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君呆坐在床上好一段时间了,人与人之间实在很难相处,她不懂庞霄的心,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境,若要简单地形容自己目前的心情,或许只能用“失意”两个字最为贴切吧。
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与她有关或无关的,她一向是将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看淡一切是她的个性,平静的心起不了一丝涟漪,如今却在夜深人静时,庞霄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占据她整个思绪。
其实庞家上下的人现在都对她恨好,仆人们甚至常常会送些小礼物给她讨她开心,年轻一点的女仆总是爱围绕着她抢着讲话,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么受欢迎,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比以前健谈许多,也变得爱笑了。
这样的生活可说是无忧无虑,不愁吃穿有如人间仙境一般与世无争,但是为何她仍不快乐呢?
她想,她一定是生病了!怎么办?她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郁郁寡欢,她该找谁倾吐?脑子里突然冒出钟少薇的影子,上一次钟少薇送她回家时,顺道给了她地址和电话,要她有空就去找钟少薇。
于是,绮君带了地址决定去找她,或许钟少薇可以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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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霄神情肃穆地审查几份公文,虽然年纪轻轻身居中央政府主管要职,但他却己十分倦怠,每天有应付不完的交际应酬和关说,尽管他有满腔的热诚和学识想要一展长才,但政治其实就是利益输送的同义词,许多在位者只做对自己名誉及地位有利的事,其他吃力不讨好的事则一概不管。
也许是该告一段落的时候了,从政一途原本就非他志愿,只因爷爷和父亲对他的冀望,才使得他不得不任居此职。
忽然门外一阵嘈杂,一位高头大马的男人推门而入,背后踉跄跟着秘书助理死拉着他的衣服,但这男人实在健硕的高大,让娇小的李秘书怎么拉他都没用,反而被他拖着进来。
高大男人皱眉不耐地看着庞霄说:“帮个忙,快让这女人别再拉扯我的衣服,我对她没兴趣!”
不等庞霄开口,李秘书气得大骂。“谁对你有兴趣了!庞先生,这人没有预约就硬闯进来,像头牛一样拦都拦不住。”
庞霄笑笑说:“没关系,让他进来,他是我的好朋友。”
高大男人转头面无表情的对李秘书说:“听到没有!早告诉你我是他的好朋友,根本不需要预约,可以放开我的衣服了吧?”
李秘书气得还想大骂,庞霄抢先一步道歉。“他这人就是这样,李秘书别见怪,我替他向你赔不是。”
“不、不,庞先生言重了,既然是您的朋友当然就没问题了。”李秘书立即露出和悦清丽的笑容,但对高大男子白了一眼才退出办公室。
“这女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他问。
“你还是老样子,讲话一点都没变,难怪老是把女人气跑,小心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庞霄摇头笑笑,这名男子是他在英国认识的朋友,名叫杰森,中英混血儿,高大硕壮的体格遗传自父亲,在偶然的商业宴会上两人一见如故,由于母亲是中国人,从小讲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女人这种动物太麻烦了,少沾为妙。”杰森不予置评地说。
“要来之前可以先打个电话给我呀。”
“麻烦,反正我人在附近就先过来了,喏!这是你要的资料,香港方面的生意没问题,就等你订时间签字了。”
庞霄满意地看着资料,挑着眉赞许他。“多亏有你这么能干的拍档,才能让我安心的工作。”
杰森跌坐在沙发上,问着老问题。“既然这么喜欢自己创业,又何必当公务员,辞掉算了!我们合资的电脑公司所开发的软体很受国外的喜爱,整个公司已进入轨道,如果不是你还要分心忙于这边的公事,依你的能力和才华,公司的规模不只如此。”
“我会辞职,但必须再等一阵子。”他耸肩。
“还是为了你爷爷及你老爸的政治梦想?”
“不完全是,等‘铲除内奸’之后我才能放手。”他回答。
“‘内奸’指的是你表弟郑伟名?”
“没错!”
“你有办法了?”
“他与财团勾结图谋私利的证据大概都齐全了,我只是在选个时机罢了。”他笑得冷毅。
“跟你庞霄作对的人下场都会恨凄惨,我为他祈祷。”
“等会儿一块吃晚饭?”他问。
杰森以着酸溜溜的语气戏谑他。“结了婚的男人是没有权利不回家陪妻子吃晚饭的,何况你家的娇妻美貌驰名,你不是一向都准时回家吃饭的?”
“总有一次例外吧!”他苦笑,神色有一丝的落寞。
杰森眼尖的捕捉到庞霄异样的表情,直问:“怎么了?小俩口吵架?”
