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忍不住雀跃著,在分开这么久之后,他终于又能够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待会见到她时,他第一句话到底该和她说些什么?他很犹豫,因为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犹豫下决的一天,严成沅忍不住失笑,体认到苏晓璨真是他的罩门,让他无奈,却也感到甜蜜。
好不容易来到育幼院,严成沅马上向院长询问猫咪主人的状况,黎院长非常和蔼的回答,“苏小姐只有假日的时候才会带著她的猫来育幼院当义工,其他时间她是不会出现的。”
“那院长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次和她交谈时,有听她提过她的老家就在这附近,她是这阵子才搬回来的。”
“原来是搬回家里去了。”
得到的线索越来越多,严成沅内心的期待越来越浓厚.“那今天她应该会出现,是不是?”
“照理来说是的,可能再过一下她就……啊,说人人到,她来了。”
严成沅马上转过身,往大门方向望去,果然就见到苏晓璨抱著大毛走进育幼院。
苏晓璨也在同时看见他,她讶异的愣在门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成沅,真的……是你?”
这怎么可能,他应该不知道她老家在哪,不是吗?“阿姨!”“晓璨!”
严成沅既开心又激动,他本想马上跑向前将她狠狠抱在怀中,好一解这些日子以来的相思之苦,但一看见跟在她后头走进来的男人,他就僵硬的顿住脚步。
是那个花店老板,她是和他一起来的?
“晓璨,你怎么就站在门前?”
程立薰顺著她的视线看去,没料到会在育幼院里见到严成沅,他也是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恢复正常,帮苏晓璨抱过大毛,温柔的笑著,“原来是从前的邻居出现了,要和他打一声招呼吗?”
“不……不用了。”她回避著严成沅的目光,率先往小朋友聚集的游戏室走,“黎院长,对不起,我今天来迟了点。”
“不要紧的。”
黎院长左瞧瞧刻意回避的苏晓璨,右看看脸色糟糕的严成沅。再瞄了瞄神色自若的程立薰,随即明白这大概是一段三角关系,走在前头的苏晓璨有些心不在焉,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湖在看到严成沅出现之后又开始激荡起来,完全无法控制。
之前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让她退了租约,回到老家躲起来疗心伤,努力要自己忘掉严成沅的存在。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但在重新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根本就没有忘,只是把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埋藏在心底。然后欺骗自己已经忘掉罢了。
她摸著激烈跳动的心口,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去,不会再对任何事情有这种激烈反应.没想到她错了,原来她的心是变得只为严成沅一个人而跳动,所以一离开他,她的心也沉寂了下来。
原来……她爱他爱得这么深呀,直到现在依然没变。她失笑的自嘲著,只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到了极点。
“晓璨,等一等!”
严成沅著急的想追过去,没想到却被走在苏晓璨后头的程立薰伸手挡住。一严成沅,她并不想见你,请你不要硬缠著她不放。”
“你……”严成沅强忍住胸中的闷气,“我只是想问她一件事情,连这样也不行?”
她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
“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程立薰依旧横亘在他们俩之间,有退开的意思,严成沅无可奈何,只能隔著一段距离瞧她。“告诉我,为什么要搬家?”
“你不是要我离开那个圈子?你也是那个圈子的人呀。所以我……干脆搬家,一了百了。”
严成沅脑中响起那天她所说的话——
你要我离开这个圈子,我会离开,而且还会离开得彻底。
这样你满意了吧?
直到这一刻,他才听懂了她的意思,原来她从那一刻就已经有离开他的打算,而他却蠢得听不出来!
面对她这依旧疏离的态度,他非常慌乱,就怕自己再也无法重新得回她的心。
“晓璨,我知道我错了,之前的我太过专断,彻底忽略了你的感受,但现在我已经下会这么做,你能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吗?”
“我不知道。”她迷惘的摇头,“我的心好乱,我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什么爱或不爱的,好累……”
面对他的忏侮,她是讶异及高兴的,但她之前受到的伤害还没复元,生怕自己再度受伤,所以她犹豫不决,不敢贸然重新接受严成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的状况吧?
