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屋里藏了一个大男人?”耿仲豪一挑眉,用拧干的衬衫擦拭她雨水直滴的湿发。
不是,是一只名叫桂香的女鬼。“跑新闻的都很忙,所以没空整理家务是正常的事,我……我不是邋遢鬼。”
她特意强调,拖延入屋的时间。
“喔!”明白。原来是怕他看见一屋子脏乱。“还有,如果你听见奇怪的声音,或是衣服会飞,杯子自己倒水,那绝对是你的错觉,我家的蟑螂和老鼠一样大。”她比出超大的西瓜形状,十分夸张。
眉尾再一挑,他似笑非笑地手心向上,向她索求钥匙开门。“再不换下这身湿衣服,你会感冒。”
“才不会呢!我从小是健康宝宝……哈啾——”鼻子好痒。
还没展现完强健的免疫力,一声喷嚏打碎了她的自大,湿答答的布料黏在身上还真有点冷意。
“再逞强试试,还不快进去泡泡热水澡。”一见她脸色有些冻紫,收起笑意的耿仲豪沉音垂目。
“好啦!好啦!你别催,我柜子里有我老爸的衣服,你先换……哈啾!哈啾!”完了,不会真感冒了吧?
苗秀慧第三声哈啾一打完,人也被推进五坪大小的浴室内,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打在喷雾玻璃上,撩人体态一览无遗。
目不转睛欣赏了一会的耿仲豪慢条斯理的转移视线,尽量不看向令人血脉愤张的画面,他走向直立式衣柜,取出看来廉价的汗衫和腰围过宽的长裤换上。很简单的室内摆设,餐厅和客厅连在一起,小小的厨房,客厅同时也是书房,一张摆上计算机的书桌,旁边是摆满杂物零食的茶几,以及两大一小的麂皮沙发——
他想大概是秦雪缇送的,她从小家境富裕。
地板全是原木打造,连接到独立的卧室,没有床,只是铺上椰子床垫和厚重棉被,一台新颖的变频冷气——应该也是她那票好友的贡献,就藏在木条灯架后方。
除了凌乱外,他找不到第二种形容词。
一个独居的女人能把自己的住处搞得这么夸张着实不容易,真是忙呀!连吃了一半的泡面都能摆到发霉,他能不佩服吗?
抚额叹息的耿仲豪深深吸了口气,他先打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再找到快送往垃圾场的报废扫把,嘴角挂着无奈的苦笑,动手整理女友名副其实的狗窝。
叽……叽……叽……叽……叽……
“咦,什么怪声?”难道真有大如老鼠的蟑乡。
他停下手边的动作,仔细聆听从墙壁内侧传来的叽呜声似乎不见了。
会是邻居锯木头的声响吗?他暗忖。若有所思的耿仲豪特意从阳台探头往左右一望,他微讶地留下一个问号。这虽然是两楝相连的公寓大厦,可不知是出自建筑师的巧思,或是本身结构出了问题,到了四楼是两端向内凹缩,形成一独户住家。
也就是说上下楼层不包含在内,苗秀慧的住屋没有邻居。
那么,奇怪的声音又发自何处呢?
就在他以为是错觉,又开始收拾猪舍一般的屋子,怪异的呜叽声再度响起,而且很近,就在堆满书籍、报章的书柜旁。
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堆满灰尘的书……嗯,那是人的脚印吗?似乎不像正常人的尺寸……
为了看得更仔细,他趋前走了两步,谁知一排书像是被人慌忙扫落似的,哗啦啦的朝他脚旁落下,屋内扬起一阵怪风,从他身后扫过,直冲浴室——
“啊!”一声惊叫骤起。
“慧,发生什么事?”耿仲豪三步并两步,冲向水气弥漫的浴问。
“你……你不要进来啦!我没事。”她连忙捞了一把泡沬,遮住重点部位。
“真的没事?”黑眸盯着隆起的山峰,声调又低又沉。
“只是见鬼而已……”没好气的苗秀慧瞪了眼躲在水箱里的女鬼。
“什么?”她嘟嘟嚷嚷的嘀咕,含糊不清。
“我说没事,刚才踩到肥皂滑了下,我以为会四脚朝天才大叫。”被自家的鬼吓死大概是史无前例。
太古怪了,身为鬼的桂香怎么会这么害怕?一瞧见家里多了个男人就东躲西藏,彷佛他身怀杀鬼神器。
是两人的磁场不合吗?或是……
蓦地,她想起老爸曾说过,男人身上有三把火,头上一把,双肩各一把,再加上女人没有的阳气,一般道行不高的鬼魅见了会纷纷走避,唯恐被阳气灼伤。
咦,莫非老爸没骗她,确有其事?
