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亿,一个星期后我再与你们联络。不要报警,否则我们会立刻杀了他,反正台湾有钱人这么多,我们再换另一个肉票就好了!」
如果有人瞧见段家兄妹此刻的脸色,必定会马上逃之夭夭,火山口都比他们四周围安全,尤其是段仕涛与段霜霜,如果没见过阎王母夜叉,他们正好是两个最原始的基本型态。
幸好他们仍然很冷静,没有立刻发射出核子飞弹把整个台湾给炸沉了,这种事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他们用了变声器。」
「他们很清楚老四对我们的重要性,所以谁也不挑,就挑老四。」
「他们也很了解校园内以及四周围的环境,所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绑走,连轮椅也搬走了。」
「可是很奇怪……」段涤臣冷着脸沉吟。「一般绑匪通常不会给太多时间,但他们却一口气给了我们一个星期,这点实在很有问题!」
「要筹一亿并不简单。」
「那是指一般人而言,如果他们会绑去老四,就应该知道我们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筹到十亿了!」
「去查查宋育群,」始终不曾开口的段霜霜突然出声道,「我认为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然后起身走向门口。
「妳要到哪?」
「这件事总得有人告诉纤雨吧?」
* * *
「麻烦你把那枚戒指打碎好吗?」
顺着对方的手指方向,段清狂低眸看着自己的左手,那上面有一枚婚戒和一枚玉戒;婚戒是钻戒,打不碎的,所以对方指的是玉戒。
「为什么?」
对方露出狡诈的笑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不是吗?」
闻言,段清狂不禁瞇起双眼,开始仔细打量起对方来了。
陌生的女人,三十多岁年纪,高壮结实的身材,略显男性化的五官,熊熊一眼看去实在不太像个女人,这种女人只要见过一次就会记住了。
但是他却只记得就是她跑来向他问路,不意他才刚转动轮椅要为她指点方向,她便从后面掩上一条渗着浓烈麻醉剂味道的手帕蒙住他口鼻,不过几秒,他就失去知觉了,除此之外,他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为何她会知道这件事呢?
「妳到底是谁?」
「哈哈,你真有趣!」女人失笑。「你听过哪个笨蛋绑匪会自动向肉票坦诚自己的真正身份吗?」
「肉票?我是肉票?」段清狂双眉一挑。「妳跟我大哥要钱?」
「没错,」女人比出一根手指头。「一亿。」
「一亿?」段清狂嘲讽地撇起一边嘴角。「不嫌太少吗?」
「不会,不会,我不贪心,只要一亿就够了,还有……」女人一本正经地说,同时又望向他的左手。「麻烦你把那枚戒指打碎好吗?」
「办不到!」段清狂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毫无转圜余地。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除非妳杀了我!」
「唉呀,你好诈!」女人哈哈大笑。「就算我真的杀了你,你不把玉戒打破也没用啊!或者是……你打算尽快摆脱这一世,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和你的女人亲亲我我,而不必再见到你不想见到的人了?」
段清狂脸色微变。「妳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女人轻轻眨了一下眼。「我是知道你从别人手中抢来人家的妻子,又用一枚玉镯和一枚玉戒圈住你们两个生生世世的人。」
「妳……」
「还有,我也知道只要打碎那个玉戒,你和她之间的缘分就会中断,而且因为你是在这一世把她抢走的,所以只要你们的缘分一断,她也会立刻回到她原来的丈夫身边!」
纤雨原来的丈夫?
