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没有才怪!」他不客气地打断她。「妳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身上追寻那个小男孩的影子,但我告诉妳,那个小男孩该死地从来不曾存在,妳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傻里傻气的幻影,妳最好赶快把他忘掉!」
「我无法把他忘掉,他也是另一个你!」她坚信那个小男孩一直在他的体内,不然他不会花大把银两让她举办义诊。
「既然如此,我只好强迫妳把他忘掉,我可不想当自己的替身!」随着季玄棠这句话落下,他的唇霸道地覆上花橙倩的樱唇,残暴地吸吮起来。
「那个男孩会像这样吻妳吗?」他吸吮她的玉颈喃喃说道,恨透了自己最愚蠢的时候被她看到,让他在她的面前抬不起头。
「玄棠……」
「那个男孩会像我一样,抚遍妳的全身吗?」所以认清楚,他和她记忆中的男孩完全不同,他已经长大,而且不再愚蠢,她可以该死地把那个男孩忘掉,永远别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个曾经愚蠢的自己。
「你这么想就错了!」她一点都不希望忘掉那个男孩,她想唤醒他,唤醒他曾经拥有的善良天真。
「闭嘴。」他不想再从她的嘴里听见任何有关那个男孩的事,那么愚蠢的小孩不可能是自己,不可能是他,她最好认清楚。彷佛是要把自己过去的影子从她脑海彻底抹掉一样,他吻她吻得又狠又急,不但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就连嘴唇也被他咬出轻微血丝。
虽然他在房事方面一向就非常强势,但如此狂暴的季玄棠却是花橙倩从未见过的,不免有些胆颤心惊。
「你不要过来。」她讨厌这样的他,毫无理智,完全不讲道理。
「怕了?」他冷笑。「妳不是最爱我这么碰妳,现在却说不要,是想要耍我吗?」
他扯开她的中衣,将手伸进去搓揉她的酥胸,以往只要他这么做她就会开始申吟,如今只有愤怒。
「放开我,我不是你的玩具!」她讨厌他心情好的时候抱她亲她,心情差的时候理都不理人,她的情绪不像他这么多变,她无法适应。
「如果妳是玩具,也是非常昂贵的玩具,我在妳身上少说也砸了好几千两银子!」他残忍的说法,让花橙倩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他把她说得跟妓女一样可以用钱买卖,代价就是那几座仓库的药材。
「该死!」他根本不想伤她,可她固执的态度教人生气,为什么她就不能忘掉那个男孩,心中只有他一个人?花橙倩将头瞥向旁边,不让他看见她的眼泪,她没那么脆弱,他的话伤不了她。
「橙倩。」他支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他,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泣,两次都是因为他。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介入妳我之间而已。」他不是故意要说话侮辱她,对不起。
「那个男孩也是你,另一个你。」她坚持他不应该和那个天真的小男孩切割,他们本来就是一体。
「别再说了,我说过要妳忘掉那个男孩!」他的口气又激动起来。「妳根本不晓得我面对的是什么?妳只是用妳自己的眼睛看世界,希望每一个人都和妳一样善良!」认清事实吧!这个世界没有她想象中美好,甚至更龌龊。
「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她不懂,要他承认自己其实很善良很难吗?为什么他不肯大方承认?
「没有不对,只是听了很不爽!」嘴巴沟通无效,看来他只好用别的方法让她闭嘴,省得气死自己。
「季玄棠——」她愤怒的怒吼声倏然没入他的唇齿之中,这是他解决问题的方法,虽说不甚高明,却很有效。花橙倩发誓,这次他要是敢再像刚才一样粗鲁,她一定把他的嘴唇咬出一个洞,别小看女人的决心!
