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裴子瑜放下手中碗筷,有些疑惑她娘亲为何会到这别院来。
正她纳闷当下,小红已经风风火火的冲进屋子,拉着她便要往外走,“小姐,快走吧,要是被夫人撞见你跟黄公子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共享早膳,这就糟了,夫人还不逼着黄公子负责啊。”
也是,要是她娘知道她把霁三藏在院里,又跟他共进早膳,思想不邪恶的人肯定都要想歪了,她娘亲见到了怕是会惊骇的晕过去。
然后一醒来肯定闹着上吊自杀,她那拥有古代妇女传统美德的娘亲,绝对是无法容许这种状况的。
她起身道:“好了,我离开便是,霁三你继续用早膳啊。”
她才跟着小红一脚踏出门坎,便看见她娘亲像是来捉奸似的,气冲冲的往院子里走来,
一看见她自屋里走出来,又看见她身后的皇甫霁,所有不好联想马上闪过现脑海,剌激得她差点当场吐血昏倒。
“瑜儿……你……你……”黄氏食指颤巍巍地指着他们两人,感到自己快昏倒了。
“娘啊,您先跟我过来,我们到我屋里谈。”裴子瑜赶紧向前拉住母亲的手,半推半拉的将母亲推离了皇甫霁所住的屋子。
看她娘亲这表情,肯定是误会了她与霁三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得赶紧把娘亲脑袋里所有不好的思想都给轰掉才成。
“瑜儿,你太让娘失望了,你……”
“娘,您误会了,我跟霁三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您先听我说,然后要骂要打都随您了。”裴子瑜将娘亲推进她的屋子后赶紧关上门扉,两母女打算来个长谈。
黄氏气呼呼的在椅子上坐下,怒瞪着女儿道:“你说娘亲误会了你们什么了?你要是喜欢这霁三,你跟娘说,娘请人上他府里说亲,让你们两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这样不好吗?你何苦自损闺誉,这样偷偷摸摸的跟霁三在一起?”
“娘啊,我跟霁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无限上纲乱想一通好吗!”
“不是娘看到的所想的那样,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你知不知道你跟霁三两人瞒着所有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要是被人知道发现了传出去,你还想不想嫁人?”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女儿要是有什么不好名声耽误了终身,叫她以后怎么能够安心的走?!
“娘,还不是霁三他受了重伤,女儿怕他再有意外,才会偷偷将他带到别院里来养伤。”裴子瑜倒来一杯梨花蜜茶给娘亲润喉降火气。
“又受伤?!”她接过女儿倒来的梨花蜜茶,诧异低呼。
“是啊,不信您可以去问张大夫,他每天早上都来给霁三诊脉换药。”裴子瑜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点头。
“他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你为何要替他背这黑锅,说是自己到别院养病,实则却是让张大夫来替他看诊?”黄氏质问道。
“女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不过我想这事……”
裴子瑜故作神秘的瞄了眼门外,接着在黄氏耳边小声的说:“女儿怀疑这事与柯家有关系,是柯家的人下狠手的。”
“柯家?!”黄氏更是诧异了,“怎么会跟柯家扯上关系?”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柯有金有多么爱慕霁三,非要霁三给她当夫婿,之前还每天守在黄府门前,霁三对她不理不睐,就怕柯有金得不到便要下狠手了。”
其实,霁三受伤这事自然是与柯家没有关系,但是娘亲一定要她有个交代,她只好搬出柯有金这替死鬼了,谁让她这么爱慕霁三,为爱疯狂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要不,被霁三真正的仇家打听到什么消息,他们全部要遭殃的。
黄氏拍了下手,恍然大悟了,随即又小声的提出疑惑,“你的意思是,霁三失踪这一阵子有可能是被柯家的人掳了去,打算强迫他娶柯有金?霁三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也因此受了重伤,怕柯府的人找上门来,他家也回不去,因此你才先将他藏到这里是吧?”
