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个武功较好的,直接凌空飞来,白苹猜想飞过来的大概都是老大、老二这种上位的。
海贼们几乎都戴着面具,不过凌空飞来的几个却都没戴,难道他们不怕让人见着他们的脸吗?还是说……他们易容?看这三个长相普通,体格都不错,两个高一个壮,壮的那个提着大刀,另外两个都没拿武器。
看了那么多武侠片跟武侠小说,白苹立刻对那两个没拿武器的心生警觉,这种没带武器的,表示对自己的武功相当有自信。
她小声问道:「公孙朗,你功夫行不行,能不能把他们打跑?」
「我爹可厉……」
「右儿。」公孙朗打断儿子未完的话。
公孙右眉头一拧。「是。」
「别毛毛躁躁的。」儿子平时不是个聒噪之人,虽然才九岁却显得老成,弟兄们说是受他影响才成这样,他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也没刻意改正,没想跟这变了调的玉飞双在一起,倒把孩子气的一面给激出来了。
公孙右瞪了玉飞双一眼后,拉下脸不再言语。
「各位不用惊慌。」拿大刀的庄镂朗声道。
「你们违反协定。」船主喊道,他是个五十开外的男子,虽然不高但很结实。「这可不是货船,你们不能打劫。」
「诸位放心,我们只是找个人。」
玉飞双望向另一个说话而且没戴面具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没什么表情。
「什么人?」船工一脸怀疑。
「这就是我们自个儿的事了。」黑衣男子打了个手势,海贼们散开到各个船舱把人给揪到甲板上来。
「你们这样闹事……」
「好了,师弟,没咱们的事,别多嘴。」焦汕打断霍昌的话。
「可是……」
「他们也没伤人,先看看再说。」焦汕再次截断他的话。
玉飞双左右张望着,瞧着海贼们把船舱里的人架出来,惊叫声此起彼落,因为这船不大,所以很快便把人都推到甲板上来。
大部分的人都面带惊恐,但在海贼再次保证不劫财劫人的情况下,他们也没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少部分人则是一脸平静,事不关己,她猜测这些人大概多少都有些功夫,所以也不怕与海贼硬碰硬。
忽然,高壮的庄镂在人群中搜寻时,瞧见了她。
「这不是玉姑娘吗?」
天啊!白苹心头一震,他们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她赶忙道:「不是,你认错人了。」她探什么头啊,早知道就不要东张西望。
庄镂朝她走来。「你明明就是玉飞双,两个月前你刺伤我还记得吗?」
完了,来寻仇的,怎么办……来个打死不下承认。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玉飞双。」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是玉飞双的妹妹玉无双,我们失散多年,最近才相认。」
她一说完,公孙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公孙右沉不住气说道:「你又在胡……」
话未说完嘴巴就让人捂住,不是别人正是白苹。
「看到没,我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拍拍公孙右的头。
庄镂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你的孩子,你几岁生的,八岁吗?哈……」
其他海贼们也都笑了。
公孙右以手肘撞她,白苹痛叫一声,赶忙低头小声道:「你合作点,别害死我,我等一下再让你踢个够。」
听见这话公孙右倒没挣扎了,白苹真想打他的头。这小鬼…… 庄镂上下打量她,感觉她似乎有些不一样,莫非玉飞双真有个妹妹?
「你出来。」他以刀指着她。
「不出来。」她立刻道。
庄镂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其他海盗们又笑了。
「这妹妹倒是有趣,姊姊就太冷了点。」
「我瞧她们长得一样。」
「玉飞双不是孤儿吗,哪来的妹妹?」
几个海盗们闲聊着,一边打量着她。
庄镂没跟她罗唆,直接就要推开碍事的父子,把她拉出来,他手还没碰到公孙石,就见一个白袖子挥来,隔开他的手,那力道柔中带刚将他挥退好几步,他大吃一惊,连忙稳住。
「你是何人?」他瞪向公孙朗。
公孙朗习惯性地拍拍衣袖,没要回答的意思,庄镂立即提着大刀过来。
「老三,别冲动。」黑衣人出声。
「我要试试他的斤两。」庄镂扬着笑挥刀而来。
「不好,我们快避开。」白苹拉着公孙右要闪到后头去,公孙右却不依。
「我要站这儿……」
「退一步。」公孙朗说道。
公孙右立即听从地退了一步。
大刀砍来,公孙朗也没避,左手一扬,只听见当地一声,刀子就被震开,庄镂一招接着一招劈来,就见公孙朗左挥右挥,当当当地次次挡下他的刀。
白苹一脸赞叹,虽然两人速度极快,不过她还是瞧见了公孙朗手上的飞刀,那当当当的声音就是飞刀与大刀撞击的声音。好像在电影院看武侠剧喔!白苹兴奋地差点没大声叫好。
公孙朗打得无趣,飞刀一甩,直接刺穿庄镂的右手臂,庄镂吃痛地后退一步,手上的大刀差点脱落。
「这位公子好功夫。」黑衣男子移了过来,另一名蓝衣男子则始终站在船桅上,居高临下锐利地扫视船上五十几名乘客。
公孙朗没应声,冷淡地瞄他一眼。
「再来。」庄镂从衣内拿出布条绑住手臂上的伤。
「老三,退下。」黑衣男子瞪他一眼。
「不退。」他笑笑地扬刀。「老子好久没动筋骨了。」
看来这庄镂是个磊落的老粗,被公孙朗弄伤了也不在乎,技不如人也不羞恼,白苹回头一想,会不会这庄镂并没有伤她之意,只是想跟玉飞双再比一次武,这么说来玉飞双的功夫算得上是不错。
庄镂挥刀砍来,还没碰上公孙朗就让黑衣人扬手打退。「真要人家废了你才停吗?咱们是来办正事的。」这公子一出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若非不得已没必要与他起冲突。
庄镂不领情。「办正事归办正事……」
「找到了。」船桅上的男子凌空而下,出掌打向人群中。
白苹回头一瞧,惊讶地看着那人正朝贾罢而去,她惊讶地张大嘴。咦?为什么是贾罢?