“没事。”他不经意地甩头,顿时像有千斤重的担子压在身上显得疲累不堪。
“听你那些同事说,你对妻子疼爱有加,那女人居然能让工作狂的你撇下工作准时回家,想必是一位特别的女人。”
“是很特别的女人,但……我摸不透她的心。”
“怎么说?”杰森好奇的问。
“你也知道我与她因政治因素而结合,她似乎不爱我。”说到这里他语带无奈而感伤。
“似乎?这是你的猜测?”
庞霄耸耸肩不否认。
杰森不置可否地说:“你们东方人习惯将话藏在心里,说的话常常是模棱两可;而我们西方人则是有话直说,‘是’或‘不’的表达清楚分明。如果是我喜欢的女人,爱她就把话说清楚,即使被拒绝至少已将自己的心意表达给对方知道,把话说明白可以减少许多误会,之后要笑、要伤心都还来得及,总比自己一个人猜测得好。你跟她说过爱她的话吗?”
庞霄仔细想想,从结婚到现在,他好像还未曾对她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不过他的行为也表达得够明白了吧!她不会不知道。
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爱上了别人,强迫她只会让自己在她心目中更卑劣。
“不谈这些了,一句话,要不要一块吃饭?”他有些赌气地问。
“当然奉陪。”杰森摊开手以示服从,俏皮地耸耸肩。
看着庞霄为那女人动容,杰森心里有了底,他这位人人眼中俊酷高傲的好友,这一次可真是动了真情,庞霄结婚时他人在国外,只看过照片中的新娘,有机会他一定要亲眼目睹那位绝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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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君坐在小巧可爱的沙发椅上,安静地看着钟少薇来来回回张罗着餐点,她说绮君难得来拜访要做些好吃的点心请绮君。
“无聊的话可以开电视看。”钟少薇从厨房探头出来招呼着。
“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我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不一会儿,钟少薇端出一盘自制蛋糕,上面淋了欧式口味的巧克力粉,绮君用汤匙切了一小口吃。
“一点也不麻烦。”她高喊着。“只要你待会儿多多赞美我的手艺就好了。”
“好好吃喔!这是你做的?”她不可思议地问。
“呵呵!这是我最近刚学的,你真有口福,我还没让其他人尝过呢!”
“你好厉害,哪像我什么都不会。”绮君在惊叹之余,深感自己的无用。
“别灰心嘛!我也没那么厉害啦,因为是兴趣才会特别去学的,你也有你的优点,可别把自己看扁了。”
绮君仍是面带忧郁,显得很没精神,钟少薇看出她有心事,关心地问:“怎么了?一脸烦恼的样子。”
“我最近很不快乐。”绮君呐呐地说。“以前不会这样的,我没什么志向,只想平淡的过日子,所以对很多事都没什么喜怒哀乐的情绪,即使父母感情离异,我也冷淡待之。可是现在……我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平静,少薇,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绮君无助地看着她,乞求她的答案。
“庞家的人都对你好吧?”她问。
“上至公婆爷爷,下至仆人小孩都对我很好。”
“那——庞霄呢?”
绮君犹豫了下,才做肯定又不确定地回答。“他……算对我也很好吧?”
“你爱他吗?”
绮君如惊醒般羞红于少薇问话的坦白,她猛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这……叫我如何回答?”
“那么你是讨厌庞霄喽?”
“不,我并不讨厌他。”她肯定地回答。
钟少薇偷笑在心里,问她是否爱他答得含糊不清,问她是否讨厌他却立即否定,绮君必定是恋爱了,可惜她是恋爱白痴少根筋,庞霄可苦了。
“这么说好了!”少薇倾身向前正经地拷问她。“当你看到庞霄的时候,是不是紧张得心跳加快,双颊不自觉地燃起一股燥热,甚至烧到耳根子?”
绮君老实地的点头。
少薇继续说:“当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左右你的情绪,让你思考一整天,看不到他的人影会想着他的行踪,连夜里都辗转难眠,是否?”
“你怎么知道?”她佩服地问。
少薇摇头叹气,握住绮君的手正式宣布。“绮君,你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那怎么办?”绮君着急地问。
“你的病没药医,看医生也没用。”
“怎么可能?我生的是什么病?”
“这种病很多人都有,我们称它为‘恋爱症候群’。”少薇摆明了说。
绮君呆愣住,狐疑地盯着她看。
“你的意思是我对庞霄……”
“问你自己最清楚。”还好,她尚未迟顿到无药可救,只是没开窍罢了。
“怎么可能!”绮君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相信我,绮君,你爱上他了。你现在的反应就是证据。”她斩钉截铁地说。
“不可能,我——”
“绮君,坦白一点,承认自己的感情对你有好处,我想你已经爱上他好久了,只是你没发觉罢了,庞霄知道你爱他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
这句话让钟少薇哭笑不得,别看绮君一副惯见世态淡凉的样子,她对恋爱可是一张白纸,幸好她今天遇到了充满爱心及正义感的自己,爱管闲事的细胞开始蠢蠢欲动,少薇得帮帮绮君。
“你得找个机会让庞霄知道。”
“不行!他很讨厌我的。”她极力摇头反对。
“你怎么知道他讨厌你?他亲口说过吗?”