段清狂两眼暴睁。「是宋育群叫妳来绑架我的?」
女人微微一怔。「宋育群是谁?」
「少给我装蒜!」段清狂冷笑。「否则妳为什么一定要破坏我和纤雨?」
女人耸耸肩。
「因为我最见不得人家开开心心的,我最爱看人家痛苦到想死了算了!」
「妳……」段清狂一脸的不敢置信。「妳变态!」
「我想……」女人仔细深思了一下。「好象是吧!」
「妳……妳……妳……」段清狂哭笑不得的妳了半天。「我绝不会如妳的愿,妳这大变态!」
女人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语毕,女人就回身上楼离开这座地下室监牢了。
在地下室虚掩的门外,一男一女默然无语等在那儿,直到女人上来,她嘲讽地瞥着他们。
「你们听到了吧?现在应该完全相信我了吧?」
「可是……」朱美伦仍是半信半疑。「妳怎么会知道?」
女人指指自己的脑袋。「因为我有前世记忆,特别是那一世,清楚得不得了,而且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们两人那副恶心的恩爱模样,看了真叫人想吐,所以我发誓非要破坏他们不可!」
宋育群眼色森寒地注定她。「妳确定只要打破玉镯或玉戒就可以破坏他们?」
「没错。」
「那我去毁……」
「没用,」女人语气淡淡地,还带点讥嘲意味。「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想毁掉,否则无论如何都毁不掉,就算你开压路机来压它也动不了它分毫。」
「妳怎么知道?」
「我试过。」
「咦?」
「之前,那玉镯和玉戒原本是属于我的,但被我的男人偷拿去卖掉了,才会落到段家手里。」女人又嗤讽地哼了一声。「注定的吧!」
「我去说服他!」朱美伦冲口而出。「我一定可以说服他!」
「妳?」女人轻蔑地上下瞟她一眼。「还没睡醒啊妳?」
朱美伦难堪的窒了一下。「不然妳说怎么办?」
眼角觑了宋育群一下,女人才慢条斯理地说:「首先,这是妳家的别墅,所以妳得先回家去,确定这儿不会有其它人来;然后,妳必须照常上课,免得人家怀疑到妳身上。」
「可是段清狂他……」
「有消息我们会通知妳。」
「……好吧。」
待朱美伦离去后,女人才神情冷酷地转注宋育群。
「不择手段逼他把玉戒毁掉!」
宋育群的模样更残虐。「为什么我不能干脆杀了他?」
「因为玉戒不毁,他们缘分不断,你一杀了他,不出三天,你老婆也会跟着死翘翘,然后他们会一起进入下一个轮回,届时你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宋育群两眼一瞇。
「那既然妳说这是我抢回纤雨唯一的机会,为什么我不能直接把她绑来?」
「没错,你只要占有她一次就等于抢回她了,问题是……」女人细细的眼嘲讽地瞄着他。「既然他们缘分不断,段家老四便随时可以再抢回她,你也只不过是在那女人身体上和心灵上制造了一些创伤而已,下辈子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或许因此下辈子你可以再多找到她一次,但那又如何,你已经不再有机会得到她了!」
「妳是说……」宋育群咬牙切齿地道。「我一定要让他先毁了玉戒,才能抢回纤雨,这样纤雨才会再次属于我?」
「就是如此。」
「好,我一定会先逼他把玉戒毁了!」
「本来就应该如此,不过……」女人耸耸肩。「说的倒简单,但做起来可不会如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喔!」
恶毒的三角眼狠狠地盯住地下室入口,宋育群唇边悄然泛出一抹残暴的笑意。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就有忍耐极限,我会找出他的弱点,我会逼到他的忍耐极限,然后,他就会自己跳下悬崖了!」
女人张口彷佛想说什么,可转眼一想,她又阖上了嘴。
管他呢,反正不管谁输谁赢,只要能看到有人痛苦,她就开心了!
