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瑜,你给本大小姐站住!”
裴子瑜转过头,看着-副准备找她算账,身材珠圆玉润的柯有金,“柯有金,你叫住我有什么事情?”
她可不认为自己跟柯有金有什么交情,她会叫住自己准没好事。
柯有金扯高衣袖,露出一截肥嫩手臂,直指着她怒声质问,“我问你,你到黄公子府上做什么?一进去就大半天,你要不要脸啊?”
“你会不会太好笑,我上黄公子府里关你什么事情?为何要向你报告。”裴子瑜好笑的看着她。
“我警告你,黄公子是我的,你别想诱拐他。”柯有金毫不知羞的就朝着她大声吼道。虽然现在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但这话一说出来,裴子瑜还是觉得天雷滚滚的。
这柯有金真的是想嫁人想疯了,不,应该说她想嫁给黄辅济想疯了。
瞧,最近霁三的那些粉丝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必全被柯有金给派人赶跑外加警告威胁了吧?!
“黄公子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人呢?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一个姑娘家的在大马路上吼着这男人是我的,你丢不丢脸啊!”裴子瑜反问道。
柯有金有点恼羞成怒的朝着她又吼道:“我爹说了,黄公子现在是个落难公子,只能窝在这种破旧的院落,实在委屈他了,他要让媒人去提亲,让他入赘到我家,到时黄公子就是我夫君。
“他娶了我,我爹就会帮黄公子捐个官,让他当人上人。我爹对黄公子这么好,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柯有金跟柯有财真不愧是兄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裴子瑜鄙夷的扯了下嘴角。“等你确定他成为你的夫君的时候,你再来吼我不许靠近他,现在本姑娘没空理你。”她还得去学堂找先生,可没时间在这边听她鬼扯,霁三这种看似温和没有一点脾气的人,其实骨子很有傲气的,会答应给柯有金入赘当丈夫、让丈人替他捐官,这才有鬼!
她转身就要离开,但对方根本还不打算放过她。
“你站住!你还没跟我说你上黄公子府里做什么?”没听到答案,她怎么可能让裴子瑜离去,柯有金朝她声嘶力竭的怒吼。
吼,她的老天,耳膜被柯有金这一记威震山河般的狮子吼震得曝嚼作响,真是太恐怖了。
这要是霁三真如柯有金说的入赘柯家,依她看,不用过蜜月期,霁三的耳朵大概就会被柯有金给震聋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有点同情被柯有金看上的黄辅济了。
“就是不告诉你,怎么样!”她挑衅的朝柯有金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翩然离去。
满腔怒气又得不到答案的柯有金,气不过地一挥粗壮胖手臂,对着身后的家丁怒声一吼,“你们眼睛瞎了?没见到你们小姐被那个低贱的庶女欺负吗?还不给本小姐狠狠修理她一番。”
裴子瑜转身看了眼柯有金一身愤怒颤抖的肥肉,仰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肯定今天出门没看日子翻黄历才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刁蛮无理取闹的女人,真是倒霉透顶了。
她脸色一板,双手叉腰,横眼看向柯有金身后的家丁,“要动手就快一点,本姑娘没有时间理你们。”
那些家丁被她这充满杀气的阵子一瞪,吓得浑身颤抖,抖着嗓子小声告知他家小姐,
“小姐……这要是把裴姑娘打伤了,大少爷会生气的……”
“呸!什么裴姑娘,不过是个贱婢生的、连她爹都不要她的低贱庶女,我哥竟把她当宝似的想娶她回家,被人揍了好多顿都没打消那念头,我才不要这种低贱的庶女当我大嫂,她给我哥当通房,我都觉得恶心!”柯有金鄙夷的“呸”了声。
裴子瑜眯起眼睛,心下冷嗤了声,这柯有财竟然还没有打消对她的企图,这可不是-件好事。
“你们还不给本小姐上!让这有人生没人养的低贱庶女知道,本小姐看上的男人不是她可以觊觎的,给本小姐过去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怎么,生为庶女有罪吗?
在那种大宅里受正妻嫡子嫡女的欺负,出来还得受这种不知是哪里蹦出来、上不了台面的嫡女欺负吗?