裴子瑜心底真是为她娘亲喝采,她只是稍微起个头,她娘亲便能脑补出这么一篇精彩的故事。
她这佩服的神色可不能流露在脸上,连忙委屈的点着头,“就是啊,娘,送佛送上西,救人就救到底,娘啊,当时我花了一大笔医药费才把霁三救活,可不是为了便宜柯有金啊!”
“那就不能便宜你吗?”黄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娘,被逼着娶或嫁一个不喜欢的人,是很可怜的,您看霁三他不也拚了命的逃出来吗?您就别逼我了。”
“瑜儿,这霁三是男人,跟你怎么能比呢?他日后可以三妻四妾的,可你只能有一位夫君,必须提早挑,选一个爱你宠你的,迟了,好人选都被挑光了。”
“好了,娘,要不您去安排张罗让我相亲吧,但是我有条件,便是我不出嫁,男方得入赘,还有必须是我看得上眼的,我看不上眼的,您不能逼我嫁,可以吗?”
张大夫的话毕竟在她心里发了酵,她不能再这样当个不孝的女儿了,上门的老公又如何?届时这个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就当买个摆设的花瓶人偶回来让娘开心开心吧,她不喜欢了,一样可以一脚把人踢了!
“你确定,你不是跟娘随便说说的?”
“我确定。您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反悔了,但得按着我说的要我看得上眼的才行,不准随便帮我找个夫婿,这样可以吗?”
“行,行,只要你肯相亲就好,至于对象让你自己挑,成吗?”
“嗯,就这么办了。娘,您去张罗吧,对了,霁三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能说溜了嘴。”
这时候女儿说什么都好,黄氏开心的点头,“你放心吧,你娘亲你还不了解吗?不想说的事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听到她娘亲这么回应她了,裴子瑜便放心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瑜儿,娘就回去让人去请那些媒婆,还有,你还是早点搬回家来住,你跟霁三两人继续同住在这里,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对你的闺誉不好。”
黄氏还是不忘提醒女儿,虽然她对霁三的印象很好,可是女儿对他似乎没那个意思,不想惹女儿不开心,凑合她跟霁三的心思她也就丢一边了。
“我知道了,娘,我明天就回去了,这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那好,那好,娘就先回去等你了。”
好不容易等到女儿点头,这可把黄氏开心坏了,日前她早已打听了不少好人家的男子肯答应做上门女婿,现在就只要让媒婆去联系那些人便成。
裴子瑜点头同意相亲,这黄氏乐坏了,可站在门外本想来替裴子瑜向黄氏解释的皇甫霁可就不高兴了,心情还特别沉重,就像一颗大石压在胸口,难受得让他喘不过气。
端王府——
一向门庭若市的端王府这两天异常的冷清,不似以往那般热闹,访客络绎不绝,期间更夹杂着肃穆紧张的气氛,对于进入之人一定是严加盘查的。
此际,书房里传出一阵一阵一阵的怒咆——
“还没找到?本王养你们何用?!”
“王爷请恕罪,再一点时间我们定把那几个人抓出来的,现在出入翠缇县的人一律严加盘查,只要是可疑人物都会抓进大牢,等他家家人来赎。”站在桌案前是一名年约四十岁左右、身形有些壮硕的中年男子,额头上满是大滴小滴的汗,他正拚命焦急的为自己的失职解释开脱。
“等你查到,皇帝都派兵来讨伐本王了!”穿玄色锦袍,玉冠高束,目含精光,一脸威仪的端王再次怒拍桌案,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该死的,他谋画许久的计谋有可能功亏一篑,实在叫他怒火滔天!
将所有重兵及兵械藏在那三面环山、地形隐密的翠缇县,翠缇县的兵营防守用人一向严谨,竟然会被人潜入?
