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凉……”
虽值夏日,但今天太阳公公休假,乌云满天,浪花一上脚踝,寒意便由脚尖往上窜,冷得她全身一抖,猛吸一口气,在原地乱跳,踩出一朵朵水花。
靳曜看著她可爱的模样,唇边的笑一直没散去。
只不过,这时裴以璐突然叫了一声。
“啊!我没带泳衣。”裴以璐压根儿没想到今天会有下水的可能。
“无所谓,就泡泡水。”靳曜耸耸肩,表情自然。
“海边嘛,自在一点就好,衣服湿了,俱乐部里随便买一件替换就好。”反正他今天铁了心,一定要拉她“下海”就是了。
他想松懈她的戒心,让她在泡水泡得冰凉、失去思考能力的时刻,套出她出现的真正目的。
“呃……”裴以璐仍是紧咬著唇,几乎要将唇瓣咬出血来了,还是没能忘记她不太会游泳的事。
“很好玩的,别紧张。”看著她的模样,靳曜轻声安抚,大掌轻拂开她额前的发。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的表情很沉重似地,像有什么事正压著她喘不过气,而玩水是个很能抒解压力的活动,他很希望她能在沁凉的海水里得到放松。
“真的,试试看。”靳曜轻笑,俊脸看来斯文且温柔。
他的笑容,很有安抚的作用,教裴以璐不自觉也回以微笑。
奇怪……现在,她不仅觉得他的一双眼似曾相识,连笑容也觉得好熟悉,似乎曾经见过。
“好,不过……你可以陪著我吗?因为……呃,我不太会游泳。”
“当然。”靳曜肯定的答道,不陪著她的身边,怎么套话呢?
“我会保护你的。”靳曜靠在她耳边说道,声音极低,语气轻柔,有如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
那种战栗的感觉,再一次油然而生。
他明明就没有碰到她,但是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搔得她全身不对劲。
裴以璐逃避似地往前跨了几步,逃开他的“势力范围”,努力的适应水温,克服寒意,缓慢挪动步伐,以媲美乌龟爬行的速度,缓缓往水较深的地方挪动。
海水波动著,湿了她的膝、上了她的腰,然后浸上她的胸口……
“呼呼呼……”裴以璐急急换气,让心跳适应著低温,扬头看著远方,正在冲浪的人们,她忍不住低咒几声。
“真的是自找罪受,这种天气,冷死人了……”她冷得牙齿打颤,忍不住碎碎念了起来。“靳曜啊靳曜,你今天可别躲起来,我已经找你好久了。”
靳曜就跟在她的身后,把她的喃喃自语全听了进去,唇边的笑一直没停过,好奇著等会儿她脸上会有的表情。
裴以璐走著,一直走到海水淹到她的下颚,偶尔波浪大点儿,她还能喝到几口水。
“这样够逼真了吧?泡水泡得够深了吧?”这样,够诚意了吧?
靳曜看著她哗啦哗啦的说著,海水窜进她的小嘴里,她只剩一颗小头颅露在水面上,很“认真”的泡著水。
“够!绝对够。”再往海里一尺,他想她就要灭顶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找他,需要这么拚命?”男性的嗓音里带著笑意,好奇的问道。
“我……呼噜呼噜……”裴以璐才要开口,一个海浪涌上来,将她的身子往上推,接著就吞了几口的海水,呛咳起来。
“你没事吧?”靳曜开口,黑眸里有著促狭的笑意,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裴以璐咬著唇,克制著不要发出羞耻的呻吟。
这个时候发现男女的体型真的有差,她只剩一颗小头颅在海面上飘啊飘的,但海水却只到男人的胸口,他还能悠哉的环著手臂跟她聊天。
“我没……咕噜咕噜……”裴以璐才要开口,又是一阵海水涌来。
敢情她今天是注定要喝水喝到饱了……
只不过,她的灾难还没结束,海浪推起她的身子,将她的脚卷离地,当浪潮退去的时候,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往水里沉去。
“啊……救、救……咕噜咕噜……”
靳曜的笑容还在唇边,就看到那颗小脑袋沉了下去,只剩一只小手在海面上呼救,他赶忙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就在她被海水呛到快失去意识时,腰间陡然多了一股力量,轻易就将她抱了起来,稳住她的身子,让她在海水里站得直挺挺的。
喝了过多的海水,教她失去自制,裴以璐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狮吼。
“靳曜给我滚出来,你再不出现,我就没命了!”
