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想想而已,她可没那个胆,所以只犹豫了一下就接起来了,此时她刚好送走一位客人,正在收拾东西中。
“你人在哪里?”
“在店里。”自从被花毓识破后,她的晶晶命理馆又重新开张了。
“有客人?”
“没有,刚走。”话一说出口徐冉冉就后悔了,她应该答“是,有客人”才对,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反应真差。
“我有事要跟你说,我去接你,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徐冉冉挂掉电话后,重重地叹息,花毓是把她当心理医生了吧?她这是招谁惹谁啊。
在等待花毓过来的这段时间,徐冉冉泡了杯花茶给自己,她一边喝着,一边感叹,她这样算不算是失去自由的日子了?
二十分钟后,徐冉冉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在店门口停住,她认命的走出命理馆,上了花毓的名贵房车。
花毓瞅了一眼徐冉冉又恢复晶晶夫人的装扮,眼神闪了闪,但想到她前一刻还在工作,是自己临时约她出来的,不好说什么,不过心里想着,下回还是深夜约她出来好了,感觉会比较正常些。
“虽然跟律师谈话要付费,而且我猜你的钟点费应该也很高,不是我们这种小小命理师比得上,但你也不能要我随Call随到。”要不是因为她觉得对不起他,她才不想理他咧。
花毓心里头有事,听徐冉冉这么说,倒是心虚的先开口道歉。
“真的很抱歉,下次我会按照你的钟点费付费的。”
徐冉冉为之语塞,人家都说要付费了,她还能怎样?话说回来,她也没有跟他收钱的意思,只是心里不爽,小小抱怨一下而已,更别说她还欠他钱呢。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在跟你计较。”徐冉冉摆了摆手,“说吧,又怎么了?”
让一个律师每每都找她“谘询”,这算不算是她的本事呢?
花毓神色复杂地瞅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言难尽,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说吧。”
这事关系到他个人的隐私,当然不可能在公开场合说,花毓想了想后,将车子往北海岸开。
他们是下午出发,到北海岸的时候正好是日落时分,今天是上班日,北海岸的游客较少,停车场很空旷,花毓便将车子停到正好可以看见夕阳的地方。
花毓还算有心,路上买了两杯冰咖啡,此时你一杯我一杯,大家一起来干杯……呃,不是,来聊私密事。
“说吧。”吸了一大口冰咖啡,眺望着远方的夕阳余晖,徐冉冉的心情好了些。
“最近我身边出现一个女人,以她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对我有好感,今天下午我们有公事要谈,就约在她北投的别墅,她对我……咳咳,很热情。”说到这花毓暂时停顿了下来。
徐冉冉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思索了一番,他所谓的很热情是指……她眼眸微眯,转头看了花毓一眼,却瞧见他脸颊上有着不自然的淡淡红晕。
徐冉冉登时领悟,白皙的小脸蛋也微微散出热气,她低头又吸了一大口冰咖啡,听花毓继续说,不过知道他有了对象,她很是欣慰。
“你还记得你帮我算命时说过,我的爱情路走得很不顺遂,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遇到障碍……”就是因为这句话,让他信了她在命理方面的能耐。
徐冉冉点点头,那时候晶晶是这么说的没错。
“可是我对那个女人……当她靠近我的时候,我的意思是说,当她用胸部磨蹭我的时候,我竟然兴奋了。”虽然老实说出来让人很不好意思,可既然徐冉冉老早就知道他的秘密,也就没什么了。
“嗯,你兴奋了……然后呢?啊啊——什么?兴、兴奋?”徐冉冉正边喝着咖啡边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兴奋两字时一时转不过来,等意会过来后,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她即时忍住往内吞,却呛到自己猛咳嗽。
兴奋?天啊,他连这也敢说,还是对她说,他们之间没有麻吉到这种地步吧?
花毓看徐冉冉呛咳得厉害,皱起眉头。“你还好吧?”
不太好……徐冉冉满脸纠结的看向花毓,“这事你也跟我说,我能回应什么?”
“我也不想说。”花毓豁出去了,“可是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找谁说,毕竟这事关男人的尊严,既然你都知道我跟前几任女友分开都是因为没办法更进一步,不是亲吻就呕吐,就是没办法硬起来,我又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我不知道啊!”徐冉冉激动的喊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跟女友分开是因为……呃、呃,硬不起来……”
“可是你话里说最关键的时刻,这不就表示你是知道的?”花毓也是一脸错愕。
“我怎么可能知道?晶晶的意思、她说的最关键的时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跟硬不硬起来毫无相关。”徐冉冉说到最后都快语无伦次了。
花毓听了,只觉得额上满是黑线,他搞错了,他一直以为她是知道他这秘密的,所以……
别说花毓满头黑线,徐冉冉现在也是,她得知了大律师心里最大的秘密,人又在他车上,会不会被他给灭口啊,呜……
真的好尴尬啊,徐冉冉看看车顶,再看看车窗外,就是不敢看已经石化的花毓……
“嘿嘿嘿,我看到了。”白清风嘴角勾起邪恶的笑,用手肘拐拐徐冉冉。
徐冉冉刚睡醒又过来蹭饭吃。
下午两点左右,偷偷酿里除了角落的一对客人外,清闲得很,所以白清风就打趣起徐冉冉了。
“看到什么?”吃到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有正式消化,血糖值还没有恢复正常,徐冉冉整个人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一辆高级房车到店门前把你给接走了?”
