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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君发财(下) 第九章 知府大人的筹码(1)

  如同齐明聿所言,张毅山没教他们等太久,十日后,他就悄悄来到庄子求见,不过,他显然还抱着烧幸之心,不愿意老老实实道来。

  “下官今日不请自来,乃是为了拙荆的义兄。下官知道王爷有心抬举拙荆的义兄,拙荆也甚是感动,可是,闵家实在不想委屈了安阳县令的女儿,还望王爷见谅。”

  这几日对张毅山来说筒直是噩梦,安阳县令突然找上闵少阳,逼闵家上陈家提亲,闵少阳只能找方氏,方氏当然是找他闹。

  他实在想不明白,王主簿明明传来消息,事情已经成了,为何安阳县令又变了赴?

  这只有一种可能——安阳县令接到安王这边的指示,问题是,派到安阳县令身边打探的人却说此事与安王无关,这可将他弄糊涂了,于是跟白豫和商量后,索性亲自出面交涉。

  周皓平优雅的端起茶盅,掀起盖子,轻轻闲盖子撇去茶沬,喝了一口,方才懒洋洋的道:“陈大人嫌弃闵少阳吗?”

  “不是……”

  周皓平似笑非笑的唇角一勾,“既然陈家不嫌窍,何来委屈之说?”

  张毅山一时舌头打结了。

  “闵家不想结这门亲事,应该是闵少阳来找本王,与你何干?”

  张毅山顿时坐立难安。人人都说安王仁慈宽厚,为何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周皓平若是听见张毅山的心声,肯定要大喊冤枉,要不是齐明聿那双千年寒潭的眸子在旁边盯着,他绝不会如此强硬,换言之,他也是个受害者。

  “陈大人想必也是看好闵公子,张大人为何要阻挡闵公子得一门好亲事?”周皓平目光中充满了指责。

  “不是,下官不是阻止,只是觉得“张大人可有听说过张夫人与闵公子之间的闲言闲语?”齐明聿喜欢直截了当,不给对方喘息的空间,啰哩巴嗦的太没意思了。

  张毅山这才注意到倚在窗边的身影,不由得全身一僵,怎么忘了这位世子爷如今在这儿作客呢?

  “闵公子和张夫人又不是亲兄妹,两人感情再好,也应该有所顾忌,不管不顾的这只有两种可能隋难自抑,要不,就是不怕惹火张大人。”齐明聿犀利的眼神令人难以招架,“张大人认为是哪一种?”

  “齐世子打哪儿听来的闲言闲语?”

  张毅山感觉额头已经在冒汗了。

  齐明聿嘴角一勾,声音冷得令人直打哆嗦,“我都知道的事,张大人身为庆丰一府之首竟未有其闻,我看张大人这个知府也别当了,早早辞官回家养老。”

  张毅山脸色一变,若非他有官身,母亲不会容忍他守着这份世俗无法接受的情感,任阿和住在府里竹林中小屋,与他双栖双宿。

  “张大人别担心,这小子只是喜欢在嘴巴上惹人气闷,没有恶意。”周皓平赶紧跳出来缓和气氛。

  这还没有恶意吗?张毅山气极了,可是又不能反击。

  齐明聿瞥了周皓平一眼,示意他闭上嘴巴,别在一旁当好人碍人眼。

  周皓平很无奈的鼻子一摸,继续在旁边看热闹。

  见状,张毅山终于明白一件事,原来主导这一切的人不是安王,而是镇国公世子。他们都失算了,竟然忘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屠夫将军。

  “张大人是个聪明人,何不拿自个儿手上的筹码跟我谈判?”

  张毅山轻声一叹,很无奈的道:“下官不认为手上的筹码足以吸引世子。”

  生怕他不满意筹码,想先得到他的保证再谈判吗?齐明聿不屑的道:“这是我的问题,而你只要拿出诚意。”

  神色一凛,张毅山琢磨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大皇子不知从哪儿得知下官不爱女色,偏好男风,以此胁迫下官替他从商贯那儿要一点过路财。”

  齐明聿满意的点点头,终于证实他早先的怀疑。“上交过路费的商队就可以安然路过九华山,是吗?”

  张毅山惊愕的瞪大眼睛,周皓平显然也很意外,不过不敢插嘴。

  “这事有多久了?”

  “这三、四年的事。”

  “大皇子搜刮银子想做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

  齐明聿微微挑起眉,“不清楚?”

