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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婚了 第4章(1)

  原以为住进杜尔寻家里肯定会有一堆考验在等着她,不过,闵彩儿万万没想到,情况果真如她和魏风所料,感觉像是住在另一个地方似,完全没受到任何拘束。而且可能还比住在自己的小套房里舒适呢。

  不知道是杜姓的一家子行径太怪异,还是她不够了解这个混血家族。明明说好这三个月里假扮成杜尔寻的妻子,但住在这里一个星期了,甭说是杜家人,连杜尔寻她都没见过几次面。

  杜尔寻的爷爷杜柏松在婚礼当天见过面之后,并没有再要求后辈们进行餐叙或特别的会晤。而杜尔寻的房舍后方有专属车道,杜尔寻每天都会依照他先前承诺的,载她到她的工作室、或是早早吩咐司机在楼下等候。

  于是,她依旧做着她的婚礼企画,一切的一切,完全没因为她“嫁作人妇”而有一丝不同。这一个星期的平静反倒让她觉得怪异极了、

  至于和“勒伊特”的合作事宜,杜尔寻告诉她他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和勒伊特进行联系和沟通。他答应一个星期之后给她一个完整的、她坚持要的“计画”。

  住在杜尔寻房舍里的一个星期,事实上闵彩儿并没有见过杜尔寻几次。他似乎相当忙碌,经常不在屋内;再不然,就是待在那间他强调过不准进入的房间里,一待就是好久,有时候甚至是一天一夜,久到闵彩儿都不知道他是出门了还是在里头睡着了。

  就像今天,星期六的中午,她早早就醒了,却不知道屋里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另一个人在家。

  难得的星期六,通常星期六是她一周里最忙碌的一天,但今天却刚好没有任何一对新人委托,让她落得轻松,意外捡到一天假期。

  闵彩儿脚步悠闲地步出屋外,走到房子前的那一大片草坪花园,心血来潮,她转开搁在一旁的水管,悠悠哉哉地洒水浇花。

  这样的轻松悠闲让人心情特别好,闵彩儿吹着口哨,拎起水管朝天空舞起水花来。

  就在她玩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两个人站在雕花大门外对里面探头探脑,似乎已经把她方才的蠢样全看了去。

  闵彩儿急急旋身关掉水龙头,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有些尴尬。她走向大门口,知道会到这里拜访的绝对是杜家人,只是他们有事不按门铃。探头探脑的是为了什么呢?

  门口的两人当然看到了闵彩儿的接近和注视,像是又更贴近大门的等着她前来招呼。

  闵彩儿拉开大门,本想询问来者是否是要找杜尔寻,但门一拉开,她便愣住了。

  “你们……”不行,得要有礼貌才行,虽然有点别扭。“爸、妈……你们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呢?”没错,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两人正是杜尔寻的爸妈。

  婚礼当天,一群亲友团像个联合国,慌乱中,她也只记得杜柏松和尔寻的父母。

  “叫彩儿没错吧?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倪凤满脸含笑。婚礼当天,儿子把这个小新娘保护得极好,让她没机会接近这个媳妇。

  “是的,妈,我叫彩儿。”闵彩儿连忙侧身让杜尔寻的父母进门。“爸、妈,快进来坐,我们到里面聊。一大早的,我真的没想到是你们。”就怕自己招待不周,闵彩儿连忙招呼。

  “唉啊,别这么说。我们也是一早来碰碰运气,本来想去后山运动一下,实在不想一大早就吵醒你们。”这会换杜尔寻的父亲杜瑞扬开口,口气温柔,不似杜尔寻的急躁。

  闵彩儿招呼他们进屋,跟在他们身后的她赫然发现倪凤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有着明显的跛态,而杜瑞扬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倪凤身侧,双手没放开过。

  “爸、妈,请喝茶。”暂时收起诧异的情绪,闵彩儿动作迅速地进厨房倒来两杯温开水。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她已经熟门熟路了。

  “嗳,不用招呼我们了。”倪凤连忙拉着闵彩儿坐下。

  闵彩儿这才终于看清楚面前这一对夫妻的样貌。

  态度落落大方的倪凤,有着让闵彩儿惊讶的年轻和美丽,心想;她肯定不是纯中国血统,因为她的眼珠也是咖啡色的。看来杜尔寻遗传了母亲的漂亮眼瞳。而且倪凤的轮廓极深,脸上有着鲜明的温柔表情。

  而杜尔寻显然是遗传了父亲英俊的外貌。算起来,杜瑞扬的年纪至少五十岁,但他保养得极好,浑身散发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尔雅出众,鬓角带点灰白,散发智慧的神韵。简单来说,杜瑞扬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男人,眸光温煦如夕阳,姿态优雅如轻风。

