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抵着他胸口,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而他的手则亲密的从身后拥着她的腰,隔着一层衣服灼热的熨烫着她的肌肤。
“你又再一次的色诱我!”阎中杰将脸埋在她的发际,柔细的发丝在他的脸上滑动着,扑鼻的青单香占领他所有的嗅觉,让他几乎迷醉。
“我没有‘再’一次色诱你的意思。”阮青被这突然的暧昧氯氛震慑住,动都不敢动一下,但是嘴巴还是管不住的,不同意他的指控。“上一次见到你,你半裸着身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次见到你,你则穿着睡衣,露出洁白的脚丫等着我,这难道不算是一种色诱吗?”阎中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论她有没有这个意思,他已经深深为她动心了。
“你别胡扯!”阮青气息不稳的驳斥他的说法,他浓浊的气息似乎有传染力,连她也跟着喘息着。
“阮青……”他低吟似的念着她的名字,隔着发在她的耳际呵气,她不自觉的轻吟了一声。
“别……”她闪躲着来自他的气息,双膝顿觉无力。
“我做不到。”他沙哑的喃喃低语,充满占有欲地将她更揽向自己。
这是第一次,阎中杰清楚的知道,他做不到她想说出口的事。
她身上有种特殊的魔力,一沾上就放不开,也是因为这个无法解释的感觉,才让也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不合逻辑的事。
他松开一只手臂,却没有放开她,只是用手将她的发拨向一旁,露出洁白的颈项与面颊,那亲昵的动作让阮青一怔,而他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她惊喘。
阎中杰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俯下身,在她的颈项印上他的唇。
“阎中杰!”阮青低喊,那带着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吸了一口气,原该是生气的怒叱,却变成虚弱的轻喘。
“嗯?”阎中杰没有扬起头,她柔滑细致的肌肤,远比他想像中还吸引他,他并不想停止。
“放开我。”该是要用尽全力推开他,但阮青只是无力的命令着他。
不知怎么着,只要一遇到他,她所有的思绪与运作流程就会改变,脱轨的让她无法理解。
“我说了,我做不到。”阎中杰早知道她的想法,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只是举起手,穿过她的发,让她的发丝飘散在他手中,拂过他脸上。
心跳像不是她的,阮青急驰的心跳像是要跳出胸口,无法抑制他过于亲密的动作所带来的下适。
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只是,这个想法却让她更加惶恐。
她应该要害怕,甚至是要讨厌他的侵略,但是为何她表现出来的却是虚弱的迎合,像是渴望他很久似的。
“够了!”终于,阮青战胜她心口的混乱,开始挣扎的想从他的怀抱中离开。
“够了?”阎中杰复述她的说法,而后不以为然的挑眉。“我可不这么想。”
阮青厌恶的皱起眉头。
他的说法像是知晓她心中的挣扎,像是她的拒绝只是一种假意的推却。
而这个念头惹怒了她。
她下意识的回过头,想指着人骂的习惯又冒出了头,不过这一次,她的怒气在发现两人的距离仅只几时时,便消逝的无影无踪。
两人的目光交缠着,阮青只花了两秒,就知道她该转开目光,但是显然地,阎中杰并不同意她的举动。
他举起原本圈在她腰际的手,固定住她的脸颊,挑起她的下巴,直接低下头,流连地吻住她因惊慌而微启的唇。
这—次,阮青直觉的反抗,轻易的推开他。
“我说过,你没有资格!”阮青按住了唇,那短暂的接触仍旧像把火,在她的唇上烧着。
他的下颚肌肉一紧,怒气轻易的占领他的理智。
他大步一跨,两人的距离迅速缩短为零,在她惊诧的目光下,一只大掌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她身后,而另一只手霸道的托住她的颈项,他低下头,再一次吻住她。
他逗弄的唇在她的唇上嬉戏着,挑逗她为他分开双唇,进行更大胆的追逐,他知道,她也喜欢他的吻,所以,她不该表现出那么厌恶的样子。
他将她拥的好紧,炽热的吻带来过于激动的情绪,却没有带来足够的氧气,阮青终于张开了唇,让他堂而皇之的侵入她的口。
在她快因缺氧而昏倒时,他终于松开了她。
“我并不确定有没有资格吻你,不过,我很确定一件事,你很喜欢我吻你!”阎中杰状似镇定的说着,只是他低哑的腔调泄露了真正的情绪。
她的幽香盈满他的鼻端,他的手想插入她的发中,他想再一次的拉近她,再一次的吻她……
“你!”阮青指责的目光瞪着他,并没有瞧出他的破绽,只是想伸出手撕碎他脸上的镇定与嘲笑。
但是,思考衡量过后,她发现她没有胜算,宁可转身离开。
“我等会儿会带你到医院,去接董事长回来。”望着她的背影,他声调平板的告知今天的行程。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正刺痒着,想再一次将她拥回怀中。
“我还以为他不打算认我了?”阮青没有回过头,只因不想看到他脸上冷硬的线条,但是好奇心使然,还是让她多问了一句。
她不是没有埋怨!
