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熄火,下车,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进入自己买没多久的别墅。
此处连他父母都还没有机会过来坐坐,想到她是第一个光临的人,他嘴角微微上扬。
「龚昊天。」如斯被他一路往前带。
他们穿过厚重的大门、二楼大厅,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他拉上二楼的房间,穿过房内的小厅,走到浴室门前才停下脚步。
龚昊天要她待在原地别动,自己在房间里拿了几件东西,包括干净的睡袍,往干湿分离的浴室里放。
「先去洗个澡。」准备好东西,他催促道。
整栋别墅虽然已经装潢好一段时日,但真正使用的空间不多,二楼房间只有他的房间使用过,不过崭新的生活用品倒是准备了不少。
「现在是洗澡的时候吗?」如斯双手抱胸,跟他对峙。
「对你来说,现在就是洗澡的时候。」龚昊天看她头发还湿着,身体也淋了雨,不尽快洗个热水澡,他怕她会感冒,「先去洗,给我点时间打电话。」
「我想听。」她想知道细节,什么都不知道她很难受。
「我不要你听那些。」龚昊天专注凝望她的眼眸,「我保证,等你洗好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如斯微微则头,看见他眼底赤裸裸的坚持和怜惜,感觉一股热气从心窝暖到全身。
「先洗个热水澡,否则你会感冒,我安排下。」龚昊天轻声诱哄,说完,当真走到床头,拿起话筒,回头看向她,嘴里催促道:「还不快去。」
如斯呆愣站在原地,狐疑看向他。「你答应帮忙了?」她甚至还没开始试着说服他?
「很显然,不是吗?」他宠溺一笑,却也觉得有些哀怨,看来她并不信任他。
「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帮舞能?你们非亲非故」
「快去,否则我要反悔了。」他威胁道。
他才不会反悔!如斯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定定的看着他说道:「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谢谢你。」
即使他愿意忙,她也搞不慬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很有安全感,明明舞能还没找到,但她就是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半。
龚昊天直盯着她看,许久后,缓缓开口,「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道谢。」
如斯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进浴室洗澡,不到二十分钟就把自己打理于净。
「洗好了?」龚昊天一手握着话筒,笑看着她说完这句话,又低头说了几句才结束通话。「是不是舒服多了?」
「事情怎么样了?」如斯顾不得身上只穿着崭新的雪白浴袍,主动走向他。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他低沉的嗓音很具安抚效果,拿过一旁早就备好的柔软毛巾,轻柔的帮她擦拭着带着幽香的发。
如斯轻叹口气,像满足也似无奈。
「事情到底怎么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龚昊天像没听见似的,专心擦拭她的发。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很要紧,不是开玩笑!」如斯皱眉,一把抢走他手中的毛巾表示抗议。
「我是没有认真听。」他诚实的回道,事实上,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美丽的头发。
闻言,她把毛巾往床上一扔,急欲离开。她真是个大笨蛋!凭什么以为人家一定要帮她的忙?帮的还是这种忙。
龚昊天一伸手,长臂横过半空,轻易握住她左手腕,成功阻止她离去,自信笑道:「但一句也没漏听。」
根据刚才的消息回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件事会在他们这方的控制下,朝完美的落幕前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切都是有心人的安排,只是他想去弄清楚一件事。
「真的?舞能找到了?」如斯不敢置信事情竟会这么顺利。
「真的。」龚昊天微弯下身与她平视。「我保证你一觉醒来,所有事情都会解决。」
「我怎么可能会睡得着!」如斯皱紧眉头,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今晚你暂时睡我房间,如果醒来我不在你身边,打这个电话,白天有阿姨会过来别墅打理,她会照顾你。」
「如果你不反对,我想跟你一起等消息,没看见舞能我不放心。」她自由的右手主动握住他的手。
「我反对。」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像在催眠她,心疼的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
「你必须睡,你累了。」
如斯看着他的双眼,毫不犹豫的反驳,「我没有。」她一点都不累,精神好得很。
听见她的话,他只是宠弱地笑了笑,轻哼道:「如果不想睡就到床上躺着,我很快回来。」
等如斯回过神,眼前哪还有他的人影?
