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左淳茵吓了一跳,赶忙挣扎,“这里是大马路边,放开啦!”
“路边?那又怎样?我喜欢搂着你。”莱德哪管她挣扎,自顾自的把她搂在臂弯里走着,“你每次都要挣扎,不累吗?”
“你每次都硬搂来搂去的,还敢说!”她嘟嚷着,挣扎的力道却小了点。
就讨厌莱德这样,上次还在大街上索吻,羞得她无地自容,跑得跟躲警察一样,他明明知道她不习惯这样的事嘛!在别人面前卿卿我我已经很害羞了,还在车水马龙的路上接吻……
“嗳,里面……还好吧?”她不安的问了。
“里面?喔,好得很啊!”他一派轻松,拍了拍她的肩头,故作凶恶的拉下脸,“别在我怀里想别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啦!子观他……可能被我伤到了吧。”垂下眼睫,子观对她的感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小时候还能说是兄妹间的呵护,但是等大家都长大了,他细心的照顾与呵护,就已经超越了兄妹之情。
没有人会不交女朋友,只顾着邻居的女孩,从上学接送到上班,假日都到家里来玩,对她的父母亲送礼又陪伴,一切的一切,仿佛就是她的男友。
只可惜,这是他的一相情愿。
她知道自己有错,如果无法发展成爱情,就不应该同意交往,但是她也想试试看,如果子观那么爱她,她也能喜欢他,那不是很圆满吗?
或许……她幽幽的看向搂着自己的高大俊美男人。或许如果莱德没有出现,她会这么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就这么跟子观结婚也说不定。
她紧紧偎向莱德。
“嗯?怎么了?”他抚着她的长发。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那天没来餐厅吃饭,我现在……可能……已经跟子观订婚了。”
“你在说什么?我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去餐厅吃饭的。”他轻笑。
因为他是在看到她那超整齐划一的擦玻璃方式,才决定先品尝这间餐厅,想再看看那个女孩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说实话,他根本是为了她去餐厅,并不是为了那些餐点。
直到他进去前都还在幻想,她会不会连讲话都是一字一字的机器人声音,送菜单时是不是两只手呈七十五度递上,还有倒水时一只手是否背在身后……反正所有制式动作,他都把机器人跟她连在一起。
怎么知道,这个看起来很死板的机器人会这么可爱,一枝黑笔就把她搅得团团转,那水灵的双眸瞪大,手忙脚乱外加毫无头绪,还有因为他逼近而脸红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为什么?”她仰首,撒娇般的贴着他。
“因为……我本来就安排那时要去品尝一下饭店的义大利菜啊!”莱德呵呵笑着,打死都不会说是要去看机器人的。
喔……左淳茵甜甜地笑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命定的啊,他走进餐厅吃饭,扔下了意见,然后才有第二次的相遇。
他们来到了咖啡厅,莱德很喜欢这里,因为他说这是间爱情咖啡厅,它有股神奇的魔力,因为那晚能让她这么一板一眼的人愿意坐着,没冲出去搭最后一班公车。
挑了相同的位子坐下,他们还是点一样的咖啡,只是今天多了份小蛋糕,准备来品尝一下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你特休过了吗?”莱德围着墨绿色的围巾,透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线,非常引人注目。
“嗯,OK了。”她呼呼的吹着咖啡,“艾珍宁愿放我跨年,也不会放我耶诞节的。”
“我就知道,你要是真的请耶诞节,会众叛亲离的!”他难掩笑意,“服务业啊,节日越大,我们就越忙。”
想想过去不知道有几个女朋友,都是因为他不能陪过情人节、耶诞节,害得别的男人有机会帮他陪,就这样陪到丢掉的!
现在和女友身在同一个职场感觉真不错,不但能体谅彼此的忙碌,而且连时间也可以有共同的默契。
“所以我突然觉得同行还不错。”左淳茵带股娇媚的瞧着他,“你呢?主厨跨年不在,三天特休过得了吗?”
“过!怎么不能过,林子观巴不得我干脆请三百六十五天的特休吧?”莱德想起来就好笑,“我先礼貌性的跟他说,再跟经理请假,经理本来担心厨房忙不过来,结果他一口就说绝对没问题,没我也一样!”
