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接通内线电话,并将档案藉由内部网路传送给托萝。
托萝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回答:“没错,是这一份,麻烦你了。”
“好的,那我先离开座位了,我今天是会议室的值日助理,必须提前作准备。”
“嗯,去吧。”
按掉内线电话后,芳菲低头作了记录,敲了几下键盘,准备远端列印, 接着,她便离开座位到列印室接收文件。
随后,托萝走了出来,站在她的座位,状似在寻找卷宗,其实是在动电脑的手脚……
会议还没开始,芳菲就忙进忙出。除了一边操作印表机,处理托萝延迟到今早才交给她的会议报告书,还得处理其他律师派助理送过来的资料,装订成一人一份,发送到椭圆桌上的每个座位。
还要泡咖啡,还要订甜甜圈,还要……时间很紧,要是托萝早点把报告书交给她处理,她就不至于赶成这样。
好不容易,她追上了工作进度,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开会了。
凯恩拎着西装走了进来,手里也是一叠资料。
“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
“谢谢。”她“瞪”了他一眼,其实那一眼很甜蜜。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穿比基尼开卡车的样子。”
“你不怕我受不了诱惑,辞呈一递,再跑回去开卡车?”
“就算想,又何必跑那么远?我可以买一台卡车,让你爱开到哪里就开到哪里。”他知道,开卡车是她大学时的打工之一。
她噗哧一笑。“这句话要是被我妈听到,她一定会杀了你,她最痛恨帮助我捣蛋作乱的人.”
凯恩把西装外套甩在椅靠上。“噢,她会很优雅地杀了我。”
“用类似死光枪之类的东西,不会血液四溅。”
“当然不能见血,最好死光枪一扫,尸体也一并收拾干净。”他一脸严肃。
“你倒是很了解我妈嘛。”
两个人同时想到雪若琳冷静自持、波澜不兴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笑声欢畅合奏,却让刚好走到门边的托萝睑色一黑。
她顿了顿脚步,没有走进去。没有人能看到她眼中嫉妒的火花,她痛恨凯恩的眼神总是绕着芳菲转,那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女,怎么比得上她?
幸好,经过一段时间的布局,今天她终于可以挥出致命一击。
手夹着资料,步伐很快但其实很优雅的恩尼,足音被地毯吸去。他走到托萝身后,抬眼看到她站在门外,向外敞开的玻璃门倒映出她几乎扭曲的表情。
他心底掠过一阵不安,忍不住出声:“托萝,怎么不进去?”
托萝转过头来,看到恩尼,立刻露出一脸的微笑,脸色转换之快,令恩尼感到不可思议。
但他耿耿于怀的是,刚刚她看向芳菲的眼神,那是歹毒。
“这就进去了。”她娇笑。其实恩尼也是个不错的对象,只不过太娘了。
恩尼只觉得她是朵带刺的玫瑰,他率先走了进去,对凯恩点个头,看到芳菲走到角落去煮咖啡、摆放饼干点心,他踅了过去。
“我来帮你。”他低声对芳菲说道:“你要小心托萝。”
“怎么了吗?”她嘴角微弯。
他知道芳菲一向是服软不服硬,想到之前她们的交情还算不坏,因此他的措辞也不好太强硬。“总之,小心她就是了,我觉得她对你不怀好意。”
令他有些惊奇的是,芳菲居然拍拍他的肩膀。“办公室都是这样的,不是我陷害你,就是你践踏我。大律师,难道你还没习惯吗?”
她无意多提这几日托萝搞的小把戏,拿错档案叫她整理,给错档案要她发送等等,诸如此类匪夷所思的错误频频发生,每一个错误都有可能让她被Fire,幸好她都再三确认过,才没出大问题。
也许是她多心了,也许人家是冲着她来,但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到她都不晓得。
看到恩尼一脸忧虑,她笑了。“安啦,我经历过的事比你想像的还多,我不会有事的。”
不久后,会议开始,所有人坐定,芳菲坐一旁,当会议记录。
这是每月例会,所有律师一一报备手上案件的进度,并进行讨论,终于,轮到了托萝报告了。
只见她一站起来,翻开她的报告书那一页,脸色一变,迅速地前后翻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直接看向埋头打字的芳菲。
“这不是我要报告的内容。”她拉高嗓音。好戏开锣了!
