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蕾,妳怎么变得这么憔悴?」瑞玉一见到前去开门的幼蕾,惊讶的大叫。
「呃……昨天没睡好。」幼蕾摸摸脸颊敷衍的说。其实何止昨天,她每天都睡不好 。从那天起到现在,已经十二天了,小管没有再跟她联络。而她,着实想不透他为什么 要对一只戒指如此的反应过度。
「真的啊,我哥也是常失眠。」瑞玉同情的说,抱着小宇走进去。
三个小孩一见面,马上就把客厅当成运动场了。看到瑞玉到来,幼蕾实在很想向她 探听小管的近况,但是又找不出合适的话,幼蕾为了安定自己毛躁的情绪,只好藉辞泡 茶躲进厨房中。
「唉,看她这个样子我们也很替她操心,但是她跟你哥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秋蕾望着幼蕾在厨房中发呆,忍不住说。
「是啊,我哥几乎快变成工作狂了,他整天都守在公司里,晚上就把会客室的沙发 当床睡。我真的劝不动他,他们这样彼此折磨下去,迟早两个人都会崩溃的。」瑞玉伸 手拭去小宇下领的口水,忧心忡忡的说。
「这种事我们又不能出面,如果他们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好好的沟通解决,我看他们 以后有得累了。」
「唉,这可怎么办呢?幼蕾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戴着那只戒指呢?只是一只戒指啊!
」瑞玉不解的说。
「我们也不清楚,她也不肯讲。那个戒指是她跟德宇订婚时买的。唉,我们也一直 搞不懂,她为什么非戴着那枚戒指不可。」
「这可真是麻烦了。」
「是啊!」
幼蕾听着她们的话,忍不住仔细端详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们是不会懂的,这 只戒指是德宇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它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它的价值多少,而是一个纪念, 它充满了她对德宇的思念,从德宇给她之后,她从没有脱下它的念头,它代表着他们的 过去啊!
她实在不能理解,小管为什么要对它如此的敌视呢?没错,她想继续戴着它,但这 跟她爱他并没有冲突啊!
德宇是她的过去,他就像大哥自强、姊姊秋蕾一般是她生活的一分子,是不可分割 的。而小管,他是她的情人,她想托付一生的人。这是不一样、不一样的啊……想到这 点,幼蕾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噢,老天!我以前怎么没有想通这一点?」她低 声的喃喃自语,很快的瞥一眼坐在外面的瑞玉和小宇。
不一样的,这根本是不一样的!小管跟德宇是不一样的,她为什么到现在才弄明白
这一点?
德宇是很温柔体贴没有错,但是他给她的爱绝不是男女之间那种炽热的情火,以前 她可以不知道、不明白,但是在历经了小管这种教人无法不牵挂、又无法放下的牵绊之 后,她不可能分不出他们之间的差别的。
也许正如日记里所说的,德宇只是为了报答养育之恩,所以他勉强自己爱她、娶她 。而她,在年少不解人事的时候,早已习惯了德宇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且也习惯了他的 存在……这么说来,她是因为习惯了德宇的存在,而不是爱上他?而德宇单纯的只想报 恩。正因为他们都误会对方了,她将他的苦衷误认为真爱,而他也将她习于依赖他解释 为倾心于他……所以他们共同完成了一件美丽的错误!
这该怎么办呢?难怪小管要如此的生气,在爱情这个要求唯一而绝对的国度里,谁 又能容忍自己在情人的心里屈居于次,而栖身在别人之后?就如同她刚发现瑞玉的存在 时的那种毁天灭地、万念俱灰的感受!她早该发觉这一点的,只是她一直用自己的观点 去解释这件事,完完全全忽略了小管的感觉!