“呵……子观就是这样好强。”所以他到现在,也不能接受失去她的事实吧。
“许多事都是一体两面的,他好强或许对他有助益,才能年纪轻轻就拥有自己的厨房,但是!!”他一弹指,“某天,他很有可能会因为自己这种个性而失去所有东西。”
左淳茵淡淡的笑着,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的子观,已经不是她劝得来的了。
她现在担心的是,刚刚子观在里头高喊的那句话──左淳茵!你最好想一想,有没有胆子把这家伙介绍给你爸看!
她看向莱德。即使他有着与她一般的黑发,但是五官轮廓都很突出,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的样貌,再加上那双藏也藏不住的琥珀色眸子,在父亲眼里,他就是外国人。
姓冯又如何?中文讲得再好又如何?父亲有严重的斥洋情结,只许她嫁给台湾人,对于外国人、混血儿,甚至连大陆人都别想。
想到这一点,她就头痛。
莱德的大手移近她,轻柔的包覆住她搁在桌上的柔荑,细细摩挲着。他很爱身体上的接触,贴近情人的肌肤,会有温暖跟幸福的感觉充塞胸臆之间。
“你愿意跟我去度假,我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他喜不自胜的笑开,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跳。
淳茵是保守严谨的,第一个吻他忍耐了一个月,爱情的浓度随着忍耐越飙越高,一直到忍无可忍为止,但是一旦成功的跨越过她的界线,想要多缠绵的吻都不是问题。
然后是拥抱、那浓情蜜意的卿卿我我,他可以吻她的颊、她的发、她羞怯却半拒半迎的颈项,甚或是纤细的手臂、温热的衣下、胸前的柔软……
他爱她,想要的不仅止于此。
他想要用更狂热的方式爱她,能够用热情燃烧彼此,渴切她必定光洁滑嫩的肌肤,体验那肌肤相贴时的美好,珍惜的抚摸她身子的每一吋,然后一起到达幸福的顶端。
这份忍耐,他总是压下,不管他们之间的吻有多浓烈,不管爱抚有多令人遐想,不管他好几次生理都有了自然反应,全都强忍下来。
因为淳茵会犹豫,她总是红着脸别过头,在她还无法接受他时,他也不开口要求。
爱一个人要绝对的尊重,他利用爱情的力量忍耐,继续付出,一直到淳茵会用与他相同眷恋的眼神看着他,一直到她会自然的勾住他、偎向他,甚至在阴暗的廊下愿意与他深吻的时刻。
于是他提出度假的邀约,把自己送给爱情的法官审理,像是极欲得到自由的爱情罪犯,只等她的答案。
过程很痛苦,但是得到她首肯时,他在家里又叫又跳,亲吻了她的照片无数下。
左淳茵瞥了他一眼,腼觍的咬了咬唇。为了这件事,她可是烦恼了好几天还夜不成眠。
三天两夜,在杉林溪那世外桃源般的山中木屋,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她明白莱德提出这份度假邀约的心意。
他当然希望更进一步,更希望两人可以有更长的独处时间,而她……在半年之前,她连拥抱的机会都不愿给子观,没想到现在竟会如此爽快地答应另一个男人。
若不是一颗心已经为之坠落,自己严肃的性格绝不可能让她答应这大胆的假期。
她期待着、兴奋着,同时也紧张得不能自己。
当然,她跟父亲报告时一定是说跟朋友出去玩,要是提到跟一个男人出去度假,而且还是个外国人,只怕自己不但会被禁足,事情还会闹得不可开交吧。
轻托着脸颊,指头卷着头发,她满足的瞅着眼前的高壮身影。那写意、随兴又让人舒服的男人,待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平静与自然的幸福。
他们之间有些地方是冲突且矛盾的,但是莱德却一点都不会让她感到不自在,反而像一股清新自然的风,吹开她窒闷的生活。
她第一次,好想好想二十四小时跟一个人在一起。
“我也很期待……”她幽幽的说,瞧向情人的眸子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
莱德被那记眼神迷了神智,他为这个女人而醉,忍不住弯颈向前,攫获她迎上的粉色唇瓣。
爱在咖啡香中蔓延着,窗边的小俩口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幸福光芒。
而人行道边,站着追寻出来的林子观,他不可思议又心痛的望着这一切,回忆着过去与左淳茵交往的种种。
她对他,是连一记吻都吝于给予的女人,现下却在那公共场合的咖啡厅,面对着马路的窗边,与那个莱德吻得难分难舍。
他懊恼、他痛恨,更加气愤的发誓,他手中的青鸟,死都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