理智叫她继续冷静,好好思考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定,但心却彻底背叛她,好想飞回严成沅身边,好想被他紧紧拥抱著,再一次感受他怀中的温暖。
面对这样的拉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现在的她只想逃避,能逃多久算多久……
看著她不知所措的神情,严成沅的心强烈抽痛著。然而他不能强逼她再次接受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换另一个方式让她重新接纳自己。”要不然,你就把我当成朋友吧,好不好?”
“朋友?”
“对,就是朋友,让我们暂时像朋友般平和的相处,直到你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一刻,好吗?”
见她不回答,他心急的恳求,“请别把我彻底排拒在你的世界之外,这对我来说很残忍,现在的我只要能和你处在同一个空间中,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就请你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吧。”
一向霸气的他,想必从来不曾这样恳求过另一个人吧?想到这点,苏晓璨的心再度违背意志,疼痛不已,狠不下心拒绝他的请求,她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还无法挽回苏晓璨.这让严成沅有些灰心,但他可还没有放弃,只要一放假,他就带著严芊芋来到育幼院一起当义工,让彼此有重新相处的机会。
不过每回苏晓璨出现,身旁都一定会有程立薰相伴,这让他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强装绅士,尽量和程立薰和平相处,努力控制自己别失手掐死他。
而苏晓璨现在最信任的人是程立薰,对他始终保持著距离,态度并下热络,让他有些丧气。
某天,好不容易在冬天里遇到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苏晓璨带著育幼院内的小朋友在院子里洗床单、晒棉被,看到她一个人抱了一大桶刚洗好的床单走出来,严成沅马上定上前去帮忙。
“晓璨,这个我来帮你吧。” “啊?其实不必……”
“不要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严成沅不由分说的便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桶子,大步往外走,她只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走到院子里。
“这些床单要晒在哪里?”
“最靠外头的那些横竹竿上。”
“好。”
院子内,小朋友们正依著程立薰的指示搬自己的棉被来到外头晒太阳,严芊芊则在一旁顾著年纪还非常小的娃娃群,严成沅则和苏晓璨一起负责晒床单,大家分丁合作,好好把握这艳阳高照的日子。
一边晒床单之际,苏晓璨忍不住偷瞄严成沅,内心的滋味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这些日于以来,他锲而不舍的追来这里,和她一起做著这些无聊繁琐的工作,而且完全不计任何代价,的确让她非常感动。
他追来的那天,当她听到他说就算无法再变回情人,当朋友也好的话时,鼻头突然有些酸涩,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他的后悔、落寞她都看在眼里,其实她很心疼,对他深藏的情感又一点一滴的冒出来。
其实她还是爱著他的,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淡去过,只是因为一时赌气才离开他,而现在的她已经感到后侮了,如果当时他们两人都能冷静下思绪,好好沟通的话,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起来他们俩都有错,才会害彼此深陷折磨当中,痛苦难耐。
“在想什么?”看苏晓璨发愣好一阵子,床单拿在手上要晒下晒的,严成沅干脆伸手接过,帮她把床单甩上竿子,“你再继续发愣下去,我们的床单就会晒不完,在黄昏之前干不了,那些小朋友就没有床单可以黼床了。”
“呃?”她赶紧回过神,有些羞窘的和他一起把皱成一团的床单从竹竿上头拉开,把上头的皱痕抚平,“我才没有在想什么,你别乱猜。”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脸红了,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你……”
她气恼的瞪著他可恶的笑脸,发现这似乎是两人重新相见之后,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怀,这让她不禁看呆了,有点舍不得移开视线。
记得第一天在育幼院看到他时,他的样于有些颓废,新生的胡碴在下巴作乱,让她有一瞬问的错愕,简直下敢相信眼前这颓废的男人会是严成沅。
现在的他虽然已经没有那么颓丧,却依旧少了之前那股不容人忽视的霸气,反倒多了股无奈的沧桑感,让她忍不住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