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天遥飞雪的复仇只等了三个月零七天,在赵铁花二月初五生辰这一天,她就被一脸冷厉的天遥飞雪抛上床,实行最惨不忍睹的酷刑,众人救不得只能掩面以对,任由她慷慨赴义。
可是没人敢靠近,全都远远避开,他们知道此时若走近半步,里面的那头野兽便会将来者撕个粉碎,叫人分不清哪一片碎肉是手,哪一块碎骨是脚,血肉模糊。
很久没看过宫主这么生气过,几乎可以说是暴怒,气到暴青筋,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整个人爆开。
而令人意外地,他居然没将引燃他怒火的人给撕了,还让她苟活三个多月,一直等到她及笄日,这头狂暴的野兽终于爆发,用他尖锐的牙,锋利的爪子,将人扑倒——
天色阴沉沉,天遥宫也数月以来都阴气森森,没人敢大声说话,连走路都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只有不知死活的无知者才会愉快的抱着她的金丝灵猴,摘食冬季结果的灵果,一人一猴吃得畅快无比。
结果报应来了。
“右护法,你不去救小夫人吗?我看她真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再被主子这么折磨下去,我怕抬出来的会是一具尸体。”他可是两人的媒人,不能眼峥睁地看着一段良缘就此断了,但叫他去阻止,他也没胆。
秦稳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听说你是左护法,救夫人于水火之间不是你该义不容辞的事?”
“想义不容辞也要有命在呀!”没命没义气。
“所以我就该死?”真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你武功比我好。”他甘败下风。
“宫临月,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平时夸称自己武功天下第二,只比宫主差一点,这会儿倒肯认输称老三
宫临月苦中作乐的嘻笑道:“都三天三夜了,再勇猛的兽王也该油枯灯尽,他还真想拚上七天七夜才雨歇云收吗?”可怜的小夫人,她那小身板哪禁得起狂兽的一再辗压。
“你敢让主子听见那句油枯灯尽?”这人是铁打铁实在的弄臣,只说好听话,所谓忠言则如石沉大海,连点浪都激不起。
宫临月全身一阵哆嗦,干笑地又退后两步。“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你可别陷害我,我还想娶天下第一美娇娘。”
“比主子更美?”他果然病得不轻。
“差一点无妨,那就退而求其次,第二好了。”他已经很退让了,不要再逼他。
“然后让小夫人自卑?”美人相嫉。
他怎么说都不对,索性不说了,闭嘴可以吧!秦稳这家伙根本是来让人沮丧的。
屋里声音渐弱,仿佛一朵娇花惨遭摧残,风急雨狂,残花片片,只见枝干不见花的海棠已经残败,奄奄一息,再也禁不起一丝风吹雨打,季节未到就要雕落了,落入土里化为春泥,从此腐败,不见天日,安静的腐朽,死去。
在外偷听的秦稳与宫临月是这么认为,他们看过太多妄想接近主子却被支离破碎扔出来的女人,美人如玉,芳魂骤逝,每一个都比小夫人娇艳多姿,婀娜妩媚,声如黄莺娇软。
小夫人能撑上三天还没断气,这福气有多深厚呀!叫人同情之余又有点惋惜,主子二十多年来才看上一个中意的,能替他们挡灾挡难,这样就没了,好不令人鼻酸。
“呜呜——天遥飞雪你混蛋,老娘不嫁了,你娶块牌位去,我祝你永远不行——”人道。
“你还不知道错?”修如润竹的大手不轻不重拍向娇嫩粉臀,警告的意味大过惩罚。
“我哪里有错?你救人,我救猴子,同样是一条命,没有该与不该。”她做了她想做的事,无愧于自身。
“还不晓得悔悟,那是只牲畜,可以放在饭桌上的食物,若在你最贫困的那几年,你一见它就两眼发亮,把它当肉吃了。”只要能吃的她都不放过,人在饿极的时候连土都吃。
“你也说那是以前,以前为了活下去,我见什么吞什么,可如今我有你了呀!为什么还要牺牲我的灵兽,你不是强大到无人能及,却连我身边一只猴子也保护不了。”偌大的神药谷摆着好看的吗?找不出一株仙草救人。
“小花儿……”他嗓音低沉的带着痛意。