  看来除了外表遗传了父母的优点,杜尔寻一点也没有遗传到父母的好脾性。

  “嗳,我想我那宝贝儿子应该还没醒,真是委屈你了。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生活颠颠倒倒、没日没夜,经常我们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倪凤语气轻轻柔柔,双手握住闵彩儿的手。

  “嗯。”闵彩儿附和地点点头。喔,原来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啊,看来他家人倒是相当习惯了。总算解开了这几天她心里满满的疑惑。

  “彩儿,你和尔寻是怎么认识的啊?”倪凤好奇地探问,事实上她一开始真的很担心儿子结婚的动机是为了和爷爷对立,才故意在三十岁前结婚。好让爷爷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他接下家族重担。

  不过当她在婚礼上看见闵彩儿之后,就知道儿子绝不只是玩玩而已。闵彩儿全身散发着专属于东方女孩的奇特气息,和过去任何一个儿子交往过的女孩都不一样。简单来说,就像是中国人所形容的“外柔内韧”,有着甜美的气质,却拥有一对慧黠灵动的明眸,看来相当具有主见;而闵彩儿的笑容更是甜蜜温煦。撇开混血儿不谈,倪凤倒想不出过去情史辉煌的儿子曾和任何一个纯东方女孩交往,由此可见定是相当喜欢才会愿意相守一生。

  “怎么认识的……”闵彩儿脸上虽然微笑着,内心里却暗叫不妙。

  糟糕!她和杜尔寻在这一点上完全没套过招,要是她说了奇怪或不合逻辑的答案,岂不立刻被识破……

  就在闵彩儿谨慎斟酌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杜瑞扬替她解了围。

  “你就甭过问年轻人的事吧。”杜瑞扬极富磁性的声音逸出笑声,同时伸出手,将倪凤拉回自己身侧。“我说你可别忘了今天的目的啊,儿子媳妇平时忙得很,可没时间陪你这老太婆瞎扯淡。”

  “老太婆?”倪凤闻言,嗓音瞬间提高了八度,立刻扭过头去望着丈夫。“跟媳妇的年轻貌美比起来我是略逊一筹,不过好歹在熟女群中我还算是驻颜有术。你没听到人家封了我什么美名?画界最迷人的红玫瑰。”倪凤双手抆腰,美丽的脸上写着满满的自信。

  “哈哈哈……”杜瑞扬恣意地在妻子和媳妇面前扬声大笑。“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人家计较这种封号,人家是好心,你倒是全把它当真,也不怕媳妇听了见笑。”

  在一旁看着杜氏夫妇甜蜜的斗嘴,闵彩儿的紧张瞬间一扫而空。原来杜尔寻的父母竟是这般开朗又有趣。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中,她似乎听出了倪凤是个画家,也难怪生了个设计师儿子,杜尔寻百分之百遗传了母亲的艺术细胞。

  “哼,不跟你计较,免得给彩儿留下坏印象。”倪凤决定不再跟丈夫斗嘴,转头看见闵彩儿笑颜盛开。“彩儿,妈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等会你记得告诉尔寻。”这会倪凤又拉着闵彩儿的手,言谈间变得谨慎。

  “爷爷吩咐要单独和你们吃顿饭,而且不上馆子,指定要到这儿来。”倪凤这会的表情变得忧心忡忡。“你也知道,尔寻这孩子因为我们的关系和他爷爷之间变得剑拔弩张,爷爷这下子指定要找尔寻吃饭,肯定有他的想法,你要把这件事情好好安排一下,时间就交给尔寻去决定。”

  闵彩儿听着,心底升起疑惑。她当然看得出来杜尔寻和他爷爷杜柏松的关系相当疏离,但是,倪凤刚才说“因为他们的关系”?那是什么意思?她有点被弄糊涂了。杜尔寻因为父母而跟爷爷闹翻?是这样子吗?

  “彩儿,尔寻一定会反弹,你要帮忙说服他。这次爷爷主动延长留在台湾的时间,目的一定是要和尔寻好好沟通,只是拉不下老脸。你懂吗?”倪凤一直努力想要化解爷孙俩多年来结冰的关系,但固执的儿子说什么也不答应,硬是要脱离家族羽翼、脱离爷爷的一切关照。

  “彩儿,我的好媳妇,我很抱歉没能好好认识你,甚至连相处的时间都很少。”倪凤抱歉地微笑,艺术家那无可救药的浪漫又开始发作。她再次拉起闵彩儿的手,将一支玉镯放到她手中。“这是我随身带了三十年的幸运物,我一直觉得它的保护让我和尔寻的爸、尔寻才能平平安安幸福到现在。”