看着早被阖上的房门,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把房间让给她睡,那他要睡哪里?再说了,她根本就不想睡在这里!
狡猾的家伙!如斯低咒一声。
回头打量着这张床,挑起眉,双人枕头?她想起今晚遇到他的时候,他身边有多么不缺乏女伴,她突然觉得极不舒服。
想起在餐厅相遇的那次,他们一群人当中的几名漂亮女性,也常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或者朝他抛媚眼。
他的异性缘一直都很好,国中时期不仅是班上白马王子排行榜的第一名,连外校女生也常会偷偷跑来看他。
如斯躺上床,望着他每天看着的天花板,喃喃自语,「我一定睡不着……」
于舞能被关在一个巨大黑暗的仓库内,渐渐转醒。
啪!一声机器的开关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刺眼的白色灯光毫无预警地直射向她。
「舞能小宝贝,最近好不好啊?」
于舞能一听,立刻认出是谁,她陡然瞪大双眼,「连叔叔?!」
「啧!果然是我儿子爱的机灵丫头。」一名瘦小如枯枝般的男人,眼睛里闪着精光,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定在她面前。
「我和 Peter早就解除婚约了。」于舞能慢慢地将愤怒聚到双眼,向来柔和的眼睛,此刻正跳跃着两簇火花。
男子猛地发出一阵疯狂大笑,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久久,令人毛骨悚然,一双丧心病狂的爆裂双眼怒瞪着于舞能。
突然男子的怒气像炸弹般爆炸开来,他大声吼道:「我当然知道!你这臭婊子说服那些白痴,说是什么没有感觉的两个人在一起只会痛苦,呸!」
男子无预警的欺身向前,手紧握住一支细长的粗针,缓缓刺入于舞能丰满的左胸。
于舞能的五官痛地皱起来,血珠缓缓渗了出来,但她却忍住不发出痛哼。
「社交圈里有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其实根本就是你移情另恋,不要我儿子,跟一堆乱七八糟的男人玩什么鬼相亲!」
于舞能雪白的上衣逐渐被温热的鲜血染红,尽管痛到完全说不出话来,也要恶狠狠吐他一口口水。
「贱货!」男子手中的针又刺得更深,仿佛要将整根针埋入她体内般。
「Peter那个傻孩子自杀了,他死了,死前还叫着你的名字!」他不要她马上就死,他要先折磨她,让她感受一下他的痛苦。
「那又如回?对于你那个曾试图强暴我的混蛋儿子,我说……」于舞能的表情一片冰冷。「他死得好。」
「你!」男子猛地瞪大双眼,抬起手臂打算抽出长针很很再刺她几下,
不料,男人的狠劲突然变成一记痛苦哀号,「啊——」
于舞能证实了自己四年的跆拳道功无没白学,一个抬腿便火辣辣地踢中男子的下体,顺着他弯下身子的动作,她忍痛拔岀刺入胸前的针,一个扎实的过肩摔,伴随着一声巨响,将男人完美撞地落幕。
她得意地看着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男人,几秒钟后,她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连那个说什么会以英雄姿态出现,让她感动一下的俞思邈也不见踪影?
她摸黑找到了一个颇大的关关,重重按下仓库内铁门的开关,铁门始渐渐地往上转。
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呼吸瞬间停住。
俞思邈周围围了一圈黑衣人,而站在他正背面的那一个,正快速地举起枪技,射出一发子弹!
