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好友陆续出现在新家门口,并且带来了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祝贺礼物,孟颖臻仿佛才刚从一场梦境中醒来,她有点迷糊,但是脑中的画面又是无比清晰。
两天前她刚经历了一场王子与公主般的梦幻婚礼,站在她身边的新郎也确实是个王子,来自黎氏望族的王子。
尽管有人私下称呼这位王子不过是伪装的,若不是他兄长发生那场差点致命的意外,他怎可能有这机会登上王子宝座。
思绪很快就被好友们此起彼落的起哄声打断,孟颖臻看着特地抽空过来的大学好友,仿佛又回到青春时光。
凡妮莎与妮可还有艾曼达,再加上她,所有大学时最疯狂最美好的时光,都在这一刻重新被唤醒。
“你们怎么会有空过来?”孟颖臻望着三个女人,怀里抱着她们塞来的礼物,难以置信的低呼。
由于婚礼来得太突然,当她打电话邀请好友出席时,非常不巧地,她们三人同时因为工作关系抽不开身,只能遗憾错过。
凡妮莎眨眨眼,脸上挂着暖昧微笑的看向她身后。“宝贝,你有一个很贴心的老公。”
嗯?孟颖臻撇首,意外瞥见黎湛高大的身影立在白色螺旋楼梯口。他总习惯一身黑,在满屋子乳白色调中成为最醒目的存在。
“希望你不会介意,我自作主张邀请她们过来。”黎湛步下长长的阶梯,向三个眼中掩不住惊艳的女人分别握过手。
他好完美!三个女人全都一脸兴奋,齐齐透露出这个讯息,孟颖臻不禁失笑。
是,她的丈夫确实很完美,她的婚礼也完美得可媲美皇室贵族,但是内心深处总有一块是茫然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就在楼上书房。这里是你们的了。”黎湛微笑的说道,然后转身返回楼上,那包裹在黑色长裤中的挺翘臀部,又引来三个女女人更兴奋的笑声。
“你这个小荡妇,还说你对黎家的男人没兴趣,结果想不到你口味这么重。”凡妮莎又笑又叫的抱住孟颖臻。
“亲爱的,我作梦也没想到,你居然是我们之中最早结婚的一个。”妮可环顾着尽显奢华的英式豪宅内部,为这里每一处的精致奢靡发出赞叹之声。
“这个口是心非的骗子,去年圣诞节在交换礼物的派对上,她还信誓旦旦对我们说,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屈就于任何一个男人。”艾曼达拿起桌上的香摈,替姊妹们将杯子装满。
孟颖臻快被她们接二连三的质问攻击得喘不过气,拉着凡妮莎一起坐下,她笑喘的说:“也许你们不相信,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己经结婚的真实感。”
“是喔——才怪。”凡妮莎暖昧的笑。
“晚上睡觉时是谁温暖你的?是谁满足你的需求?午夜牛郎吗?亲爱的,你真是爱说笑。”
凡妮莎向来作风大胆,言词也辛辣露骨,孟颖臻被糗得全身的肌肤酡红。她不敢告诉好友,其实结婚那晚,她和黎湛什么也没发生。
不是他没兴趣,而是她累瘫了!光是脱下那套绣满水晶碎钻,价值高达上百万美金的婚纱,就榨光她剩余无多的力气。
也许是不忍心再压榨她,那晚他只是抱着她入睡,隔日一早他们随即又投入黎氏家族的聚会,连一点私人空间也腾不出来,更遑论是亲热或……呃,从事任何亲密行为。
“快点告诉我,摆脱处女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宛若重生一般的美好?”
“噢凡妮莎!”孟颖臻糗得想灌醉自己。
“别理她。”妮可举高香槟与她的轻碰,替她岔开话题。“结婚的感觉如何?是充满了希望,还是绝望?那个跟英国皇室有得比的黎氏家族,会不会很难搞?”
想法实际的妮可,看事情的态度最透澈,这席话完全暴露了她此前的处境。
她将额头贴着冰凉的酒杯,低低呻 - 吟:“也许我是疯了,才会答应那个男人的求婚,我跟他甚至还不够了解彼此。我其至不清楚我能不能应付得来,黎氏家族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每个人都大有来历,光想到往后要经常跟他们见面,我就头痛。”
“噢,可怜的洁丝,别担心,我相信你可以的。爱情虽然不能战胜一切,但是可以帮助你成长。”
“重点是艾蒙爱你,这就够了。”
面对好友的安慰打气,孟颖臻只能微笑以对,但内心有一部分仍是惶然的。她并不如她们想像中的那么了解黎湛,但是她放不开他。而黎湛,他似乎比她所感受到的更爱她,尽管她不懂原因。
他们之间有一股非常强烈,无法说明的吸引力,仿佛很早之前就认识彼此,特别是他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拿,无论是个性或喜好。
他清楚她每一个弱点,了解她的脆弱,他也不吝于让她知道他有多了解她,其至颇以此自豪,然而她对他的了解却十分有限。
艾曼达用着古怪的眼神凝瞅她,压低音量问道:“洁丝,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孟颖臻微笑。
“我一直不明白,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艾德格,可是你却嫁给了他弟弟。”艾曼达话一出口,随即招来另两人的白眼。
“拜托,小艾,洁丝恨死那个高傲的家伙了!”