这一个礼拜来,她从愤怒、不愿、心平气和、期待的心情一路定过来,她其实对阮锦农开始有了埋怨。
是他开始这个寻人事件,但是他却在她出现之后消失无踪,只留下阎中杰与她交涉,还让她学习一些上流社会的礼仪。
也看不起吗?觉得她没有资格做他的孙女吗?
这些问题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转着,转的她昏头转向,也让她心中烧起无名火。
“我说了,他人在医院,并不是不见你。”阎中杰盯着她的背影,并没有发现她心里的挣扎。
“不是因为我让他太失望,所以气得住院,觉得我没有资格当他的孙女,所以你才会让林阿姨教我这个、教我那个,为的不就是不让阮家的颜面无光吗?”阮青发出短促不快的轻笑,但自嘲的成分居多,也带着些微的酸涩。
“你不该这么说董事长,他是你的爷爷。”阎中杰不快的低语。
“你已经承认我的身分了?几天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阮家的孩子不会像我一样粗鲁无礼吗?”阮青忿忿的转过身,将对阮锦农那种复杂的心情转嫁到阎中杰的身上。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停滞,两人对峙的目光都带着怒气。
她气的是阮锦农的态度,而阎中杰气的则是她不了解阮锦农的心情。
“你还是那个粗鲁无礼的女孩!”阎中杰毫不留情的目光,扫过她全身。“一个礼拜的密集练习,只让你学会怎么穿高跟鞋,却学不会如何端庄贤淑,如何体谅别人的用心。”
他冰冷的眼神及残酷紧抿的唇角落入她眼中,她的心像是狠狠被打了一拳,一阵热辣辣的感觉直冲眼底,不敢置信在他眼中看到的轻蔑之意。
“没错,我就是不懂什么叫做端庄贤淑,说实话,我根本不懂这四个字该怎么写,我就是粗鲁、就是无礼、就是存心三番两次穿着睡衣诱惑你!”阮青挑衅骄傲的本性抬头,愤怒淹没了她。
她会穿着睡衣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佣人的习性,他们总是在忙完厨房的工作时,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在八点以前,这个花园不会有人出现,而她就是喜欢青草的味道,所以她很喜欢拔草,这是在家就有的习惯。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林岚昨天已经告知她,说她今天的重头戏就是跟阮锦农见面,所以林岚会在一大早就带着美容师过来,替她做最后一次的全身美容,所以她索性就连睡衣也没换下来。
不过,这一切,她都没打算告诉眼前的大沙猪、臭男人。
他吻了她,抱着她,竟然还嫌弃她?!
“很显然地,你是成功了!”在沉默许久之后,阎中杰坦然的承认,对于她所展露出来,夹杂着天真与性感的姿态,他的确是备受吸引。
肉体的吸引!他在心里加了一句。
阮青瞠目,愤怒在她的眸心烧着,怒气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么说不就表示,他的确是打心底认为,她是刻意要诱惑他、勾引他?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阎中杰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大步的跨过她的身边。“我已经调查清楚,你的确是董事长的孙女,从今而后,你可以穿好你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
像是被打了一巴掌,阮青的怒气涨红她的脸,她被冤枉了,却不想解释。
对于这种不明事理的男人,没有解释的必要。
阮青咬着牙,决定什么话也不说,他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要去哪里?”望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阎中杰讶异的问着,他以为以她的脾气,还会跟他战上个三百回台。
“林阿姨快来了,我得回去等她,省的她也说我不礼貌。我可以离开了吗,阎先生?”她脸上带着硬挤出来的笑容,晶眸的火也快喷出来,小手更是在身侧紧握着,天知道她有多想上前打他一拳。
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阎中杰冷不防的笑了出来,摇着头,而唇边带着真心而开朗的笑容。
“你永远也不会装出淑女的样子。”这话原意是称赞,他奇怪的欣赏起她自然而野性的反应,也喜欢她眸中几乎发火的亮光,让她整个人都耀眼了起来。
但是,这话由她听进去,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说我做不到?”她挑起层,挑衅的瞪着他,装不出刻意的笑容。“好!我会做给你看。”
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但是他也索性不解释,没有必要,是吧。
反正,从头到尾,她心里欣赏的男人只有一个……
而那个男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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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阳光洒进医院的走廊,隔着落地窗,热度传不到室内,反倒带来一室光亮,好生舒服。
不过,这样的舒适感传不到阮青的心里。
早上的争执让她与阎中杰一直维持无语的状态,就算他说了什么话,也总是叮咛着她,别对阮锦农说些不礼貌的话。
在阎中杰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不懂事、粗鲁行事的女孩。
不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怎么现在会觉得心口酸酸地……
“董事长的身体并不适合待在家里,但他很坚持一定要回家陪你,我也不能阻止,只是你自己要有分寸,别让他失望。”阎中杰一脸铁青,公式化的交代着她。
“好了啦,别再演戏,也别再说了。”阮青无礼的捣住耳朵。
阎中杰皱起眉头,不发一语的凝着她。
“我问过家里的佣人,他们全都对阮锦农的病一无所知,只提到他昏倒过一次之后,就待在医院里,而在同一天,我就回到了阮家,你说,这是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给我看的?”阮青心底还是认为,阮锦农是担心她的野性太强,不肯听从训练,所以才刻意装病来吓唬她罢了。
“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阎中杰握起了拳头,让自己的拳头别因喷怒而失去理智,他从来不打女人,但是此时,他却对阮青的不识大体而生气。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不肯服输,却也不肯相信她好不容易见到面的爷爷,竟然快离开她了。
只不过,她的担心被掩饰在她的怒气之下,并没有被阎中杰发现。
“你不懂礼貌就算了,难道连基本的体贴与尊重都做不到吗?他是你的亲生爷爷,他需要的是你的关心,而不是讽刺,与一大堆莫须有的猜测。”阎中杰冷眼瞅着她看,而后转开眼,心里纳闷他怎么会牵念这样不贴心的女孩。
这么说……是真的?她的爷爷真的要离开她了?