  “下官真的不清楚。我并非大皇子一党,只要做好大皇子交代的事情就好,何必多管闲事惨含其中?”张毅山当然不愿意将自个儿的猜测说出来。

  “若是张大人只知傻傻的帮大皇子敛财,却不清楚他玩什么把戏,能够安坐庆丰知府这位这么多年吗?”齐明聿向来信奉“要死就要死得明明白白”的道理,冤死是笨人才会干的事,而当官的没几个笨人,只有一堆自以为聪明的人。

  “世子爷,下官以为大皇子身分贵重又敏感,若非决意与大皇子站在同一阵营,还不如当个糊涂人,这也是一种自保。”

  齐明聿略微品味,同意的点点头,“这倒也是。”

  张毅山看得出来自个儿并未完全取信于他,又再次强调,“下官最不堪的事都向世子爷坦白了,绝不会有其他隐瞒。”

  “你手上的筹码太少了。”

  “下官可以为世子爷效力。”张毅山倒也是个反应快的。

  齐明聿语带嘲弄的斜睨他一眼,“你拿的是皇上的俸禄,应该效力的只有皇上“是,下官知错了。”

  “我可以保你,但是能否保得下你,这要看皇上的意思。”

  虽然齐明聿并没有给他保证,但张毅山就是觉得可以放松了,如同阿和所言,这个人就是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若有下官能效为的事,自当全力以赴。”

  “我从来不会客气。”

  顿了一下,张毅山小心翼翼的问:“安阳县令那儿如何处置?”

  “对闵少阳来说,这是一门好亲事。

  张毅山真想对某人怒吼,这不是废话吗?若能成全闵少阳的前途,今日他何用来这儿交底呢?

  周皓平可以理解张毅山此刻的心情,不由得心生怜悯的道:“张大人别在意,这小子就是喜欢耍嘴皮子呕人,久了你就会习惯。”

  习惯?他恨不得再也不要跟这位世子爷打交道!张毅山真是满腹憋屈。

  “可惜了,我很想成全闵少阳。”齐明聿绝对是说真心话,不过其他人难以欣赏。张毅山决定沉默以对,这位世子爷真教人不知如何应对。

  “若是张大人有心成全他们,还不如让张夫人诈死,送他们去北方重新开始……还是去西北好了,齐家可以护住他们,总之,不能再放在不管,免得他们惹出更多麻烦。”安王确实是个心善的,提出如此建议。

  没错,他们给他添的麻烦够多了,送走最好,可是不放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又怕他们扯他后腿,张毅山不自觉地看了齐明聿一眼。

  “西北确实是好地方,不过,张大人不如先以进京科考为由将闵少阳送走,过些日子再让张夫人诈死。”这两人留在这儿确实碍手碍脚。

  “下官听从世子爷安排。”

  齐明聿将目光转向窗外,明摆着该说的都说完了,张毅山显然想问清楚安阳县令那边要如何处置,可是张开嘴巴又闭上了,这位世子爷总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周皓平见状,安慰道:“张大人放心,待会儿本王就派人去传话,若是因为本王一时兴起配错姻缘,本王一辈子良心不安。”

  “多谢王爷,下官告辞了。”

  周皓平命何升送走张毅山,便在几案上摆棋盘。“我们来下一局吧。”

  周皓平心烦的时候就想下棋,瑞王的事还没有着落,又扯出大皇子……他一想就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何这些姓周的老爱跟自家人过不去,安分地过太平日子不好吗?

  齐明聿收回视线,在几案的另一边坐下,待周皓平落下一枚白棋,他也从棋盘拿起一枚黑棋落下。

  “你真的相信张毅山全招了,大皇子只靠他敛财?”

  “最隐密的事都能说了,其他的事倒也没有必要隐瞒,不过,若他没有怀疑大皇子要银子的目的在于豢养私兵,我绝不相信。”

  “你认为大皇子敛财的目的是为了豢养私兵?”

  “除此以外,六爷认为还有其他可能吗?”

  想了想,周皓平揺了揺头,“若不是为了豢养私兵,他堂堂一个皇子难道会缺银子花用?”

  齐明聿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沉吟,“豢养私兵>優着,难道那些人是私兵吗?”

  周皓平好奇的瞪大双眼,“什么人?”

  齐明聿简略说起当初无意间听到的闲谈。

  周皓平恍然一悟,“难怪当初你会好奇张毅山是什么样的官,还猜到此事与大皇子敛财有关。”

  目光一沉,齐明聿冷冷的道:“此时六爷应该关心的是,那些抢劫商队的盗匪究竟是不是大皇子的私兵?”

  周皓平脸色大变,“他不会如此大胆吧?”

