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赶路!
观观揉揉酸疼不已的双腿,望着前面的大段路叹气。她恨不得胁生双翼,飞向千叶山庄,可是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说起飞,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救了她一命的白衣公子,他那一身功夫可真是了得,来去如风又自在写意;如果她也会功夫就好了……可是她若会功夫,又怎能引来他英雄救美呢?
她苦中作乐地胡思乱想着,脚下还是不歇息地赶着路。好不容易,终于在路的尽头见到了浓荫绿意中的美丽庄园。
这就是千叶山庄?没有她想像中的金碧辉煌,但是雅致极了,衬着周围的翠色山林和清流涓溪,更是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要赞叹这简直是人间清境——翩蝶水榭与之相比,犹如小草屋一般。
“请问……”她清脆地叫道。
“有事吗?”
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出声……不!是两位硕壮高大的守卫,但他们的神情硬得跟石头没两样。
“我要见千叶公子。”
“放肆,我家公子岂是你随便可见的。”其中一人浓眉倒竖。
“烦劳你通报一声好吗?就说我是自苏州来的……”
“有什么事你请直说,我会转告公子的。”他的语气突然放软了。
观观又不是傻子,立刻回道:“你目光闪烁,此话必然是在敷衍我,谁信你啊?”她扮了个鬼脸。
观观虽然莽撞,究竟是官宦之后,聪明机智还是有的。
那壮汉脸色一沉,老羞成怒地斥道:“放肆!”
“你可认得这块镂叶玉佩?”她不疾不徐地递出。
只见他脸色大这,惊惶道:“这……”
“徐虎,看来非通报不可了。”另外一名始终没出声的大汉开口说,神色凝重。
“姑娘请稍候。”徐虎说完,匆匆忙忙地奔了进去,半晌又匆匆忙忙地奔出,额上冷汗涔涔。“有请姑娘人内。”
这下子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了吧!观观蹦蹦跳跳地走进千叶山庄,满脸得意。
不过她高兴不到半刻钟就又愁眉苦脸的。
“歇会儿好吗?这会儿我的双腿已是又软又酸。”观观走了半个时辰,徐虎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入眼尽是阁楼庭台和秀丽园景,但她已无心欣赏。“为什么要盖这么大的房子?简直是凌虐我的脚。”她一面咕哝着,一面心疼自己可怜的脚丫子。突然,四周一阵静悄,连徐虎沉重的脚步声都不见了,观观本能的将自己的视线由纤足向上移。
呀!吓得她差点跌落身后的荷花池中,眼前凉亭中站着的那人居然是先前大展英姿的白衣公子。
她张大嘴巴愕然地盯着他,“你……”
“你是……”他也讶异不已,“苏州杨世叔的千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她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子?
他率先笑了起来,“在下李易水。”
“我是杨观观。”她好半天才自口中挤出一句。
这个英雄就是她的未婚夫婿?
观观顿时觉得无望,因为他是如此出众、如此俊逸,一定早有意中人或娶亲了……富贵人家娶个三妻四妾实乃平常,她和他的婚约说不定只能勉强为观观觅得侍妾之位!不,他应该是娶侧室而将正室之名留给她……
但与其如此破坏人家的感情,不如她爽快些,索性成全有情人,让他们共效于飞。
观观自以为是地想了一大堆,然后潇洒地说:“你该知道我爹和世伯的约定,要我们成婚。”
“是。”他微笑地点头。
“其实你可以不用履诺,不一定非娶我不可。”
“你有意中人?”他双眉微皱。
“不是,我是一番好意,怕你不能让现在的妻子扶正,那我罪过就大了,是吧?”观观吱吱喳喳地又说:“所以呢,只要你帮我一个忙,这旧时约定便可一笔勾销。”
看来她倒想得十分“妥善”呢!易水松口气之后问道:“帮你什么忙”暂且不问是谁告诉她他已娶妾的。
观观大喜,“我的奶娘被坏人捉走了,希望你能救她,最好顺便铲除那个恶少——如果不太麻烦的话!”
“详细情形可否见告?”
“事情是……”
“且慢。”他温和地说:“进缘缘堂再说,那儿舒服些,好吗?”
好!怎么不好?只见她点头如捣蒜。
可怜她不知已有多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过了。
☆ ☆ ☆
缘缘堂
“事情就是这样……奶娘太无辜了。”欢观又是气愤又是焦虑,一条绿手绢教她揉扭得几乎断裂了。
“这事我会处理,你放心。”易水微笑道。
他有种令人放心、信任的特质,观观有些迷乱地想着。他长得如此俊俏,每每令她看傻了眼,的确是天下女子心中梦想的乘龙快婿!.