孟颖臻呆住,思绪一瞬间像凝固的水泥,完全无法运转,心跳却剧烈跳动,仿佛她刚说了一个谎,当面被人拆穿,血管中的血液快速奔流,体温不断窜高。
“不,不对。”艾曼达非常坚持她的论调。
“难道你们没发现,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会出现在洁丝口中的男人,除了艾德格没有其他人。”
“那是因为那家伙老是给洁丝难堪,她恨透他了。对吧,洁丝?”凡妮莎翻翻白眼后睐向孟颖臻。
孟颖臻张嘴欲言,喉头却像是梗住了硬块,一张男性脸庞在她脑海中膨胀,占满她所有思绪,她发现体内某一处的神经正在抽痛。
“洁丝?”
“嗯,当然。”她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我恨透那个家伙了。庆幸的是,艾蒙一点也不像那家伙。”
才怪,他们两兄弟像透了,她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听见没?洁丝说她恨透艾德格。”凡妮莎和妮可明显松了一口气。
艾曼达的眼神却盈满质疑。“是吗?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兄弟,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艾德格的缘故,才会喜欢上艾蒙?”
孟颖臻的心脏狠狠抽跳一大下,差点喘不过气,面对好友看透什么似的目光,她竟然慌乱无措了。
“我……”
“一切都还好吗?”蓦地,一道饱含笑意的男性嗓音传进客厅,四个女人全都瞪大双眼,表情古怪又紧张地循声望去。
孟颖臻看黎湛双手插放在口袋里,惬意而慵懒地走向她们。
老天,他没听见她们刚才说的那些吧?
“我们很好,聊得正开心。”妮可抢先回答,就怕她们一致性的尴尬表情会相疑。
“你们想吃点什么吗?我让蔚子替你们准备。”黎湛走到孟颖臻身边,弯下身在她额角轻轻一吻。
她的身子有些紧绷,像是不知所措。该死,她怎么会这样?她很清楚自己在乎的男人是谁,她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艾德格才嫁给他。
“宝贝,你还好吗?你的手好冰。”黎湛垂掩双眸,大手握住她放在腿上,拢握成拳状的纤手。
“大概是空调太凉了。我没事。”她强迫自己微笑,眼神却逃避着他。
“呃,我们很随和的,只要有食物可以喂饱我们就行。”凡妮莎适时替她解围。
“但是如果可以来个肉桂苹果派,应该会很不错。”妮可开玩笑的说道。
艾曼达没说话,一双眼观察着黎湛。她曾经在某些场合见过黎之浚,她没想过黎之浚的弟弟居然与他如此相像。
不只是轮廓上的肖似,乃至于气质眼神,那股散发自内在的气势,优雅的谈吐举止,眉眼间的自负傲气全都如此相仿。
“没问题。”黎湛随和的笑说。
“玩得开心点,洁丝一直很介意没能来得及举办告别单身的派对,希望你们可以满足她的心愿。”
“噢,这是一定要的。”凡妮莎再一次用眼神赞扬黎湛的体贴入微。
“你们觉得他有听见吗?!”直到黎湛拐进长廊尽头左边的厨房,妮可才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张望好友。
“我想没有。”凡妮莎说。
“希望没有。”孟颖臻抚着额头呻 - 吟。
她很清楚他的压力,不管走到哪儿,总是免不了被拿来与黎之浚相提并论,其至背负着想取代兄长地位与影响力的舆论压力,这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不可否认,他跟艾德格真的很像。”艾曼达说。
“一点也不像。”凡妮莎与妮可给了艾曼达一记白眼,不明白为何她要这么固执的强调这点。
“算了,没关系,他们是兄弟嘛,难免会有相像之处,而且他们的感情很好,从小到大关系都很亲密。”孟颖臻只能打圆场,让这个话题淡掉。
“好啦,别管那些男人的事,我们应该来谈点女人之间的话题。”凡妮莎拍拍手,举高香槟说道。
孟颖臻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举高香槟与好友致意,然而一部分的心神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落在久远的回忆中,那个仿佛以挖苦讽剌她为乐的男人身上。
楼梯口转角处伫立着一抹颀长身影,黎湛若有所思的半垂着眼,一抹异光在眼底闪灿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