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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单身汉 第九章

  「放心,只是来晚了,我开个药方,吃个几天月事就会顺了。」

  年约四十的女医师,一脸慈祥的笑容,温和地安抚心蕊,仔细检查后,除了月事迟来两个月之外,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子有其它异常的地方。

  在小梅的陪伴下,心蕊鼓起勇气来看诊,才以为会是个坏消息,不过在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后,多日来一颗悬浮在空中的心总算落了地,虽然感到庆幸,但同时心中也布满了疑虑。

  「我……真的不是怀孕?」

  「妳还是处女,怎么会怀孕?」女医生失笑,并对她的问题感到讶异。「妳母亲没教过妳,女孩子要怎么样才会怀孕吗?」

  「可是……我的意思是……这两个月都没来,我以为……」由于太过惊讶,她连话都说不好。

  「月经迟来有很多因素,有的是先天影响、有的是后天影响,妳的月事之所以两个月没来,在找不到病症的情况下,极可能是因为外在环境改变所致,不管是精神压力或是情绪紧张,都会导致月经不顺。」

  女医生虽然学的是西医,但也懂得中医病理,她为心蕊把了一会儿脉,有些了然地点头,语重心长地劝道:「妳很容易将心事藏在心底,这样不好喔!要试着放宽心,不要钻牛角尖,也不要想太多,妳身子骨瘦弱,是因为用脑过多,营养都跑到脑袋瓜了,难怪吃不胖。」

  心蕊像是个被说中心事的小女孩,有些羞怯地低头。而女医生有如妈妈一般苦口婆心的关怀,让她听了感到一阵窝心,也点醒了她一些事情,她从未深思过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心是一个人的主,心不悦,连带身体其它器官也会感应到,如果心情常保愉快,身体的细胞也会变得活跃,常言道『心宽体胖』,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前人经验累积下来的金玉良言,不可不信喔!」

  这番哲理的劝慰,听进了心蕊耳里,化成一股暖流流过心头。

  在她成长的岁月里,从没有长辈对她施予这般教导过,记忆所及,尽是父亲的姨太太们及众兄姊之间的争权夺利,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没关心过她。她想,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有眼前的医生、小梅,以及……任无檠,这三个字不由得令她胸口一阵怦动。

  女医师的叫唤拉回了她有些恍惚的神智,再三道谢后,心蕊领了药包和等在门外的小梅一块离去。

  「如何?是什么原因?」小梅迫不及待地问。

  「压力太大所致,不碍事的。」她淡淡地道。

  「那就好。」小梅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对心蕊叨念一番。「我就说嘛,妳呀,很多事太想不开,凡事要宽心,知道吗?」

  「医生也是这么说。」她笑了,这笑容有着解脱,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她似乎许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然而另一个疑惑依旧盘据在心头,她既然是完好的,没被男人给碰过,那么当时任无檠为什么要这般对待她?明明有机会却又不解释,整件事看起来好象是他故意制造的假象。

  「发什么呆呀,心蕊?」

  「嗯?我……没事。」她摇头笑笑。

  这种事很难对小梅启齿,她强装着没事一样,其实内心充满了对任无檠的种种疑惑。

  如果失去了恨的理由,那么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         ◇         ◇

  看到报上的消息,心蕊才知道,原来林俊杰在她离开江家没多久后,便娶了伶萱姊。

  看了这报导,她没有震惊,也无感觉。

  对林俊杰从未产生过感情,自然不在乎他娶的是谁,只不过没想到他和伶萱姊会在短短的蜜月期间便出了问题。

  江伶萱同父异母的妹妹江翠华是两人婚姻触礁的第三者。

  读着报上高潮迭起的内幕报导,对心蕊而言就好象在看陌生人的故事一样。

  放下报纸,她禁不住为伶萱姊惋惜,何苦呢?

  离开江家她始终只有庆幸而无感伤,毕竟那个家从没给过她温暖。

  令她挂心的只有妹妹心媛一人,少了母亲和姊姊在旁呵护,十岁的孩子是否能承受得了其它兄姊的白眼?