本不想跟柯有金一般见识的,可她左一句有人生没人养的低贱庶女,右一句贱婢生的污辱她娘亲,这火她忍不下去!
她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忍耐,唯独不能忍受她娘因她遭到他人污辱,娘亲是她穿越到这世界上后对她最好的人,谁都不可以欺负她、污辱她!
“小姐,别吧,这大少爷带出去的手下都打不过裴姑娘的……”
自家下人竟然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气得柯有金一脚踹向那家丁。“给本小姐上,不上,你就给本小姐滚!”
不等柯有金带来的家丁冲上来揍她一顿,为他们家小姐解气,裴子瑜就先冲过去,一脚将柯有金那珠圆玉润、圆滚滚的身躯踹飞。
这样犹不解气,她走过去,揪起柯有金的衣襟,扬起手狠甩她几巴掌,怒喝道:“敢辱骂我娘亲?你这所谓的嫡女,依我看教养也不怎么样,能比我这低贱庶女好到哪里去?!”
“啊,痛啊,放开我,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把她给……啊……”柯有金犹如杀猪般的尖叫。
“有教养的闺阁姑娘会开口闭口就是贱人、贱婢?你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口中的低贱庶女是怎么解决事情的。”
“裴姑娘……求求您,放了我家小姐吧……”柯家家丁跪在一旁惊慌失措地求饶着。
“放了她?她敢污辱我娘,我今天不把她揍成猪头我跟她姓!”裴子瑜继续下狠手,丝毫不留情的狠甩着柯有金巴掌,让她知道什么叫作教养!
没几下,柯有金的脸肿成了名副其实的红通通大猪头。
“裴姑娘,我家小姐可是我们老爷的心头宝,您这样会惹恼我家老爷的,您一个姑娘家再怎么有钱,也比不过我家老爷的后台硬啊。”柯家家丁慌忙提醒她。
“没错,识相的话就赶紧放开我……啊……”
一提起柯家后台,反而招来裴子瑜“啪、啪、啪”地猛甩巴掌。
“后台?!你柯家后台硬,有我家亲爹后台是皇帝硬吗?跟我提后台,你找死!”裴子瑜咬牙说道。
“你亲爹是谁?”柯有金根本没听过裴子瑜的父亲是谁。
“我亲爹是当今皇帝最宠信、最为倚重的威武大将军裴震天。你敢跟我提后台?我就算再不得宠,还是裴震天的女儿,你以为当今县令为什么不敢招惹我、找我麻烦,你还敢跟我拚后台?”
虽然她很不屑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但在这拚爹的年代,偶尔把他的名号拿出来利用利用也无妨,免得她跟她娘被像柯有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污辱了。
这裴大将军的名号一出,柯有金整个人像是被打傻了一样,任她再无知不懂事也知道威武大将军裴震天这号人物的。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这裴子瑜跟她娘亲就算是再不得宠,却也是裴震天的妾侍与女儿。
难怪,难怪,她爹常常告诫她哥,要她别去招惹裴子瑜,而她哥就算在裴子瑜这边吃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
想想,只要裴子瑜将她说“有人生没人养”这句暗讽裴大将军死了的话,带给裴大将军知道,这裴大将军为了面子还不替女儿出气吗?怕是会带了一队人来将柯府给踩平。
“我……我……我错了……裴子瑜……我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柯有金顿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哭得像是泄洪的水库一样,又是求饶又是道歉的。
“知道哪里错了?”裴子瑜厉声质问。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该辱骂你娘亲,你就当我嘴贱欠修理,不要跟我计较了。”她拽起柯有金的衣襟,再次冷声警告,“记住,你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这嘴里说出任何一句辱骂我娘的话,我就把你这嘴给撕了!”