她口中该“滚”出来的男人,此刻正保持著微笑,对她的激烈反应,像是早有心理准备。
“镇定一点。”靳曜勾唇微笑,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带著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意味深长的安抚著她。
“你不会没命的,‘我’就在这里。”她要找的靳曜,就在她的眼前呢!
“啊,海浪又来了……”裴以璐没注意到他话中的玄机,只注意海浪又一波涌来,她急得跳脚,直想往岸上跑。
只不过,那一直停在腰际上的大掌,突然一个往上使力,托起了她的身子,教她成功的躲过海浪的突袭。
“哇,好玩、好好玩。”裴以璐哈哈大笑了几声,原以为会喝水喝到撑死,这下,不仅没有安全之虞,心情自然也轻松下来。
“还好有你在,这下再大的浪来我也不怕了。”裴以璐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胸口,将小掌心贴在他的肩膀上,望著蓝蓝的大海,语气豪放得很。
只不过,几秒钟过去后,男性的体温熨烫在她掌心里,带来异样的刺激,她慢半拍的察觉,他的胸膛坚实宽阔,像是裹了丝绒的烙铁,烫著她的掌心。
“啊!”裴以璐惊慌的轻叫一声,赶忙将手收了回来,一脸的尴尬,而她这时也才发现,他的大掌一直握著她的腰,似乎也没有放开的打算。
呃……这样是不是有吃人豆腐的嫌疑啊?
“这个……男女授受不亲……谢谢你刚刚救我……”她不著痕迹的轻推开他的手,而他也没有反对,顺从的让大掌离开她纤细的腰。
只是,他的唇边还是带著那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兴味盎然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意味深长的瞅著,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她马上就知道他在笑什么了。
“啊……”
海浪再度涌来,这次,用不著他伸出双手,她自己很自动的扑到他的身上,小手紧抱住他的颈项,深怕再次灭顶。
靳曜勾著薄唇,维持著一贯的悠闲,没有半分诧异,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而且还恶意往海里多走了几步,这下,她要跳下来,可就真的踩不到底了。
“男女授受不亲,不是吗?”靳曜高大伟岸的身躯微微前倾,低头望著她,双眼中兴味更浓,呼吸在她的肌肤上拂过。
男性肌肤的温热触感,酥酥痒痒的刺激著她的掌心,裴以璐微微挣扎,想放开手,又想活命……矛盾得很。
更别说这过分的亲匿,教她刚喝过一肚子海水的小嘴,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又觉得渴得厉害。
几秒钟之后,她决定了,生命胜过一切,管他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
“呃……事有轻重缓急嘛。”总之,小命要紧,抱紧点就是了。
说到轻重缓急,靳曜倒是想起了,这个时候正是“逼问”的好时机。
“你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得找到他不可?”靳曜悠闲的问道。
“这事……真的不方便说啦……啊,你在做什么?”裴以璐摇了摇头,正想要拒绝回答时,却见他压低身子,海水咕噜咕噜的,又作势要淹进她的嘴里。
“你还是说来听听吧,要不然,咱们就在这里泡一天,慢慢耗好了。”靳曜眼中闪烁著笑意,仿佛开口威胁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你竟然……”裴以璐后知后觉的被逼“下海”,这下,为了生命安全,她似乎不说也不行了。
“说吧,反正以我跟他的交情,他也一定会跟我说的。”靳曜努力游说著,只因为她喝的水已经够多,他没打算胀死她,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让她自己从实招来。
“好好好,我说我说。”裴以璐举白旗投降。
靳曜挑起眉,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我找他是因为、是因为……”裴以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脑袋垂到胸口,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因为怎么样?”靳曜问得万分轻柔。
不过,居心不良的裴以璐,可是额头冒著冷汗。
“我找他是因为……”她话说的是吞吞吐吐,挣扎半晌,最后是猛吸一口气,鼓起所有的勇气,索性全部摊开来说,也省得再兜什么圈子,直接公布答案。
“是因为我要嫁给他!”
嫁?嫁他?
她的答案吓到靳曜,教他一时没站好,浪一涌来,两个人哗啦哗啦的,都跌进了海里。
“啊……救、救命……”
裴以璐七手八脚的在海水里乱挥,终于捞到了他的颈项,马上抱了个死紧,双腿还死命的夹住了他的腰,深怕再次灭顶。
“我知道我的答案很吓人,但是也没这么恐怖吧,我要嫁的人又不是你!你没必要帮著靳曜淹死我……”裴以璐抱得死紧,深怕再一次被灭口。
“嫁给他?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
靳曜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要不然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做过这决定?
