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明说了。
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
他不喜欢暖昧,既然她大胆突破他设下的防线,也该有勇气光明正大向他坦白一切。
一听见他的质问,柯钰卿心一颤。
因为他的刻意疏远,她猜想过无数种可能,连爸妈和他有过节也猜测过,但是想来想去,依他们的年纪、职业、生活圈来说都不太可能,最后她想到那晚在他家的对谈,以他的聪明才智,说不定己因此看穿自己对他的感情,但因为对她没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才用这
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看来,她猜中了。
“嗯,很喜欢。”
反正都被看穿了,再否认也瞒不过他,说清楚反而好过些。
“你还真老实。”太老实了,所以更可爱。
“反正说谎还不是会被你看穿。”她很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这儿天故意硫远我?”
“是,也不是。”他的理由复杂多了,但还没有跟她详述的必要。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必觉得有乐力。”
她不想追问他喜不喜欢自己,就怕一旦知道答案,就连一点希望都不剩了。既然说开了,她也就坦白跟他说明自己的心意。
“你没有意愿跟我再进一步也没关系,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因为这是我生平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很害怕也想赌赌看,我不想连试都没试过就放弃。”
她不觉得难过,心却不由自主地泛起淡淡的酸,眼眶也懒润起来。
“我知道这种事不能强求,也明白自己不是你欣赏的类取,但我还是喜欢你。我希望在你喜欢的对象出现之前,至少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如果将来你爱上别人,我会努力回到朋友的位置,祝福你们,我不会存心搞破坏,所以你不要连和我做朋友都不愿意,
好吗?”
“你知不知道,万一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你,日子拖越久,你只会越痛苦?”
“没关系,不会一辈子看不到你就好。”
她看似法然欲泣,嘴角却漾出一抹毫无怨尤的温柔笑意。
淡淡一抹笑,彻底打动孙奕迦的心。
他认栽了,这女人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天然呆外加五音不全,还有个讨人厌的老妈,相比他天生聪明、歌喉一级棒,又有个迷死人不偿命的老妈,真的是天差地别,一点都不登对,他脑子坏了才会看上她。
是这么想。心却不随愈走,要它关门,偏偏敞开大门欢迎人家进入。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喜怒哀乐各种身影在那里排徊,赶都赶不走,现在看着她微笑,怎么美得让人口干舌燥,不想移开视线--
好吧,事实证明,他的心被这女人蚕食鲸吞了。
割舍她等于抛弃自己的心,这下代志真的很大条……
“……下个礼拜学什么?”他闷闷地抛出问话。
“下个礼拜?”柯钰卿愣了愣才意会过来他指的是烹饪课。“这个月都是日本料理,下个礼拜是亲子井和茶碗蒸。”
“喔。亲子井还不错。”他抽走她手中剩下的寿司,塞进嘴里。“记得多做一点,外头那群饿死鬼一定又会跑来抢。”
他这么说,应该就是同意她继续来找他的意思吧?
“嗯,我一定会做很多很多,每个人都有份!”
她的开心全写在脸上,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哲时安定下来。
看她不再悠眉深锁,他也跟着轻松不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努力克制、减少和她的连络,究竞是自虑还是虐人?
“做很多?千万不要,顶多五人份就好,像今天这种分最根本是来喂猪。”他挑眉,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我深深怀疑你居心叵测,想把我养胖到没人要的地步自己独占,心机真重。”
柯钰卿真是好气义好笑。“是啦,我里面还下了药,吃完你就会乖乖跟我去登记结婚,我的问题就一次解决了。”
“无论成不成,前提是要先解决你的婚约,我没有抢别人未婚妻的嗜好。”他把食盒推至两人中间。“我一个人吃完这些会撑死,陪我一起吃。”
“嗯。”
她点点头,明白了。
一切就等她顺利解除婚约、恢复自由身之后再说吧!
现在,是什么情况?
孙奕迦冷冷凝视着手牵手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一对男女,心里的OS连着一长串问号,莫名一股火气直往上窜。
眼前女子明眸皓齿,有着一张艳丽绝伦的精致脸蛋,她不是别人,正是早上柯钰卿约他一起共进早餐时同行的朋友,她最要好的姊妹淘,钱幼歆。
那男人他更不陌生,就是柯钰卿的未婚夫楚胜沅。
至于这两人为什么会先后出现在他办公室?
哼,大概是黄历上明明写着“大凶”二字,早就昭告他今天不宜出门上班,他却置之不理的报应。
“孙经理,证据已经这么明显,这下你总该相信找了吧?”钱幼歆对着坐在正前方的孙奕迦微笑询问。
“无所谓信不信,反正一切与我毫不相千。”孙奕迦冷漠回应。“只要你认为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好。”
他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十分虚伪,因为钱幼歆若是男的,现在早被他打落一嘴牙、趴在地上喘,哪有机会坐在那里听他说什么“良心”问题。
没错,他现在很火大,巴不得直接开窗将这一对狗男女扔出去。
早上柯钰卿介绍他们认识时说了什么?
她说钱幼歆这女人是她最最要好的朋友,比亲姊妹更亲,所以想介绍他们认识。
结果呢?这女人现在却坐在他办公室,告诉他,她和楚胜玩才是一对。
说什么她爱上了好友的未婚夫,和楚胜沅两情相悦,即使不被楚家长辈认同,做地下情人也愿惫,假使他不希望柯钰卿知情后大受打击,不如对柯钰卿展开追求,到时候各自成双、两全其美。
原本他以为是柯钰卿想探他的心,故意叫钱幼歆来演戏,不当一回事,直到楚胜沅出现,他才不得不相信这离谱的事实,因为后者绝不可能也来轧一脚,帮未婚妻的忙。
不过看情况,楚胜沅似乎只是临时被饯幼歆找来,并不知道他和柯钰卿之间的事,也不清楚饯幼歆是要向他证实两人的情倡关系,否则注视他的眼神不可能那么坦然。
“真的和你毫不相干,干么还问找对不对得起自己良心?”钱幼歆笑容更加甜美。“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要那么死不承认?只要你敢于追求所爱,大家不是皆大欢喜?”
“哼。”
他冷哼一声,原本表情还算沮和的脸庞瞬间沈下。
“我和你无话可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既然不是你家死人、没生意好谈。请滚。”
“你这是什么口气?”楚胜沅打破虽默,不悦回应。“你们天福企业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当然不是。”
孙奕迦像练过变脸,而对楚胜沅的质问,表情瞬间变得和蔼可亲,甚至眼露悲悯。
“抱歉,原来楚先生大驾光临是来谈正事的?请问是要处理府上哪位的治丧事宜?”
“你说什么?!”
楚胜沅一脸盛怒。双方明明没有任何思怨纠葛,想不到对方居然一开口就是诅咒他家死人?
“有什么不对吗?我们这里是葬仪社,既然您是来赏我们生意的客户,那不是家里死了人要办丧事,难道还来找我们承办喜事?”孙奕迦看来谦恭有礼,只有嘴角那抹浅笑透露他的恶意。“或者您是想办冥婚?我们虽然没接过这种工作,但是可以为您破例承办。怎样?有没有给您宾至如归的好感?欢迎日后多多惠顾。”
多多惠顾--
葬仪社叫人多多惑顺,和诅咒全家死光有什么差别?
“你--”
“用不着理他。”
钱幼歆快一步起身拉住再也按捺不住牌气的楚胜沅,先安抚他,再看向孙奕迦。
“敢爱不敢说,可惜你空有一张利嘴。”
撂下话,她半拖半拉地将楚胜沅带出孙奕迦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