这次丢失的物件全是他与黑狼国国师往来的密函,和黑狼国所订制兵械的契约和制作图,还有翠缇县布兵的地形图。
这随便一样东西呈到皇帝手里,他都是灭门的死罪。
“对了,王爷,有一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说……”这个手下犹豫再三,最后忍不住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说!”端王食指愤怒地指去。
“这次闯进营地的那几人,其中有一个长得很像……很像……”
“很像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端王已经没有耐性,怒咆一声。
“很像……应该是已经被我们派去的人烧死的三皇子皇甫霁……”他硬着头皮道。
“皇甫霁?!”端王震惊的瞪大眼。
那手下点了点头,“是的,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小的我应该不会看错的。”
“这等重要事情为何现在才说?”端王再度怒咆,整个屋顶几乎要被掀开了,目訾尽裂几乎快将眼前这手下瞪死。
端王阵光寒意森森,透着骇人的杀意,让这个手下全身发抖,颤巍巍地回禀,“小的一直放在心底未向王爷您禀明的原因是……这三皇子他还中了赤鸠毒-他就算是逃过了火刑,身上的赤鸠毒也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
“赤鸠毒……”端王敛了敛满腔怒火,抚着髭须沉吟,“中了赤鸠毒的人自古以来无人可解,这三皇子即使逃过火刑,任凭他是武功高手,这赤鸠毒最慢十天必定让他毙命……”
“就是啊,所以王爷,小的才觉得奇怪,这三皇子人应该早去找阎罗王报到了,不可能还存活在这世上。”
端王虎口抵在下颚沉思。“这事务必要查清楚,宁愿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个,翠缇县是个重点,马上给本王彻底搜查,一个也不许放过。”
“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空荡荡的书房,端王愤怒滔天的握紧满布青筋的拳头。皇甫霁,这次不管是不是你,本王都不会放过你,不会让你来破坏本王的春秋大业!
“黄公子,我们小姐让我给您送药来了,您趁着这汤药还温热着赶紧喝了吧。”
刀豆将马车驶进别院的院子,闩好院门便对着里头正在打坐调养的皇甫霁高喊了声。
气归丹田,皇甫霁这才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手里还勾着一壶汤药的刀豆,起身问道:“刀豆,怎么是你来的,你家小姐呢?”瑜儿前些日子便搬回去了,晚上少了个可以下棋对弈的人,真是有些无趣。
“黄公子,你不知道啊。”刀豆一边将东西放到桌案上一边道:“我们小姐没同您说吗?”
“知道什么?”
“我家小姐已经相亲好些天了,今天也是因为又有好几个媒婆领了一大群的公子到府里来,小姐才没有办法出来的。”
“又有媒婆领着人上府里去……”皇甫霁眉头深锁。
“是啊,还是一大群。”想到小姐那样不情愿,刀豆真为他家小姐不舍。
刀豆拿过汤碗,将熬好的汤药倒进去,端给皇甫霁,“公子,您趁热喝了。”
“为何是一大群?”皇甫霁听出问题症结,边喝着汤药边问道。
“小姐嫌一次一个的相亲太麻烦,浪费时间,让媒婆们把有意愿入赘的对象们分批带去。小姐今儿个是让媒婆把进入复选的人选带过来,她要在这批人里头选一个顺眼的招他入赘。”
“什么,她要在这批人里面选出一人当她的夫婿?”皇甫霁像是受了剌激一样惊喝一声,放下手中的汤碗,重重拍了下桌案。
刀豆奇怪的看着他,忍不住把心底对皇甫霁这阵子的疑惑和不满都脱口而出。“我说黄公子,你不是对我们家小姐没心思吗?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他们家小姐吃那么大的亏,也没听到他说要给小姐一个交代,现在是吼什么啊?
被刀豆这么反问,皇甫霁这才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不该这般草率……”
“我倒是觉得小姐这样决定了也好,要不她在你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清白都没有了,还是早些嫁人的好。”刀豆感慨了声。
这回救了黄公子一事,事后小姐虽然同他们解释了,她那行为叫救人,不叫有损清白,不许他们乱想,可虽然说是救人,但亲了总归是亲了,怎么可以因为救人两个字就不算数,可以不负责任的?
“在下何时毁了你家小姐清白?刀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他皇甫霁岂是那种无耻之徒。
刀豆横他一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看来,黄公子您一定是都没印象了,不过也是,那时候你昏迷不醒,怎么可能有印象?而且我家小姐说了她这是救人,黄公子你就当刀豆我胡言乱语吧。”
他冷下脸沉声道:“刀豆,把话说清楚!”
