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的车速让看完一场电影的夏羽梅很快就沉入睡梦中,随着车内轻快的音乐,她睡得很香甜。
而将她由沉睡中唤醒的是一阵令她差点窒息的恐怖感觉,她并不知晓是什么东西攫获了她的呼吸,只觉得呼吸很不顺畅,因此,她很快苏醒过来。而一睁开眼睛,她却立刻被眼前放大的脸孔,吓得喘不过气。
她想要尖叫,但他温润的唇盖上她的,也同时盖住她已涌到唇边的叫声。
她第一个反应是惊愕不已,从未想过他会是这种小人,更没想到自己一生一次的初吻是在睡觉时被人夺去,还发生在车子里。
因此她一回神便开始奋力挣扎,双手置于他的肩膀上,使尽全身力气想推开他,结果却像是在推石块一样,他对她的推拒毫无所觉,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甚至还因此压住她在他胸前的手,令她动弹不得。
他的嘴则继续在她唇上游移,舌头在她下唇滑动,企图寻找进入的途径。
羞愤的泪水直逼眼眶,她啜泣出声,这种亲密接触令无经验的她无所适从。
而博君 更加深他的吻,以唇分开她的檀口,舌头很快地探索着她的甜蜜,同时感到她的身子一僵。
她的青涩与香甜,几乎令他欲罢不能,只想吻她直到天长地久,若不是突然尝到她的泪水,他不会舍得停下亲吻的动作。
他才抬起头,果然见到她泪眼迷 ,颊上还淌着两行清泪,像是在控诉他不该趁她熟睡之际偷吻她。
“羽纯,别哭,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情不自禁,可是你不知道你睡着的娇颜有多吸引人,多令人心动。”他呢喃着,试图安抚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泪如雨下,拼命拍掉他朝她伸来的手。
“羽纯。”
“我不是羽纯,我讨厌你!”她索性放声大叫,把刚才累积的委屈一口气宣泄出来。
“不要这样,羽纯。”她脸上慌乱的表情,令他不禁后悔自己的莽撞。
“走开,你走开!”她是吓坏了,二十年来第一次被吻,且吻得这么彻底,即使是现在她仍能感觉到他将舌头探进她唇内的骇人感受。
“好,我错了,我不该吻你,羽纯,你打我好了。”他不顾一切地伸手搂她入怀,将她所有的挣扎全吸收入怀。
夏羽梅不肯搭理他,闷声哭泣,直至他捉起她的手,用力地往他脸上掌掴时,她才赫然停止哭泣,错愕地看着他做出自残的一幕。
“你干嘛?”她的语气微弱,因为先前哭得太认真,把力气全用完了。
“让你打我啊!这样你可气消了?”
“哼!”她努努被吻肿的红唇—转开头。
“还在生气?那就是没打够了,那么我就打到你气消为止。”说着他又捉着她的手,继续掌掴他的脸。
起初,夏羽梅仍打定主意不想理会他的哀兵政策,她告诉自己她才不会心软。
一直到她感到自己的手心有点泛疼,她才转头看向他,想把手收回,却在见到他脸颊上那清晰可见的手印时,一双杏眼登时大睁,好久反应不过来。
当她回过神,便教他这副好笑的模样给逗得发出吃吃的笑声。
见她笑了,傅君 但觉自己这些巴掌没有白挨,虽然力道控制在他,但打久了还真有点疼呢!
