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乔的小女人扬高鼻子,“又没人求婚,你要我嫁给鬼喔!”
“是不是只要拿出钻戒就点头?”女人的浪漫,通常是一颗永恒。
“想得美哟——还要有三光。”想讨好她没那么简单,她可是很挑剔的。
“三光?”那是什么东西?
“是烛光、月光、水光,三光辉映我指上的大钻石,鲜花不能少,起码要一万朵香槟玫瑰,还有,你要下跪求婚。”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的浪漫,绝对要美得像是在梦里似的。
耿仲豪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然后……“大白天别作梦,想得太多,你这辈子别嫁了。”
“你……你居然不娶我,我、我放火烧你房子。”啊!怎么换她逼婚?
“想清楚再摇狠话,别忘了躺在我身边的人是谁。”除非她有自焚的念头。
对喔!她才不想连自己也烧死。“哼!我不一定要嫁给你,大不了我明天开始相亲。”
“好。”
“好?”见鬼了,他竟然不在乎。
耿仲豪轻笑地抹去她嘴角残渣,“我第一个报名,也是唯一的一个,你没机会认识其它男人。”
“你好狡猾喔!果然是只狐狸。”害她吓了一跳。
“我爱你,慧。”一生一世,执手白首。
“我也爱你,豪。”能与他相爱,真好。
“生一支足球队如何?”他养得起。
“……”这男人疯了。
蓦地,苗秀慧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某一点。
“听说你为我哭了,在雪缇宣布我死亡时,你双手槌墙哭得嚎啕,连院长的肖像也砸个稀巴烂。”她捧他的手,隆起的伤痕清晰可见。
闻言,他顿时神情僵硬,嘴角笑意一凝。“谁说的?”
“鬼喽!”她俏皮的一眨眼,状似无辜地跟某只鬼打招呼。
耿夫人因非法持有枪械、杀人未遂被判了十年刑期,但在苗秀慧的苦苦哀求下,苏幻月很不情愿的出马,让她以精神状况不稳为由免于入狱,近日送往疗养院治疗,短期内无法出院。
不知疾苦,骄纵成性的耿晓君仍不知悔改,老要找人麻烦,看不下去的董知秋刚好要去非洲看大象,于是顺手将她拎上飞机。
不过嘛!她恐怕没法回来了,因为她拿的是单程机票,没钱又没靠山的她只好待在当地的医疗团体,当个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台佣。
傅唯君只是一时走岔路,并非完全无药可救,念她也算是上一代恩怨下的牺牲者,苗秀慧情商好友于浓情帮忙,先帮她戒毒,再安排她前往美国,听说目前在特警中心接受特训,被恶毒的教官整得很惨。
原来的社工调回原单位,耿仲杰的自闭症大为改善,只要不一下子涌上一大票人,三、五熟悉的人,他可以交谈十句以上。
不过令人意外的,他和社工小姐谈起恋爱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甚至开始利用网络接些工作,不用出门也能赚钱养活自己。
“咦,你是仲豪的生母?”一脸无奈的桂香看着再次吓得脸发白的女人,低声轻笑。
“在我为救你而差点魂飞魄散时,我想起生前的一切,也由福德正神那里得知仲豪是我二十九年前难产生下的孩子。”明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却彷佛弹指之间。
桂香的容貌由二十一岁的清纯,快速老化成五十岁妇人,发上还别了朵茉莉花。
“呃,你……你想不想见见他,跟他说两句体心话?”母子见面不相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她摇着头,目光飘远。“免了吧!何必打扰他的平静,我从没一天尽过为人母亲的责任。”
“那又不是你的错,你是逼不得已。”人都死了,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桂香幽然地叹口气,“我要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
“仲豪的爸爸因妻女误触法网一事,显得郁郁寡欢,他自愿请调南部,我想去陪陪他。”女人呀!到头来总是勘不破情关。
“你还会再来吗?”苗秀慧忽觉感伤的问道。
她笑悴,“又不是投胎了,偶尔还是会来瞧一瞧。”
一听,她骤地抽气,连忙摇手。“不用太常来啦!三、五年飘个鬼影即可。”
“没用,鬼有人可怕吗?”人心难测。
“呵……呵……”她干笑。
“好了,不多说了,把我儿子照顾好,别让他像男佣一样忙进忙出。”哪有男人煮饭、拖地,而她趴在床上看报纸。
“桂香……”
“对了,我不叫桂香,我是桂香兰,记得把我坟翻新,定期祭拜。”墓碑上的字迹被风砂磨平了,难怪她只看到桂香两字。
“我为什么要祭拜你……”
苗秀慧忽地惊呼。桂香……不,桂香兰是男友的生母,而她若嫁给他,和她相处两年的女鬼不就是她婆婆?
“你要祭拜谁?”耿仲豪从后搂住她,在白皙后颈落下一吻。
“你妈。”她没好气地咕哝。
“我妈?”她指的是锺贞静吗?可是她尚在人世。一个礼拜后,望着泥土新翻的坟头,耿仲豪才得知她口中的妈是指他芳年早逝的母亲。
不过,令他讶异的,还有一个人也来拜祭,那是他发鬓斑白的父亲。
父子俩四目相视,不发一语,继而同时看向墓碑上笑得娇羞的女子,黑白相片中的桂香兰朝两人一眨眼。
蓦地,他们怔住了,不信的揉揉眼睛。
风一起,远方传来妇人轻扬的笑声。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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