他那阴寒至极的表情让刀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呃,是这样的……那天公子您可以清醒,全是我们家小姐的功劳,她嘴对嘴的渡气给你,在你胸膛上又摸又压的,她说这样你的心跳才能恢复……”
“你家小姐嘴对嘴渡气给我?!”皇甫霁瞪大眼惊呼。
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刀豆脸就红了,尴尬的对皇甫霁点头道:“当时小姐本是要让我对公子您渡气的,可是您知道我们两人都是男的,所以小姐就自己来了……”
“该死的!”皇甫霁低咒了声,撩起衣袍便匆匆往外走去。
“公子,您要上哪里去?”刀豆连忙追上去拉住他。“您现在不能乱走动,这两天官兵查得很严,尤其对那些灾民搜查得更是仔细,您不可以出去。”
“搜城?”
刀豆点头,“是的,今天我要出门前,小姐还特地让我转告您,先待在这别院一阵子,千万别出去。”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裴府的马车谁不认识啊,我们小姐可是优良商人,跟县衙老爷很熟的,这次相亲名单里还有县老爷的三公子咧。”
皇甫霁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往院子走去,“那还有什么问题?”
“黄公子,您总得告诉我您要去哪里啊!”这黄公子是何时变得这么孔武有力了,竟然可以将他一把就拽上马车。
“裴府。”
他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尤其在他们已有肌肤之亲之后,他岂能容忍她掩盖事实琵琶别抱?!
一听到他要前往裴府,刀豆眼睛一亮,满脸兴奋,这下有好戏看了。“好耶,黄公子您坐好啊。”
由于裴府这别院位在县城的另一头-要回裴府必须给穿过县城才能到达,因此他们的马车来到城门之时便被挡下接受盘检。
不过裴府的马车守城门检查的士兵官差们都认得,也没有多加盘查便挥了挥手要刀豆走了。
藏身在车厢内的皇甫霁在通过城门之时,眼尖的瞧见了易容为老汉的零一,正跟几名男子同时被铐上手铐脚缭的在一旁等候。
他小声的问着前方的刀豆,“刀豆,那群被铐上手铐脚缭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拿不出证明,身分不明的人,县老爷下令了,把他们全关进地牢,等家属来赎人。”
皇甫霁心沉了下,看来端王是开始反扑了,那些证据都在零一那里,要是他被抓就坏了大事了。
他又问刀豆,“刀豆,你有办法可以把那其中一人赎回,又不会连累到你家小姐吗?”
“哪个?”刀豆回头瞄了他一眼。
皇甫霁在他耳边说了句,只见刀豆拇指撇了下鼻子,“放心吧,看我的,不过公子您现在不是要去我们府里吗?这样会耽搁时间的。”
“你去帮我把那人赎出来,我自己赶到裴府去。”他自马车里出来,接过刀豆手中的缰绳,“快去。”
“行,黄公子您去办您的事情吧,这事交给我了。”刀豆跳下马车便往被羁押的那群人方向跑去。
皇甫霁瞄了刀豆跟零二眼,事不宜迟,自己也赶紧挥动缰绳前往裴府——
抢亲。
裴子瑜撑着下颚,无趣的看着面前这一排美男,人家皇帝有选妃,她也不错,可以选夫。
放眼望去这一排男人,风度翩翩、唇红齿白的到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都有,还真是让她无从下手挑选。
事关自己未来一辈子要一起相处的人,可不是跟上市场挑萝卜一样简单,不可以随便挑,只是看了半天,没有一个她看中意顺眼的。
每看上一个,她总是会忍不住的将他与霁三相比,一比之下,不用说自然是落败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从开始相亲后,她只要遇到感觉上还不错的对象,便会不自觉得将他们与霁三相互评比一番,对这些来相亲的人很不公平,可是她也没办法,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
“不知道裴小姐看上哪一家的公子?您也别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们也好赶紧跟男方家的父母通知啊……”在座的其中一名媒婆,扬着扇子讪笑的提醒陷入发呆的裴子瑜。
“我这不是还在思索考虑吗?”裴子瑜拉回心神,拿过一旁的茶盏,呷了口茶润润喉回应。
“那你慢慢考虑,慢慢思索。”另一名媒婆赶紧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巴结的说着,就怕惹了裴子瑜不开心,将她们所带来的人都轰了,那可是会损失一大笔媒人礼的。
裴子瑜这么一思考一考虑,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这让坐在一旁的黄氏也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瑜儿-是不是这几位公子你没有中意的,要不娘让媒婆们再帮你多挑一些来……”
“不了,娘,送再多的八字帖子、画像,我还不是要在里面挑一人,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说难听点,不就是要只种猪而已,谁都一样,只是挑个顺眼的就好。
只是想想,她堂堂一个穿越者怎么会这么悲摧,都混得发家致富、不愁吃穿了,怎么还这样决定终身大事,真想为自己掏一把同情泪。
“既然如此,那你仔细挑着,可别再发愣了。”黄氏捂着唇,小声提醒她。
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娘,我会好好选的。”
她的眸光开始一本正经地不停在这些各家公子身上扫过来瞄过去,可看半天还是举棋不定,怎么办?好难抉择啊!