望着手中的戒指,幼蕾直到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走出了德宇所留下的痛苦 深渊。只是,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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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炖了香茹鸡汤,趁热喝一些吧!」瑞玉将汤壶放在办公桌上,抱着不安分 的想到地面上玩的小宇。
「放着吧!我不饿。」小管没有抬起头。两眼直视着计算机屏幕,手按着一个鼠标在 鼠标专用的垫子上滑动着。
「哥,多少喝一点,你瘦了好多呢!」
「等我饿了,我自然会喝。」
「哥!」瑞玉担心的看着他,忍不住的啪一声关上计算机的开关。
小管勃然大怒的站起来。「瑞玉,妳在干什么?幸好我刚才已经将程序先存一吹起 来,否则妳这么一关,很可能把我这几天的心血都毁了,妳知不知道?」
瑞玉呆住了的紧紧抱住小宇站在那里,脸上是混有受伤和担忧的表情。她怀中的小
宇似乎感受到大人之问的冲突,嚍声的来回看着瑞玉和小管。
「对不起,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倒下去。我们相依为 命这么久了,现在我又没有了德宇,我跟小宇只能依靠你,我不能失去你!可是看到你 这个样子我会害怕,哥,我真的好害怕。」瑞玉低声的说着,泪水已隐隐的在她眼眶中 闪动。
小管凝重的神色舒缓了一些,他叹着气,抬手摸摸瑞玉的头。「瑞玉,对不起。哥 哥这阵子心情不好,也许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是吗?」瑞玉怀疑的看着他。
「大概吧!」小管自己也没把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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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蕾,妳现在出门要小心一点,妳看报纸上又刊了这个色魔的新闻了。这人八成 是心理变态,专找那些绑马尾的女孩子下手,已经死了两个女孩子了。妳晚上不要太晚 回去,路上自己要小心。」秋蕾拿着报纸,殷殷的叮咛着幼蕾。
「变态色魔?姊,我不太可能会碰上他的,我又没有绑马尾的习惯!」幼蕾不甚放 在心上的说。
秋蕾不以为然的将报纸递给她。「多小心一点总是没错,还是我叫妳姊夫接送妳?
」
「姊,没有必要的啦,姊夫工作已经够辛苦了,我才不好意思再麻烦他接送我哩。
我会多加小心并且早点回家的,妳放心吧!自己都挺着个大肚子还爱东操心西操心 的,当心影响到胎教了。预产期快到了吧?」幼蕾伸出手抚摸着秋蕾圆滚滚的肚子。
「后天。但是第三胎了,所以我一点也不紧张。」秋蕾拍拍肚子的说,门外停着的 车引起她们的注意力。「妳姊夫来接我了。幼蕾,要不要一起走?叫东山送妳一程就好 了!」
幼蕾摇摇头。「不用了。我住的地方跟妳家是反方向,妳先走吧!我把花材清点一 下,马上也要走了。」
「好吧,那妳自己要小心一点。」秋蕾仍是相当不放心的一再嘱附着。
「是,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姊夫大概己等得很不耐烦了。」
「我走啦!」秋蕾拎起她的皮包跟外套。像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看着车子走远了,幼蕾这才放下挥着的手,慢慢的继续整理花材。好啦,这些花也 该整理整理了!最近因为天气渐渐的暖了,春天的心情使得越来越多的人结婚,订花的 人也越来越多。生意好得连店里都要没时间整理了。
幼蕾将头发束成马尾,忽想起秋蕾的叮咛。不经意的想到那个色魔。
「管他的,我是在自己的店里,他总不可能追到店里来伤害我的吧?」她自言自语 ,随手拿起扫把扫地。
解释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她就是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面对那一室的冷清和蚀骨的思 念之情。现在她才知道。早在不知不觉之际,已经将自己的心都系在小管身上了,只是 自己从来都没有发觉到!
拄着扫把,她皱着眉将那些桶子都搬到门外,更加彻底的将花架下的灰尘都清出来 。
感情真是件很奇妙的事,它往往发生在不经意之间,却是如彩虹般的不可捉摸,而 且顽皮的如影随形,教人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想着这些事,令她不由得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声,挥着汗将那些桶子又搬进店里。满 意的看了看较为整齐点的店面。
墙上的钟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她拉出面纸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快十点了,也该 回去了。拎起外套,她背着皮包锁上门,抬起头看着外头没有月亮的天际。
「唉,又是一天过去了。」左右看看没有出租车,她打算走到街角再拦出租车,或 许那边的机会比较多吧!
小管现在在做什么呢?站在街头的路灯下,她不由得想到他。已经是第十五天了, 两个礼拜都过去了,她却还是提不起勇气去找他。她应该向他说明她的感觉的,可是, 却害怕接触到他凌乱的眼神,因为那在在会提醒她,在感情的路途上她真是十足的白痴 !