“不会了、不会了。”柯有金猛摇手摇头的保证道。
裴子瑜是压坐在柯有金身上的,正想起来时,头顶便传来一记强忍着笑意的熟悉嗓音——
“裴姑娘……”
“呃……”裴子瑜微抬着头,看着站在她前面的皇甫霁跟零一。“黄……公子,你忙完了……”
她的老天,好尴尬,竟然一连两次被霁三见证了她的凶悍威武……
“啊!”心仪皇甫霁的柯有金一看到他如玉般的容颜和翩翩身复印件是一喜,随即又想到自己被打成无法见人的红猪头样,随即像杀猪一样的惊声尖叫起来。
惨了,她再也无颜见黄公子了!柯有金在心头悲泣着。
皇甫霁忍着笑,咳了声后夸奖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他刚在里头隔着门听到两位姑娘的对话,让-向不苟言笑的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裴子瑜虽然很不齿也不想承认裴震天是她父亲,但为她娘亲,她也全忍了认了,就是不想让人看轻她娘,看来,她是个挺孝顺的姑娘。
“这是自然……我爹那么英勇神武,我这做女儿的也不能太差了。”对于他的调侃,裴子瑜只能僵硬的扯着嘴角,附和着他的调侃。
该死的霁三,明知她根本不屑她那个爹,居然这样调侃她,给她记着!
他伸出手想拉她起身,本就是穿越而来的裴子瑜思想比土生土长的古人开放,此时她也没多想,毫不矫情的扣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起身。
但这一幕看在柯有金眼里,简直像是山崩地裂。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裴子瑜这不要脸的小贱人抢了她的夫婿!
不行,就算她爹是裴大将军,她也要想法子把裴子瑜这贱人弄离黄公子身边,这黄公子是她的!
“我想了想,还是先去看看学堂,拜访学堂先生,知道先生课业教到哪里,这样明日在下接手才不会混乱,本要过去问你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那一起走吧,我正好要去学堂告知先生,你明天开始会去暂代他教课。”她指指学堂的方向。
“嗯,一起吧。”
他们两人就这样将柯有金丢在原处,径自往学堂方向走去。
“小姐,你不要紧吧?”柯家家丁惊慌地问着还倒地不起的红猪头……呃,柯有金。柯有金指着裴子瑜两人消失的方向问着,“阿定,裴子瑜那小贱人方才是不是说黄公子要去教书?”
“小姐您忘了,您方才答应了裴姑娘不再骂她贱人的……”
“闭嘴!本小姐问你的是方才黄公子是不是说要去教那群穷人家的小孩?”柯有金怒喝一声。
“是的。”
柯有金肿胀的眼眸恶狠狠眯起,她有法子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位在村里众人信仰的观音庙附近,一座清幽的院子里传来悠扬清脆的读书朗诵声。
“子不学,父之过……”皇甫霁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堂前来回漫步,嘴里念着《三字经》,教授着堂下那一群睁亮着大眼睛跟着他习文识字的小孩。
“子不学,父之过……”孩童们也跟着他一起朗读。
突地,一记记赞叹声再度传出,“好好看啊……”
皇甫霁拧眉扫了后边那群发出赞叹声,扰乱孩童上课女子们一眼,要她们安静些,不要打扰到孩子们上课。
可不看她们还好,那眼眸一扫,那些女子全都痴狂地惊声尖叫,“黄公子在看我,他在看我!”
“不,他看的是我。”
“是我,是我……”
后边随即激烈争执起来,尤其以柯有金为首,她吼得最大声,让皇甫霁是气得想将这一群干扰他教课的女人给轰走。
裴子瑜上县城给几家药铺交货,回程时经过学堂,她本不想进去打扰皇甫霁上课的,不过他已经代课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上课情形如何,不去看看她有些过意不去。
“刀豆,绕到学堂去,这黄公子代替李先生授课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习不习惯,我们去瞧瞧。”
“欸,好的。”刀豆将马车转向前往学堂小径。
只是这马车都还未停下,便听见里头传来不少女人吵闹的声音,裴子瑜不由得皱起眉头,指着学堂问道:“刀豆,我们学堂何时收了大姑娘当学生了?”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小朋友的。
“没有啊,我记得收的都是小丫头,没有像小姐你这么大的学生。”刀豆摇头。
“就算有姑娘,最大的也只有吴嬷嬷的十岁孙女,她很安静的,不会这样吵。”八角努力回想学堂里的学生。
“不管了,进去看便知。”裴子瑜下了马车,手一挥领着八角跟刀豆进入。
这才刚踏进学堂,远远的便见到几名年轻女子相互叫嚣对骂的场面。怎么回事?她的学堂是用来读书的,可不是让人来吵架的菜市场。
听清楚了她们所对骂叫嚣的话题,原来全是冲着黄辅济来的,她冷冷勾着嘴角,勾勾手指,让刀豆跟八角向前,她在他们耳边小声的交代一番。
没多久后,本来一片吵闹的学堂突然一阵寂静,短暂的错愕后,响起的换成拔地而起的惊声尖叫。
“啊!”