她要不要闭起眼睛随便选一个啊,真烦!
“我决定……选……”她伸出手指指向那一群公子,手指比过来比过去的无法决定,一群人的眼睛跟心脏就跟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晃过来晃过去的摇摆激动不已。
怎料,就在她手指感到发酸,准备闭起眼睛随便指一人之时,I记饱含着怒气的嗓音从大门处传来——
“裴子瑜,你非礼了本宫不想负责,想拍拍屁股转身就嫁给别的男人吗?”
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啊,这是什么跟什么,裴大小姐非礼了男人后,拍拍屁股提着裙子便走,不对人负责?
皇甫霁这一吼,不仅在座所有人眼睛暴凸、下巴掉下,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连被指控的当事人裴子瑜也震惊得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带着”身怒气、卷进她家破坏她相亲的男人。
“裴子瑜,你非礼过本宫了,还想不认账嫁给别的男人,你把本宫人置于何处?”皇甫霁冲进门愤怒对她吼着。
“嗄,我非礼你……”
“对,你可别吃了本宫后不认账,你今天要是敢不认账,本宫就跟你翻脸,到县老爷那里说个明白,本宫可是有三个证人,可以证明你趁着本宫昏迷不醒之时对本宫强吻。”气急败坏的皇甫霁也没有发觉自己脱口而出自称是本宫,一口一个本宫说得飞快。
皇甫霁这话一出瞬间更是吓傻了在场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将眼睛瞪得更大,这不是应该是男人非礼女人,女的找男的负责的吗?
现在怎么反了,竟然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非礼一个翩翩佳公子,非礼完还翻脸不认账的想琵琶别抱?
裴子瑜也是听得瞠目结舌,“什么吃了本公不认账?”
皇甫霁这才发觉到自己失言,淡淡解释一句敷衍过去,“是吃了本公子不认账!”
什么本公、本公子的众人根本不在意,重点是强吻、非礼啊!
受不了这剌激的黄氏捂着激动狂跳的心脏,拉了拉还未从惊骇中回神的裴子瑜,“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霁三会说你非礼他……”
“没有这回事啊,娘!”
“没这回事?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没亲吻过本公子吗?你没有跟本公子秉烛夜谈下棋对弈,共进早膳吗?”
众人间又是一阵不敢置信的低呼,见皇甫霁一脸正气凛然,怒气冲冲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裴子瑜见那些前来与她相亲的各家公子们开始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接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忍不住气结。
尼玛,敢情现在好人不能做,搞清楚,她做的是人工呼吸不是非礼他!
她生气的怒拍桌案,“我何时非礼过你了?那是个意外,我要不渡气给你,救了你的命,你早就死了,什么秉烛夜谈、下棋对弈,当时也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就算是为了救本公子,你也是确确实实的非礼了我,亲了本公子一嘴口水不是吗?”