“不气了?”他低头问。
“你神经病!”她难掩笑意,白了他一记,又让笑容浮现在脸上。
首次抛开所有顾忌,不再去想怎么抗拒他,也不再去管往后结果如何,她感觉到无比轻松,至少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不再沉重。
“你这笑容是否表示不再气我,决定原谅我的偷香了?”瞧见她巧笑嫣然的俏模样,傅君 心里明白自己离攫获美人心的日子又往前一步了。
“只要你保证不再偷吻我,我就原谅你。”她泛红着一张小脸。
“好,我向你保证,我下次不会再偷偷地吻你。”他故意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见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后,才接下去说:“我只会光明正大地吻你。”
“你……”她气结不已。
傅君 爽朗地大笑出声,他就知道自己总会有卸下她心防的一天,她又羞又气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你实在很讨厌耶!”她队着嘴啧怪道。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什么偷偷的吻跟光明正大的吻有何不同?一样都是占她便宜。
“不,羽纯,是你太可爱了。”说完,他低头故意在她颊上偷香。
夏羽梅胀红了脸,捂着自己被偷香的一边脸颊,深吸了口气,来不及出声,傅君 又朝她另一边印上一吻。
她倒喘了一口气,另一手随即伸上来捂住同样遭受狼吻的脸颊,如此直接的反应,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心口胀满盈盈爱意,傅君 明白白自己已然深陷,他再也找不到能像夏羽纯这样,令他有想好好呵护、好好珍宠的女子。
“你这坏蛋!”不知他此刻温暖的目光意谓着什么,她只顾骂着他的不守信用。
明明说好不能吻她,他却愈亲愈过分。
“羽纯呀羽纯,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他双手覆在她两只手的手背上,等于是间接捧住她的脸,然后一面说一面靠近。
“不可以,说好不吻我上她重申一次。
傅君 咧嘴一笑,道:
“我知道。”
然后,他缓缓地低下头靠近她……
她被骗了,夏羽梅坐在自己家里,回想适才她与傅君逸在车里发生的一切,她才发觉到这一点。
说好不能吻她,原来指的只有她的唇,因此除了唇以外,她脸上所有肌肤全教他一一偷香,而当她从那迷茫的情境中回神,她人已经被他送回来了。
好丢脸哪!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让他这样对她,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她仍感到不可思议。
就这样,夏羽梅一下脸红,一下又极为懊恼地垮下脸,表情变化丰富到教一旁正窝在沙发上休息的夏羽纯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夏羽纯细细打量起她,很快地发现羽梅有着和以往明显的不同。
此时的羽梅全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不时还能见到她脸上挂着笑容,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
“羽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最近她忙着照顾傅君逸,很少有时间和羽梅聊天,所以这段期间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事。
“有事瞒着你?没有啊!”夏羽梅从冥想中回神,疑惑地眨眨眼。
“最近你和我的相亲对象处得如何?摆脱他了没?”她不打算逗羽梅,她自有办法套出她的话。
“没有,我们现在是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你干嘛脸红得像是一颗熟透的蕃茄?”她打趣道。
“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我和Angos……”
“Angos?是他的英文名字?他连这都告诉你,你还说是朋友而已?”她夏羽纯可是谈情说爱的高手,羽梅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她一看就知道,但她也不会直接挑明讲。
“羽纯,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我没有替你甩掉他,反而又和他……”夏羽梅说不出自己被吻的事,她毕竟不像羽纯什么都敢讲。
“羽梅,我怎么会怪你?这是好事咧!我可是一直希望你能赶紧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才想到用这个方法。”一时太高兴,夏羽纯说漏了嘴。
“什么?原来这件事是你在算计我?我要跟妈说去。”说着夏羽梅作势要往外走。
夏羽纯急急忙忙拉住她,又哄又骗地说道:
“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害我,最近妈一直问我为什么每天往外跑,我可是回答和你的Angos出去,你这一去告状,我一定死定了。”
“他不是我的Angos。”她辩解道,又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最近又在忙些什么?每天晚上看见你回来,你都一副很累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
于是,夏羽纯将自己撞到人,并利用白天时间照顾他的事告诉给夏羽梅知道。
“那个人现在还好吧?”夏羽梅关切地问起。
“伤势恢复状况良好,不过就是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出院,我快累垮了。”夏羽纯直喘大气。
“这么说你有好久一段时间没有出去约会了?”她记得羽纯晚上回来后,除了吃就是睡,倒是没见她再出去过。
夏羽纯没有答腔,就只是可怜兮兮地垮下一张脸,一副十分值得同情的模样。
而夏羽梅向来容易心软,自是见不得她的双胞胎姐姐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道念头,她随即开口提议道:
“羽纯,不如明天我替你代工一天,你好好去玩一玩。”
“你要代我去?这不是真的吧?你不是最怕面对陌生人的吗?”夏羽纯惊讶地喳呼出声。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很胆小,好不好?”夏羽梅为自己叫屈。
她只是不喜欢面对陌生人,这并不代表她生性胆小啊。
“你以前就是这样子,只要有陌生人的场合,邀你一起去,你打死都不要。现在怎么不一样了?那个叫Angos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竟然能让你有这么大的转变!”夏羽纯是真的很吃惊。
看来那个叫Angos的人,对羽梅有正面的助益,太好了,这是她一直努力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没想到却让她的相亲对象替她完成了这件事。看来她母亲所找的人不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嘛!