  原本计划筹够了钱便将心媛接出来一起住,想不到发生那么多事,钱没了,她连自己都养不起,又如何信守对心媛的承诺呢?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让心蕊忧虑太久,傍晚,任无檠给了她一个惊喜,将她日夜思念的妹妹带来。

  「姊姊!」心媛一见到她,开心得直冲入她怀里,好在心蕊身子够稳,没被妹妹给撞倒。

  两姊妹兴奋难耐地相拥。她是否在作梦?妹妹竟然出现在她眼前?!

  「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大哥哥带我来的。」

  「大哥哥?」

  顺着妹妹指的方向,她看到了随后进门的任无檠,心不由得怦动了下。

  「大哥哥说我可以和姊姊住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心媛抓住她的手,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心蕊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任无檠便代替她回答了心媛。

  「妳不但可以和姊姊一起住,以后也不用怕别人欺负妳,这里就是妳的家。」

  「真的吗?姊姊?」妹妹渴盼的眼神,天真地直视心蕊。

  心蕊望向任无檠,满心的疑惑掺杂了更多惊喜交加的情绪。

  「妳父亲女儿那么多,不在乎少一个。」他的语气平淡,没有施舍的傲慢,好像只不过做了该做的事,如此而已。

  「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诚心对他道谢,如果他有稍加注意,会发现她的态度已经和从前不同了,可惜他没注意到这细微的转变。

  「至于妳母亲,我暂时安排她住在别的地方,有专人伺候她,如果妳不愿意和她同住,告诉管家一声,我会给予适当的安排。」

  他为她做的一切是那么地周到,该想的他都想到了,实在无可挑剔。

  见她没答话,他淡然一笑。「你们姊妹俩许久不见,好好叙叙旧吧!」他这不受欢迎的人明白自己该识相地远离她的视线。

  「请等等。」她叫住了他。

  任无檠有丝惊讶,才以为两人就此结束话题,很意外她竟会叫住了他。

  也许是她也感到自己的行为唐突,也许是他有所期待的湛眸给了她压力,反而惹得她耳根子一阵燥热。

  任无檠等着她开口。

  心蕊让仆人带心媛回房先安置行李,待他们上了楼,这才与他面对面,大厅里就只剩他们两个。

  「你到底是谁?特意接近我有何目的?」

  任无檠凛敛的俊眸闪过一抹精光。「我是谁,妳不已经知道了?至于目的,妳也早明白了。」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为何你明明没做什么,却又要装得像做了什么。」

  「什么跟什么?妳这么说,我更胡涂了。」

  「少装蒜,我知道你是故意设计我的!」她扬起绣拳指责。

  「那么妳倒说说看,我如何设计妳?」勾着笑,他饶富兴趣地洗耳恭听。

  「你对我轻薄无礼,让我以为自己失身了,其实不然,告诉你,我已经去过医院检查,我知道你没碰过我。」哼,看他有什么话说!

  任无檠挑高了眉。「妳在怪我没碰妳?」

  「不是,我是说你假装碰我,实际上却没有。为什么?」

  「妳希望我碰妳?」他伟岸的身子慢慢逼近她。

  「谁希望你碰了!」她抗议地否认。

  他存心跟她打太极拳,同时对她脸上升起的臊红着迷不已。

  「为什么脸红?」

  「要你管!你别过来呀!」她低叫着,然而身后已无退路,整个人已被困在他双臂圈起来的一小方天地。

  任无檠炽热的眼神锁住她,他从不隐瞒自己对她的渴望,看着她慌乱娇弱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我现在恨不得一把搂妳入怀好好吻个够,省得自己被欲火给烧死。」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心脏七上八下地剧烈跳动着。

  他一手轻轻抚着她柔嫩的下巴,目光眷恋着迷人的唇瓣,但理智终究克制了情欲,他没有再进一步行动,便倏地放开她,径自离去。

  再不离开,他很可能又会对地做出踰矩的事。

  心蕊由惊愕中回神,这才想起自己的疑惑依然没得到解答,她追了出去。

  「站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猛地止步,害她一时煞不住,就这么投入他正好转过来的怀抱。

  她连忙想退后,却发现自己已被困在他的臂弯里,惊慌的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才躲过适才的危险,下一步她又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里。

  「这是妳自找的。」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任无檠将连日来的思念倾注于狂野的一吻,几乎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他再坏一点,便会不由分说要了她,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会伤了她,他不愿再看到她绝望的神情,那比扯裂他的心还要痛苦。