* * *
放下电话,段仕涛转告弟妹。
「莎菲娜说会调两个负责亚洲情报工作的人过来帮我们。」
「什么时候?」
「他们此刻在香港,最慢晚上就到。」
事实上,他们两个钟头后就到了,而且两人都是在台湾长大后移民到美国去的华裔美人,所以基本上他们对台湾已相当熟悉了。
「感谢未来的大嫂!」段涤臣喃喃道,这样真的省却了很多麻烦。
虽然表面上是普通绑架案,但段家兄弟仍把有关段清狂与纤雨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他们--------亨利?张与佳琳?周。
「不像一般正常的绑架案。」亨利说。
「的确,」佳琳赞同道。「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进行详细调查。」
于是段氏四兄妹开始帮着亨利与佳琳进行调查,不遗漏任何可疑之处。
至于纤雨,她知道她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周全的保安人员保护之下,耐心地待在后宫里照顾孩子。余暇时,抚着玉镯,她似乎可以感觉到段清狂仍在她身边,就靠这,她坚强地告诉自己:
耐心等待,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 * *
第二天-----------
睁开眼,段清狂觉得有点头晕,他起身侧坐靠在墙上甩甩头,再打量周围的环境,他可以肯定这是山里某别墅中的地下室,装潢蛮新的,有一些健身器材,还有淋浴设备和厕所,只不过湿气很重,他们又忘了拿条毯子什么的给他盖,夜里睡在磁砖地上还真的蛮冷的。
也许他已经发烧了。
拉过轮椅来,拿出椅后的药盒子,他为自己打了一针,再吃两颗退烧药,同时决定以后要睡还是睡在轮椅上比较好。
刺耳的铁链声伴随着他走向浴室,他苦笑着瞟一眼右手上的铁铐,铁链够长让他进浴室,甚至于还可以攀到楼梯栏杆,却够不着上楼梯的位置,这还是他生平头一遭经验被人炼起来的滋味呢!
真是有够新鲜!
方便过后,他就着水龙头喝了几口水,他们完全不给他吃喝,不过他也不觉得饿,只是有点没力。
原想到轮椅上坐坐或者再睡一下,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打开地下室门,然后慢吞吞地一步一步走下来,他立刻停住脚,回头,那人由脚而上逐渐出现在他的瞳孔内。
男人的皮鞋,西装裤管,价值不斐的意大利皮腰带,衬衫,敞开的领子……
「果然是你!」
外表斯文英挺,只那双三角眼阴鸷得教人不自觉退避三尺的宋育群。
与前次见面不同,宋育群这回的表情很奇怪,说话更是直截了当,彷佛段清狂卑贱到不值得他浪费口水多说废话似的。
「把玉戒打碎,我马上放你走!」
下巴一紧,「绝不!」段清狂断然道。
宋育群目光一冷。「我再说一次,把玉戒打碎!」
「我也再回答你一次,绝不……!」
蓦然一声砰然巨响,猝不及防的段清狂被宋育群一脚踢飞出去,撞倒了轮椅跌到墙上。
「照我的话做!」
「……我说了,绝……」段清狂抽着气。「绝不……!」
另一声巨响,段清狂撞上了仰卧起坐机。
「啧啧,真是没用的男人,居然跟女人一样,这样就昏了!」
一泼冷水淋醒了段清狂,他轻轻呻吟着缩起了身躯。
「照我的话做!」
微睁眼,段清狂痛苦地望着他,坚决地深吸了一口气。
「绝不……!」
这回宋育群揪住了段清狂的衣襟,将他丢去撞上了健胸机,然后,另一泼冷水浇醒了他。
「照我的话做!」
「……不……!」
宋育群又揪起了段清狂的衣襟,一拳狠狠地击中他的肚子,使他窒息地弯腰倒下,宋育群泼了好几次水都泼不醒他。
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拍掌声打断了宋育群的怒气,他往楼梯顶上看去,女人居高临下眼神嘲讽地注视着他。
「真行啊,就这样活活打死他,事情就解决了不是吗?」
宋育群皱眉。「他是男人,哪有这么容易完蛋!」
「他并不是平常的男人唷,」女人徐缓地转身。「别忘了,他可是必须坐轮椅的男人唷!」
双眉攒更深,宋育群瞪住段清狂半晌,始愤然离去,任由昏厥未醒的段清狂浸躺在一滩冷水中……
* * *
J大同学:「最后一次见到段清狂啊?嗯,我想想……啊,大概是他要去接他老婆出院那天吧,我碰上他要到信息大楼,还跟他打了招呼,后来却见到有个很像男人的女人推着他往校东二路那儿去,我还觉得奇怪呢,他不是说要去医辅中心接老婆吗?可是当时我赶着去上课,就没有理会那么多了。」
J大行政人员:「校东二路通往哪里?唔,有第三综合大楼、生命科学馆、人文馆、相思鱼池,还有学生停车场,不过停在那儿的大部分都是机车,轿车不多,数都数得出来,可以去查啊,停车场管理员那边都有登记。」
停车场管理员:「那天早上十点以前啊,我看看……嗯,只有三个,简如优、袁庆祥和朱美伦,不过朱美伦八点多到,十点以前就走了,其它两个都是下午才离开的。」
朱美伦吗?