“他没说过!”裴以璐满脸狰狞,像头受伤的大母狮,跳起来咆哮。
只不过一吼出口,她就颓败的垂下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转为无奈。
“不过,我真的……很需要嫁给他。”他的体温让她轻松不少,娇小的身子不自觉的往他胸膛偎去。
这话,真让人起疑窦了。
“你要不要把话说清楚一点?”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温柔的诱哄著。
裴以璐低垂著头,嘴里逸出深深的叹息,眼珠子转了转,说出先前就编好的谎话。
“我妈身体不好,很可能……撑不过今年冬天,但是她一心只牵挂著我,希望我能嫁得好,不要吃苦,为了让她安心,我只有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里,找个有钱人嫁了。”
说这话时,裴以璐始终低垂著头,不明白为何明明已练习过无数次的谎言,在这男人深邃的目光下,她就是说得格外心虚?
靳曜的眉挑得老高的直盯著她。
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就要靳曜娶她?她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母亲的死活,干他什么事?
“你又知道他肯娶你?”靳曜哼了一声,黑眸中闪过戏谑。
“所以我来找他商量。”裴以璐小声的说道,不好意思告诉他,她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为的是这个婚约背后,还有个更深沉的阴谋。
“商量……总得有些筹码吧?”
这事儿这么大,凭她几句话,他怎么可能答应娶个从海里冒出来的美人鱼,纵使,这美人鱼在泡了水之后,格外的热情动人,一双手抱得可紧了。
“我知道他也有逼婚的压力……”她随意找了个理由,总不能告诉个外人,靳曜是她唯一的目标。
“你知道?”那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
“杂志上有写啊!”裴以璐理所当然的说著,把哪一本、哪一期交代的清清楚楚,指证历历。
靳曜微蹙起眉头,那些八卦杂志穿凿附会,老爱编派一些有的没的,这下连他有传宗接代的问题,都替他烦恼起来。
一定是那些八卦杂志的提醒,老妈最近才常常问起他的交友情况……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见得会同意娶你。”靳曜很客观的说。
至少,他目前还没打算陪著她胡闹。
他的话真是一针见血,提醒她失败的机率大得离谱。
噢,她好想打他!
“所以我也很困扰啊!”她羞窘的低喊。
明明不该对著外人说起这件事,但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特别,让她不自觉的就将心里的压力倾泄出来。
“我只是想说,大家合演一场戏,他不吃亏、我也不吃亏……”她只是想要回属于她的东西。
不吃亏?他很怀疑。
靳曜瞪著她,没有回答,视线极为缓慢的,在她挫败的侧脸上绕了一圈。
“为什么挑上靳曜?”他睨了她一会儿,慢条斯理的开口。
国内的单身汉,随便找找也有十来个,他是如何雀屏中选的?
“抽签。”裴以璐小小声的回答,答案很随便。
“我做了十张不同的签,连抽三次都抽到他。”她找了个很无厘头的说法,反正,只是个借口罢了。
抽、抽签?
靳曜觉得他的下颚,有条青筋正在抽动著。
他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竟然还连中三元?!
听完了来龙去脉,两人之间陷入一阵寂静,海浪一波波的打在两人身上,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如果他不同意,那你打算怎么办?”靳曜好奇的开口。
裴以璐先是沉吟了半晌,认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几秒钟后,用一种破釜沉舟的表情,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
“我会继续缠著他,一直、一直缠著他。”她深吸一口气,捏紧小拳头,澄亮的眸子里,闪烁著坚定的决心。
尖锐的抽气声响起,高大的身躯也隐隐颤抖,靳曜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小女孩的决心,真教人……害怕。
好吧,勉强还多一些欣赏。
跟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比起来,她的确多了些活力,这教他不由得认真的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能性。
虽然以他一贯特立独行的个性,是可以不需理会那些人,只是长辈的唠叨,的确听久了,耳朵也会长茧,如果可以找个女朋友来挡一下,也算是个挺好的缓兵之计。
此时海浪大了点,靳曜的脚步有些不稳,他的大掌很自然地握住她的纤腰,美其名是怕她掉到海里去,实际上,是没放弃佳人主动献上的福利。
其实,两人目前的情况是有些荒谬的。
他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她却大方的攀住他的颈项,一双长腿盘上他的腰,随著海浪的波涛,他偶尔能“贴身”的感觉她的另一种“汹涌”。
如果海浪稍退去些,她的身子稍微下滑些,她就能发觉,他不是柳下惠,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被无心挑逗、却蓄势待发的男人。
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她还不知不觉,仍旧一脸的沮丧,他也算服了她。
如果他真被这么一个没危机意识的人设计,那他也认了!