  「你不能老是这么对我,却不给我真相!告诉我为什么?」她气愤地打他,明白他的吻已对她起了效用,如果她不挣扎,便会迷失了自己。

  「妳想知道?好!没错,我接近妳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破坏妳和林俊杰的婚事,让妳无法嫁给他,甚至被赶出家门!」

  她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我跟你无怨无仇……」

  「妳那些没良心的家人找上了我,用大笔金钱作为代价,希望我可以让妳身败名裂。而我接受了这笔交易,明白了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无赖!」

  她甩了他一巴掌,任无檠没有躲开,只是盯着她伤心的怒眸。

  「这栋房子和户头的钱,全都是害妳身败名裂得来的酬金,都是属于妳的,现在我还给妳。」

  她又打了他一巴掌,贝齿将下唇咬出了血丝,泪水溢出了她的眼眶。

  「我不后悔破坏妳和林俊杰的婚事,如果从头来过,我还是会把妳从他手中抢过来。」

  这一次,他没给她机会再甩他第三个耳光。他低头霸气地攫取了她的唇,坚定的!狂野的!

  而她能怎么办?在知道真相后,却仍恨不了他。

  是自己变软弱了,还是他太强悍?

  抗拒不了他狂猛的掠夺,只能任由一颗心往下沉沦。

  是命中注定?抑或前世欠的?她参不透;对他的感受是恨还是爱?她也已分不清了。

  唯一清楚的是,他已闯入她生命,霸占了心上一处角落……

  ◇         ◇         ◇

  在萧瑟的秋风中,光秃秃的树木显得格外孤寂。

  虽然这栋花园洋房里充满心蕊梦寐以求的欢声笑语,她始终若有所思,无法完全融入这份和乐。

  经过这次的风波后,母亲也变得较为温和了,虽然一时改变不了虚荣的恶习,但至少,她懂得反省。

  这日秋高气爽,母女三人在庭院享受宁静不受打扰的午后时光,妹妹心媛拿着画纸和水彩,坐在石阶上描摹庭院的花花草草。

  母亲则是躺在凉椅上,重拾过去在未嫁入江家前所学过的女红,拿着毛线针试着编织一条简单的围巾,希望到了冬天可以派上用场,顺便也可以打发时间。

  至于心蕊,则静静地坐在妹妹身旁,除了听她编出的可爱小故事之外,另一部分的心思则飘向了无边无际的远方。

  李丹艳看得出来女儿有心事,她早想问了。她深知自己是个不尽责的母亲,也亏得女儿天性善良原谅了她,如今能在这舒服的地方觅得一席之地,实属万幸;她决定以后要对女儿多付出关心。

  那位叫任无檠的男子,对心蕊可是百般宠爱,将她们母女三人的食衣住行全照料得无微不至,明眼人一看也明白理由何在。

  但那两人持续着恍若陌生人的客气态度及微妙的关系,情感方面完全没有进展,真是急死了旁人。

  如果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她希望女儿把握。

  自己长年活在丈夫的权威下,太了解身为女人的悲哀,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好男人,姑且不论他的财势,虽然钱财也很重要,但有个温柔相待的丈夫才是女人幸福的泉源。

  「那位任先生……好久没看到他了呢!」李丹艳尝试起了个话题,并瞄了女儿一眼。

  「嗯……」心蕊仅是眼帘微动了下,轻应一声。

  「他真是个大好人,不但为咱们母女打点生活,还帮咱们还清了所有债务,简直是上天派下来的菩萨,这男人长得体面,出手又大方,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像妳爸那么蛮横霸道,这么好的人实在世间少见。」

  看女儿没任何反应,李丹艳忍不住好奇问:「他条件这么好,妳要不要考虑一下?」

  心蕊水灵的美眸迎上母亲探询的目光,口气冷淡。「妳又想卖女儿了?」

  「别误会,我只是关心妳的终身大事。」李丹艳脸红地说。

  「只要妳别过问我的婚事,我就别无所求了。」

  一谈到这话题,也难怪女儿变得敏感,从前她利字当头,忽略了女儿的感受,自从知道女儿因为赌债一事而自杀,李丹艳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女儿的伤害有多大,她不怪女儿说话带刺,毕竟是她这作母亲的先愧对女儿。