“我可否拜见嫂夫人?”她想看看是哪位幸运人能得此佳婿,又是哪位美丽姑娘能赢得他的心?”
“我尚未娶亲。”
“啊?”她睁大眼睛,直觉地说:“骗人!”
易水一怔,“骗人?”
“是啊!除非全长安城的千金小姐们都瞎了眼,否则你怎么可能尚未娶妻”她大摇其头,若是在家乡,他早就被姑娘家“生吞活剥”了。
她那天真的模样逗笑了易水,他忍不住朗笑道:“我有婚约在身哪!”
其实一直有无数王公大臣的千金和江湖世家的佳女对他表明爱慕之心,只是他一向不为所动,除了因为父亲生前已替他订下亲事,他本身亦不喜将心思放在莺莺燕燕的风花雪月上。
观观闻言,窃喜偷笑之余,还是不忘说些场面话以示体贴。“如果你有好的对象……”
“不,家父遗命自当遵从。那杨小姐……”不知为何,他非常在乎她的答案。
“我叫观观,如果你在街上喊我杨小姐,我铁定不晓得你在叫谁。”她开心地咧嘴笑。
说不出的好心情,也许是因为事情比她预料还要顺利之故,观观这么想。
“观观,你不反对这门亲事吧?”他追问。
她不喜欢他皱眉的样子,也不爱他失望的表情,因此她想也不想便重重地点头,“嗯!”
他灿若煦阳的笑令她心头一松,一时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等她记起来时,已是三天后的事。
☆ ☆ ☆
当一群人跪倒在她面前时,观观惊得呆愣住了,不知如何反应。
“属下是庄内总管,齐英。”一名和蔼儒雅的中年男子如是说,坚毅眼神内可见其喜悦和忠诚。
“属下是四堂之掌,魏百渝。”
“属下是三楼之掌,关天雄。”
“属下是……”
好不容一群人报完名、职掌,观观这才插得了嘴,“各位好,你们为何向我下跪?小女子承受不起,快快请起!”
“谢夫人。”动作划一,声音整齐,看得出这些人内蕴精华,英气勃发,都不是简单人物。
“夫人?易水大哥,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她求助地看向易水,眼中尽是好奇和惊惶。
“他们在拜见未来的庄主夫人。”他微笑,看她这傻呼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不会吧!我就是……”她咋舌,见他正经地点头这才相信。又傻傻地问:“我答应了冯?”
“是,你答应了。”
“哦——”她苦思,好像是有这回事。“可是……我一时没办法接受呐!”虽然她的心已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我们不急着成亲,只是先正个名罢了!我会给你时间适应的。”
家训使然,易水自小重承诺而守信,因此在得知父亲已为他订下亲事,他便下定决心,不论杨家姑娘的长相为人如何,他必定迎娶她。而今见到观观她娇俏可爱、举止率真,令他更不排斥这桩亲事。她也许不能得到他的爱,但他肯定自己会喜欢她并尊重她。
“好吧!”嫁给他似乎很不错,观观感到心中的喜悦正不断扩散开来。
☆ ☆ ☆
苏州青灵山〓天鹰帮
“爹,女儿不管啦。”
“丝儿,你就别再闹了,爹忙得很哪!”
天鹰帮帮主董振天莫可奈何地瞅着宝贝女儿董玉丝,拿这骄纵的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正你只是要去一趟长安,将人交给千叶公子,又不是什以大事,你就让我跟着去嘛!”
“丝儿,千叶公子交代的事爹一定得办到,你跟着挺麻烦的,更何况千叶公子若是不喜你去山庄,岂非弄巧成拙?”
“女儿偷溜进去。”
“山庄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岂是你偷溜得进去的?别胡闹了,待爹有空再带你上天山找你伯伯去。”董振天哄着女儿。“才不,我不去。”玉丝嚷着:“女儿若不乘此机会好好陪伴千叶公子,只怕又要被柳亭亭抢先了。”“千叶公子对你们两个并没有任何不同,他喜欢的不是你们。”董振天屡次劝女儿死心,可是没有一次成功。
“事在人为,我相信总有一天千叶公子会爱上我的。”
“瞧瞧你,一点也不害臊,都是爹把你惯坏了!”