蓝衣人这一喊,所有海盗全朝着贾罢而去,除了庄镂还在原地,对着公孙朗说道:「再来。」
「先别打。」白苹出声阻止。「你们为什么要抓贾罢?他不就是个商人吗?难道他是奸商?」
庄镂看向她,鲁直地说道:「应该是易容,老大说是他,那就是他。」
「什么啊,解释清楚。」白苹瞪他一眼。
「你管什么闲事?」公孙朗瞟她一眼。
「是啊,你管什么闲事?」公孙右踢她一脚。
「哎哟,你们都不好奇喔!」白苹一边痛叫一边说。「那你们把耳朵捂住别听嘛,你快说啊。」如果她不认识贾罢也就算了,明明昨晚还有刚刚都说过话,当然会好奇啊!
庄镂哈哈而笑。「你这性子还真不像玉飞双,可脸蛋明明一样,莫非你也易了容。」
「你快讲重点。」她催促。
庄镂笑道:「他不是贾罢,是内奸,窝在我们船上几个月,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前几天让他逃了,我们要把他逮回去剥皮。」他们这几天都在这海域找人。
白苹抖了下。剥皮?真的还是吓唬她的?
「完了。」白苹一叫。「昨天他给我的药,我吃了不会有事吧?」
公孙朗瞥她一眼。「不是叫你别吃。」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故意吓我的……快给我把脉。」她焦急地伸出手。
「脸色发黑,没救了。」他清冷地说。
「什么……」白苹摸着脸。
庄镂偏头看着她。「我噍着还好嘛,他应不会给你吃毒药,他是官府的人,不会欺害百姓的。」
听见这话,白苹松口气,差点腿软,公孙右见她这样,忍不住说了句,「没出息。」
「这跟有没有出息没关系,生命是很重要的,我还有任务没完成,不能死在这里。」她理直气壮地说。
任务?听见这两个字,公孙朗眯了下眼。
忽然间,尖叫声此起彼落,贾罢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滑溜得像条鱼,与他肥胖的身材完全不相称。
「快救我,玉姑娘。」他边躲边喊。
白苹吓了一跳,见大家目光朝她看来,她赶紧撇清关系。「你别乱叫,不关我的事。」这死贾罢,竟然想拖她下水,实在太小人了。
「别砍。」贾罢溜到人后。「你们别砍我,藏宝图已经不在我手上,我送人了,送给玉姑娘了。」
大夥儿的目光又定在她身上,白苹涨红着脸,愤声道:「你干嘛陷害我,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在陷害我,什么藏宝图,剧情太老套。」
大家还是看着她,她气道:「你们有没有脑袋,他讲就信,莫名其妙,再说了我要藏宝图干嘛,那都是骗人的啦。」
「真的有。」贾罢的声音传来。
「还不快点把他抓起来。」白苹气得脸都红了。「你们到底是不是海盗,拿出一点魄力行不行,这么多人对一个也抓不到,如果我是你们老大就把你们全部丢到海里喂鱼。」
她一说完,海盗们全笑了。
「这位姑娘说得很有道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那蓝衣人不知何时又站在船桅上。
大夥儿一听,赶紧冲上前去,要抓贾罢,原本还想和公孙朗比画的庄镂也只好去抓人。
白苹松口气。「幸好,差点被贾罢害死了。」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这叫报应,老是胡说八道,马上就让人陷害了。」公孙右责怪地看她一眼。
「我胡说八道又没去害人,他可是要害我。」白苹说道。
「你也承认自己满嘴谎言了。」公孙右瞪她。
白苹尴尬一笑。「我也是为了保住小命,不过幸好这些海盗比我想像的讲道理,不然我可惨了。」
「不如叫他们送你去四翼国。」公孙朗冷言。
「千万不要。」白苹大惊,她可不想跟一群海盗在一起,他们只是现在看起来无害,谁晓得他们私底下是不是杀人不眨眼。
忽然间,碰一声,类似拉炮的声音在空中散开,白苹转头,瞧见贾罢滑溜地闪开众人的追捕,跳船跃入海中。
「怎么了?」白苹抬头望着青色的烟雾。「是信号吗?」
「贾罢放的信号,大概在通知官兵吧。」霍昌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他们大概就埋伏在这附近。」
正想问详细点,站在船桅上的蓝衣人望着远方,说道:「官差来了,回船。」
听见这话,海贼们赶紧跳上木板,回到自个儿船上,临走前庄镂对着公孙朗与白苹说道:「后会有期。」
「最好永不相见。」白苹摇头。
庄镂哈哈大笑着离开,白苹松口气,擦擦汗。「真是……没事找事的一群人,闹烘烘地来,结果连人也没抓到。」
「那贾罢是官府的人,功夫不弱。」焦汕开口说道。
「哼,下次见了他,我一定踢他两脚,消我的心头恨,竟然想拖我下水。」白苹气嘟嘟地说。
说到踢脚,公孙右可记在心里了,他转身先踢她一脚,白苹痛叫一声。天啊!她怎么那么倒楣,厄运接二连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否极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