好,这个游戏,他陪她玩。
“我跟你确认一下,你说的‘嫁’,是真嫁?还是假嫁?”他可没打算假戏真做。
“我都说了,只是骗骗我妈,让她以为我找到了个金龟婿就行了。”裴以璐翻了翻白眼。
这男人问得真详细,让她气得想对他吼说,她计画的当然还不只这些,要不是她现在正攀在他身上,靠著他救命,她真想赏他几拳,这又不关他的事……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事有难度,大家都说了,靳曜他做事特立独行,从不管他人想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跋扈得跟什么一样……”
“他不跋扈。”靳曜开口,不觉得自己有这毛病。
裴以璐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你是他朋友,你当然帮他说话。”这样的话,不客观。
“严格算起来,我不算是他朋友。”靳曜觉得,是该公布谜底的时候。
“你不是他朋友?”清澈的眸子眯了起来,心中闪过些许怀疑。“那怎么他会出现的地方,你就出现?而且还那么清楚他的行程?”
靳曜耸了耸肩,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从乌云里探出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看来更是矫健精壮。
有种突然被敲了一下的痛觉,从脑子里最深处,慢慢浮了上来,教裴以璐瞧著瞧著,仿佛是从他的俊脸上,看出了什么不同般。
“我好像……一直忘记请教你的名字。”她很缓慢、很缓慢的问道。
靳曜点了点头,唇边那抹笑又出现了。
这慢半拍的小傻蛋,终于想起这件事了。
一阵天旋地转,裴以璐觉得她的头好昏,全身像是被丢进冰库里,思绪全部停顿,清澈的眸子,瞪得像铜铃般大。
不、会、吧!
一个可怕的猜测,窜进她的脑海中。
裴以璐闭上眼睛,仰头向著天空,沉默半晌后,努力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开口。
“你不会……刚好就是靳曜吧?”
他的薄唇,勾起浅浅的笑。
“没错。”
裴以璐娇小的身躯,窜过一阵颤抖,她的双眼圆睁,水晶般剔透的眼珠子,被这消息吓得差点没掉出来,手一松,眼见就要滑进海水里。
大掌适时的托住她的腰,像是早预知到她的震惊。
“你、你为什么不说?”裴以璐微微眯起双眼,惊慌一过,觉得自己被耍得过分。
“因为你没问。”靳曜丝毫没半点愧疚,回答得理所当然,薄唇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这、这、这下……这下什么都玩完了。
糗到家!糗到家了!
裴以璐咬著红唇,又窘又羞,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不不不,最干脆的方法,是淹死自己算了。
只不过,当她铁了心的松手,打算直接将自己“灭口”时,她却陡然发现腰间的大掌,还正紧紧钳著她呢……
这真的是,想死还死不了。
不行……再怎么样,她都要用最快的时间逃走。
于是,她很努力的想挣脱,纤细的腿儿摆动著,摩擦著他健壮的身躯。
她开始下滑了,就要成功了!
但……她却察觉有某种变化,随著她的胡乱扭动,逐渐变得明显起来……
轰!
这下,她就算没淹死,也会死于极度羞窘。
“你、别、再、动、了!”靳曜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著,低沉的让她的心颤动著。
“不行……”她要逃!她要逃!就算淹死,她也要逃……
羞窘压过她的理智,她压根儿忘了她该把握机会,努力执行她的计画。
黑眸瞟向她,深黝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光亮。
刚才口口声声说要嫁给靳曜,一知道对象是他,就想拔腿就跑,敢情他是不符合她想嫁的条件?
这可让他十分不满。
“好,我娶你。”一个冲动之后,靳曜发现自己竟然开了口。
“你放开……呃?”裴以璐停下挣扎的动作,缓慢的移动她灿亮的眸。
“你……要娶我?”她扭著脖子,好奇的确认。
讶异过后,靳曜肯定的点头,不过,又补了一句。
“当然,只是演给伯母看的。”靳曜莞尔一笑。
裴以璐软嫩的小手,抱著靳曜的脖子,双眸清澈而专注,笔直的望著他,似乎正在消化著这让人意外的消息。
他是个好人,真是个好人。
她的计画,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然后,她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小手收紧,长腿也紧紧的缠住了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谢谢!真的非常谢谢你……”
瞧著她的反应,靳曜笑得放肆而温柔,不想提醒她,其实……她压根儿没给他有选择的机会。
会答应她,只是因为不想继续接受她的疲劳轰炸。
是这样没错吧?
他想,是的。
纵使,他唇边的笑容,始终都没停过,丝毫没有半点被迫的不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