“又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整个人都快滑入浴缸了。”泡澡还能发呆,看来她的生活质量糟到要拉警报。
“没有啦!我……啊!你怎么还在这里?”恍神中的苗秀慧忽地被冷指碰了一下,惊地回过神。
“我怎么在这里?”取下眼镜的耿仲豪露出具有侵略性的俊容,他以掌舀水,轻泼热水,温红了粉嫩纤肩。“慧,我忽然发觉你没有身为女朋友的自觉钦。”
“谁的女朋友?”她一时犯傻,竟然脱口说出万劫不复的话。
“我的。”他重重一吻,吻红了丰润秀唇。
“什么时候?,”他们算是在交往吧!只是过程好像快了点,直接跳过约会那一段。
苗秀慧还有点搞不懂状况,她不着一缕的身子就快被看光了,还一径想着他们算不算是一对恋人,几个热吻和爱抚只能说是小儿科,她才刚有感觉他便住手,让人不是很痛快。
她不是没有恋爱经验,可通常是点到即止,不会跨越最后一道防线。
但他明明一副很想吃了她的模样,却一脸平静的像没发生什么事,做到一半还能中途打住,颇为愉快地叫她别太好色,垂涎他“小有姿色”的男色。
“慧,你在考验我的自制力吗?”看来他们沟通不良,有必要多做交流。
水龙头忽然滴出几滴水,骤地皮肤一冷,苗秀慧惊醒地伸手一推放大的脸孔,
“你……你出去啦!我还在泡澡耶!一会再换你。”
“一起洗比较省水。”他作势要脱掉一身衣物,来个鸳鸯共浴。
她惊得粉脸绯红,“不行!我家的浴缸太小,你挤不进来。”她才不要跟他一起洗澡,羞死人了,还有一只鬼……田秀慧眼角瞄向微掀的水箱盖,一双惊惧的眼睛从里往外窥探。
“我可以抱着你,不占空间。”水滑过热水蒸过的嫩肌,粉红色光泽是如此明艳动人,呼唤他身为男性的原始本能。
见他真要对她发动攻势,苗秀慧赶紧拉下横杆上的浴巾,快速包裹起身,从他腋下钻过。
“苗同学,你以为你逃得过我的魔掌吗?”他随后追上,将粉嫩娇艳的小女人压在她平凡无奇的床铺上。
“哎呀!收起你的兽性啦!会被人看见的。”她有些慌乱,扭动着下身想挣脱他的桂桔。
“不要动,除非你想毫无准备地被我占有。”他警告着,不想太过急躁而弄伤她。
她一听,当真不敢乱动,僵直着四肢宛如强尸。“如果我说我屋里有一只鬼,你会不会吓得夺门而出?”
耿仲豪嘴角微勾,修长食指抚着她嫣红唇瓣。“我会叫他滚出去,别来妨碍我‘用餐’ 。”
什么?他太可恶了,居然敢瞧不起她这只鬼!她好歹当鬼快三十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子,老虎不发威,反被当成病猫了。
桂香是只有骨气的鬼,一听见蔑视鬼的言语,她火大的抄起厨房的锅子,打算教训不知死活的后生小辈。
可是不知怎么了,她才飘到他后背一臂的距离,就像遇到弹性特强的网子,被狠狠甩向后头,直接从床的位置飞向客厅,一只脆弱的猫造型窑烧扑满应声落地,摔个稀巴烂。
“你家的锅子会飞?”是他眼花了吗?