* * *
第三天-----------
宋育群双臂环胸,鄙夷地注视着蜷曲在墙角落的段清狂。
段清狂苍白着脸色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跟前是一个压坏的药盒子,里面的针剂都已摔破,药瓶也没有几瓶完好的。
他微启双眼。「给我……给我一条毯子,我……我好冷!」
蹲下身子,宋育群又看了他片刻。
「照我的话做,我就给你毯子。」
一听,段清狂即阖上眼。「我……我不要毯子了。」
宋育群冷哼。
「看你能熬多久!」
* * *
「这是宋育群所有不动产表。」
段月飞在桌上放下两张纸,而段涤臣则放下了三十好几张。
「这是朱家的,包括朱议员的家人、亲戚、情妇、心腹、秘书等等所拥有的不动产。」
亨利与佳琳开始仔细筛选。
「人多的剔除,常有人去的也剔除……」
* * *
第四天---------
「快!快!他的气喘发作了!快拿他的吸入剂来!快呀!」
拜托千万别这么快就死了,否则她就没戏好看啦!
可怕的哮喘声在湿冷的地下室中咻咻回响,段清狂看起来好象即将因为喘不过气来而窒息了。
「吸!吸!用力吸!该死的用力吸啊!」
好半天后,段清狂的哮喘现象终于逐渐舒缓,女人与宋育群不禁松了一大口气,可是……
「他在发高烧。」女人收回手,注意到段清狂虽然不再哮喘,却开始不断咳嗽。「也许很严重,我不知道。」
宋育群眉宇轻蹙。「那就快帮他治疗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女人起身走开两步。「我是褓姆,又不是医生,连护士都不是!」
宋育群咬了咬牙。「那就去给他买些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什么的呀!」
女人耸耸肩,离开了。宋育群这才蹲下去,试图要唤醒段清狂。
「段清狂!段清狂!」
他叫了好几次,段清狂才出现反应,两眼睁开一条细缝觑着他,呼吸急促。
「你病了,如果不看医生说不定会死,快照我的话做,我就马上送你去看医生!」
段清狂的嘴蠕动了几下,沙哑着嗓子发出三个细微的单音,随即又阖上眼。
「死也不!」
那你就去死吧!
宋育群愤然起身,决定不管他了,可是不过走开几步又停下了。
该死,还不能让他死!
