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画面,她便忍不住打个哆嗦,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弄得自己一身烦躁。
令狐绝今夜怕是不会来了,她明知如此,却只抱着希望,好几次她都坐起来,死盯着门口,期待那儿发生一些风吹草动,却半天没有动静。
如此反反复覆,最后她累得头都疼了,再这样下去,保准一夜无眠,只好闭上眼叹了口气。睡吧,赶明儿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审问他。
怀着一颗忧情愁意的心,她侧躺着,就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一抹影子无声无息的掠入,瞬息间已近天明。
独孤秋雨蓦然睁开眼转过脸,立刻与那熟悉的气息对上。
是他。
「雨儿……」熟悉的低吟、熟悉的呼吸,他已经躺在她身旁,双手熟练地摸上她的腰,鼻息寻着她颈窝,嗅着属于她的清香,可是这个小东西却没有响应他的热情,而是息息把他亲来的嘴档住,「等等。」她压低声音阳止他,被堵住的唇亲不到她的嘴,退而求其次,先亲她的小手也行。
独孤秋雨没好气的用手定住他的脸,借着窗外洒进的银光瞪着他。
眼前这张脸,是男人的脸,俊逸出尘,被门光映照得染了一层妖晓。美得连后宫佳丽都为之失色。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像想要若出什么蛛丝马迹似的。
令狐绝微拧双眉,好笑的问:「你怎么一副见鬼似的眼神?」
「你……该不会直的跟皇帝「那个」了吧?」
「哪个?」他一脸胡涂的问。
「就是那个啊,」她的语气带了点苦涩,令狐绝荆挑了挑局,恍然大悟道:独孤秋雨立刻把他推得远远的,「嘱,你说那个啊。」他笑得一脸暖昧。
人也躲到床上的另一边,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一想到他和唐允炽两人在床上打得人热,她除了心情复杂,更多的是不明的怒气,她忍不住颤抖的指着他。
「你……你……你真的和他……」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哎,雨儿,我这是为了你啊,若非为了守住你的身子,别被皇帝吃了去,我只好牺牲自己,代替你睡,他低下脸,一副羞愧忍痛的模样,很明显是承认了。
一时之间,她的脑袋瓜震惊得无法思考,迟迟不知该说什么,虽说他是为了她才牺牲的,可是这叫她情何以堪,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蓦地,一声闷笑传来,让她恍然回神,仔细一若,那家伙肩膀不停抖动,看起来好像不是在伤心喂泣,而是在憋笑?
笑?他还笑得出来?
她猛然大悟,收回震惊的神情,取代的是笑骂。
「好啊,你骗我!」她气不过地打他,这个狡猾的家伙,就是喜欢逗她,好像不逗她一下会死似的。
她只好气又好笑,一想到自己刚才被他逗得膛目结舌,不禁也笑了。
她打出的拳头被他包在手心,推来推去,他乘机压向她,便宜是一定要占的,他虽不屑做小人,但也不是正人君子,能偷的香一定不放过,于是顺势吻上她的小嘴,不管她怎么躲,他就是有办法亲到。
笑语声最后转成了轻声呢喃和喘息声,他的吻浓如烈酒,几乎让她沉醉,独孤秋雨用着仅存的一丝理智,奋力将他推开一些些,低喘的问:「等一等,我问你,你是怎么应付皇上的?你明明说了要侍寝呀,他如何放过你?」
「喔?那个啊,当然只是骗他的,他根本没机会碰我。」
「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不满足她的好奇心,今晚就吃不到佳肴了。
「也没什么,刚好有人求见他,有要事要谈,他就放过我了。」
「就这样?」
「不然呢?」
独孤秋雨还是有些疑惑,可惜现在肩里光线太暗,她看不起,令狐绝脸上的神色,只见他说得轻松,心想也是这么回事了。
她还以为,他有什么神通呢,原来是碰运气,想到这里,她还是不放心。
「躲过了今夜,那明日呢?」
「你放心,现在有不少门派派了人来这里密见唐允炽,他这几日都不会有时间想到你和我,光是要会见这些人就够他忙的了,而且他是个对欲望自制力很强的人。」
「是吗……那就好。」她显然还是有些担心。
「更何况——」他语气一转,森冷的开口。「他竟敢打你的主意,这笔帐我还要跟他算,任他是九五至尊,吻了你的唇,我便要叫他付出惨痛代价。」
气氛蓦地降至冰点周光明暗之间的那张俊容,冷绝邪偏,令她吓了一跳,「你这样好可怕哪,别叮我,」
令狐绝笑得邪气,一把将她楼进怀里,灼热的气息拂着她敏感的耳。
「为夫必项让你了解一件事,就是我的醋意很更,占有欲很强,除了我,绝不贵让其他男人碰你,要是谁敢碰你,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他。」
独孤秋雨不禁困难地吞咽着口水,心想怎么有人可以前后差那么多,此刻的他这一身邪气,让明明遥暖的室内,彷佛转眼到了隆冬腊月。
这样的他,既威肋又迷人,令人生怯,却也有着一股魔力,深深吸引住她,「知道了。」她咕哝一声,楼着体中的软玉遥香,黑暗中的星眸幽深如僵。
独孤秋雨感觉到他的呼吸变更,下|身的硬物突起,知道他动了情|yu,当遥软的唇策下时,她脸上一羞,迎合他的索取。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是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拒绝他的,因为这样克制不出声,实在难受,而这人却不知履足似的,令她只爱只恨,这一晚,只是一庆双影,一夜缝溺,在昏昏沉沉中,她记起还得问他到时如何离开?他有何计划?