苗秀慧捂眼,在心底哀嚎。“就说有蟑螂嘛!我把牠养得太肥了。”
“我看是老鼠,蟑螂没那么大的力气。”耿仲豪坐起身,四下审视有无鼠踪。
他不信有鬼,只当是虫鼠为乱。
但当他想再一次上下其手时,书柜上的书忽然飞到半空中,毫无预警的落在他裸背上。这下子,他真的大为不快,取下眼镜的深幽双瞳迸出凌厉利光,属于他人性黑暗面的魔蠢蠢欲动,瞳色转为骇人的阴黯。还想吓人的桂香反倒被吓得花容失色,以手遮掩他身上直冲而来的寒冽气息,没用地缩在水桶里。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马上给我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的声音低沉,饱含一股自然天生的威仪。
哼!你叫我滚我就滚,那我也未免太没节操了,要搞清楚先来后到的顺序,我可是住了两年的“房客”,哪像色欲攻心的你才第一天来。
桂香在水桶里抖了下,没用地把头缩在最底层。
“仲豪,你看得见……呃,那个吗?”苗秀慧忽然觉得桂香很可怜,一遇到恶人就没辙了,只敢数落心软的她。
“看见什么?”他眼神一热,只瞧见她裸露浴巾外的皙美颈肩。
“那个水桶里……”瞧他一脸疑色,她连忙改口,“一只蟑螂。”
“你怕吗?”他问。
“怕是不怕,但是能不碰到是最好。”她指的是蟑螂,谁知……耿仲豪裸着上身,直接将水桶往外抛,也不管天上飞来异物会不会砸伤路人,刷地关上落地窗,再拉下垂地窗帘,英姿勃发地走回女友身边。
“你……你把她丢……丢出去……”桂香是鬼,不能见光的。
想救鬼的苗秀慧才刚一有动作,足踝随即被一只大手拉住,她顺势倒向张开的双臂,未绑牢的浴巾也随之滑落,展露凹凸有致的美丽曲线。
因为常跑新闻的缘故,她身上并无多余的赘肉,顶多比一般女孩子结实些,线条分明的呈现出美好景致,玲珑身段秾纤合度,让人见了更蠢蠢欲动。
“慧,你很美。”抚着滑手的肌肤,耿仲豪像个国王,贪婪地巡视他的领土。
“你……可不可以暂停一下,让我先把水桶捡回来?”要是害死鬼,她会良心不安的。
为了惩罚她的不专心,他张口咬住粉色花蕾。“十个、八个我都买给你,纯金打造。”
“纯金?!”一听到纯金,她眼睛为之一亮。
不行,不行,不可以这么没义气,桂香也算只好鬼,没害过人,不该遭到烈焰焚身。
“好好应付我就好,不要分心。”大掌分开她双腿,探向深处。
“可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冲向下腹,她顿时呼吸一窒。他轻笑着,“你很敏感,我的慧。”
她很想说她不是他的慧,她是有自我意志的个体,但是他倏地探入一指,未经拜访的花径一缩。
“放松点,慧,不然我无法取悦你。”他要带给她身为女人的快乐。
什么放松,她根本听不懂啦!只觉得一股火热得她快烧起来,全身流动的血液全都着火了,害她有种濒临爆炸的感觉。
苗秀慧弓起身,酥麻的电流直通躯干,她还来不及品尝上了天堂的欲仙欲死,撕裂的剧痛已贯穿下身。
“开始会有点不舒服,你忍着点。”
不知“灾难”何时停歇的小女人只顾着喘气,满脑子是过度的感官刺激,空不出位置思及见了会怕,不见会担心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