  “不给过路费就会遭劫,若非这些盗匪与大皇子勾结,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是大皇子的人,显然,后者的可塞性更大。”自视髙人一等的大皇子还不至于沦落到跟盗匪勾结的地步。

  半晌,周皓平勉为其难地道:“大皇子倒是聪明,敛财的同时又能训练私兵。”

  齐明聿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我看他根本不长脑子。”

  虽然这两年皇上因为旧伤拖累,身子有些不听使唤,但是精神好得很,皇上再活上十年也不是问题,大皇子此时玩小动作,无疑是挑战皇权,皇上岂能容忍?

  周皓平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看法不同,“以前皇兄何时因为染上风寒就不上朝?也难怪大皇子会起了私心豢养私兵。”

  “张毅山为大皇子敛财有三、四年了,大皇子豢养私兵只怕在这之前。”

  “对哦,我倒是忘了这一茬。”

  “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千里退退跑来这儿豢养私兵?”若非有皇命,皇子不能出京,大皇子为何愿意豢养一支远在天边的私兵?

  “这儿更能避开皇兄耳目啊,若非瑞王的关系,我们也不会发现大皇子的事。”

  略一思忖,齐明聿揺了摇头,坚持道:“大皇子不会无缘无故选在这儿。”

  “我在庆丰,皇兄对这儿一直很放心,若非我们查探张毅山意外发现这事,只怕再过个几年,大皇子的私兵已有足够的能力对抗庆丰的驻军,将来若是皇兄不立大皇子为太子,大皇子可以退到这儿,而张毅山因为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必然为他所用,可以为他守住庆丰,他再领着私兵攻下棋邻的祈州和江州,如此一来,南方大半江山在他掌控之下,他将成为大周的祸患,跟西戎、北夷一样。”

  “理论上确实如此,但是六爷忘了,南边还有一个南吴,若没有南吴支持,他不可能在此立足。”

  顿了一下,周皓平彻蹙着眉,“你怀疑他与南吴勾结?”

  “不,我不认为他有本事得到南吴支持,不过,”齐明聿的眼神转为锐利,“若是有人让他以为能取得南吴的支持呢?”

  周皓平猛然瞪大眼睛,“瑞王?”

  没错,齐明聿已经想到这个死了又活过来的人。“瑞王不可能会无缘由的出现在庆丰,而他在这儿也不可能毫无作为,当然,先决条件是六爷没看错人。”

  这个小子有必要补上最后一句吗?算了,他自动省略。“他在打什么主意?”

  “不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周皓平忍不住送他一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六爷给那一位递个消息,暗中召我回京,此事我得当面跟那一位说清楚,方能保下张毅山。”他是奉了皇命来到这儿,没有皇命可不能擅自回京。

  “你想要保下张毅山并不容易。”周皓平想起看过的那一段皇家秘辛,“你可能不知道,太宗时曾经发生几位皇子养男宠淫乱宫廷之事,当时还未出宫建府的皇子全部惨遭鸠杀,从此龙阳之好成了皇家不能碰的逆鳞。”

  “虽然我不清楚太宗时发生的丑闻,但是那一位在西北曾经结识过这样的人,还夸对方有才情,由此可见,那一位比起几位祖宗更有容人的雅量,我想要保下张毅山应该不难,不过,六爷必须让张毅山想法子查到六皇子豢养的私兵藏在何处,好将功折罪。”

  “我悄悄回京必然会引起大皇子紧张,为了确保私兵没有露了行踪,他很可能会有所行动,这正是你们找到私兵藏匿之处的好机会,你们行事务必谨慎,尤其不能让他察觉到张毅山已经为我们所用。”

  张毅山是这儿的地头蛇,往后皇上对这儿有任何决策,在他的布置安排下更容易避人耳目。

  周皓平突然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说你狠,有时候你比任何人更有情有义。”

  “我看的是大局,不是我个人喜好。”

  “皇兄那几个儿子若有你的本事,皇兄想必早早就定下太子人选。”

  “六爷慎言。”

  “好好好,我们下棋。”周皓平拿起一枚白棋在棋盘上落下。

  齐明聿随意的拿起黑棋落下。其实他不喜欢跟这位王爷下棋,棋品太差了,偏偏又喜欢拉着人家下棋。

  “等一下,我改变心意了,我要改下这儿。”周皓平真的不知道何谓起手无回大丈夫,赶紧给刚刚落下的白子挪地方。

  齐明聿连抗议都懒了,也给自己刚刚落下的棋子挪地方,不过,立马引来抗议。

  “你是将军,手上的兵已经派出去了,岂能再召回来?”

  齐明聿恶狠狠的一瞪,“六爷究竟要不要下棋?”

  周皓平瞬间蔫了,闭上嘴巴乖乖下棋,可是没一会儿又故态复萌,这盘棋就在他反反复复之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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