爸爸走了,妈妈走了,好下容易她的爷爷出现,然后,他也要离开了?
难道,她就注定一辈子不能有亲人的陪伴,一定要一个人生活吗?
心底莫名打起哆嗦,带来全身的寒意,她不自觉的环起双臂,试图给自己一些温暖,却是徒然。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目光定在空中某一点,而后空泛的泪无端涌上,一个人强装出来的勇敢,让她觉得好累、好累……
突来的沉默让阎中杰回过头,终于发现阮青的茫然无依,也发现她微微颤抖的双臂。
天啊!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不该对她那么凶的。
虽然对人的态度一向如此,从不在乎别人的反应,但此时的他,却心疼极了。
他朝她走过去,有力的手臂将她揽进怀中,再一次发觉,他真的很喜欢把她拥在怀中的感觉。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要走了,他才刚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不是吗?他不可能就这样离开我,我不喜欢那种孤独的感觉,我不喜欢一个人守着一个家,那有多吓人,你知道吗?”就像一个失依的人找到依靠,她没有推拒他的拥抱,反而放心在他的怀里哭起来。
他一怔,赫然发现她的情感,原来,她并不是不担心老顽童,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女孩。
“他不喜欢见到你这样子,来,擦擦泪,他已经等你很久了。”阎中杰温柔的拭去她颊边的泪,望进她含着泪花的大眼,挪揄而带着宠溺的问道:“那只勇敢的小野猫到哪儿去了?”
惊讶于他语气中的亲密,阮青垂下头来,在他的怀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是怎么了?
怎么会觉得在他怀中是如此安全,而他的温柔体贴,让她情不自禁竟然对他吐露了心中的想法,而这些话她甚至不曾对梁大哥说过……
“青儿……”一个熟悉的呼唤,在走廊的一端响起。
阮青僵直了身子,突然意会到她仍在阎中杰的怀里,于是推开阎中杰,转过身去,没有发现阎中杰睑上那一抹明显的刺痛。
“梁大哥,你怎么来了?”阮青朝他走了过去,一脸的兴奋,她已经一个礼拜没见过他了。
“我打电话到阮家去找你,听说董事长住院了,就想说一起来看看他,也看看你好不好?”梁宗圣笑的勉强,他清楚的看到刚才那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还算好啦,只是跌了几次,膝盖都瘀血了。”阮青习惯性的要举起膝盖让梁宗圣看……
“阮青,董事长还在里头等着。”阎中杰没好气的说,脑海里还存留着梁宗圣所喊的名字。
青儿?没事叫的这么亲密,他光用想的,脸就全绿了。
“是啊,先进去看看他,有什么事出来再聊就奸。”梁宗圣当然也看出阎中杰的不悦,拍拍阮青的肩膀,习惯性的拢起她的头发……
“别碰她!”
阎中杰冷不防地喊出了声音,空气僵凝在三人之间,诡异的很。
“青儿是我从小看到大,我为什么不能碰她?”梁宗圣挑衅的起了头,刚才的不满开始发酵,心下有不好的预感,深怕阎中杰的态度会坏了他的计画。
阎中杰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中间游移,而后停在梁宗圣放在阮青肩膀上的手,仍旧无法漾出笑意。
没错,他的确没有资格制上梁宗圣对她的亲昵,她不反对,搞不好还很喜欢梁宗圣这么做,但是……他就是该死的看不下去。
他讨厌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对阮青那样亲密……
“你们如果只想在这里上演你侬我侬的戏码,请便!我要进去了。”阎中杰找不出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转身进入病房。
梁宗圣看着阎中杰的背影,终于确定他的想法,阎中杰的确对阮青有不寻常的感情,他必须提高警觉,别让他坏了自己的事。
“进去吧。”梁宗圣催促着正发着呆的阮青。
“喔……”阮青恍然的点头,却无法停止心中的猜测。
阎中杰在生什么气?
而他脸上那带着怒气,还有那细微到几不可见的挫败神情,又是怎么回事?
更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的想法、他的动作、甚至是他的心情?
阮青啊阮青……为什么停不下心中的那一股悸动,直想抚去他眉间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