“你不要再闹我了,你到底需不需要我明天替你去一趟?”她纯粹是不想羽纯累坏了,才决定帮她的。
“他恐怕不是你能应付的。”夏羽纯轻蹙娥眉,这才是她要担心的事。
以傅君逸的顽劣个性,他一定会利用机会好好地占羽梅的便宜,这么思忖着,脑中不禁回想起她和傅君逸在病房里的一幕幕情景。
不要说伺候他喝茶、喂他吃东西这些小事,光是得帮他擦拭身体,以及帮他换衣服,这件事恐怕不是生性羞怯的羽梅做得来的。
再者,想到羽梅也会和她一样拧干毛巾,帮傅君逸擦拭身体,两人一定会有接触到彼此的机会,不知怎的,她的心里便不怎么舒服,好似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可是,她实在好想休息一天,只要一天就好,近回来忙着照顾他,几乎停止了她所有的休闲活动,如果再不给自己一些喘息的空间,她只怕会活活地闷坏了。
两相比较下,她决定还是放自己一天假,至于博君逸的为人,她只须交代羽梅多注意,应该就不会出岔子。
“羽纯?”等了好久没有回应,夏羽梅再次出声。“你不用担心我应付不了他,如果他真的很难伺候,我会立刻离开。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被他欺负的。”以为羽纯是在为此担心,她连忙提出办法。
“我知道,只是我怕你会……”夏羽纯说到一半,惊觉自己竟然是要说出怕羽梅会迷上他的话,她蓦然收住尾音,错愕得不得了。
夏羽梅也同样讶异地回望她,毕竟是孪生子,她当然比任何人都了解羽纯,所以羽纯没说完的话,她一下子便意会过来。
“羽纯,你该不会……”
“不,我没有,你不要乱说。”不让羽梅把话说,她径自打断她再说下去。
“羽纯,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干嘛急着打断我的话?”为此夏羽梅更加肯定自己心里的猜测。
喜欢追求浪漫,享受恋爱游戏的羽纯,原来也有不干脆的一面。
她觉得好新奇,更想看看那个令羽纯动心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不喜欢你的玩笑,羽梅。”夏羽纯沉下脸,自己一时的心慌意乱,她决定把它归咎于是自己太多天没出去才会造成的后遗症。
“好,我不说,那你总要告诉我,他如何称呼吧?”夏羽梅也不追问下去,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
“他叫傅君逸。”
“傅君逸?”夏羽梅讶叫。
“怎么了?”
“Angos也叫傅君逸,这也太巧了吧!”
“是很巧,不过也许只是同名,且有可能是音同字不同,没什么好奇怪的。”心思不在此,夏羽纯一句没什么好奇怪就把疑问给带过。
“也对,现在同名同姓的电话簿里一大堆。”
“那明天就拜托你了,羽梅。”想到明天便可以出去约会,夏羽纯不禁露出期待的表情。
准时九点整,夏羽梅走进病房,傅君逸一双迷人的眼立刻转向她,好似早已等她许久。
不过,当他看见今天比以往准时的夏羽纯,身上穿着一袭秀气且典雅的长裙洋装,脸上甚至未施任何脂粉的模样时,那素净的娇颜格外清秀,他不否认这一面的她,别具一番韵味。
但是,她怎么有些不对劲,他狐疑地眯起瞳仁,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位让他觉得很陌生,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的夏羽纯。
“羽纯?”他不白自觉地露出怀疑的语气,视线一直跟着她移动。
夏羽梅不是不清楚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她却选择当作没发现,”进病房就走向洗手间,做着羽纯交代她做的事。
其实,这种事换作是以往的她,她恐怕早就被此人毫不放松的目光,吓得逃之夭夭了,但在面对过Angos之后,其他人的眼光就不足以令她怯步了。
心想着的同时,夏羽梅已经在脸盆里放好水,走出洗手间又注意到他的视线透露出不解,且直盯着她不放。
夏羽梅暗自好笑,仍不愿主动说穿,她在等他自己看出她和羽纯之间的不同。
傅君逸心中的疑惑愈来愈深,瞅着她拧干毛巾的眼眸紧眯着,突然自问自己是否太神经质?否则他怎么会觉得不仅是她的服装出了问题,就连她拧干毛巾的方式也有所不同。这是怎么一回事?
“羽纯?”他再次唤道,却见她像个闷葫芦似的闷不吭声。
“你生病了是吗?”这或许是惟一可以解释她始终不肯开口的原因。
夏羽梅摇摇头,沉默地把毛巾递给他,她毕竟不是羽纯,帮他擦拭的动作还是免了吧!