宋育群极不情愿地回过身去……
* * *
「宋育群的不动产都查过了,没有问题,问题是……」
亨利转注佳琳。
「朱议员的不动产太多,又不能让他们察觉异状,所以调查起来相当缓慢。」
「我们能帮忙吗?」段仕涛急切地问。
「这种事外行人最容易坏事,如果不想让他们有所警觉而危害到令弟,最好不要。」亨利说的非常率直。
「可是……」段仕涛并没有生气,只忧心忡忡地嘟囔。「清狂他的身体不好,我怕拖的越久,他的身体会支持不住呀!」
亨利与佳琳相对一眼。
「我们会尽快,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出令弟的下落!」
* * *
第五天---------
宋育群不甚情愿地把段清狂移到温暖舒适的卧室里,女人也买来了感冒药给段清狂服用,可是……
「他的烧愈来愈厉害了,至少有40度以上,根本退不下来。」
而且伴随着剧烈咳嗽,段清狂嘴角有时候还会冒出粉红色的泡沫,他的手臂用力压住胸侧,好象每一次咳嗽,甚至每一次吸气都非常痛苦,鼻翼急速怒张,呼吸显然非常困难,彷佛随时都可能再发作哮喘。
「他的情况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搞不好是肺炎也说不定!」
宋育群皱眉考虑了一下,而后弯腰俯首下去低唤。
「段清狂,你真的会死啊,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快按照我的话做,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段清狂神情痛苦,双眸中却是怒火闪现,嘴唇蠕动,几乎没有声音出来。
「你……你去死!」
宋育群愤怒地直起身。
「你这不知好歹的混蛋,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拼命吗?好,那就让你去拼个够吧!」
* * *
第六天---------
「你必须要作抉择了,」女人斜睨着床上的人幸灾乐祸地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就算醒了也是意识不清,又抽筋又呕吐,脉搏乱七八糟快得来不及数,我看他也差不多快完蛋了!」
宋育群思索片刻。
「如果我不管他……」
「他应该会死吧,然后三天之内,你老婆也会跟着跷辫子,你就得永远跟他们说掰掰了!」
「如果我送他去医院……」
「除非你能确定不会被段家发现,否则你就失去唯一一次摆脱他的机会了!」
「该死,那我该怎么办?」
眼神一闪,目光中倏掠过一丝恶毒,「还有一个办法……」女人慢吞吞地说。「你可以趁这家伙尚未断气之前,先去强暴那个女的,如果运气够好,那女的因此而怀了孕,结果自是不同,她若是怀孕了就不能死,至少你在这辈子可以拥有她,尽情凌虐她到爽。」
宋育群双目怒张。「妳为什么不早说?那样我就不会听妳的话绑这个家伙来,我会直接去把纤雨绑来让她怀孕,然后再想办法弄死这个家伙!」
那样就不够刺激好玩了呀!
「唉呀,我可是为你好喔!」女人若无其事地哼了哼。「我怎么知道你只想拥有那女人这一辈子就够了!」
「妳……」
宋育群愤然回身离去,女人悄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继而睨视着床上的人,神情愈来愈兴奋。
「死吧,你尽管去死吧,然后眼睁睁看着你的女人被你最憎恨的男人强占,还要替他生孩子,你的女人将会生不如死,而你的灵魂也会因此不得安宁,嘻嘻嘻,真有趣,实在太……不,这样还不够!」
她忽地拿起电话。
「喂,大小姐,是我……不,很可惜不是,大小姐,我是要通知妳,妳的男人快死掉了……为什么?因为他病了,可是宋先生不准我送他去医院……好,太好了,妳要快点来呀,否则就来不及啦!」
放下电话,她又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蓦而发出嘎嘎嘎的怪笑声。
「对,就是要这样,越复杂越混乱越好,让你们去狗咬狗一嘴毛,她痛苦,你痛苦,每个人通通都痛苦,只有我看热闹看得开心!」
很快的,朱美伦赶来了。
「妳叫救护车,我到路口去等,免得司机找不到位置到处绕延误了时间。」语罢,女人就赶紧落跑了。
该跷头了,她可不想跟他们一起被抓!
可是她才刚走到自己的车旁,手甫握住门把,倏地喀啦一声,一副坚实的手铐已将她锁在车门把上……
同时,别墅二楼卧室里------------
「对不起,我应该守在你身边的,我早该知道他们不会关心你,只有我关心你,你为什么不能了解呢?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爱她?因为她爱你吗?可是我比她更爱你呀!」
朱美伦着魔似的对床上的人喃喃细语,边还温柔地细啄着床上那人烧热的脸颊、枯干的唇瓣。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这么爱妳,你应该选择我,你早就应该选择……」
话未说完,卧室门蓦地砰一声撞开,朱美伦悚然回首。
「你们是谁?」
一对持枪男女之后随着一个年轻女性,她一见到床上的人便大喊着冲过来,「小哥!」只看了一眼,就惊惶地对尾随她身后进来的三个哥哥们大叫。
「快叫救护车!」
* * *
他真的非常痛恨在急诊室外等候!