“什么?”凯恩抬起眼来看她,所有人都是。
“我要报告的是商标侵权案。”
“这份是专利申请案。”凯恩平稳指出。“不是你说的那一份。”
托萝“愕然”地将所有资料翻来翻去,一脸不敢置信。
“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你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出这种错?”凯恩的声调明显变得低沉。
“我发誓,我把商标侵权案的档案交给了芳菲,由她负责列印与装订。”
一听到托萝提起她,芳菲停住手中的动作,心里有些惊讶,但又有种奇异的平静与了然,仿彿早知“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抬起头来,看着托萝。
凯恩开口维持议程流畅,看样子也很平静。反正要厮杀,也等会议开完后再说。“托萝,你记不记得,你本来要报告什么?”
“当然。”她不用资料,也能侃侃而谈,表现得比以往更出色。
芳菲看着她有备而来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好样儿的,最近她找麻烦找上瘾了,现在居然搞这一套?
她按捺情绪,先做手边的工作。
到了会议结尾,凯恩问道:“谁有临时动议或任何想说的事吗?”
托萝举起手。凯恩还未示意,她就开口道:“我需要重新面试一个新的助理。”
原来是存心找碴来着!芳菲打字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你已经有一个助理了,而且是你主动争取的。”凯恩断然不会让芳菲
“我不能说我很满意她的工作,因为那是违心之论。她不能达到我的要求,也跟不上我的脚步。”她宛如胜利者一般,环视众人一眼。“相信各位都知道,我是个很讲究工作效率的人,我要一个能跟上我的速度,并且具有法学背景的助理,因为这几个星期以来,芳菲失误连连,我一直都在帮她收尾。”
这下子,做贼的喊捉贼?芳菲忍不住开口:“请你再说一遍。”
托萝扬了扬手上的文件。“你怠职散漫的证据已经在这里了。”
“我向你确认过,是你说要印……”
托萝拿出不输于上法庭抗辩的气势,厉声喝道:“我说要列印商标侵权案,结果你却印成专利申请案。”她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印错档案也就算了,你还漏印了其中三页,还有一页重复了……”
芳菲眯起眼睛。“真是奇怪了,你怎么会知道漏印了其中几页?你刚才只是随手翻翻而已。”她表面冷静但心底冒火地指出。
有道理,其他律师翻翻手中的文件,都还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呢,托萝却只是瞄了几眼,就精确指出错误。
凯恩看了芳菲一眼,示意她闭嘴。
她不服气。“喂,她……”
“这是人事上的问题,不必在这里讨论。”
“这是她刻意在人前污蔑我的事情,我必须在这里澄清。”
凯恩断然下令:“散会。”
“喂,你!”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呢!托萝对她有什么不满,明刀明枪杀过来就是了,怎能这样污蔑她?
她喜欢当“基层”,但可不代表她乐意被踩着玩儿。
“芳菲,会议后进我的办公室。”凯恩的声音没有起伏。
喔喔,她惹老板生气了!所有人都这样想,恩尼也一脸担心。
托萝见猎心喜,立刻跟上。“我也一起去,我有义务把事情解释得更清楚。”
凯恩看了她一眼。“不用了。”眼神凉凉的,让她发颤。
“我……我还有一些补充说明,必须私下与您讨论。”
芳菲一口气差点呛不上来。“补充说明?”
“最棒的说明已经在这里,不是吗?”凯恩扬了扬手上的文件。
托萝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不是不清楚,以前几任美貌能干的助理都被她用类似手法逼退,大家都知道,这是托萝的嫉妒心在作祟。
祝你幸运了,大家的眼神默默地传递着爱莫能助的心情。
“芳菲,走。”凯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决定进他的办公室后,就为自己全力一搏。
“我没有曲解她的语意,那份报告是她早上“才”给我印的。”
“先坐。”
“列印之前,我还再度向她确认过,她也说OK。”
“坐下。”
“我可以调出她下的工作指令给你看。”
“芳菲,先坐下来。”
她站在桌前,双掌往桌面一拍,怒视着悠然落坐皮椅的凯恩。
“外面有一堆人正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而你却要我坐下来?”
“我相信你。”他凝睇着她的眸底。“我相信你。”
这句话,奇异地安抚了她的心。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傻住地看着他,最后悻悻然地拉开椅子,颓然坐下。
他的信任,让她体内的怒气在一瞬间消散开。
凯恩马上作安排。“明天你就调过来,做我的助理。”
“那安芮怎么办?”这是治标不治本呀。
“我是老江湖,她那些把戏耍不了我。”安芮的声旨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再说,我这把年纪,也不会是她嫉妒的对象。”
“嫉妒?”嫉妒她什么?