于舞能惊恐的公叫出声,「不——」
「然后呢?」如斯追问道。
龚昊天新买不久的别墅内餐桌前,坐了两男两女。
「然后龚先生突然驾驶他那辆帅气的法拉利岀现,不但枪法奇准无比的挡掉了那颗子弹,还一口气让其他余党全都不支倒地,你不知道,说有多帅就有多帅呢!」于舞能一面吃饭,一面生龙活虎地描述。
凌晨她被救出来时还病恹恹的,送进医院急救后才好过来再加上有个医师男友在一旁照顾,身体无大碍,精神则是完全沉浸在恋爱当中,且因为刚刚历劫归来,精神还处于亢奋中。
于舞能瞥了眼俞思邈紧绷的俊脸,发现他的目光正盯着她胸前已贴上纱布的地方,她不由得红了验,难得害羞。「不痛了,别着。」
「是我不好,对自己太有信心,没算出他还有最后一招。」俞思邈懊悔自责。
直到这时候,如斯才知道于舞能和俞思邈近两个礼拜互动越来越频繁,感情也迅速升温。
让两人感情突然转好的原因,好像是他们一同出席一场慈善晚会,各自匿名损了一大笔款项,后来慈善会以没有事先告知的方式,公开宣布当天所有到场人的捐款明细,发现许多有钱人根本把慈善会当社交会使用,连一块钱都没有捐,其中包括于舞能的母亲。
而捐款最多的两人,刚好捐献一样的款项,排在名单的最上面,两个并列的名字看起来像一对情人的名字。
那天,俞思邈终于主动打了第一通电话给于舞能。
两人开始交往后,发现总有不明人士跟在他们车后,两人商量后想出今晚诱敌的办法,故意让于舞能落单,给歹徒有机可乘。
俞思邈一方面暗中布局,让人跟着王舞能好掌握歹徒动向,另一方面又把龚昊天拉进浑水里,任凭歹徒再有办法,也不可能胜过龚家在警政界的势力。
如果事情进行顺利,不但能解决于舞能遭受的威胁,说不定还能促成一对有情人。
见他们眉目传情,如斯和龚昊天识趣地悄然离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小两口,两人一同漫步在别墅前院的青葱草地上。「我不知道你会用枪。」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我根本就不会。」龚昊天一夜未眠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疲惫。
「可舞能说……」如斯不解。
「那是因为我车里坐了别人。」他举起双手解释。
「别人?」
「好吧,我跟你说清楚好了,反正你将来也会知道。」龚昊天耸耸肩。「你看过《城市猎人》吧?有些集团用长期的契约委托类似那样身分的人,在有需要的时候帮忙调查事情或处理案子,发生这样的事今天不是第二次,以前我父亲也曾需要他们帮忙,毕竟我父亲在黑白两道都得罪过不少人。」
他仰头望向天空,早晨的微风徐徐吹来,吹动他的发尾。
如斯现在才发现,龚昊天脖子的弧线非常优雅,也非常阳刚,一直延伸到他厚实宽阔的胸膛。
她在心底暗惊,自己竟然像个色女欣赏起他的身材?
龚昊天收回目光,低下头,几乎是靠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喃,「我这样说你了解吗?」
如斯的心抖了抖,全身漫过一阵颤票,她似乎还可以感觉到他吹出来的热气。会不会是因为昨晚睡了他的床,所以今天她才变得如此敏感?
「会冷?」龚昊天见她抖了一下,担忧地问。
猛然回过神,如斯命令自己收回今天似乎特别难控制的心神,一边每忙否认,「不会。」
「昨晚睡得还好吗?」
如斯轻咳了一声,真是哪不开提哪壶。
「呃……还好。」难道要一直持续类似的话题吗?她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难以招架,连忙转了个话题,「所以舞能坚持要来参加我的庆功宴,和你被俞医师拉去那里喝酒聊天都不是偶然?」
「天底下或许有偶然,但这次不是。」
「嗯?」
「餐厅那次,还有相亲那次,是老天爷让我们相见。」龚昊天凝视着她,说得认真。
如斯收回停在他俊脸上的视线,望回另一方绿油油的草地。
龚昊天知道她还不习惯自己放肆深情的目光,不点破,是不想破坏这属于他们两人难得的祥和气氛。
以往他们每次见面不是像在冷战,就是火爆场面居多。
龚昊天忘情的注视着她美丽的侧脸,发现似乎只要不对她露出情人的样子,她的排斥便不会那么强烈。
对朋友的感觉,也许是他现在被允许可以给她,也是她愿意接受的。
「我想在草地上躺一会儿。」他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我陪你坐一下。」如斯不想太快回到别墅内,打扰那对鸳鸯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