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上给我滚回瑞典去,我受够你了。”好事被打断,比尔德现在可是憋了一肚子火,不禁向这个罪魁祸首发泄出满腔愤懑,“别以为我脾气好,你就能在我面前得寸进尺,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追男人都从瑞典追到台湾来了,像块甩也甩不掉的橡皮糖似的,也不管我高不高兴,愿不愿意被你黏,你到底还知不知羞?”
“我……”比尔德以前虽然也很厌烦她的跟随,但却从来没像今天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阿格尼丝顿时惊呆住,眼泪也不由在眼眶打转。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一见到你这张脸,就让我讨厌,立刻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阿格尼丝眼中的泪水已经落下,蓄满泪水的眼里有震惊亦有伤恸,捂住脸,旋即痛哭著转身跑开。
强森·特瑞脸上也写著震惊,还有十分的不理解,“殿下,纵然阿格尼丝公主是任性了点,也黏人了点,但您也不需要发这么大的火吧?”
“你觉得我这么做……”比尔德望向强森,“有点过份了?”
“不是有点,是非常。”强森叹口气,“您以前对所有女孩子都是温柔,从不会大声跟她们讲话,可是……可是今天我却看到您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动怒,甚至还把她都给弄哭了。”
这位王子殿下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发飙、第一次这么凶一个女生、第一次不再怜香惜玉把一个女生骂哭。
向来在任何一个女孩子面前都是体贴、亲切的他,竟会有如此反常行为,的确让人感到无比惊奇,特别是他身边的人。
然而,比尔德却没想到就连强森,这个一向最了解自己的人居然也会这么说他。
过份吗?或许吧,可是……“我还不是因为忍无可忍了!”
每个人的忍耐全都是有限度的,若是在认识诗诗之前,被人烦被人黏,他不会怎样,顶多勉强自己继续忍下去,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认识诗诗后,他发觉自己再面对其他女人的纠缠,都已然无法再容忍了。
他只想无时无刻和诗诗两个人待在一起,根本不愿分出自己一丝精力再去应付其余女人,尤其是破坏他和诗诗燕好之人,更是不可饶恕。
他以前就是忍得太久,才会让那个跟屁虫公主从瑞典烦到台湾,今天干脆来个了断,彻底把她骂跑,省得以后还会再被她烦,更省得他和诗诗欢爱时再会被她打扰,一了百了。
此时,程诗诗默默从男生厕所内走到门口,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比尔德,又淡淡对他说了句:“我先回办公室了。”便绕过他,步出男生厕所。
“我送你。”比尔德立刻迈步跟在她身后,而强森·特瑞也立刻尽职的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高大挺拔的两个男人在程诗诗屁股后面,同时尾随著她走向她的办公室,而自始至终没人发现她的眼眶微红,略微留有哭过的痕迹,即使比尔德看到她的眼睛轻微发红,也绝不会联想到一贯如冰雪般冷然的她竟然会为他泪流。
***
被比尔德骂哭的阿格尼丝,一边捂脸朝前奔跑一边继续猛流眼泪,无视他人异样的眼光,跑到某个墙角,才停下脚步,痛哭失声。
那个比尔德怎么可以这么可恶?竟然骂她厚脸皮,不知羞,她可是堂堂瑞典国公主,所有人捧在手掌心里呵护备至的宝贝,从小到大,哪有人这么骂过她?宠她、疼她、巴结她都还来不及。
比尔德那个家伙实在好过份,简直都已经坏到了极点,他凭什么这样骂她?她只是喜欢他,特意从瑞典过来找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她错了吗?阿格尼丝心里是又苦又涩,眼泪也拚命直往下掉。
突然,一块白色手帕出现在她眼前,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著正站在她身边的男生。
“公主殿下,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替你找他算帐。”赵锡阳朝阿格尼丝递出自己的手帕,并用英文对她说道。
阿格尼丝接过他的手帕,擦了擦眼泪,用英文哽咽地说道:“不用了。”
“是比尔德王子殿下吗?”他望著她已经哭红的小睑,谨慎猜测起来,“是不是他害你流眼泪的?”阿格尼丝咬了咬唇瓣,没吭声。
但他已经从她的表情,看出了答案,“公主殿下何必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流泪的男人如此伤心难过?这世上好男人又不是只有王子殿下一个。”
“你怎么认为他不值得?”阿格尼丝因他的话,皱起了柳眉。
“因为值得让你为他流泪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会让你哭泣,公主殿下你长得这么美又这么可爱,还怕遇不到真正值得去爱的男人吗?比尔德王子殿下不选择你是他没眼光,你不该再为他流泪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觉得我长得又美又可爱?”阿格尼丝虽然身为公主,自小便是听著别人的赞美之词长大的,但她现在内心受创,感情受挫,正是最脆弱的时刻,极其需要他人的夸奖与安慰平复创伤。
“是,你是我见过最美也是最可爱的女生。”赵锡阳在说到这句话时,白净的脸上忽然泛出一抹腼腆的红晕,“而且就连哭起来,也很漂亮。”
阿格尼丝犹挂著泪痕的小脸,不禁荡出一丝浅笑,就算她之前已经听过不计其数的赞美,每一句都要比他说得更能打动人心,但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哪怕只是一句小小的称赞还是会让她倍感受用,“可是你不会觉得我很厚脸皮吗?为了一个男生特意从瑞典追来台湾,还总是不知羞耻的缠著他。”
“当然不会,如果我是王子殿下,感动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觉得你厚脸皮?”
“真的吗?”
赵锡阳使劲点头,“公主殿下,其实我觉得你并不是真的喜欢王子殿下,我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有可能你对他只是一种依赖、一种习惯,习惯了和他在一起以及依赖他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却并不一定就是爱情,等你有朝一日真遇见了一个你所爱的人,也许就会明白这其中的差别了。”
“我对比尔德的感觉并不一定是爱情?”阿格尼丝被他的说法彻底弄迷糊,眼泪也不再流下,怔忡的体会著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习惯了和他在一起以及依赖他的感觉?”
是这样的吗?她对比尔德并不是爱?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不喜欢比尔德,也早已认定了他就是她的终身伴侣,尽管一时她还无法从赵锡阳的话中体会出什么,“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知道为什么,在和赵锡阳聊了这么几句话后,她的心情已然不像先前那样糟糕了,即使心口还是会有些痛,就像自己很喜欢的玩具突然不再属于自己,失落在所难免。
但却又衍生了一份新的期待,期待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玩具会更好,难道她真的如赵锡阳所言,对比尔德的感情并非是爱?
把手帕递给赵锡阳,“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