“我不管,这次我跟定了。”
“唉!”董振天叹气,“好吧!”
儿女的事谁拗得过?怪只怪丝儿被他宠上天了。只有自己稍微注意点,别让她冒犯了千叶公子,否则只怕万死都不足以赎罪。董振天忧心忡忡地想着。
☆ ☆ ☆
“唉!”望着镂花窗外的潇潇细雨,观观第三十九次叹气,“真无聊。”可是她又懒得拾起针线刺绣——那会使她想起奶娘,徒增切切思念。
“夫人,你可以弈棋或……”
“跟谁弈棋?”她打着呵欠,望向贴身丫鬓喜儿。
喜儿语结。的确,以夫人的棋艺,根本多下一次便是多伤她一次自尊心,因为——观观每盘必输。
“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棋艺比我还差的人了。”观观颇有自知之明,最近她都不忍心再让齐总管或魏堂主陪她下棋了,因为他们都让子让得好辛苦,而且对她同情极了。
“那么……”喜儿伤脑筋地沉思。
“不如你带我去厨房吧!”那是她唯一熟悉且有把握的地方。
“不!喜儿大惊失色,“那是下人做粗活的地方,夫人不能去。”
“我要去。”
“那喜儿只好到齐总管那儿领罪了。”她一咬牙,跪下请罪,脸上表情却是无比坚决。
“呃……”观观每次都因她这招而心软。“好吧!我不去就是。”颓丧着脸,她再走向窗前花几旁坐下,无聊地拨弄悬挂在窗棂上的风铃,听那叮当作响的声音。
“夫人。”是齐英。
“齐总管,你们处理好公事了吗?”观观大喜,迫不及待地跳下椅子,眨眨眼睛问道。
齐英早已习惯这位夫人率直的举止,因此他只是微笑地说:“不,公子和各地堂主还在议事。”
“他很忙吧?”
“千叶山庄散布各地的买卖生意甚多,再加上各分舵的事务繁杂,因此……”
“看来他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般轻松,他的成功绝非侥幸。”观观有感而发。
“难得夫人深明大义,体谅公子。”齐英着实欣赏她,虽然年纪轻轻,但通晓世理、达观豁朗,其胸襟和思想非时下一般娇贵傲纵的闺阁千金可比。
“哪里,我什么都不懂,实在还需要各位多提醒,别让观观闹笑话。”她由衷说道。
“岂敢。”齐英微笑。
“你来有事吗?”观观这才想起。
“公子要属下告诉夫人,奶娘十日内就可到达千叶山庄,毫发无伤。”
“真的?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释然道。
幸好奶娘没事,否则她可怎么办?
心情愉快之际,观观忍不住顽皮道:“齐总管,来下盘棋吧?”
“呃……不——”果然,那坚毅清癯的脸呈现愕然之色。
“哈哈哈”观观爆笑出声,“放心,我不会真那么残忍的。”淘气之情流露无遗。喜儿捂着嘴不敢笑,反倒是齐英摇头失笑,拿这慧黠淘气的夫人没辙。
☆ ☆ ☆
“我看我还是不要嫁你好了。”观观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脸上表情正经八百。
“为什么?”易水差点呛到。
她无聊地两千持筷,戳着连花熏肉。“我不喜欢当少奶奶,这种日子好没趣,我倒宁愿待在苏州,每日浣纱游山戏水也好过无所事事。”
你觉得无聊?”易水温柔地看着她。
“易水大哥,不是我不安于室,实在是日子太无聊了,你能告诉我那些贵妇仕女平常都做些什么吗?”
“嗯——”这就考倒他了,他可没研究过。“这个……吃茶、扑蝶、赏花、弈棋吧?”
“算了。”她吐吐舌,“比我还无聊。”
易水微笑,“你想不想出去逛逛?”
“想啊!当然想——”她眼眸倏亮,突然又转为黯淡,“可是没人陪我,你又忙……”说到这儿观观偷偷瞧他,若有所待。
“我明日歇一天,带你出去玩儿吧!先从长安城开始逛起——”
他话尚未说完,观观已兴奋忘形的抱住他,稚气地喊道:“真的?不赖皮?”