该去找他的,起码这是她欠他的。也许……也许明天先打个电话给他?幼蕾放下手 颓然的看着一辆辆的空出租车呼啸而过,今天是怎么回事?一辆辆车都摇着手的疾驶而 去,或是指指要交更的牌子,歉然的摇摇头。
或者,走回店门口吧!在这里昏暗的光线下,冷清的街道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感
觉。她叹口气的往回走,映在地上的影子长长的投射在远远的那端,她有些诧异的听 到阵阵紊乱的脚步声夹杂有大大的喘息声。
转过头一看到那个人时。她忍不住的尖叫了起来,马上没命的狂跑。是那个人,跟 报上所刊载的受害人所描述的一模一样——他的头似乎是用丝袜罩起来了,手中举着一 把园艺用的花剪,全身黑漆漆的穿著一件黑色的风衣——幼蕾边跑边东张西望的希望能 找到一家商店求援,但一眼望过去,包括自己的花店都打烊了,到处一片漆黑。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接近,幼蕾惊慌的拍着每一家的门。「救命、救命啊!谁来救 命啊!」
那个被称冯剪刀狼的男人似乎很乐于见到她那副受惊的样子,他慢慢的朝幼蕾迫近 ,手中高举的剪刀在微弱的灯光下,发出冷冽的光芒。
幼蕾缓缓的往后移动,脚上踢到什么东西,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一眼,是隔壁 书局门口放的垃圾桶。她突然很快的矮下身形,将那个垃圾桶朝他扔去。
他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招,愣了一下,幼蕾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拔腿就跑。这 下子她不敢再朝巷道中跑,拚了命的往马路中间跑。
咒骂声使她清楚的意识到他就紧紧的跟在身后,她焦急的抱住头,随即又似触了电 似的放下手。马尾!老天,她忘了把马尾放下来了。她惊惶失措的动手将马尾解开,任 长发在风中撕裂般的飞舞着……小管,小管!你在哪里?天啊,我怎么这样的粗心大意 ,竟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一一净了!小管,你听得到我的呼唤声吗?
她张大嘴巴的喘着气,看到远远的有车过来,不顾一切的朝那辆车跑去。紧急煞车 声之后,她发现自己全身向前的趴在车头盖上,而背后的脚步声也不见了。
「幼蕾?幼蕾,妳没事吧?天哪,妳怎么突然跑到马路上来?太危险了。」
小管!是小管!幼蕾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里。
「是……那色魔!他就是那色魔。快报警!」幼蕾紧紧的拉住小管的衣襟。「赶快 报警,免得他又去伤害别人了。」
小管马上拿起流动电话,很快的报警。「幼蕾,他没对妳怎么样吧?妳有没有被我 撞伤?」
幼菅仍不住喘气的摇摇头。「我没事……没事。小管,谢谢你,你绝对猜想不到我
有多高兴你在这里!」
「我先送妳到医院检查一下,要给医生检查过之后我才能放心:」小管扶着她坐进 车子里头。
「不用了,没事的。只是肚子有些痛,大概只是皮肉之伤罢了。小管……」她真高 兴他在这里,只是他为什么要将眉头皱得如此的紧?为什么呢?
肚子有些痛、皮肉之伤?老天,刚才牠的车速如果快了一些……他不敢再想下去, 天,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老天爷,为了这一点,他要感谢上天的慈悲。小管伸手抹 去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在心中低回着。
「小管,我真的没有关系。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冲到马路上,可是那时候 他就追在我背后,我不知该怎么办?看到车子时我在想,或许有人可以救我……真没有 想到碰巧就是你!」幼蕾满心感谢的说。
小管没有说话的看她一眼。碰巧?!如果妳将我每天起早赶晚的目送妳上下班,如 此的苦心经营当成是碰巧,那我也没有话说。唉,幼蕾,我该拿妳怎么办?
他没有办法再继续持续这种僵局了,他爱她,他真的爱她。现在想想,为了一枚戒 指而赌气似乎有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即使德宇仍活在她心中,那又如何?他并不能否 认德宇存在过的事实啊,就如同小宇活生生的活在家中一样。
他们彼此相爱,这就足够了,不是吗?他为什么要吃一个死人的醋?想想还真是莫 名其妙!
该怎么告诉她,忘掉那些无谓的争执吧!人生如此短暂,生命这么的脆弱,他们何 苦再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浪费时间?!
