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虽然顽劣,可他也确是对你有情育义。在遇到你之前,他可是成天花街柳巷的闲逛,遇到你之后便再也不去了,甚至这两年没有见到你,他也对你念念不忘,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一个公子哥能为你做到这样,还不够专情吗?”廖吉柔声细语地安慰着,“再说,日久生情,你现在不喜欢他,或许渐渐的就喜欢上他了呢。”
“那我要是嫁了他三年五年的还不喜欢他,怎么办啊?”
“要是那样,你就回来,爹爹养你,你做爹爹的师爷。”廖吉刮了宛甄的小鼻子一下。
宛甄听见“师爷”两个字,立即破涕为笑。她可是一直以爹爹的“师爷”自居,只可惜自己是个女子,只能在心里想想。
或许嫁给云泽并非一个坏主意……
入夜,宛甄躺在床上,如风站在酒窖门口的样子又出现在她脑海中,害得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索性从床上坐起来,点了灯。
“小姐,怎么还不睡啊?”一旁的丫鬟迷迷糊糊的起来问。
“快起来,帮我梳妆打扮。”宛甄打水洗脸,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紫纱,又找了一件斗篷披在外面。
“大半夜的,小姐这是要去哪儿?”丫鬟揉了揉眼睛,起身帮她梳头。
“你莫要管了,爹爹若是问起,也不必替我保密,我明天一早便回来。”宛甄自己对着镜子用极快的速度擦脂抹粉。虽是夜晚,妆却上得无比顺手。
如果人生注定是要任由命运摆布,那也要先了却自己的心愿,再听从命运的安排。
如风素来浅眠,睡觉对于他来说无非是闭闭眼睛,所以听见窗外有声音,他立即从床上坐起,抄起放在一边的长敛,警惕道:“什么人?”
“如风,是我。”宛甄提着灯笼,落落地站在门口。
如风推开门,宛甄此时的样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仿佛只在黑夜中盛开的花朵一般,无比妖娆,却又无比哀伤,带着一种稍纵即逝的艳姿美态。
宛甄见到如风,便踮着脚,伸出双臂搂住了如风的脖子,扑到了如风怀里。“你说过,当我想好了要做你的女人时,便来找你。我想好了,我要你做我的第一个男人。”
如风一怔,将宛甄带到房间里,按过她的灯笼,熄灭,放到一边,又将房门关好。
回过头去看宛甄时,她站在月色中,轻轻地扯下斗篷,厚重的斗篷滑落到脚下,光滑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胴体,衬着那张海棠花一般美丽的面容。
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的,让人只想用身体去体会,肆意贪欢,随性而为,因为天一亮,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可是……”
宛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什么都别说,抱我吧。”
“我不能……就这样胡里胡涂地抱你。”
“哈哈哈……”宛甄笑了起来,笑中带着苦意,“我要嫁给云泽了。”
如风心里一空,仿佛走在夜里,跌下了悬崖一般,但是一想到今日廖吉所言,也只能将自己的感情深深地藏起来。“也好,祝贺你啊。”
“我想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你。”宛甄低着头,说着说着,眼泪便又如珍珠般滴落了下来。
“既然在漫长的生命里不会再遇见你,请在今晚让我成为一个女人吧。求求你,如风,我们来做那一天没有做完的事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到了如风的手上。
体温相透,宛甄未曾察觉的是,如风也和她一样,心如刀绞。
“我不能这样做。”如风捡起了宛甄的斗篷重新披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裹好她冰凉的身子,细细地帮她系好带子。
“是因为明月?”
看见如风惊诧的表情,宛甄觉得自己猜对了。
如风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当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时,任何借口都是多余的。宛甄这样想也好,这样……就真的能一刀两断了吧?
“没错。明月是我的发妻,那天见到她,又重新燃起了我对她的爱意,我不能负了她。”如风扯谎道。
“那你所说的爱我,都是骗我的了?”
“逗逗你而已,想不刭你还当真了。哈哈哈。”
如果可以不相见,如果可以不相识,如果可以不相恋,如果不是那天的春意太美……
知县的千金和盗贼,本就是殊途。
“打扰了。”宛甄说着,推门而出,冲进了夜色里。
宛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回衙门的,狼狈的她并没有发觉如风一路保护着她,直到她平安的回到家,依然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的背影,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很久……
“你怎么会在这儿?”宛甄一回到自己的闺房,便看见了一张极为恼人的睑。
“姊姊,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啊。看,还给你带了好酒呢。”明月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无比的轻盈欢快,眉间的红痣妖艳似火。
“快滚!上次你利用我的帐我还没有跟你算,现在没心情跟你玩!”宛甄没好气地说。
“姊姊何必这么绝情。”明月跳下桌子,走到宛甄身边,伸出手指勾了下宛甄的斗篷,酸酸地道:“哟,穿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去会如风了吧?”
“少管闲事!你快给我滚出去,滚啊!”宛甄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砸向了明月,“啪”地一声,茶壶摔个了粉碎。
“好凶的姊姊,人家是来帮你的啊。”明月向后一跳,又坐回到桌子上,晃悠着两条修长的小腿。
“我马上就要嫁人,不会再去找如风了。你赢了,如风从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人,你还想怎样?”