“观观……”他不由自主地一颤,仿佛被重槌猛击,又好似被一股热流激荡着,有种莫名的柔情充塞心中。
易水本能的呼吸着她芬芳若兰芷的清新气息,修长的手轻轻揽上她柔软而纤细的腰肢……
观观被喜悦冲昏头了,高兴地大叫:“好棒,易水大哥最好了。”浑然忘却“男女授受不亲”,就这么偎在他怀中,宛若天生便如此自然契合。
“嘘——”齐英看着映在窗纸上的一双人影,拉住堂主魏百渝。“别扰了他们。”他脸上绽出一抹微笑,“自观观夫人来到山庄,公子的确快乐不少。”
“我们也是呀!”魏百渝微笑着想起自己第二次见到她时的情形——
观观坐在一座凉亭的石阶上,正无聊地撕扯着青草根。
“夫人。”纵然微讶于她的举止,魏白渝还是不慌不忙地问候。
“魏堂主,你要去哪儿?”她猛地跳起,满面欣喜,“我也要去。”
总算让她“逮”到个人了,其他人都忙得不见人影,让她差点无聊至死。
“呃……夫人,不好吧!”他一怔。
“求你带我起去啦!”她状似欲泣,大眼睛内泪光莹然。
“夫人,你知道属下要去哪儿吗?”他敢打赌观观听了之后一定不再要求随他去——只要他将目的地略做“改变”。“迎香楼。”
“迎香搂?做什么的?卖花粉胭脂的吗?”
“那是教坊歌妓献艺之所。”他只好稍微“毁损”己身形象,希望夫人不至于太惊愕。
“我也去。”她兴高采烈地拍着手。
“夫人,那儿不宜女流之辈去。”他吓了一跳。
“我穿着女衫所以不能去……”她沉吟着。
如果你要这么解释也行!魏百渝微微一笑。
“你等我,我去换一套男装。”观观手脚快得很,溜烟就不见人影。
魏百渝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到:他得赶在她返回前脚底抹油,否则只怕“后患无穷”。
于是他运起轻功,匆匆离去,先出庄再说。
然而当他将所有的事都处理好回来时,却见观观坐在原地发呆,见到他随即跳了起来。
“喜儿坚持不肯让我换男装。”她嘟着嘴。唉!真是剥夺了她的大好时光——难道天生教她蹲在这儿发愣吗?
“哦!”他装出好生惋惜的口吻,心里却暗忖道:喜兄这小丫头真是聪明。
“她以死要挟。”观观摇头,“我即便是再想去也不能这样害她。”
“说的是。”好点子,下次他也如法炮制。
“那下次有机会你再带我去……如果你要去迎香楼的话。”观观笑吟吟的,“说定了哦!”
“呃……好。”反正下次打死他也绝不再用这种藉口,大可放心。
观观转身欲走,又回头叮咛他:“要记得哦!”然后没气质地“冲”了出去,眨眼间不见人影。
魏百渝忍不住笑开来,本来江湖豪杰就较磊落大方、不拘小节,观观很合他的性子……
“想什么?”齐英问道。
魏百渝粗犷的虬髯面庞上满是欣慰,“我想唯有夫人如此佳女方堪匹配公子。”
“一静一动,一柔一刚,谁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老王爷好睿智、好远见,替公子订得好姻缘。”
观观住进千叶山庄不过半个月,但她的纯真亲善已为她赢得所有人的信任和欢心。
☆ ☆ ☆
白色骏马上,白衣男子潇洒挺拔,英气勃勃,那慑人的气势仿若君临天下的威仪。
另一匹温驯灰马上的绿色纤影则活泼好动,丝毫不见安静。
“关楼主,你今日不用随卫,有易水大哥在,你放心啦!”观观正努力劝阻一脸坚决的关大雄随行。
“属下理该护卫夫人和公子。”他沉声道。
“你怕我跌下马啊?没关系,易水大哥会盯紧它的。”她俏皮地笑,百般劝阻他。
易水微笑地不表示意见,倒想看看她如何劝得动这个最为固执且死脑筋的属下。
关天雄向来说一是一,除了易水和齐英及少数好友能动摇他的决定外,其他人休想说动他改变心意。
观观叹口气,却绝不死心,她笨手笨脚的欲下马和他理论,关大雄连忙扶着她,恭谨地随侍在旁。
易水看着观观将关天雄拉至距他有点距离的竹林下咕哝吱喳,没一会儿便见关天雄心悦诚服地点头答应,两人相伴又走了回来。
易水惊愕极了,想不透为何关天雄会依了观观,她跟他说了什么?自己真该运功听听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观观在关天雄的扶持下爬上马,朝易水嫣然一笑,“我们走吧!”
