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的遥光已在屋内,立于狐姬床前,不要问他怎么进去的,神有神力,无所不在,没有一座墙挡得住,来去自如。
「还是需要照顾的小兽。」实在撒不开手。
本来就对她有着一份宠爱,白天闹了那一出,让他察觉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觉变了味,就更舍不得了。
他将睡着的她抱起,走向土地公庙后的狐狸洞府,他毫无阻碍地穿过阵法结界,进入花香宜人的仙境,将轻得恍若无重量的身躯放上微凉的玉床。
嗯!睡得好饱,居然觉到天明,没人吵她。
四肢习惯性的伸展,像只慵懒的小猫,已然清醒却未睁眼的狐姬伸伸懒腰,身是人的模样,雪白尾巴却没收回去,顺着她的动作摇晃,一对尖尖的狐狸耳朵也露在外头,让她看来更可爱纯真。
感觉上她似乎很久很久没睡到自然醒了、在某位无良暴君的凌虐下,睡觉成了一件十足珍贵的事,几乎和她的小命同等重要,她睡不饱已是常态。
其实她的好久好久不到一年,以神来说只在眨眼间,是她从未被认真要求过,因此才认为度日如年,不过也因为某神的严格,她的迷狐幻步小有所成,狐眼魅踪还得练练。
「咦!不对,遥光怎么没来唤我,难道他病了?」忽觉怪异的狐姬喃喃自语,被卢习惯了,突然被「放生」的她反而不自在,想着遥光为什么还没来。
「亏你这小东西还有点良心,惦记着我,不枉我在你身上费心。」好在还有点回报,善哉。
咦,他的声音怎么近在耳边,遥光他……
还想赖床的狐姬彻底被吓醒了,她倏地睁开带点媚意的眸子,与毛发相辉映的莹白小脸闪过一丝慌色。
「遥光?」日头爬上半山腰,斜照着土地公庙屋顶,荧荧日光透过结界,照亮花香草绿的幻境,潺潺流水声似真若幻,还有晨起的鸟鸣声,格外悦耳。
刺眼的逆光一闪,她慢慢地适应狐狸小窝的亮度,入目的是男子被衣襟半掩的古铜色胸膛,结实壮硕,一点紫葡萄忽隐忽现,十分诱人。
那能吃吗?
刚清醒的她神智仍然迷茫,没想过该或不该,小口一张便咬住上下起伏的小点。
「狐姬,你饿了?」平日冷静得像块石头的男子声音略哑,面庞泛出暗红,让原本俊美的他更显风华绝代。
「嗯!是有点饿了,昨儿没吃饱。」她回神退开,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葡萄」上的小牙印。
「不是杀了一头猪,还不够你吃?」几时她胃口那么大。
说到猪,她整个亢奋起来,「遥光,你看到了没?我很厉害对不对,一下子就把山猪王摆平了,我太强大了,简直无所不能,你快夸夸我,夸我、夸我……」她的狐狸尾巴摇得欢快,一副求赞扬的模样。
「那只是一头猪而已。」瞧她乐的,真是不长进。
她不服气地龇牙,「什么一头猪而已,是很大的猪,足足有我几十倍大,我看了它几眼,它就乖乖跟我走。」她用狐狸体型相比较,十分骄傲以小胜大,驯服山猪王是一件得意的事,不炫耀怎么甘心。
「只有几眼?」他挑眉。
心虚的狐姬少了先前的得意洋洋,「是多了几眼,不过我做到了,你不是该夸奖我吗?」有功即赏,哪能不闻不问,她不高兴。
「瞧瞧你丹田内还剩下多少灵气?」像她这么用,很快会成为干瘪老太婆,浑身皮包着吗?
「我的灵气……」她一脸迷茫地内视丹田,少得快荒芜的一片阴暗叫她惊得脸色大变。
「以为吃了转灵丹就能有用不完的灵气,这么天真是谁教的?瞧你施完狐眼魅踪后活像水里捞起的模样,你一点也没感觉到体内灵力的枯竭。」要不是有他在一旁顾着,谁输谁赢仍未可知,还敢假冒土地公旨意。
「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遥光,你别叨念我了,我难受,脑袋疼。」她可怜兮兮的求放过,湿漉漉的大眼充满委屈,叫人心生不忍。
「谁叫你喝那么多酒。」遥光嘴里责备,修长手指已往她额头两侧的穴位点,灵力流入,让她感觉有清泉淌过,舒服了不亦。
「他们一直敬我酒,我不好意思不喝,村民们的热情拒绝不了。」他们很友善,一群纯朴的乡下人。
「自找的。」他指宿醉后的头疼。
「坏遥光,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别人心诚,我只好奉陪,杀猪饭不吃怎么显得我亲民?」她为自己的贪嘴找了很好的理由,狐狸爱热闹,村民们的欢乐感染了她。
「再有下次看我管不管你。」她太让神操心了,没刻安分,没事也能找出点事惹人烦心。
「你不管谁管,我可是你的人。」她少说了一个字,她是他「罩」的人。
「我的人?」他语气特别缠绵,带了点暧昧。
狐姬理直气壮的点头,「我打小就在你的无上仙居进进出出,那儿俨然是我的窝,我不是你的人还是谁的人,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他脸皮一抽,虽然知道这小狐狸什么也不懂,却没想到她是这样认为的。
「咦!不对,遥光,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一手还在我腰上……」状似他俩同睡了一晚。
察觉自己还在他怀中,离他那让她又想咬一口的胸膛好近,她挪开视线,改盯着他的脸,却不小心恍神,他的美色真诱人,狐狸也受不了。
眸光一闪,遥光将人搂近,「你才发现呀!」
「我……我做了什么吗?」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她有种做错事被捉包的错觉,不自觉地把被子揽过在身。