“咦?”明月一歪头,一脸事不关己的纯真表情,“姊姊莫要说笑,如风怎么可能喜欢我呢,而且我正是为了不让姊姊上夏家的花轿才来找姊姊的啊。”
“你到底想怎样?”宛甄只见红光一闪,回过神来时,明月已经在她身后了。这身手,绝非一般的女子!
明月捋起宛甄的一缕秀发,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姊姊只要按我说的做便好。我早说过,我是来帮姊姊的。”
富甲一方的夏家娶了知县的千金,这简直是怀平十年一过的大喜事。
这一天,怀平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夏家的轿子早早地停在了县衙门口,一大串爆竹声后,新娘被人背了出来,送上了轿子。
满城的欢庆,铺天盖地的红色,震耳欲聋的喜乐,极尽排场的喜宴,骑着骏马、英俊富有的新郎,轿子里身分显赫、聪明美丽的新娘,羡煞旁人的姻缘。
风月楼的酒窖里,如风开了一坛又一坛的酒,直到烂醉到地上,不省人事。来酒窖取酒的龟公一不小心绊在了如风身上,见这人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吓了一大跳,赶紧匆匆跑去报告狐孤婆。
“哎呦,这个酒味够大的了。不能因为这酒钱我不与你算,便这样没完没了的喝啊。”狐孤婆带着四个龟公,捏着鼻子下了酒窖,“快去找个平板车,把他拉回同兴号再说……等等,要不先去找个郎中,看看他还能不能救活,要是死了,就不白费那个力气了,在院子把他埋了得了。真是的,一天到晚就会给人家添麻烦,要不是我心肠好……”
狐孤婆念叨着,却也没真心怪如风。
最终如风被人抬上了平板车,拉回了同兴号,几个人七手八脚一直把他抬进了浴房,烧了热水,放了解酒的草药,扒去了被如风吐得脏兮兮的衣服,将他整个人扔进了浴盆中。
“泡半个时辰,他自然就会醒了。你们回去吧。”狐孤婆打发走四个帮忙的龟公,自己坐在浴桶旁,试了试水温,又拿木盆舀了些温水浇在如风头上。“你呀,也够傻的了。就算宛甄出嫁了,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如风不知道狐孤婆走后,自己又在浴桶里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时,忽然感觉到有女人在吻他,他恍惚地睁开眼,大概自己真是喝醉了,眼前竟然出现了宛甄那一双让人流连的杏眼,湿淋淋的发丝缠绕在双臂上,她只穿了一件单衣,伏在他胸口,与他共浴一处,一脸的意乱情迷。如风只觉自己对宛甄的思念已经达到顶峰,再不宣泄,他就要发疯了。
他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熟悉的香甜充溢着他的口腔,是宛甄的味道没错。
如风紧扣住梦中人的后脑,发疯似地吮吸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舌尖掠过对方的牙齿,勾住意欲躲闪的小舌,探入口腔更深处,同时向下抚摸着梦中人的身体,双腿抵在对方的双腿之间,将梦中人的腿分开,长长的胳膊紧紧地揽住对方,摩挲着对方的后背,在她的腰间打转,一路向下,扣住那柔软翘挺的臀部,那富有弹性的手感一把点燃了他的欲火,小腹一阵燥热,摩擦着佳人的下腹。
如风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以为这是自己的春梦。既然梦中人已经嫁给别的男人,那么留给他这可怜人的一抹幻影,总可以供他为所欲为了吧?
如风摇摇晃晃地从浴桶中迈了出来,一把将水中的美人抱出来,抱到了浴房旁的卧榻上。
离开了温热的浴桶,怀中人打了个小小的寒颤,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如风,偏偏还满脸的潮红,让人着实抓心挠肝了一番。
……
如风紧紧抱着她,等待梦境过去,再面对痛苦的现实。
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身下的温暖依旧,他方才渐渐清醒过来,望着面前的人儿,又看看四周,如此的清晰,这分明不是梦。
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再次确认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为什么?为什么宛甄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夏家的新娘又是谁?
如风抱起宛甄,怀中人轻巧得就像是一只小猫。他将她抱到浴盆中,小心翼翼帮她洗干净身子,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宛甄?”
宛甄此时已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连睁开眼睛也分外吃力。
如风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嗯?”宛甄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为什么?”那软软的嗓音刺激得如风又一次勃起。
如风猜到一定是明月搞的鬼,情况十分不妙。
但是他同时明白的是,他不能离开宛甄,绝对不能再让宛甄从他身边消失了。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一点庆幸自己和宛甄被明月陷害,虽然不知道明月那家伙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但是只要宛甄在他身边,纵然是万世劫难,他也甘之如饴。
如风扶着宛甄的腰,引着她一点点的坐在自己身上,宛甄伏在如风胸口,难耐的感觉让她微蹙着眉头。“嗯……不要了……”
“乖,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相公,你要乖乖听话才是。”语毕,便上下摇动起来。
……
如风不记得自己究竟又要了宛甄多少次,只记得到最后,宛甄已经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shen\吟。
她终于是他的了,能在宛甄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的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