他却只给她一个合糊的答案,说为夫已经计划妥当,她只需乖乖等着,到时候自会带她安然脱身,结果,她还是没问到她要的答案,却已沦陷在他的遇柔乡里,不知今夕是何夕,接下来的几口,唐允识等人依然留在大宅子里,独孤秋雨从一些什人的低声交谈中,隐约得知唐允识这几日忙于接见江湖人士,看来他暂时是无暇来打扰她,她也落得心安轻松,令孤绝自从那一夜与她相拥缠绵后,隔天开始便没再出现,她知道他肯定是为了离开一事而去布局了。
她观察过,这宅子里里外外都布满了高手,明的暗的都有。
明的可以看得到,可是暗的就比较麻烦了。
高手会掩饰自身气息,除非你的功力高过他,才能查探到他的存在,她若要逃出去,还真需要令孤绝帮忙不可,令狐绝若是单独一人,必然能够来无影去无踪,可她不行,令狐绝带着她,势必无法做到不让所有人发现,不过她相信令狐绝,他既然说了有办法可以带她离开,就必然做得到。
多想无用,还是想想自己有什么可以帮他的吧。
她在院子里迢步而行,身旁的那两名侍女也都不快不慢的跟着她,除了这两名侍女,她还可以感觉到附近至少有六人盯着她,至于其余她感觉不到的,就不知有多少人了。
没关系,再过几夭,她就脱离了,想到这里,她满意的笑了,十分开心,也就不在意被这么多人监视着。
她低下头,手轻轻抚上小腹,这个门的癸水没来,她就隐隐怀疑自己大概是有喜了。直到现在,她更加确定,因为她的癸水向来不会迟的,可这次都过了十天了,所以她知道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是她和令狐绝的孩子呢。
这份认知让她欣喜,因为这缘故,她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平心静气的等待着,到了第十日,她的心不由得紧张,就是今天夜里,她虽然睡在床榻上,假装入睡,其实被子下,已穿好黑色的夜行衣,就等令孤绝来带她走。
蓦地,令孤绝来了,「跟我走。」一进门,他也不多废话,直接对她说。
她立刻跳下床,跟在他身后离开之前,她突然拉住他的手,引得他回头。
「怎么了?」
望着他,她想,现在是重要时刻,虽然令孤绝武功高强,但是唐允炽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避免让他分心,还是先瞒着他好了。
「没事,」她摇头,令狐绝抚上她的脸,低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说着在她嘴上啄了一吻,便拉着她的手出去。
一出内房,便看到躺在地上的两名侍女,接着走出肩,在院落门口只发现了或躺、或躺,或趴的男子,这些是监守她的护卫,看样子全都中了迷药,他带着她闯出去,小手在他的牵握下,一起乘风而去。
在奔跑了数里之后,立刻感觉到有人追来,这些能追来的,必然是那些高手中的高手。
这时侯她听到令狐绝运行内力传来的声音。
「雨儿先走,我怕等会儿毒用多了,会伤到你哩。」他温柔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就像夜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一般。
独孤秋雨听了也回他一笑,一切听他的,她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也知道只要她逃离了,令狐绝便也会跟着离开,他牵制这些人就是为了让她先走,万一唐允炽来了,他一人怕是难以顾全她,当下她不敢扰豫,时机稍纵即逝,她立即逃之夭夭。
当她施展轻功逃逸,不知逃了多欠后,她终于停下来,心想应该没事了,一想到自己顺利逃出了,她开心得不得了,便来到与令狐绝约定的地方等着他。
大约等了半天,当太阳要下山时,还不见他的人影,她的心中禁不住有些心焦。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她特别容易困,于是打了个吨,蓦地,她心中一警,惊醒过来。
独孤秋雨朝外头看去,赫然发现唐允识就在不远的前方,叮得她息忙捣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叫出声来。
「谁?!」
槽了!完了完了,这个唐允识怎么追来了,令狐绝呢?他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担心只害怕,眼看唐允识正向自己这方向走来,「三哥,是我,」回答的,是十公主唐秀难,唐允识见到是十妹,沉声问:「可追到独孤秋雨?」
「我正是来告诉二哥的,她从那边逃了,可借我轻功跟上不她。」
她一说完,唐允炽立即朝她指的方向施展轻功而去,没多欠,便不见人影了。