凯恩轻咳。“谢谢你,安芮。”言下之意,你可以退出讨论了。
“事情解决了,我们等一下就互办交接。”
“安芮!”
“好好好,我消失,来客跟来电,我一律挡驾。小子,特别服务费多算我三百!”扬声器喀一声,关掉了。
芳菲一脸深思。“听起来,托萝似乎是个前科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请她走路?”
凯恩拿着一枝笔,抵在桌面,椅背轻转着。“查查你的电脑行事历,跟她下给你的工作指令。”
“干嘛?”真是答非所问。
“照我说的话去做.”
芳菲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用我的电脑查就可以了。”
芳菲站在桌前,看他霸据皮椅,一脸犹豫。“那你要先离开座位啊。”
他抿起性感的嘴唇,摇了摇头,下巴一抬,要她就这样,横过半张桌子去查。
上班时刻,她都是身着窄裙套装,他摆明了要试她胆量。她挑了挑眉,接受这个挑战,反正在办公室里,谅他不敢太嚣张!
芳菲弯下腰,上半身趴伏在桌面,一脚微曲,一脚站直,这个姿势使她的腰枝往下陷,臀儿挺翘。
凯恩的眼神转为灼热,浏览过她的美姿。
她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神。“我可以申诉你性骚扰吗?”
“那要视你对我的动作的感觉而定。”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她颤抖了一下,嗔了他一眼。
“我会将这个眼神理解为邀请。”
芳菲不理会他。面对这么直接的调情,她只能以视而不见来掩饰别扭与无助。
“不说话,就表示你不当这是骚扰啰?”他轻轻吹气。
“闭嘴啦。”她的耳根子都红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敲在键盘上的手指颤抖得有多厉害,该死的凯恩,他的指正沿着她的脊柱往下滑去,已经滑到她的腰部。
她想认真注视萤幕,却总是被他的指尖分去心神。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她用尽自制力,调出行事历,感到他的手指在她的腰部打了几个圈,然后后往下滑入……
她猛然转头,问:“为什么这行事历跟我早上看到的不一样?”
“嗯?”他正迷恋于探索优美线条的快感。
她一掌拍掉他作怪的手。“这份行事跟我早上看到的,根本不同。”
她打开从不离身的PDA。“我一向有把工作清单备份的习惯,这是早上她传给我的内容。”
大掌扶住她的腰,他将芳菲举起,放在大腿上。“我知道。”
“喂,你根本没有仔细看!”一闻到他的麝香气息,她也忍不住身子一软,靠进他胸膛。
为什么总是这样?这三年来,不是没有其他男人向她示好,但她不仅兴趣缺缺,就连身体的吸引力也丝毫不存在。她不想跟谁拥抱或亲吻,就连尝试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是因为凯恩的关系吗?第一次“相处”就是目眩神迷的欢爱,从此她被制约了,再也没有人能撩动她?
“你总是这样吗?记得留下证据?”他用问话转移她的注意力,长指探入她的裙内,对她施展邪恶的魔法。
“工作上的事,要、要……”她用力换气了一下,他在搞鬼,她知道,却无力制止。“要记得愈清楚愈好。”
“聪明!”她的窄裙被轻扯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他的手指会直接揉捻着她的花办?她微喘着想。“你在做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悄悄扯下拉炼,释放挺勃的亢奋。
“没什么,只是在“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她努力想找回自己的神智,并离开这个火炉似的胸膛。“我、我这边的记录跟她的不同。”
“你要我将她解职吗?”只差一点点。
“我……”她迟疑了一下。其实,之前托萝对她还不错,而且她也没有让人丢饭碗的习惯。“算了。”
“算了?”
“发个公告,澄清我没有失职就好。”他的昂扬顶得她好不舒服,两个人挤在一张皮椅上,果然太拥挤了。但,为什么他的“中心热源”会这么烫?就像直接烘在她的臀办。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意思意思警告她就好,说到底,“基层”还是让人踩着玩的。”
她不舒服地挺了挺身子,殊不知这正合了凯恩的意。
“谁也不能玩你。”他露出霸道而邪佞的笑容。“除了我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