绮君仔细想想,嗫嚅地说:“从他的态度就知道他——”
少薇打断她的话坚决地说:“不要只从表相判断,男女之间最容易犯的错就是只凭表面上看到的乱下断语,专家说现代人离婚率偏高的众多原因当中,比例最高的为男女双方易于只从自己的立场判断对方的意思,却往往吝于探究对方内心真正的想法,误会即由此而生。”
“我和庞霄有可能是误会吗?”绮君一脸期望地问。
“依我看八成是,男人对你不心动才怪,想想有哪个男人见到你不被你迷住的话,他不是白痴就是身心不健全。”
“你取笑我。”绮君害羞的抗议。
钟少薇殷切地鼓励她。“也许一开始是一场政治婚姻,但凡事没有绝对的一成不变,你得想办法弄清楚庞霄的心意才是。”
“我该怎么做?”
“当然是挑逗他啦!”
绮君对于少薇的惊人之语实在无法适应,更无法将逃逗这两个字和自己联想在一起,她企盼地问:“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有啊!直接问庞霄喽!”
“这……这更不可能嘛……”绮君一脸的凄楚。
钟少薇托着香腮欣赏绮君难得多变的表情,真是越来越有味道,绮君真的是变了很多。
“不然你说除了这两种方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庞霄对你的感情?”
“这……我不知道。”双手不安的握住捏出了血印。
“所以喽!”钟少薇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极尽说服之能事,想尽办法怂恿她。“如果直接用问的太没情调,而且可能产生反效果,你们是夫妻,两人的红线已经绑在一起,就算一开始没有感情基础,也可以从现在开始培养啊!你说对不对?”
绮君顺从地点头,觉得少薇说得很有道理。
她继续说道:“既然生为女人,就要擅加利用女人与生俱来的武器,否则就辜负上帝为亚当制造女人的美意。”
“啊?”最后一句让绮君听得莫名其妙。
钟少薇满脸笑得诡异,拉近绮君开始传授一连串女人勾引男人的招数,可怜绮君如初生之犊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乖乖听从她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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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文酸的坚决保证之下,庞娟勉强相信他和嫂子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但女人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什么恋爱的症状全都出来了。
理智一再警告她不可爱上高文骏,可是一颗芳心偏偏不听话的往他那儿靠近,终究不敌他火热的攻势掉入爱情的陷阱里。
庞娟鼓起了勇气去找嫂子,绮君正在温室里整理花卉,一室的花朵争奇斗艳,却怎么也比不上立于之中的倾国绝色,宛如花仙子般明艳动人,即使同为女人的庞娟也不禁瞧得痴了。
绮君意外发现呆站在门边的庞娟,静静地定着望她一会儿,轻柔说:“有事吗?”
庞娟回过神,轻咳了几声说:“你在忙?”
“不忙。”她微笑。“闲着无聊才来这里整理花卉,这是妈妈最近带回来新品种的紫玫瑰,很漂亮呢。你也是来瞧的?”
“不是,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绮君眨着好奇的剪水大眼,难得小姑破天荒有事找她。
庞娟若有所思地踏步而入,想着该如何启口,语气带点踌躇地开口。“我交了男朋友。”
“真的?恭喜!”绮君真切的说。
庞娟面容微红,随即又谨慎地说:“他……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
“嗯。”庞娟点头。“他的名字是——高文骏。”她定睛地观察绮君的表情。
如她所料,当绮君听到文酸的名字时有瞬间的怔忡,但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满心欢喜地祝福他们。
“你……不介意?”绮君的反应让她意外。
“我高兴都来不及,为何要介意?文骏是好男孩,你们很相配。”
“谢谢。”
“刚才你说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
“这个……”庞娟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问,从绮君刚才的反应的确看不出有何异样,可是若不问个清楚她可是会憋死的。心意已决,脱口问出:“你和文骏很熟?”
“当然了,他是我的——”绮君顿了下,差点脱口说出文骏是她弟弟的事!于是改口说:“好朋友。”
“真的?”
“嗯。”绮君点头,看来庞娟尚未知晓。
“可是……我曾看到你和文骏一起出游的照片,而且他还——抱着你。”
绮君估量着庞娟语气中的醋溜味,知道她误会了。
“你可曾问过文骏怎么解释?”
