」他受不了她闭上眼,这让他更生气!
突地,他一把拉开她身上的被单,引来她一阵惊慌,而这反应让他有驾驭的快感。
「妳认为我是低贱的人,嗯?」他粗鲁地在她身上印下点点吮吻。
「住手!」她气愤地拍打他,他怎能如此对她!
恶狠狠的嘲讽后,他更加恣意妄为地吻上她白皙的锁骨,一旦尝到了那芳美的滋味,她的惊喘和挣扎只会让他更无法自拔。
她恐惧、惊惶,甚至感到羞辱。为什么男人都要用蛮力和粗暴来压制女人,用先天的优势来强占女人,只为了满足他们的肉欲?她恨!恨自己生为女人!恨自己的弱势!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用尽了力气,终于放弃了挣扎,但内心深处的悲伤却是无尽的,她心碎地饮泣,除了不争气的流泪她什么都做不了。
他粗鲁的侵犯因她放弃了挣扎而稍缓,终至因那深入人心的低泣而停止,怀中的人儿绝望的神情和痛心的泪水令他倍感狼狈,觉得自己的行为可鄙至极。
他放开了她,烦乱地转过身,厌恶自己竟失去了理智,这情况令他暴怒,却也气馁。
江心蕊蜷缩在床角,紧抓着被单,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模糊的泪眼疑惑地盯着他,他的突然收手教她意外。
「我没有碰妳。」
一阵静默后,他率先开了口,但她似乎尚未回神。
「听到没,我昨晚没有碰妳,只是帮妳将湿衣服脱下,妳还是完好的,没被我这粗鄙的男人给糟蹋!」他将衣服丢给她,负气地转过身去。
江心蕊怔愣住,对他突然的坦白感到一阵惊愕。
他没侵犯她,是真的吗?一时之间,思绪纷乱。
「我只是跟妳开个玩笑,想不到妳这么认真。」
真不懂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在她眼中他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重要,但——他不愿她误会,余气未消,心烦意更乱,连他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真烦!
当他转过头来,她已着装完毕,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妳住哪?我送妳回去。」
江心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犹豫引来他的自嘲。
「对了,妳当然不会那么笨把地址告诉我,免得引狼入室,脚是妳的,自己走吧,不送。」
他再度转开脸,将那倩影赶出视线之外。救她真是个错误,他再次警告着自己,这么愚蠢的事情绝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
很快的,他的心又恢复了冰冷无情,直到他发现她靠近,警觉的锐眸犀利地盯着她,其中也掺杂了些许疑惑。
她鼓起勇气伸出手,还没碰到他,便被他迅速地一把抓住。
「干什么?」
「你额上的血……不止住不行。」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她想帮他止血?是有阴谋的,还是单纯好心?她刚刚还骂他是下流龌龊的男人,而现在却要帮他止血,合理吗?
在他锐利的眸子逼视下,很难不胆战心惊,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明白他的怀疑,小声地解释:「你救了我,我不该砸伤你,不早点清理伤口的话会发炎的。」
他仍是半信半疑,紧握她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放手好吗?你这样抓着我,我要怎么帮你止血?如果不愿意,说一声就是了。」
任无檠迟疑着,说不出拒绝的话,既然人家肯做,答应又不吃亏。
他终于放开她的手,视线没一刻移开过她的动作。
他很意外自己竟乖乖地让她擦拭沾了血的发丝,她似乎很擅于处理伤口,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姐也并非都一无是处的。
在这期间,两人不再言语,彼此很有默契地选择沉默,他静静地凝视她,感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以及抚摸他额上伤口的柔荑,是那么轻柔小心,甚至牵动了他无情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