“那名少年的确命悬一线,我也没有说不救他,小金那么小一只,放了半碗血给他,我心疼小金不行吗?你让我吃了那么多的灵花仙草,每日补汤不断,我的血肯定很补,让小金补一下又怎样?那时它都快支撑不住了。”它扑向她却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跌倒在地后两眼毫无生气的呈现灰败之色。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我会不会心痛?当我看见你的血从手腕上喷出来,我……我恨不得杀了你……”他那么娇惯着她,舍不得让她受一点气,她却当他的面伤害自己。
只一眨眼的功夫没盯住她,她就用划开小猴的薄刃切开自己细腕,听见血滴落于地的滴答声他骤然回头,入目的是她手腕上不断喷出的鲜红血液,她还忍痛的拿碗接血。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为她点穴封脉,止住喷流的鲜血,黑如深潭的双眸却已赤红,那一刻,他动了杀意。
她怎么能?怎么能狠心用刀割他心爱的女人,她对他有多重要她知不知道?那是骨子里的一部分,割不掉,
天遥飞雪觉得他已经死了,心口停止跳动,既然没她心狠杀了她,那他只有杀死自己,心才不会痛。
“大哥哥……”她能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痛,由心底发出,她好像真的错了。
“不要叫我,我跟你不熟。”一说完,他用力往上一顶,她娇喘一声,又开始求饶。
“好嘛!是我错了,我想得太肤浅了,把自己当成能治百病的灵花草人,一时冲动行事就做错了事。”她真的会死,会累死,他根本是憋得太久,找着借口好好发泄一番。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的确猜中了几分,为了她的不肯就范,天遥飞雪绞尽了脑汁要让她甘心献身,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不利用利用未免太可惜了,他有了理由将她困在床上,未尽兴前绝不放人。
不过这当中也有痛,也有生气与恼怒到极致,他恨她不珍惜自己,竟然让他痛到想陪她一起死,两人埋骨成冢,死也要成双,谁也不准放开谁。
“这是你的认错?”天遥飞雪又深入了几分,重重撞击,在她花/径一缩时停下,将她不上不下的情/yu吊在半空,没听到他想听的话他不会罢手,这女人被他宠坏了。
腹内空虚得厉害的赵铁花只想哭,她不过拿了一碗八分满的血救猴子,有这么罪大恶极吗?“我错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若是你受伤了,我肯定会难过得吃不下饭,每天以泪洗面,想尽办法找来最好的药让你早日好起来。”
“还有呢?”他有点满意了,缓进慢推,一点一点填满她,让她发出最诱人的娇吟。
他怎么还没完没了,这样还不够?天下第一小心眼的男人。“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不管谁再逼我,我也不会在身上留下伤口,让你伤心自责,自觉没有护好我。”
“我考虑考虑……”他把她折磨得这么惨,不刁难刁难他怎成,不然日后他又故态复萌,那她的亏可吃大了。
“考虑一下?”他声冷面沉,一张花容月貌凝肃得宛如阎王夜审小鬼,再不从实招来就在刀山上滚一滚。
身子被狠狠地一撞,承受不起的赵铁花只好连忙改口,“嫁,早在一年前不就说要嫁了,我连聘礼都收了。”
那六万两聘礼还锁在红木箱子里,放在上了三道锁的暗室内,兄妹俩谁也没动过,一个想留给妹妹当嫁妆,当压箱银,一个想给哥哥当日后的开销用,他总要娶老婆。
对农村出身的两兄妹而言,这是一笔极大的财富,足以令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一家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他们却只想留给对方,一两银子也不取的完封不动。
这是傻呢还是想不开?天遥飞雪指缝间漏出一点银渣子来,就能淹没他们的屋子,干么争着相让,一对傻兄妹。
“好,明日我就让人准备拜堂,你准备当我堂堂正正的宫主夫人……”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小夫人、小夫人的,听来多刺耳,似在嘲笑他连天下都能掌握在股掌之间,却得不到最想要的她。
“等……等等,明日?!”是他说错了还是她听错,有那么急吗?人都是他的了,跑不掉。
他思忖了一下,“明日是太急了,你得休息几天,毕竟这几日也够你受的了,养足了精神再上花轿。”
呃,他们在鸡同鸭讲吗?为什么他老是说些令人火大的事!