然而,这次他却意外地温柔,几乎是把她当成上等珍瓷,小心翼翼地舔吻她的芳唇,她即使有再多的怒气,也全淹没在他高明轻柔的吮吻之中,再也不复见。
他们已经培养出默契,只要他开始舔她的唇瓣,她便会主动打开嘴巴邀他进入……
激情过后,季玄棠胸贴住她的柔背,左手不断爱抚她的玉臂,一刻也离不开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下明明有天大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却陷在女人的温柔乡里走不出去,一点儿都不像他。
「我明天就得回京城。」为了摆脱眼前的情况,他决定提早动身。
花橙倩平稳的呼吸因此而短暂消失,待能够重新呼吸,已恢复平日的冷静。
「我明白了,慢走。」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她也早做好心理准备,只是为什么一旦真正来临她还是免不了心痛?但她却又不能表现出心痛,真个是很痛苦。
「慢走?」季玄棠原本游移在她玉肌上的手指因这句话颓然放下,两眼不可思议地瞪着她的柔背。
「我说我要走了,而妳居然只叫我慢走?」是他自作多情,还是她真的这么无情,她居然用这种态度对他。
「你是大忙人,小女子不敢留你。」他要回京城完成复仇大业,她不敢耽搁他做大事,只得请他多保重。
「该死!」他忍不住诅咒。「妳这是在生我的气吗?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所以妳生气了?」如果是的话他可以解释,从头到尾说给她听。
「我没有资格生气。」她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发火?「咱们本来说好,你只在回春堂待一个月,如今一个月已过,你本来就该回到京城。」她看似合理的解释,其实只透露出一个讯息——她不稀罕他留下来,要回去请便。
「好个没有资格生气!」他气得翻身下床,捡起长裤穿上,把身上的长袍束紧,在房内来回踱步。
花橙倩这才想起,这里是他的房间,虽然很快就不是,但她留在男人的房里似乎不妥,于是也起身着衣。
他生气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想怎么会有像她一样没血没泪的女人,好歹他们也在床上消磨了不少时间,说不定她还怀了他的孩子,她却表现得像他是个陌生人,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她一点也不在乎!
「妳有没有想过,也许妳的肚子里头,已经怀了我的种。」他没做任何防护,她也不懂得做,怀孕的可能性很高。
「我——怀孕?」她呆住,从来没有想过她可能已经怀了他的小宝宝。
「亏妳还是大夫,还要我提醒妳。」他以为她深思熟虑,结果什么也不懂。
花橙倩确实就像他说的,有欠考虑,不过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妳别想背着我偷偷拿掉孩子,我绝不允许!」他要他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她别想动手脚。花橙倩冷冷看着他,怀疑他那颗脑袋长到哪里去,亏他还自称是天才。「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未免操心得太早。」
他们开始温存才多久?就算真的珠胎暗结,也要过一、两个月才看得出来,现在谈言之过早。
「可恶!」她说的没错,他们开始温存不过二十来天,不可能这么快有消息。
他应该觉得高兴,再也没有事情可以绊住他,可他却没来由的觉得烦躁,真正的原因他也不清楚,就只是不爽!
「我先回房去换衣服了。」她不跟他好好道别也就算了,还进一步漠视他,真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一等!」他攫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她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不干脆一点,他们根本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妳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极端愤怒地问。
有,别一心想着复仇,留在她身边让她依靠,但她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因为这是他的人生,只能由他自己选择。「多保重。」她要说的只有这一句话,从此以后他们就要各分西东,今生永不相见。
季玄棠清秀俊美的脸因为她这句话瞬间刮起风暴,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将她拉过去狠狠吻她。
「妳真可恶,比我还狠!」他算是认栽了,当初他应该拆了回春堂的招牌,今天她就不会如此嚣张。
花橙倩淡淡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胜过他,可她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大概是因为他们即将分离的缘故吧!
次日,阳光照得人的眼睛睁不开,在这离别的日子,不见佳人离情依依,只有空荡的厅堂响应季玄棠的呼唤。
「走吧!」
杨忠在一陪随侍,他注意到季玄棠一直忍住不回头,情绪紧绷到了极点。
「是,少爷。」倒是杨忠转身偷偷帮主子看,也是一样没见到花橙倩。
其实花橙倩一直站在距离医馆不远的大树下,窥探季玄棠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见他动身离开医馆,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