一群争吵的女子面面相觑的看着同样淋成落汤鸡的对方一眼后,怒气冲冲的转头怒瞪罪魁祸首——裴子瑜和她两个拿着水桶泼他们水的下人。
“裴子瑜,你是什么意思?”柯有金用力抹去垂在脸前的湿发,直指着她扯着嗓子怒吼。
“对,你泼我们水是什么意思?”一群女人也跟着柯有金一起发难。
原本宽敞的学堂里还有许多空位的,如今却被挤爆,瞧她们一个个花痴的表情,裴子瑜嫌恶的扫了眼那一群根本无心来读书却霸占着座位的年轻姑娘。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把这学堂当成菜市场了不成?!”
柯有金咬咬牙,朝她怒声吼道:“这学堂是你的不成?我们来上课不成吗?!”可恶,她今天穿的可是新衣服,她还特地打扮过,为的就是让黄公子看到她的美好,竟被这女人一桶水给泼湿,一身造型全毁。
“很不好意思,这学堂就是我的,我出资筹办的,教书先生也是我花银子请的,怎么样?”裴子瑜轻佻的自鼻腔里喷出一记挑衅的轻哼。
“你的又怎么样,难道学堂还不准人来上课啊,我们是来学习的。”又一名穿着花色衣裳的姑娘双臂叉腰地上前朝她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我们是来上课的!”
“上课?可以啊,束修交上来,不包午膳点心,上黄先生的课一天一两银子。马上交上来,你们-共来几天了?”裴子瑜”副财迷模样,手心向上抖着讨钱。
她身后随即有好几个声音响起,“他们来五天了。”
“五天啊,那连今天就是六天了,一人六两银子,马上交来,交不上来的给我滚,这里不是你们勾引男人的地方。”她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就不信这群女人还待得下去。
“你死要钱的啊,哪有上学堂束修这么贵的?”又一名女子朝她怒吼。
“是啊,我就是死要钱,这么一个学堂所有花销都要我负责,一个月可要花不少钱呢,哪里能让你们免费上课,交钱!”她一副死要钱讨债样,“没钱就给我滚出去,我的学堂不收!”
一听见没钱滚出学堂,一名红衣姑娘便转向静静站在一旁的皇甫霁,嗲声嗲气地朝他奔去,“黄公子,您也为我们说说话,我们可是特地来上您的课的。”
在红衣姑娘手快碰到他时,他不着痕迹的往一旁移了两步,红衣姑娘整个人扑了个空,跌了-个狗吃屎,瞬间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那名红衣姑娘本以为皇甫霁凑巧走开,见她摔着了,肯定会温柔地扶她起身,结果没想到他是视若无睹的,当作没有这回事,顿时她羞愤难当的自地上爬起来,哭着跑回那群姑娘群里,掩面哭泣。
“黄公子,我们可是特地来上你的课,你不能赶我们。”柯有金嗲声央求。“我打听过了,这里的学堂本就是免费的,凭什么我们还要交束修给裴子瑜这女人。”
“这学堂是裴姑娘置办的,至于束修问题该是由她来决定,在下也只是她请来临时替孩童们授课的先生,更不会管束修的事情。”皇甫霁厌恶的扫了柯有金一眼,冷冷告知。
“如若各位姑娘还想上在下的课,还请各位姑娘将束修费用交齐,在下自然欢迎你们前来上课。”
这言下之意就是,束修没缴清,就给本公子滚了。
“听到黄先生说的没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快把束修交给我交齐了,没交的不许上课,全给我离开,不要在这边破坏我们的教学质量。”
裴子瑜斜睐着柯有金,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女人跑来上课,影响这些孩童学习权利,肯定跟柯有金脱不了关系。
“对,赶紧交了,不交就赶紧滚。”八角恶声恶气的道,手更直着敞开的大门。
“这一样是人啊,一样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过身分不一样,一个是戏子,一个是先生。有人啊,宁愿花大钱看戏子唱戏,给那什么唱戏的小生花红啊打赏啊,一场戏下来少说也得花上数十两银子,花大把银子去捧戏子,那戏子不管说什么都是香的,就算是放屁也觉得对方放的屁很好闻,可是身分是教书先生,手里拿的书就是臭的,所以呢,就算是打着上学堂读书识字的旗帜,一天一两银子的束修就是舍不得花。”斜倚在梁柱边的刀豆酸不溜丢的暗讽着柯有金。
“刀豆,你给本姑娘闭嘴!”柯有金岂会听不出刀豆的讽剌,为了不在皇甫霁面前落了面子,她咬牙道:“不过是几两银子,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出来多嘴!”