段仕涛猛然起身,恰好急诊室的门也推开来,彷佛双方早已说好时间似的,下一秒,急诊室前长椅上一整排人便一窝蜂跳起来涌上前去了。
「怎样?怎样?」
「情况很糟糕,他不但肺炎,肺水肿,呼吸衰竭,同时并发急性肾衰竭,还有败血症状,心肌缺血,血压非常低,又因胃部的压力溃疡导致胃肠出血……」
「算我求你,」段仕涛咬牙切齿地说。「用我听得懂的话说好吗?」
陈医生顿了一下,即给了他最简单的回答。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剎那间,众人全傻住了。
「天哪,我们……我们该怎么对纤雨说?」
「不要说!」段霜霜蓦然大叫。「先不要说!」
她不认为小哥会死,所以如果小哥能脱离危险,那么纤雨便不需要知道这一刻的危急而增添无济于事的焦急与痛苦;但如果段清狂不幸真的撑不下去,那么纤雨更不需要知道。
他们总是一起走的!
不管谁先死,另一个必定会在三天之内无疾而终,无论生死,他们总是紧紧相随。
「无论如何,先不要告诉纤雨,等……」
段霜霜蓦然噤声,看着段仕涛掏出手机来接听,看着他不知道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而勃然大怒地咆哮。
听完后,段仕涛即对亨利与佳琳说:「警方说,那女人招供宋育群要去绑架我弟弟的老婆,所以才不在那儿!」
亨利与佳琳相对一眼,即刻消失不见。
「这儿交给妳了!」
段仕涛说完,三兄弟也跟着消失不见。
段霜霜反倒镇定得很,因为她知道宋育群绝对无法成功,因为……
她转眸望住急诊室,想起依然完好如初地戴在小哥手上的玉戒。
小哥已经彻底实现了他的誓言,只要能保住他心爱的女人,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宁死也不后悔。
他终于可以永远摆脱宋育群了!
* * *
一般而言,各行各业都是由部分优秀能干的高级人才,以及部分平凡的基层人员组合而成的,没有哪行哪业能拥有百分之百的优秀人才,也没有哪行哪业是全然的笨蛋组合。
不过他可以肯定,段家所聘用的保安人员是劣级品种!
当宋育群极其顺利地潜入段宅之后,他忍不住得意地如此暗忖。
适才他所碰上的保安人员不是两两抽烟哈拉打屁,就是坐着喝啤酒,有的甚至都已经半醉了,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专业素质了。不过至少他们都没有睡着,而段宅里的人则差不多都已经睡熟了。
这下子可糟糕了,他没有想到段宅这么大,他要如何找到那个女人的房间呢?
「让四少奶奶一个人睡那儿不太好吧?」
「没办法呀,四少奶奶坚持要一个人睡在后面,直到四少爷回来为止嘛!」
天助我也!
直到两个女佣走的不见人影,宋育群赶紧自隐身处窜出来奔入她们走出来的廊道,一眼望去,只有某扇门下的缝隙里传出细微的亮光,他立刻断定那就是纤雨的房间。
宋育群悄无声息地潜入房内,在昏暗的床头灯映像下,床上隐约伏睡着一条人影,他立刻掏出浸有麻醉剂的布巾潜行到床边,一把蒙住床上那女人的口鼻,床上的人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他险些忘形地吼出胜利的欢呼,就在这一剎那,灯光突然大亮,四周蓦然涌现出一大群警察。
「宋育群,警方以绑架现行犯逮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