白清风这一问让徐冉冉即刻清醒过来,瞪大了眼。
“说!车上是谁:”
“就……客人啊。”徐冉冉很明显地回避着白清风的视线。
“才怪,你在心虚了。”白清风得不到答案就干脆自己猜,她贴在徐冉冉耳边轻声道:“是不是那个你避之唯恐不及,被晶晶预测是你将来另一半的男人?”喝!徐冉冉立刻拉开跟白清风的距离,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这个女人……
“还好你没打算跟我抢饭碗。”不然她哪有饭可以吃。
白清风笑得得意又妩媚,“快说,你跟他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们没有关系。”徐冉冉很坚定的说。
“没有关系会亲自开车来接你?”白清风不信。“你们昨天去哪里了?”
“嗯……去北海岸看夕阳。”顺便讨论“硬不起来”跟“兴奋”等特殊名词,徐冉冉在心里默默悲哀的补充着。
“这么浪漫?”
有很浪漫吗?徐冉冉无言以对。
白清风还想要继续探听什么,坐在角落的那对男女客人正好起身准备结帐离开,她只好先暂时饶过徐冉冉。
“咦,是冉冉吗?”那名男客人看见坐在吧台的徐冉冉,俊俏的脸庞堆满亲切的笑容,“我是皓宇,窦皓宇啦,就是小学跟国中都和你同班的窦瞎宇。”
徐冉冉听到名字后想了一下,随后将记忆里拥有这个名字的男孩容貌跟眼前的这位重叠起来。
“窦皓宇!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賨啥宇跟徐冉冉都在南部乡下长大,他们住同村子,国小跟国中非常有缘的当了九年的同班同学。
若要徐冉冉硬说,在家乡读书时让她印象最深刻的男同学,绝对非卖皓宇莫属。
窦皓宇身材中等,容貌算是俊俏,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已经摆脱从乡下出来的土味,变得会打扮了。
此时窦皓宇笑得一脸灿烂,显然是遇到久违的朋友让他心情很好。
“你等我一下,我先送朋友离开,再回来跟你好好聊。”
“嗯,好。”离开家乡许多年,自从跟老爸闹翻了以后,她真的很有骨气,没有再回家过,此时遇到家乡的旧识可谓是意外,因为她总是刻意回避属于家乡的一切。
其实在读书的时候窦皓宇挺罩她的,他又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而她总是笨笨的且大而化之,那个时期,老爸没少拿窦皓宇跟她比较过。
没多久窦皓宇又回到偷偷酿,跟徐冉冉一样坐到吧台前。
白清风见他们两人要叙旧也就没多打扰,迳自进到厨房忙了,但她转身离开前偷偷朝徐冉冉暧昧的眨了眨眼,意思是——你的桃花还真是朵朵开呢!
徐冉冉懒得理她,什么桃花朵朵开,她痛恨桃花好不好,最好别开!
“冉冉,你现在在做什么?该不会是在当算命师吧?”窦皓宇还记得这位同学从小就迷恋命理学。
徐冉冉点点头。
“哇,还真的是,超酷的。”窦皓宇满脸的钦羡。
听见这话,徐冉冉倒是一脸讶异的看向他,“你不会觉得很怪吗?”
“为什么会觉得怪?你可以做自己最喜欢的事,并以此为职业,这是件多棒的事啊。”窦皓宇像兄弟一样拍拍徐冉冉的肩。“况且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命理师。”
徐冉冉干笑两声,“你也太抬举我了。”
“怎么会?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跟你同班九年,知道你从小学开始就热爱命理,上课的时候,老师在台上讲得口沫横飞,你在台下看跟命理相关的书,所以考试常常考不及格,发成绩单那天都会被你爸爸追得满村跑……”说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呃,同学,那种疮疤就不用揭了,要叙旧的话还是聊些开心的吧。于是徐冉冉转移话题,反问道:“你呢?现在在哪高就?”
窦皓宇耸了耸肩。“在科技公司任职,每天忙得跟狗一样。”
“我没记错的话,你后来不是有拿奖学金到国外留学?”
“是啊,可是拿了硕士学位回来又怎么样?现在这社会除了要看学经历以外,背景也很重要,有背景等于有钱,向我这种只有高学历却没钱没背景的,一样只能在职场上当个小喽罗……喔,抱歉,说着说着就不自觉抱怨起来了。”
徐冉冉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在这个时候她莫名地想起了花毓,他浑身上下总是散发着气势跟自信,她后来有上网查了花毓的学经历,他也是在没有任何背景的环境下,透过自身的努力,在三十五岁成为知名律师并且是事务所的合夥人。
“你现在还没三十岁,再过几年,等你有了丰富的经历,在职场上的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徐冉冉笑着鼓励他。
窦皓宇笑着谢谢她对他如此有信心,眼神中却透着些许不认同,徐冉冉不是他,又怎么会懂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站在金字塔顶端呼风唤雨的野心?
像她这种家世好的女孩子,尽管跟家里闹翻了,万一哪天在外头过得不如意,大可回家跟爸爸哭诉,家财万贯的徐爸爸难道还会让他的宝贝女儿过苦日子吗?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着,但窦皓宇表面上不显不露,依旧笑容灿烂。
“那我就谢同学金口,待我往后发达的那一日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聊现在的生活,也聊以前读书时的旧事,就是没聊徐冉冉为什么这些年来都不曾回老家一趟。
后来窦皓宇跟徐冉冉要了手机号码跟Line帐号,说同样都在台北,有空可以约出来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