天遥飞雪一翻身,让她坐在自己腰上,扶着她的细腰挺入。“我娶你的那一天就是吉日,你也不用绣嫁衣办嫁妆,我这儿缺了你什么吗?只要一个你就够了,其他于我无用。”
听他这么说真想哭,多狂霸的说法。“你不能说正经事的时候还、还做这种事,叫人怎么听得下去……”
赵铁花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随着身体的感受去接受,一阵阵冲刷而来的快/感将她淹没,全身虚软得使不出劲,连“谈判”都少了三分气势。
“女人就是麻烦,别仗着我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他没发现他的语气有多宠溺,把自己的女人都惯上天也毫无自觉。
天遥飞雪低喘声越来越大,在yu/望宣泄之后,滚热的身子才稍微静止了一会儿,玉躯上布满薄汗。
但他没有退出她,两人之间还紧紧相连,如同一尊欢喜佛,男女同体,享受世间至高无上的欢愉。
“我们现在这样也不错,不必急着成亲,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还能反悔不嫁你吗?那我还不得被人浸猪笼或沉塘,女人的名节重于一切。”能拖一时是一时,十五岁嫁人真的太早了。
“小花儿,你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天遥飞雪的嘴角扬起,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像是策划已久的某事已经得逞了。
她一脸迷惑,“什么事?”
大手往她小腹上一覆,“你这里有可能有我们的孩子。”
“什么?!”她惊得跳起来,踩过他的腰腹往床的内侧一缩。
“有必要这么意外吗?这是必然的事,做了夫妻的事自然有小孩,这些天我不遗余力的播种,总该有些成果。”一次不中再来一回,多做几次就有了。
闻言,她一双越见媚色的丹凤眼瞪得老大。“你故意的,挖了坑让我跳,太无耻了。”
“我是故意的又如何,木已成舟,你想雕佛也来不及,还是乖乖地认命。”她还想逍遥?作梦。
“避子汤呢?神药谷总有吧!”这年纪生孩子会出人命的!她的骨盆还很窄小,未完全长开。
他不屑的一嗤,“那种到间小药铺都买得到的便宜货,我们神药谷没有,我们只种世上罕见的药草,何况都过了三天,若有了早就有了,你忍心打掉自己的孩子?”
“这……”为母则强,明知道生孩子会有危险,但身为母亲即使拚了命也要将孩子生下,那是她的骨肉。
“小花儿,别再费劲反抗了,还是乖顺的嫁人,我对你不好吗?让你踌踌躇躇的不想嫁。”天遥飞雪将闹着别扭的小女人拉进怀里,轻抚她光滑裸背,当看到她一身殷红如梅的吻痕和一排排齿印的咬痕,心里有小小的心虚。
好像太过火了,难怪她要事后算帐。
“你哪里好了,披着美丽人皮的狼妖,你不是好人。”她这痛那酸的,哪一日才能好,全是他的杰作。
“我不是好人你也上了贼船,认了吧!贼婆娘,同在船上也就凑合着过一辈子,我不嫌弃你,来天遥宫当呼风唤雨的宫主夫人,除了我之外你最大。”她能行使的权力无限大。
她没回答的想着另一件事,“那名少年是谁?”让他不惜用金丝灵猴的血也要救。
自己割腕滴血救猴后,天遥飞雪气疯了,她对他是能避则避,话都没能说上几句,更遑论问起那少年的事,
听到问话,天遥飞雪眼中流露出淡淡阴郁,就在赵铁花以为他不想说的时候,他殷红唇瓣一启——
“他是九……”
“九什么?”她听得很含糊。
“九皇子。”东方云。
“喔!九皇子……什么,九皇子?!”皇上的儿子不是全都封王赶到封地去了,怎么漏了一个?
“九皇子未满十五,不算成年,他在冷宫出生,冷宫长大,是被废了的周婕妤所生,九岁以前一直不为人知,直到十岁那年才被人发现,上了皇室玉牒。”周婕妤一直将他藏得极深,甘愿用地位换取孩子活命,直到他能自保。
“他一定过得很艰难。”皇宫是人吃人的地方,本事不够强的人一进去就会被吃掉,笑到最后的人得非常强大。
“的确很艰难,他过得跟你一样苦,你是吃野菜,他偷吃御花园的花,只要能吃的他都会想办法弄到冷宫与周婕妤分着吃。”但是那女人还是没能撑到儿子长大,长年的饥饿让她一病不起,死在冷宫。
“你找到他的用意是?”他从不做徒劳无功的事。
天遥飞雪冷酷的说:“大景朝需要一位皇帝。”
“你是说……”她讶然。
他点头,“后族太强大,如萧贵妃家族只是作威作福,而锦衣玉食浇灌的皇子们太无用,只知争权夺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