  “不……这太贵重了……”闵彩儿对倪凤这样的爱护感到一丝愧疚。她,是假的啊,倪凤对她的信任让她无地自容。

  “我的好孩子,妈爱尔寻,就等于爱你,给你随身携带的玉镯就代表把祈求尔寻平安的象征交到你手中,我很放心。”

  就是这样她才不能收啊!唉,该怎么解释才好呢?她现在真的是进退维谷了。

  “好啦,别跟妈客气,只要你好好说服我们尔寻那颗固执的脑袋就好了。”倪凤收回手,不让闵彩儿有机会把手镯还给她。“总之,和尔寻讨论好找个一天请你们爷爷过来吃个饭,提早跟管家说,好让管家把东西都备齐。”

  不知要怎么拒绝倪凤的温情,闵彩儿只好将手镯收下,改天再找机会还给她。

  “妈,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晚上约爷爷过来吃晚餐吧。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自己上街买些食材回来做,不需要请管家准备。爷爷年纪大了,适合吃健康清淡的料理,这些我还可以应付。”难得她今天有时间,而且这个约会似乎相当重要,那尽快执行岂不是更好?

  “今天吗?太好了,爸爸会很高兴的。”倪凤开心得一手拉闵彩儿、一手拉丈夫,感觉得出她快乐得不得了。“我得快回主屋去告诉爸爸才行!彩儿你真贴心,别累着自己喽!”话甫说完,急性子的倪凤就马上站起身,给闵彩儿一个结实的拥抱,还亲了亲她的额头。

  看着妻子兴奋的动作,一旁的杜瑞扬连忙起身,就怕妻子一个不小心摔着了。

  “彩儿啊,那就麻烦你喽,我们晚上再和爷爷一起过来。”扶着妻子,杜瑞扬的口气是一贯的温柔。

  目送杜瑞扬和倪凤离开之后,闵彩儿不知怎地竟心情大好。对她而言,做顿晚餐宴请朋友不成问题,但真正令她开心的是,她发现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竟可以让一对可爱的长辈那么开心。

  如果扮演杜尔寻妻子的同时,也能够让杜尔寻和他的家人言归于好,那倒是好事一桩——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清楚杜尔寻这么厌恶杜柏松的原因。

  闵彩儿急急上楼换衣服。换衣的同时,她尴尬的发现刚才自己一身轻便,甚至连淡妆都没有,真是糟糕。

  匆忙之中,闵彩儿不忘给杜尔寻留张纸条,提醒他晚上在家吃饭。不知道他在哪一间房间里,闵彩儿思考了一下,决定贴在他的睡房门口,而不是那间有点神秘的房门。

  然而,就在闵彩儿正要把纸条贴上房门时,房门却倏地打开,反应不急的闵彩儿惊呼一声,就这么硬生生跌进房里。

  “啊……”打开房门的男人即使仍在慵懒的打着呵欠,身手却意外灵敏。就见他伸手把面前狼狈的女人捞进怀里。“一大早就这么热情如火啊?真教人意想不到。”

  “哼,谢谢你啊。”闵彩儿翻了个大白眼,迅速挣离这个裸着上身的男人。他似乎相当习惯在别人面前裸露,闵彩儿惊讶的发现几天相处下来自己竟然有点习惯了。

  “这是什么?”不理闵彩儿的吹胡子瞪眼,杜尔寻伸手撕下她才贴在门口的纸条,低头细看。

  “喔,你爸妈刚刚来拜访你。他们提到你爷爷想到这里来吃顿饭。我想反正今天也没事,就答应今天晚上……”闵彩儿跟在杜尔寻身后,边向他说明。

  眼前高大修长的身形在餐桌前忽然一顿,接着转身冷冷注视着闵彩儿。很显然地,方才的轻松已经不见了,杜尔寻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阴郁难测。

  “你没时间吗?”闵彩儿直视他。

  “谁准你做这些安排的?”声音明显的不悦。转过身,杜尔寻拉开冰箱门,拿出瓶装矿泉水就往口里灌。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这男人又露出阴晴不定的脸色了,然而闵彩儿对他的冷眸毫不畏惧,只想到他可能是在嫌她太多事。

  也是。她这个冒牌的新娘,显然是过分热心了点。

  不过,她一向就是这种个性,决定要做的事就非得做到完美不可;尤其当她发现杜尔寻最大的死穴就是他爷爷杜柏松时,更引发她极度的好奇。一提到杜柏松,杜尔寻就不高兴,到底是为了什么?

  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杜尔寻进射寒光的眼看向闵彩儿,然后靠近她,伸手紧紧捏住闵彩儿细致的下巴。

  “即使是条件交换,也不代表你有资格替我做决定。你,干涉得太多了。”指控似的,杜尔寻紧捏闵彩儿下巴的手没松过,冷峻的脸孔几乎贴到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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