见三哥走了之后,唐秀难立即开口。「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独孤秋雨心中孤疑,她想了想,便站起身,唐秀难望见她,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彷佛早知道她会来这里似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狐疑的问。
「我不是帮你,是帮令狐绝。」
「帮他?」她更疑惑了,「为什么?」
唐秀难笑道:「因为我答应了他,要助你逃走,他知道我三哥城府极深,有可能留了一手,为了预防万一,她要我在这里等你,上一回他从我三哥那里把你救走后,我三哥便预料到他迟早会来,所以早就布好了局,你就算进出来了,皇兄也已经在这方圆干里布下天罗地网,你不管逃到哪里,若没有我的令牌和口令,你走不出去的。」
独孤秋雨并不因为她的帮助而感到高兴,相反的,她有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堵得慌。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他?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帮我们。」帮了他们,等于背叛了皇帝,这位艺主居然会背叛她的皇帝哥哥?
唐秀难抿出一抹甜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怎么,他没告诉你,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吗?」
独孤秋雨浑身剧震,惊愕的瞪着她。「你胡说!」
「我没胡说,若不是因为这样,我只怎么可能背叛我三哥呢?」唐秀难见她脸色苍白,笑了笑,继续说道:「自从见到他后,我就爱上他了,这世上我只想嫁他,我告诉他,只要他和我一夜欢好,我就为他做任何事,就算背叛我三哥也在所不借,」
此时此刻,独孤秋雨只感到一阵晕眩,差点站不稳,她背脊泛寒,必项强力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去,在忍过这一波晕眩后,一阵虚脱感让她觉得心被掏空了。
他只骗了她!虽然他这次是为了救她,可是她不要他以这种方式,难怪他不肯明说,原来他收服了尊贵的十公主,这美男计用得可直好啊。
她死死盯着唐秀难,望着唐秀难一脸的得意和甜盖,独孤秋雨嘴咬得死紧,脸色乍白乍青。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自尊不准她示弱。
她还有家人,为了家人,她现在必项理智,不能冲动,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尚未脱离危安全。
「我明白了。」她冷道。
唐秀难心中欢喜,本来她还担心独孤秋雨会反对。「你明白就好,虽然我不愿意和其他女人共享丈夫,可是没办法,令狐绝喜欢你,我只好退一步了。」只要能让她跟令狐绝在一起,她死也甘心。
独孤秋雨不想再跟她啰嗦,她现在只想赶快走,「接下来呢?」
「把你这身黑衣换了,易容成我的样子。」说着她丢给独孤秋雨一个包袱,里头还有易容物品,独孤秋雨立即照做。
不到一刻钟,她已经易容成唐秀难的模样,说着唐秀难给她的令牌,记诵她教的口令后,独孤秋雨头也不回的离开。
过城门检哨,只要出示此令牌,便能通过遇上汪湖人,说出此口令,对方便毫不怀疑她是十公主了。
独孤秋雨骑着马,片刻不停的奔驰,只换了好几匹马,一路向大漠奔去。
独孤家上下百余人口,在皇上派人围堵看管下,居然还是逃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江湖。
无人明白,他们去了哪里?据说同一天,皇帝想纳入后宫作为人质的独孤秋雨,也从皇帝手中顺利逃脱,这可让皇帝震怒了,因为帮助她进脱的,正是那粱鹜不驯的江湖第一美男子令狐绝。
这件事不但重创了皇上的颜面,还引得他龙颜大怒,因为在他布下天罗地网后,两只乌儿还是飞出去了,而且飞到哪儿了都不知道,就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后,三个多月过去了,独孤秋雨开始有害喜的微兆。
翠儿一进来,便发现小姐抽着嘴,忙将端来的鸡汤搁在几上,上前扶着小姐,「小姐,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来?」
独孤秋雨摇头。「我没事。」她强压下想吐的感觉,因为害喜,让她脸色变得不太好,向来请丽的脸蛋添了抹柔弱的媚色,楚楚伶人。
翠儿担心地看着小姐,「不如,我找夫人过来。」
独孤秋雨一听,对她摇头,「不用了,我不想让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