  「妈从前的确是太势利了点,做错了不少事,但不代表我不关心妳,妳终究是我的骨肉,如果有机会觅得一个好归宿,妈希望妳能把握。」

  李丹艳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编织手上的围巾。

  心蕊知道自己最近与母亲交谈,每每语带嘲讽,其实她并不想这样的,望着母亲逐渐苍老的面容,赫然发现她的白头发多了许多。

  想想母亲也是父亲权威下的受害者,要不是父亲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纵使从前有许多的不愉快。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至少她可以决定自己不要活在过去的阴影下,把握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心里一旦坦然,人便豁达了起来。

  「妈……我想……恢复学校的课业,荒废了学业那么久,应该重新振作才是。」

  「对、对,应该的,妳还年轻,应该先去念书才对,不要像妈妈一样没念什么书,妈妈一直很遗憾呢!」

  「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团圆,就从现在起,一切重新开始吧!」

  「好的……让我们重新开始。」

  李丹艳眼中闪着泪光,声音也哑了,与女儿四目交会的眼神中,有着喜悦和感动,这么多年来,她和女儿生平第一次在心灵上有了交流。

  唯有心媛仍天真地沉迷在图画中,不知妈妈和姊姊发生了什么事。

  「看!我画好了,漂不漂亮?」心媛兴奋地将图画秀给妈妈和姊姊看,天真无邪地要求赞美。

  「好漂亮,心媛有绘画的天分喔!」

  「咦?妳们眼睛怎么红红的?」

  「因为感动呀,心媛画得太好了。」

  「我才随便一画,妳们就感动成这样,如果我很认真的画,妳们不就大哭了?」

  她们两人一愣。这个小心媛,说话的口气居然像个早熟的小大人。

  「妳呀,人小鬼大。」

  母女三人笑闹成一团,彼此的距离更拉近了些。看这世间,有什么比心连心的亲情还令人欣慰呢?

  「说起来真该感谢任先生,要不是他,我们母女三人也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谈心,回想从前,每天活在紧张的气氛下,和现在比起来,才知道什么是幸福,说来讽刺,离开那个家,咱们才真正开始过得像个人。」

  李丹艳感叹一番后,便又专心编织着围巾。

  心蕊听在心底,目光再度飘向远方,自从那一次真相大白后,他便消失了。

  轻抚着唇瓣,他吻她的感觉还在,不知这段期间,他过得可好?

  ◇         ◇         ◇

  心蕊决定辞去餐厅的工作,她希望能多学一点专长好充实自己。

  从小她就喜欢室内设计,对于布置一个美丽温馨的家有着憧憬,只要有机会,她常常在书店里翻阅有关室内设计的杂志,奢侈地幻想自己就是那些设计师。

  读大学并非她自愿的,原本她是希望自己国中毕业后能报考室内设计,但由于父母的虚荣心作祟,认为读大学才有面子,逼得她不得不选择升上普通高中,并乖乖地念大学。

  现在她自由了,虽然慢了点,她仍是很开心可以依照心愿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她很单纯,也不在乎学历,放弃了人人羡慕的最高学府,选择进入一所高职室内设计科重新学习。

  人最怕的,是当你回首来时路,才惊觉现在一无所有,而后悔当初没有尽力追求梦想。

  仰望着天空,她的梦想就在蓝天白云上,晴空万里,这世界原来如此宽广。

  她白天在一家室内设计工作室打工,晚上则去上补校,希望在上课的同时,也可以实际学到应用实务方面的知识,顺便赚些零头买书。

  虽然任无檠以她的名义开了一个银行户头,并汇了不少钱在里面,但她希望自己半工半读,不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藉此锻炼一下自己也好。

  她打工的设计工作室属于一位叫做陈子绍的设计师所有,包括心蕊在内,在他底下有三名员工,其中两位是主修室内设计的毕业生,来此工作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学习室内设计经验,和他们比起来,心蕊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外行人。