要如何开口呢?他黯然的想着……「小管,我想了很久,你说的很对,我不该再让 德宇横互在我们之间,所以……幼蕾急于想打破车内的沉默,她急急的说。
「幼蕾,那已经不是问题了。」,「不。小管,你说得没有错。因为我放不下德宇 ,于是乎我并不能将心比心的去了解你的心,也就是因为如此,我不能明白你为什么会 对一枚戒指如此的计较。」幼蕾急促的说着,脸颊因为过于激动而泛着红潮。
「幼蕾……」小管有些局促的看着她,那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因为现在他
明白了,握住现有的,比去追求或计较那些枝微末节更重要。
「可以的。小管,我可以忘掉德宇,因为他是我的过去,对我而言他不再是我所爱 的那个男人。因为你,你让我了解到,我跟德宇之间存在的是兄妹之间的感情,这也解 释了为什么德宇会背着我跟瑞玉在一起。只可惜我们没有早一点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 痛苦了这么久。」
小管眨眨眼睛,看着她伸出来的手,在那个原来戴着红宝石戒指的地方,只剩下一 圈白白的戒痕,他诧异得将车停在街道正中间。
「幼蕾……」他顿时之间只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她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如他所 想的那样?小管紧张的看着幼蕾从皮包中掏出那个小锦盒。
「小管,你是不是可以为我戴上你的戒指?」幼蕾也紧张的看着他,一时之间,车 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当然!当然!」小管赶紧打开锦盒拿出那枚钻戒,以最快的速度套在她手上。这 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屏住呼吸。他连连的深吸几口气以平静自己的心。
幼蕾感动的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但这一吻却逐渐的转为狂野及火热的深情之吻。他 们无暇去管其它所有存在周遭的人、事、物,直到有人敲着车窗玻璃才惊醒他们。
「咳咳,对不起,这里是行车道,你们是不是有些忘形了?」那个人亮出他的证件 ,摇着头说。
幼蕾尴尬的低下头,小管也红着脸的看着前面的一团混乱。「出了什么事?」前面 围观了不少车辆。
「刚刚捉到那个变态色魔,有些被害人的家属赶来要打人。你们怎么把车停在这里 亲热,不怕引起车祸啊?」
「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因为,她终于肯嫁给我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小管眉 飞色舞的将幼蕾的手举起来给他看。在绿灯的闪烁中,那枚戒指不断的折射出各种颜色 的光芒。
「这样啊,那真是恭喜你们了。不过在这里停车总是不好的,快走吧!」
小管不待他说完即将车很快的开走,直到下一个红灯停车时,他才和幼蕾忍不住的 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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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蕾把一束束的黄菊及白菊都用透明的玻璃纸扎好,并且细心的将香烛、纸钱都放 进袋子中。
「幼蕾,准备好了吗?」小管抱着小宇,顶着白花花的阳光走进来。
「嗯,好了。姊,我跟小管去祭拜德宇。」她转过头朝正喂着婴儿的秋蕾说道。
「嗯,路上小心。」秋蕾忙着为她儿子换尿片,头也不回的说。
幼蕾坐上车和瑞玉及小宇一起朝德宇所在的那个骨灰坛而去。一路上,小宇像只十 松鼠似的,在后座爬来爬去。
德宇,也许我该感谢你,因为你的缘故使我更能用体谅的心去看这个世界。我能用 更宽广的心去对待别人,也因着你,我会更珍惜我跟小管所共有的一切。
轻抚着手指上的钻戒,幼蕾含笑的看着专心开车的小管。德宇,你知道吗?所有的 恩恩怨怨都已经烟消雾散了,因为你,我们都更紧密的连结在一起。
为了你,也为了小宇,更是为了我们,德宇,谢谢你,谢谢你所带给我们的一切。
招呼着小宇,幼蕾将花插在花瓶中,轻轻的放在德宇的牌位之前,双手合十默默的 鞠躬。
「妳在想什么?」小管将香插好,好奇的问着靠着栏杆的幼蕾。
在这高塔的最高一层往下望,远方的房子就似积木块般的小巧。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透过了德宇,反而使我们都更亲密了,因为他的缘故,使我 们两家人真正的结合成一家人。」幼蕾淡淡的说。
「是啊,小宇虽然失去了爸爸,但他也多了姑姐、伯父、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小 表姊、跟一个小表弟。」小管同意的点着头说道。
「小管,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常在想,到底谁会是我的守护天使。」她停顿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我的守护天使就是德宇。」
「哦?」小管感兴趣的望着她。守护天使?
「你知道我第一次开车撞进水沟里时,心里怎么告诉自己的吗……谁救我的话,我 就嫁给谁!」幼蕾挑挑眉,说出自己当时不晓得哪来的异想天开。
「妳是说……」小管惊异的半开了嘴,接不下去。
「嗯,然后接二连三的,每次我一出事情时,你都会适时出现而解救我,这时候 我才发现你也可能是我的守护天使;虽然另一个名辞比较适合你。」幼蕾笑得快岔了气 的直拍胸口。
「什么名辞?」他温柔的拂拂她被风吹乱的长发。
.「救火队!你是最好的救火队,每次出现的时机都是最恰当的。想想看,有谁比 我更幸运,有个如此好的情人,时时刻刻的守护着我!」幼蕾真心真意的看着他,眼神 中装满柔情。「尤其明天,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小管没有说话,只紧搂着她。也罢,就是妳的守护天使吧!只要能守着妳,什么都 不再重要了,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