易水好奇地望向属下,关天雄笑道:“公子和夫人一路小心。”
☆ ☆ ☆
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满是贩卖各种奇珍异物或器品艺具的小贩,除了中土人氏,更有许多的异域人氏也在此开店经商,销售西方的珠宝、象牙、花果和玻璃器皿等罕见之物,看得观观都呆住了。
“你想不想买些什么?”他体贴地问。
“我看看就好,买东西得花钱哪!”她爱不释手地抚着一只薄亮剔透的玻璃圆瓶,脸上满是赞叹。
“包起来。”他二话不说地吩咐店家。
“不要啦!这罕见的东西只能看不能买,太浪费了。”
“只要你喜欢,即使是价值连城亦得买。”
“我知道你有得是钱,只是……”她又是感动又是关怀,“我不想乱花你的钱,免得你破产。”
他忍俊不住地笑道:“千叶山庄的财富即使用上十辈子也用不完,你大可放心,尽情地买。”
“你会宠坏我的。”观观感到窝心地甜甜一笑。
“我喜欢宠你。”他柔声道,教观观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双颊嫣红。
她灿若初夏桃花般的灼艳面容,教易水移不开眼光。
“这是什么?”观观又指着一样东西问。
“这是西域瓜果,肉厚汁甜,试试如何?”
“哇!那个好美,又绿又亮……”
“那是波斯有名的宝石,晶莹灿烂,你喜欢吗?”
有易水在旁,观观逛得畅快又欢喜,满街蹦跳。
“肚子饿了吗?”他体贴地问。
“嗯,饿扁了。”她不文雅的摸摸肚子,然后率真地笑,“易水大哥好厉害,简直是活神仙,知道我的五脏庙空了。”
“瞧你一路跑跑跳跳的,不饿才怪。”他宠爱地睨着她,“咱们到意醉酒楼用午膳。”
“意醉人不醉,好意境。”她拍拍手,“想必膳食精美可口,环境清幽怡人。”
他们才踏进典雅豪华又带丝清宁的意醉酒搂,观观便知这是何人产业——鞠躬如仪的掌柜和跑堂的表情不言自明,又是易水大哥的“钱多多分行”。
“公子,容属下拿出这月的帐本来。”掌柜必恭必敬地道。
“我今日不是来查帐的,而是带夫人来尝尝咱们意醉酒搂的名菜佳肴。”易水微笑。
“夫人?”掌柜惊喜的望向观观,“这……”
“观观,这位是古掌柜;她是千叶山庄未来的夫人。”
“恭喜公子、夫人。”
这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古掌柜眉开眼笑,更热诚地吆喝争着一干跑堂小二:“快来伺候公子和夫人。公子,您请上楼,我马上将菜给您送上去。呃……夫人有没有特别想尝什么菜?我吩咐厨房做去。”古掌柜高兴得差点忘了。
“您拿主意吧!”观观温顺的嫣然巧笑。
“古掌柜,有什么佳肴都做来尝尝吧!”易水手拉着观观,小心翼翼地引她上楼。
古掌柜随即送上香茗与茶点。
“此乃云雾茶,香醇甘美,你试试。”
“好美的颜色,碧澄澄的漾着柔光。”
“这是招待上宾的茶点,你试试这个。”
“香甜却不腻,有股清新爽口的感觉。”
“这是意醉酒楼独制的薄荷苹子糕,能开胃。”
“那这个呢?”观观觉得新鲜极了。
“丹酥,是用玫瑰花所做,别有一股馥郁味道。”
言笑间,古掌柜领着伙计送上佳崤。“公子,请用膳。”
“这道皓月醉鸡香嫩可口,系顶尖招牌菜之一,你尝尝。”易水极尽呵护疼爱之能事,细细劝食。
“易水大哥,观观是挺能吃的,但……这未免太多了吧?”她咋舌,指着满桌的佳肴。
二十几道菜布满大桌,有翠玉双爆、莲蒸黄鱼、富贵拼盘、火腿菇片、人参鸡汤……更甭说一旁伙计手上的各种精致小点。
“我可是没吩咐这么多哦!全是古掌柜孝敬你的,我还是沾了你这位夫人的光。”
“说,把我喂成猪对你有何好处?”她假意嗔道,纤手微点他的胸。
“好处可多了,例如……”他笑着和她戏耍。
古掌柜和伙计则看傻了服,向来孤傲的公子何时变得如此开朗,也会说玩笑话了?