“你都会帮我擦的,你忘了?”他直瞪着她,没有接过她手中的毛巾。
夏羽梅态度自若地回望他,仍没有为他服务的动作,和他僵持着。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嗓子哑了是不是?”傅君逸再也沉不住气地抓住她的手。
夏羽梅尖叫出声,手中的毛巾掉了,脸盆里的水更是泼了一地。
“放手,傅先生。”
在她挣扎推开他之前,傅君逸已先行放开她,并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瞅着她看。
“你叫我什么?”
真是见鬼了,她叫过他喂,也曾连名带姓不客气地叫他傅君逸,但傅先生……她几时变得这么客套了?
夏羽梅握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很快地往后退一步,望向他仍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
看来眼前这人一定对羽纯也有意思,否则他不会如此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而她是不清楚他和羽纯究竟友好到什么程度,为了不让他再对她做出惊人之举,她决定还是把自己不是羽纯的事说出来,免得他又想对她毛手毛脚,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你用不着这样紧盯着我,你再怎么看我也不会变成羽纯的。”她笑说道。
“你不是羽纯?”傅君逸果然睁大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应该早看出我不是羽纯了?”
“原来你们是双胞胎?”这才足以解释她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性情却截然不同的原因。
“正是,而今天就由我来照顾你。”她说着,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和脸盆,准备重新盛水。
“羽纯呢?”
“她今天有事。”她在洗手间回道。
“她有事?”他等不及又往下问:“是什么事?”
“我想你问太多了吧?羽纯她只是义务帮你,并不是你请来的佣人,她也会有想休息的时候。”她重新端着脸盆走出来。
见他一脸阴郁的表情,她差点忍不住噗笑出声,原来这会儿是郎有情、妹有意,有人在吃味了喔!
“她出去约会了,对不对?”他口气闷闷地问道。
“我不知道。”夏羽梅知道这时候还是不要太坦白,于是故意岔开话题。“这是毛巾和水,你还需要其它东西吗?”“不需要。她真的出去约会了?”他不死心地追问。
“这件事你还是问羽纯本人吧!我不回答这种事,她明天会来,你放心。”将拧干的毛巾交给他,她走至角落的柜子找寻干净的病服。
“我今天不想换病服,你不必麻烦了。”傅君逸心中有点呕,但他却坚持不让夏羽纯以外的人替他做这件事。
这意谓着什么?表示对她忠实吗?
脑中才浮现这句话,他马上讽刺地笑了,谁会相信一个猎艳高手会对某某人有着想忠实的感觉?
拜托!别笑掉人家大牙了,连他自自己都不相信他会是这种人。
但他不想教夏羽纯的妹妹替他换衣服,这却是事实。
该死!他几时如此在意过一名女子了?
不重承诺,没有约束是他谈恋爱的原则,何以他现在反而希望夏羽纯只能是他一人的?
难道在想将她留在身边的同时,他也同样动了真心?
被这重大发现震撼住,傅君逸有好久不再出声,只忙着厘清自己脑中的思绪。
夏羽梅虽然觉得他怪里怪气,但见他许久不吭声,倒也乐得走至一旁的椅上,兀自看着自己带来的杂志。
待在医院一整天,夏羽梅什么事也没做,只除了看完三本杂志。而今天这个病人倒是非常合作,不必她服侍换衣,不用她帮忙喂食,所以他吃得相当辛苦,几乎有一半的白饭全落至外头。
该是服侍的人不对,但是是他情愿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来,偏偏只有一只手能活动,什么事做起来都加倍辛苦。
一个大男人如此倔强是很好笑,但这也证明了他对羽纯的在意程度。
夏羽梅通常都坐在一旁,也不出手帮忙。
不是她心肠太坏,而是她可以了解到这男人的自尊,如果她插手帮忙,一定会换来他的白眼。
就算她不了解男人,她也不敢向男人的尊严挑战。
“傅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得回去了。”傍晚一到,她不便多留。
“你——”傅君逸瞟了瞟她素净的脸,怎么看都不习惯。
以为她老早就回家去,是她的声音教他发现她原来一直坐在角落。
“明天羽纯会吧?”倘若她敢再不来,他就亲自上门去把她揪出来。
“你放心,她一定会来,你可以不必再和自己生闷气了。”夏羽梅留下笑语便径自离开。
傅君逸微微一怔,原来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难道……他真的陷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