「你毁了我的清白。」他煞有其事的说道。
「什么?」她僵住。
遥光啧啧啧的摇头,「酒是害人物,少饮为妙。」
语焉不详更叫人浮想联翩,狐姬开始试图回想,但昨晚的记忆一片模糊。
「我……我对你上下其手?」她好像会这么做。
「不只。」他眼神深沉。
「扯开你的神衣?」她越说越小声。
「还有。」
狐姬惊吓地抽了口气,「还有?!」
「你得对我负责。」他一指抚上她红艳小嘴,来回摩挲,对那柔润触感爱不释手。
「我要负责?」她有些傻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却当她同意了,便在她唇上轻轻吻,「我以后交给你了,要对我温柔点,顺从才是正道,知道吗?」
说着,他温柔一笑。
「喔……」她傻乎乎地点头,被他难得的笑容勾住了心,不由自主的点头。
然而狐狸天生擅长迷惑人,所以狐姬很快地从迷乱中清醒,一脸古怪地侧着脸,审视转了性似的遥光,好一会儿,然后开口——
「遥光,你是不是病了?」跟土地爷爷一样,不过老人家伤了腰,他病得是脑,人也变古怪了。
气死神了,他差点吐出一口神血,完美的笑脸就要挂不住,低声问,「我病了?」知道她迟钝,向来不懂男女之情,但没想到他几乎是说到直白了,她居然还不开窍。
「病得不轻。」她慎重的头一点。
「你帮我治。」趁她还傻乎乎的,遥光这个不要脸的「上古老牛」在嫩草脸上偷香,含住香艳红唇吮。
昏头昏脑的狐姬含糊的回道:「我不是大夫。」
他为什么咬她嘴巴,难道想吃了她?狐狸很瘦没什么肉,不好吃的。
「我的病只有你能治。」他意犹未尽的再次一吻。
几年未开的老树一逢春,那个激烈呀,难以遏止,他已经迫切的想将她撕碎好吞了她。
「我……我的法术没你高……」在他不可撼动的身躯前,她是小小的、卑微的蜉蝣,狐姬不想承认,但遥光的神力确实高出她很多,她再花三千年修炼也赶不上他的修为,何苦自取其辱。
「这种病不需要法术,只要献上你娇艳如花的躯壳。」他话语轻柔,略带引诱意味。
「我的身体?」
面露茫然的狐姬有种令人想狠狠欺负她的无辜,圆滚滚的杏眸感满水汪汪,蝴蝶双翼般的睫羽颤商,那媚骨天生的娇态展露无遗,风情万种。
而面她对自己的娇媚一无所知才是最诱人的,既纯真又妩媚,连神也为之怦然心动。
「小东西,你让我的病越来越重了。」他一翻身,将她置于身下,眼中流动着琉璃光泽。
「可我真的不会治病,遥光,你压到我了。」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快要跳出胸口,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好心谎……
以天狐族的寿命来说、狐姬最多是人类寿命的十五岁,还是对情事一知半解的年纪,遥光对她而是叔伯辈,她垂涎他的美色却不会往男女之情想,她很尊重他。
可是遥光却非初入道的小仙,他活得够久够久了,久到分得清什么是男女情爱,他自个儿也没料到自小看到大的小狐狸竟有撩动他心弦的能耐,不知不觉中渗入他的生活。
她用几百年的时光滴水穿石,在他无心的纵容下成了他心底那抹微亮的光,他一直以为是主人和宠物间的疼宠,没想到……呵,裁了个大跟头,蝼蚁也能咬死老虎。
「你得适应我的重量,以后我会常这样压着你。」可怜的小东西,不知死期将至,他要好好品尝她。
狐姬感觉危险逼近,惊慌的叫起来,「遥光,你起来,不要压着我,我不喜欢。」
她直觉要推开他,认为他会带给她巨大的改变,破坏她安逸的生活。
「要我离开就给我一点甜头。」他目光一变,充满要把人吞没的情欲。
「什么甜——」
没等她开口,凶猛如洪水的热唇落在楚楚可怜的樱桃小口上,她被狂风暴雨袭击着,飘零地如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浪高浪低而翻转,时而沉没,时而翻起。
幼兽似的呜咽传来,被遥光激烈的掠夺吓坏的狐姬哭了,露珠般的泪水挂在眼眶,显脆弱而无助。
这让遥光拉回了神智,欲念逐渐消退,他并不想伤害她。
「唉……你这令人为难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他退开,语气温柔似水,无奈和宠溺盈满其中。
「遥光,你不要变,我会怕……」她还是比较习惯他以前不理人的样子,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似要把她吃到肚子里的凶兽,危险又可怕。
「你……」遥光叹气,没有再说下去,现在说什么她也不懂,他还得好好教她,这小狐狸太稚嫩了。
「轻轻,轻轻,你在不在?」
忽然,刘春柔的嗓音传来,紧接着又有另外一道略微沙哑的妇人嗓音响起。
「轻轻丫头,我周婆子给你送肉来,我们家今儿个宰猪了,给你送最好的山猪肉……」
听到有肉吃了,狐姬忘了什么害怕,眼睛一亮,露出馋相。
「真拿你没办法……」要教导一只贪嘴的小兽懂得人间情爱,任重而道远。
「遥光,我想吃。」她饿了。
「嗯,想吃就吃。」反正今天是无法再有什么进展了,就哄着她开心吧。
遥光一挥,他与狐姬的身影已出现在土地公庙后院,她的尖耳和尾巴已然收起。
眼中只有肉的狐姬快步的奔向给她送肉的刘春柔和周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欢快到不行,全然没注意到跟着出来的遥光从头到尾只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