“他当然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你不相信他,所以跑来向我求证?”绮君笑出会意的线条。
庞娟红着面颊四肢充满尴尬的举动,一副想问却又不知如何问起的糗样。
绮君走向她温柔地握住她的双手轻声安抚。“你也认为文骏是个好男人才会和他交往的,不是吗?既然爱他,就应该相信他。照片只是表相,反映不出真正的事实,别让几张照片动摇你对文骏的信任,重要的是你们对彼此的感觉,文骏能交到你这么蕙质兰心的女友是他的福气,我为你们高兴。”
看到嫂子真诚的态度及一片挚言挚语,庞娟总算是放了心,却也发现其实自己满喜欢嫂子的,开始后悔当初对她不友善的态度,以往故意的冷落及冷言冷语让庞娟心生愧疚。
“嫂子啊……我……”庞娟一脸尴尬,话仍是吞吐在口。
绮君先是征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欢心感慨的说:“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叫我嫂子。”
庞娟终于不再忸怩!放下身段愧疚地说:“嫂子,以前说了一些伤你的话,真是对不起你,原谅我可好?”改握住绮君的纤手。
“别这么说,是我的错,我总是表现得太冷淡,才惹得大家讨厌。”
“哪有!那是一场误会,其实庞家上下都很喜欢你的,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佣仆们不敢表现出来,嫂子天生丽质人见人爱,就连大哥都心系于你。”
提到庞霄她不禁面露忧心,呐呐地说:“你大哥并不喜欢我,在结婚前他早有心仪的女人,我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我想……他一辈子都会怨我的。”
“怎么会!”庞娟表情夸大地反驳。“没听过大哥有喜欢的女人,你一定是搞错了!即使有那也是过去式了,大哥和你现在是进行式,可别胡思乱想而坏了未来式!”
“你说话的口气和文骏真像,难怪配成一对。”绮君失笑。
“哎呀!你取笑我,讨厌啦!”
姑嫂两人笑闹在一块,绮君觉得心情开朗不少,能够与庞娟这样爽朗的小姑在一起,就好似多了个妹妹一般,一扫这阵子的阴霾。
绮君没发现自己的改变很大,以前她很少笑,连微笑都是奢侈,但自从遇到文骏、文圣两个弟弟,以及钟少薇那位热情的女子,渐渐让她恢复少女应有的笑容,像此刻这样与庞娟嬉笑一块简直是不可思议,至少在庞霄眼中是如此。
庞霄伫足在温室门边望着这封姊妹花良久。原来,她也有如此天真丽颜的笑容,像春天绽放的花朵般怡神养眼,让人惊艳得震慑住心神。
“咦?大哥!”庞娟快乐地跑向庞霄,双手抓住他一只手臂左右摇摆叫嚷着。“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
“刚开完了会,有事找爷爷,还没走到屋里就听到温室里银铃般的笑声,我差点误以为看到偷下凡的花仙子。”疼爱地抚着妹妹的头。
“你这样赞美人家本姑娘可不敢当,不过那位确实是名副其实的仙女下凡。”手指向绮君的方向,故意俏皮地大声说:“小心伺候着,别把仙女给吓跑喽!”说完对大哥眨眨眼便识趣地跑开。
微笑目送走小妹,庞霄回头对上绮君水澄澄的大眼,几日避不见面却恍如隔年,对她的欲望仍炽热得令自己心惊。
“欢迎你回来。”不知该说什么,她感到脸颊一股燥热。
“这些花开得比以前更漂亮了,难怪妈一直赞美你是养花专家。”
“妈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很喜欢植物罢了,除了能够照顾花草之外,我什么也不会,一点用处也没有。”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哀怨。
“家里的事有仆人去做,你只要待着就好。”他才舍不得让她一双精雕的玉手因为做事而变得粗糙。
他为什么这么说呢?绮君又开始难过,难道他也认为她一无是处吗?天知道她多么想为这个家也尽一份心力,因为她已经渐渐喜欢上这个家了。
绮君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庞霄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便说:“不打扰你了。”做势要走开。
“等等。”绮君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庞霄回头望着她,表情有些讶异又有些期待。
绮君呆望着他,天呀!他的眼睛……一直都是这么深邃迷人吗?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到?他有一双慑人心魂的俊睁,直盯得她小鹿乱撞,害羞地别开了眼。
说话呀!她告诉自己,但是喉咙像有一根绳子缠住般吐不出一个字。
绮君久久不语,庞霄终于还是失望了,真傻!他居然还有所期待,一股自厌的情绪快速取代失意的感觉,庞霄头也不回地离去。
完了!她又搞砸了,看到刚才他眼中的厌恶,让她像陷入了地狱般痛苦,唉!她好想哭啊!
不行、不行!她还没开始尝试突破困境,怎么可以气馁呢!少薇说过千万则只看事情的一面就乱下断语,也许事情没她所想的那么糟,她一定要想办法引起庞霄的注意,否则她不会死心。只是,她真的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