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班的纪书庭下了公车,都还没接近自己所住的大楼,就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矗立在前方。唉……救命啊,她在心底叹息,已经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不放心啊?
自从孟采瑜和姚珍妮见面后,她思考了一整个晚上,知道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她不忍心再让杜惟刚夹在她和家人之间饱受折磨,为了不再牵绊深爱的男人,因此,她立刻作了决定,决定放他自由。
那几天,刚好杜惟刚到香港出差,方便她把自己的住处退掉、打包行李,并迅速向公司提出辞呈。
三个姐妹淘长谈后,好友们终于了解采瑜想离开杜惟刚的决心,正好东羽萌的老家在花莲乡下,羽萌于是连夜带采瑜回到花莲乡下,住在一个亲戚所开的小民宿,民宿主人是羽萌的姑丈和姑妈,为人亲切和善,一口答应会好好照料采瑜,也写了封长信留给杜惟刚。
而现在——纪书庭拉着脖子上的围巾,很为难地看着前方的男人……
坦白说,她是非常支持杜惟刚的。他锲而不舍地在找采瑜,当他发现她离开后,先是跑到东羽萌家去堵人,确定采瑜真的不在羽萌那边随即又神通广大地调查出书庭的住处,几乎天天来站岗,为的只是希望问出采瑜的下落。
书庭很感慨,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啊,不畏艰难勇敢追爱,为何这么相爱的两人不能在一起,中间硬是隔着诸多阻碍?唉……好可惜!
书庭真的好希望采瑜可以跟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采瑜已经下定决心了,所以才会选择离去。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来,让书庭直打哆嗦,怎么办,他一直守在她的住处楼下,她该不该也找个地方躲起来?
犹豫之际,杜惟刚已发现她了,大跨步走向她,黑色的风衣在雨夜里扬起一道弧形,俊挺的五官有点消瘦,深邃的眼眸更是盛满焦虑。
杜惟刚直接拦住她,急切但有礼地说:“纪小姐,很抱歉又来打扰你,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采瑜的下落。”
书庭在心底叹息,只能摇头坚定地说:“我还是一句老话——无可奉告,我相信采瑜已经把她的决定告诉你了,抱歉,我不知道她人在何处。就算知道,我也不能透露。”
杜惟刚的眼底满是痛楚。“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伤害采瑜?我家人的问题我可以解决,我一定要见到她。”
书庭一脸无奈。“我并不是怀疑你对采瑜的真心,但在没有取得她同意之前,我真的无法对你多说什么。抱歉,我要上楼了。”
“纪小姐……”
不敢再看他,书庭赶紧开启大门,进入有守卫轮班的大楼内。
虽然书庭一直给他吃闭门羹,可杜惟刚还是毫不气馁,他绝对不会放弃。
手机响了,是征信社的来电,他接起来,听到对方的声音。
“杜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今天还是无法查出孟小姐的落脚处,台北市她的公司附近,还有她以前习惯会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下落。不过,目前可以确定她没有出境纪录,人一定还在台湾。我们已经有派人悄悄守在她的高雄老家外面,她在香港的姐姐那边,我们也会派人暗中调查,一有任何最新消息,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杜惟刚气得额际青筋猛跳。“已经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你们一点进展都没有?我说过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她,你听懂了吗?”
找不到?找不到?这三个字是他最痛恨的,他不要再听了!
他不是脾气暴躁的人,但小瑜离开他已经好多天了,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巨大的煎熬,他无法再等待下去了,他好想好想立刻看到她,把可恶的她狠狠臭骂一顿,骂她为何要丢下他,再紧紧地把他搂入怀里,这一辈子再也不是一也离开半步。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对方直道歉。“杜先生,我们真的已经派出很多人手去调查,我们还会二十四小时持续努力。”
挂上电话后,杜惟刚颓然叹息着。
雨越下越在,他只好先回到车上,幽幽地燃起一根烟,阴郁地望着一圈圈的烟雾……小瑜,你好残忍,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你怎么舍得我承受如此巨大的煎熬?
他在香港出差时,还天天以手机和她通电话,当时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还温柔地叮咛他到外地要注意健康,不要累坏了。
他还说特地买了一个礼物要送给她,采瑜的笑声宛如银铃,直说她好期待喔 ,真想马上见到他。
他现在终于知道,在那时,采瑜就已经着手退掉租屋,并辞去工作,她只是故意在电话里保持愉快,不让他起疑心。
她真的好残忍,居然把他整颗心狠狠挖走了!难道她不明白他的心是系在她的身上?她走了,也把他的心,他的微笑和生存的意义一起带走了……
从香港回台北后,他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采瑜,可彼端听不到她甜甜的嗓音,只听到冰冷的机器声……
“您拨打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当时他很惊讶,采瑜怎么可能没开手机?昨天他们还约好晚上要一起吃法国餐。
当下杜惟刚就有不好的预感,赶紧叫司机把车开到她的住处,以她给他的备份钥匙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