皇甫骞食指抹了把唇瓣,邪肆地勾着嘴角反问她,“至于秉烛夜谈、下棋对弈,就算旁边有
你两个丫鬟服侍,但我们两人确实也是共度了一宿,不是吗?这可是铁铮铮的事实,你想赖都赖不掉。”
1听到皇甫霁这么说,底下那群相亲男个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女人私底下如此不检点,不仅跟男人接吻,还跟男人共度春宵。
没料到女儿行径这么大胆的黄氏,一听也受不了刺激的当场昏倒。
“娘、娘!”裴子瑜及时扶住娘亲,惊呼道。
底下议论纷纷起来,“难怪这裴姑娘要急着找人相亲,原来是珠胎暗结了啊……”
“说不定入赘裴府,马上就成了现成的便宜爹!”
忽地,有两、三名公子起身对裴子瑜抱拳道:“裴姑娘,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其余的人见有人先行离去了,也赶紧起身,草草抱拳告辞后跟着离去。
眼见本是有坐满整个大厅等着她挑选的对象,瞬间剩下一半不到。
裴子瑜生气的朝皇甫霁怒吼,“霁三,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我选夫当天来搞破坏?”
“我怎么会是来搞破坏,我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名声,你可以非礼了本公子不当一回事,本公子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既然清白已毁,你便需负起责任,岂能让你琵琶别抱,本公子要找谁负责去?”皇甫霁一副“你污辱了我的清白,得负责嫁给我”的模样。
裴子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皇甫霁,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向正直的他会耍起无赖,要她负责。
“霁三,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怎么给你负责,相反的我还吃了大亏!”她紧握双拳朝他怒吼,“你这样不遗余力毁我清白是什么意思?”
“本公子说了,你毁了本宫清白,便必须对这件事情负责,那就是嫁给本公子!”皇甫霁铿锵有力说得清楚明白。
“你疯了!”她难以置信的道,霁三这家伙要她负责的代价竟然是要嫁给他,她从未有过与他共度一生的想法啊!
从晕眩中醒来的黄氏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嫁给本公子”这句,乐得什么其他想法都没的,直接向前拉着皇甫霁的手亲切的喊着,“贤婿啊!”
“小婿拜见岳母!”皇甫霁朝黄氏行礼作揖。
皇甫霁这话一出,加上黄氏随即马上亲切热络的呼唤着“贤婿”,其余还没走的人全都摸着鼻子甩着衣袖忿忿离去,媒婆们更是满脸不悦地愤怒离开。
“娘亲!”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大厅,裴子瑜气得跺脚怒喝,“霁三,你别乱喊!”
可恶,她娘亲竟然阵前倒戈,不经她同意就喊霁三贤婿,而这霁三也是故意的,竟然马上改口叫她娘亲一声岳母,他们这是赶鸭子上架,裴子瑜气得头顶冒烟。
“瑜儿,娘亲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做错事了就要勇于负责,既然你对霁三也有意思,偷偷非礼了他,那就要勇于负起责任。”
有霁三这个女婿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她不赶紧趁这机会帮女儿把他定下,难道是要便宜了那个柯有金吗?
“娘,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我不过是把他从水里捞出然后……”
“好了、好了,娘知道,娘知道你做事一向有主见,可这事也不能你有主见说不认账就不帐,还得要看看人家霁三的意思啊,毕竟他是受害者。”
闻言,裴子瑜一口心头老血几乎要喷上九重天了,这世道果然是好人不能当,到头来反而被她救的人阴了一把!
皇甫霁打铁趁热,取下自己腰间佩带的玉佩交给黄氏,“岳母,这是小婿给瑜儿的信物,小婿目前还有要事得处理,婚事待小婿事情处理妥当,回老家向长辈禀明一切,必定八人大轿、明媒正娶的前来迎娶瑜儿。”
“好,好,好,只要你们的婚事先订下,什么时候迎娶都没有关系。”
黄氏赶紧接过玉佩,塞到女儿的手心里,这亲事一定下,她整颗心都踏实了。
“娘!”
“好了,你跟霁三的婚事就这么订了,莫要再有意见,你也得给霁三一个交代不是吗?”
裴子瑜简直无言死了,她娘亲竟然就这样把她给卖了,坑不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