“不好意思,柯姑娘,小的我说的可不是你们,你们几位姑娘可千万别对号入座。”被刀豆这么一嘲讽,那几名心仪皇甫霁,希望能在他心目中留下好印象的姑娘,脸色是难看得跟大白菜叶子一样绿。
柯有金咬着牙,怒瞪着一脸讨债模样很欠揍的裴子瑜,一天花一两来上课,这简直就是割她的肉!
并不是她舍不得一两银子,而是她根本没兴趣读书识字,将钱花在这上头太让她心疼,要是十个铜板她还会考虑。
本想转头就走人的,但心念一转,一定有人跟她一样想法,届时离开学堂的姑娘肯定不少,到时,这黄公子就有可能是她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柯有金眼睛顿时一亮,欢快地掏出三十两银子,“一个月的束修费用,你点清楚,现在你没资格赶本姑娘了。”
“一个月啊,你确定你有这耐心在这里上一个月的课?这束修交了就不退还了,你考虑清楚。”裴子瑜好心提醒她,就怕她吃了亏。
“考虑好了。”柯有金气呼呼地朝她吼了声,便趾高气扬坐到最前头去,将原本坐在那位子的孩子赶到一旁的空位。
其他那些姑娘,个个面有难色,面面相觑的互看了半天,有几个咬了咬牙,恨恨地自荷包里掏出银两,满心不情愿地递给裴子瑜,有几个咬了咬牙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学堂。
皇甫霁看了眼落幕的闹剧,少了一些聒噪的人,加上这些割肉似的交出束修费用的姑娘们也都一副要专心上课的模样,他觉得好笑,让众人快快坐回位子上,开始上课了。
得了意外之财的裴子瑜,开心的抛了抛手中的银两,坐到最后面的位子,将这份意外之财分成了几份。
一份是给皇甫霁的束修,一份给李师母坐月子,算是新学生的贺礼,一份则是归入学堂的伙食费里,一份是归入学堂的杂支费用,自己则是一分不取。
当她分好,皇甫霁这堂课也上完,只听见他在讲台上沉冷的对着下头的学子交代今日的功课。
“今日所教的课业,所有人回去必须抄写,七岁以下抄写一份,十岁以下抄写五份,十四岁以下的超写十份,十五岁以上一律三十份,明天交上来-不许他人代写,代写的让我抓到,罚抄五十份,听清楚了没有?”
这话一说完,底下随即传来一阵哀嚎。
呃,裴子瑜错愕的看着在前头冷冷交代回家课业的皇甫霁,有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五岁以上抄写三十份,还这不许他人代抄,代抄要罚写五十份……这分明就是故意整以柯有金为首的那些姑娘,让她们一次就吓死,知难而退地明天不敢再到学堂报到了,还可以吞了她们刚缴的束修……
吼,实在看不出来,这霁三看起来就是个温良恭俭让的翩翩公子,怎么也会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