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隘口一过便是河,三线河一沦陷,咐近城镇立即遭受战火波及。
“是。”
“左副将,守西门的责任就交给你,一万兵马够用吗?”
“够了,末将还怕人多了抢我口粮,让我饿着肚子没力气杀敌。”
左虎的话一出,不少人咧开嘴,取笑他贪吃。
“李统领,水路方面就拜托了,我军擅长水战,在海面拦截确保敌军无后援。”断其后路,粮食短缺,敌方必败。
“我知道了。”李统领一领首。
东方珩从东浚国调来自己的亲信,他以父子亲情动摇东皇的决定,出兵援助南烈国,数万兵马暂时扎营两国边境,以各敌军来袭时能及时出手。
他急宣各将领入宫商议,以他们的见解,加上他的分析,进行兵才部署,在南烈国各重要关口派上驻兵,严密防范敌军动静。
根据探子来报,已知是令人头痛的西临军,由狂妄至极的西帝南宫狂亲自领兵,整支军队已经出发,不日便会抵达两国交界。
所以他们必须更谨慎的用兵,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念,彪悍和好战的西临军不易应付,稍有疏忽便是前方战士的死伤。
不过东方珩对南烈国的用心,以及他在军事方面的才能、调兵遣将的严谨态度,让看在眼里的南烈国众臣大才折服,服从他为大军统帅,毫无二话。
由于近日来发生的几件事,他处变不惊的沉稳表现获得南烈国百姓的认同,不少人开始接受他,也把他的功绩与女皇并列,直赞他有帝王风范。
“殿下,皇上有点不太高兴,你知道吧?”左虎一挑眉警告他所做的事已经触怒龙颜。
他的“有点”是含蓄的说法,事实上是大为光火,东皇差点要带人来押回太子,他震怒得把太子最喜欢的月湖填平,扬言他敢舍弃皇位而入赘南烈国立即迁行锁国政策,禁止两国互有往来。
不过看了太子的信后,似乎平静许多,未再摹怒地口出威胁,但仍看得出来还是非常不谅解,对着皇后发了一顿牢骚。
“父皇不高兴的事很多,不差我这一件,他睡一觉就忘了。”他笑得颇含深意,似乎早有对策安抚东皇。
睡一觉就忘了?他说的是哪门子瞎话。“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皇位?”
很难理解,皇位只有一个,而当上君王有无数的美女,坐拥后宫。
“等你遇到令你倾心的女子,你便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弱女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江山如此多娇,他却只独钟一朵属于他的瑶花。
左虎一脸畏色的摇头。“免了、免了,要是落个连家也归不得的下场,那就真应了那句红颜祸水。”
明明是掌握权势的未来君王,呼风唤雨,威风得不可一世,却甘愿因儿女情长而舍弃到手的权贵,真是傻人一个。
“红颜祸水指的是朕吗?”
一声娇软嗓音,吓得左虎差点跳起来,他脸色微窘地故作镇定,正经八百地摆出威武不能屈的忠心将士模样。
“末将拜见太子妃。”一声不响的现身,虎胆也被她吓破了。
南青瑶轻笑地摇头。“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在末将心里,你还是恬雅温婉的太子妃。”其实他狡猾得很,想太子重回东浚国,故而不愿改口。
“左副将,你喊她太子妃,日后二皇弟立妃后,你要唤她什么呀?”跟他耍心眼,胆量要够大。
一只不重的胳臂往肩上一搁,左虎顿对冷汗直冒,感觉左肩异常沉重。“呃,末将先回营了,还有很多事得忙。”
借着操兵,他一溜烟赶紧开溜。行兵打仗他在行,论起斗智甘败下风,他可不想被太子……前太子盯上,不然准吃不完兜着走,谈笑用兵的主帅最可怕。
“看来你的威仪尚在,他似乎相当畏惧你。”长得人高马大,却是耗子一只。
东方珩笑着抱住女皇装扮的妻子。“只有你不怕我,还把我当小厮使唤。”
“吟!说什么话,我哪对使唤你了,现在你可是南烈国的大红人,连我这女皇都得小心伺候你,不敢得罪。”她说着揶揄话,深以丈夫的成就为荣。
“怪了,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酸溜溜的。”他故意东嗅西嗅,嗅着嗅着就将她发丝往后一燎,朝细颈一吻。
“你哟!老是闹我,也不怕别人瞧了笑话。”他总是我行我素,无视他人的存在。
“谁敢笑?”他横眉一扫,一群掩唇偷笑的将士正襟危坐,神色肃穆。
“瞧!南烈国的官员多认真,为将起的战事全神贯注。”嗯哼,这还差不多,精神抖擞,目不斜视。
想起野心家挑起的峰火,南青瑶笑得疲惫。“这场仗会打很久吗?”
“不一定,要看彼此的耐性,不过我方根草充裕,西帝采取的战略只能是速战速决。”西临国缺粮,快攻对其较有利。
但他们这一方也不差,只要防守得宜,以伏击方式攻其不备,至少能削弱对方一些实力,让敌军小有顾忌而不敢贸然进攻。
不杀只伤是他的战略方针,伤兵一多,行进速度就会被拖慢,也会造成士气低迷,无法一鼓作气,是军事上大忌。
“我朝有平西将军、威武侯、胜德王爷……他们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我想……”
食指轻点丹唇。“我必须亲自领军,才能清楚的看清敌、我两方的战况,战场上瞬息万变,主帅不在,军心难凝聚。”
打仗最怕贪生怕死的将军,主帅守在后方,士兵哪有冲锋陷阵的勇气。
“可是我会担心,刀剑无眼,万一……”南青瑶愁眉不展,一想到血流成河的景象,她的心窝一阵抽紧。
“没有万一,令师不是说过,三大死劫一过自会否极泰来,你会鹿荫我平安归来。”若他有事,谷前辈定会预先告知。
她笑得勉强。“虽然这是安慰话,但我安心了许多,你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东方珩深眸含情,凝望了她一会。“为我披上战甲吧!瑶儿。”
“战甲?”她微微忧了下神,目光退缓地望向厚重盔甲。真的要开战了,这不是在作梦。
“我说的话记牢了吗?一切要按照我的安排部署,兵力分布我算得精准,若无突发状况,全在控制之中。”他目光如炬,炮烟发亮。
“嗯!我是南烈国女皇,我会肩负保国卫民的责任。”她提振起精神,不让儿女私情牵绊住。
第一次为男人披戴战甲,南青瑶显得笨手笨脚,她还因为护晚太重而差点滑手,在东方珩的帮助下才笨拙地扣好打扣。
这就是良人出征的心情吧?一则以忧,一则以喜,忧心他与敌人对峙,安危难料,欢喜有功国家,直下伟业,凯旋而归。
男儿志在四方,枕戈待旦,不像女人家只能针蓄刺绣,一针一线缝制戎衣,等待远方的良人归来。
“要送我出城吗?”他问。
“我是女皇,怎可不送战士踏上征途?”她要一直看着他背影,目送他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