  「心蕊,把这张图送到这个地址,然后再到指定的商店买这些颜料回来,另外再到书局去,把最新一期的室内设计比赛得奖杂志买回来,然后放到陈老师的桌上。」

  「好的。」心蕊接过图,立刻就要上路。

  「慢着,妳地址没拿,怎么这么粗心。」

  「对不起。」心蕊忙跟前辈李芝菁道歉。

  「芝菁,别这么凶嘛!心蕊才刚来,很多事都不懂,一次交代那么多事情她会不适应的。」另一位前辈许志博好心地帮心蕊讲话,他和李芝菁都在陈子绍门下学习。

  「我是公事公办,想学习的话就必须精明点,当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从跑腿开始的,我可没欺负她。」

  「没关系的,许大哥,芝菁姊也是为我好,都是我笨笨的,老是记不住。」

  「快去吧,在三点以前要回来。」

  「是。」

  心蕊出门后,志博对芝菁笑道:「何必对她那么严?妳在吃味?」

  李芝菁睨了志博一眼,不以为然地回答。「陈子绍老师是国际有名的设计师,当初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在工作室学习的机会,虽然做的是琐事,但可都需要专业知识,一般的外行人是没机会得到这工作的。」

  「妳是不服气陈老师为何录用一个外行人?」

  「当然,怎么看她都觉得她不能胜任这边的工作。」

  想当初她和许志博的表现可都是学校代表中的佼佼者,通过了严格的筛选才获得待在陈老师身边学习的机会,反观那个女孩,根本就是不劳而获嘛,真不懂陈老师在想什么!

  「我想老师看上的是她勤奋敬业的工作态度吧!」

  「我倒不这么认为,哼,美人总是比较吃香。」

  「哈哈,原来妳是嫉妒人家长得漂亮呀?」

  「你很欠揍耶,做你的事吧!」

  李芝菁两手插腰数落着志博,志博耸耸肩。他是男人,当然让女人喽!等芝菁数落够了,两人又各自忙去。

  手中抱着图,心蕊在路边站牌等公车,中午的阳光有些炽烈,将她白皙的肌肤晒得微红。

  一辆银色的房车停在她面前,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对她绽出温和的微笑。

  「心蕊,那不是心蕊吗?」名室内设计家陈子绍朝她唤着。

  「啊?老师。」她恭敬地点着头。

  「妳要去哪?」

  「芝菁姊要我送这张图到这个地址。」

  「上来吧,我送你去。」

  「啊?怎么好意思……」

  「我正好也要去见这位客户,顺便向他解说设计好的蓝图,妳如果想学习的话,这可是个好机会。」

  心蕊一听,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亲自跟在名设计师身旁实际学习,对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经验。

  她坐上车,两人朝市区的方向驶去。

  「还适应工作吗?」陈子绍温柔地问,他平常给人的印象是严谨而一丝不苟的,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

  心蕊很少见到他,大部分是李芝菁和许志博两位前辈在带她,所以现在和陈子绍坐在车子里,反而显得有些拘谨。

  「幸亏有两位前辈教导,我才刚接触这一门知识,什么都不懂,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慢慢来,室内设计不是死板的知识,它是一门艺术,只要有心,妳很快就能得心应手。」

  初次见到她,陈子绍便着迷于她散发的特殊气质,旅居国外这么多年,他难得会注意艺术以外的事物,当她叙述着自己想从事室内设计的心愿时,那清丽柔美的表情有着愉悦的纯真和羞涩,深深吸引了他,使他破例录用了尚未具备专业知识的在学学生。

  「在白天工作之余,晚上还要兼顾课业,这样不累么?」他温和的语气中透露着关心。

  「习惯就好了,既然要学,就要学得踏实,我不当它是工作,而是一个很喜欢的梦想,等到梦想不再是梦,活生生呈现在我眼前,什么辛苦都变成甜的了。」

  当她说这些话的同时,语气温温婉婉的,脸上却泛着迷人的微笑。

  陈子绍心中暗暗着迷,她的确与众不同,连说的话都那么特别,他看过她的档案,原本就读于一流大学,却中途休学选择进入高职,就是这种特殊背景,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因此他才会亲自面试她。

  问她为什么,她只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喜欢。

  因为喜欢,让她显得与别人不同,也让他心里始终挂念着她。

  「妳把时间安排得这么忙,连约会的时间也没有,男朋友不会吃醋?」

  「既然这么忙,我又哪儿来的时间交男朋友呢?」她笑道。

  「说得是。」

  陈子绍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心下庆幸着,这表示他还有机会。

  长久以来不曾动情的凡心,因为她而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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